表姐情深——七僮白
时间:2020-01-29 10:31:49

  下一刻“唔!”,肩膀被刺!
  许儿躲闪数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凌厉。
  一个弯腰躲过他的长剑,五指成爪,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毫无征兆的刺向男人的手腕!
  “啊——”男人惨叫一声,许儿自知不敌,不能恋战,眨眼间跳出院子。
  张蒙大喊:“那是许儿!别让她回到时府!”
  可是黑衣人再追去的时候,就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躲了约莫一个时辰,许儿才踉跄的从隔壁人家出来。
  躲躲藏藏到了老大爷的摊子,取回东西。
  大爷看见她的伤口,担心的直嚷嚷:“天爷!天爷!这是怎么弄得!”
  许儿忽然问道:“大爷,这条街后面有个院子,门口有个大槐树,您知道谁住那吗?”
  大爷:“许儿姑娘,你赶紧去医馆啊!老爷子我住这二十来年了,不会跑的,什么时候来问都可以!以,你还是快些去医馆吧!”
  大爷推搡她,铺子就他一个人,走不开,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许儿去看伤。
  许儿无奈,只能先去医馆。
  是要包扎一下,再去换身衣服,不然回府姑娘会担心的。
  许儿从裁缝铺换了身衣裙,还特地买了块面纱遮面,这才拎着东西回去。
  正巧碰上在街上寻她的两个小厮。
  许儿回去后向时眠解释,路上碰到一群玩闹的孩童,被泼了一身糖水,换了衣服,以至于回来晚了。
  当日晚上,许儿辗转反侧睡不着。
  张蒙是夫人的心腹之一,算是从小跟着马惜玉的。
  可是夫人嫁到时府的第七年,张蒙叛变了。
  因为夫人怀孕了。
  七年,夫人将一颗真心送给了时南昌,甚至开始孕育子嗣。
  这代表着,她从此背叛了她的家族和国家。
  于是张蒙联合贾姨娘,在夫人的安胎药里投放了大量的三七,造成产后血崩!
  夫人拼尽全力生下姑娘,连一句话都没来的及留,就去了。
  若不是贾姨娘事后来耀武扬威,许儿甚至到最后都不知道竟然是张蒙做的!
  许儿抱着小小的时眠,阴狠的看着贾姨娘的院落。
  她要杀了他们!
  她特地选择了火刑,她要让张蒙和贾姨娘,坠入阿鼻地狱的红莲业火中,生生世世受尽焚烧之苦!
  可是张蒙竟然活下来了!
  竟然活下来了!
  老天怎么能让背叛者长命百岁!
  夫人那么善良的人却早早离去!
  何其不公!
  许儿被仇恨充斥了双眼,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的起身。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伤口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为了避免旁人发现,上药也是她自己来的。伤口面积颇大,许儿一只手根本没办法将药整片撒上。
  可是她不在意。
  今日哪怕拼着一条性命,她也要杀了张蒙!
  当许儿路过老大爷的摊位时。
  两个大娘的话将她震在原地。
  那两人是出来买菜,小声议论着:“哎呦,陈大爷不知道昨夜啥时候死的,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作孽呀!”
  “哎,陈大爷也没个一儿半女的,现在连个送葬的人都没。”
  “你说他是咋死的?”
  “听说年纪大了,猝死!”
  “我的天爷!咱们可得好好照顾身子!”
  ……
  大娘渐行渐远,许儿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张!蒙!
  许儿无声的咬着这两个字。
  步伐坚定的朝后街走去。
  跳进院中,却发现一片冷清。她搜尽了所有的房间,全部空无一人。
  人走楼空。
  许儿愣愣的站在院子里许久。
  慢慢冷静下来了。
  这个院子里不光有张蒙,还有一个疯女人和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这绝不是偶然!
  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声音很耳熟,但是许儿一时想不起是谁。
  而且,张蒙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却能从那么大的火中逃生。
  当年那场火,可是她亲自放的!
  她自信里面的人绝不可能逃出来!
  除非有人救了他们!
  是谁救了张蒙。
  为何要杀人灭口。
  那个院子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心中的惶恐无法形容,此时此刻只想回到时眠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许儿迷迷糊糊的回到时府,她晕倒在不觉小筑的门口。
  梦中全是当年的场景,一会是马惜玉躺在血泊之中,一会是火光冲天的厢房。
  她甚至还梦到了庄朝的老太君。
  梦中纷繁乱杂,她冒了一身的汗。
  青竹本来是出去叫早膳的,看到人吓了一跳,看她不正常的脸色,给她把了把脉。
  她疑惑的看了眼不觉小筑,最终将许儿抬进了闻啼小院。
  之桃正在倒水,看见青竹吃力的搬着许儿,急忙上前帮忙:“这是怎的了?”
  青竹:“不知道,倒在门口的。应该是受了伤,发热了。”
  两人把许儿放到床上,之桃:“那你怎么把她带到这了?”
  青竹帮许儿解开衣服,肩膀上的剑伤露了出来,因为药没有敷好,现在都发炎了。
  青竹一边用清水帮许儿清理伤口,一边回答:“你看这伤,最少过了一夜?昨天我可没听说隔壁院有人受伤了。”
  所以这人受伤的事定是瞒着时姑娘的。
  之桃看了看许儿的肩膀:“现在怎么办?”
  青竹:“上了药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到时候再说吧。”
  果然,没过多久许儿就醒了。睁眼看见陌生的房间,她猛地坐起来,扯动了肩膀,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之桃去伺候笪御洗漱了,所以青竹留了下来。
  青竹端着刚熬好的药:“醒了就好,把这药喝了吧。”
  许儿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
  青竹没好气的说:“我的药可是千金难买,就这一碗抵你吃十包普通的汤药,快点喝了。”
  许儿这才伸手,一口饮了。
  等她喝完,青竹随手把碗一放,八卦的凑上来:“你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时姑娘是不是不知道你受伤了?谁伤了你?为何不告诉你家主子?”
  许儿:“西厢房住的谁?”
  青竹顿时一噎。
  惊疑的看向她。
  许儿将目光移开,淡淡的说:“你今日就当没见过我,你们的西厢房便也是空的。”
  青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许儿……这是在威胁她吗?
  青竹咽了咽口水:“好、好的。”
  许儿突然问道:“有没有唇脂?”
  青竹:“哈?”
  时眠找了许儿良久,终于在院门口看见她回来了。
  因为一早上她就到处在找人,所以现在小脸也红扑扑的,时眠牵住许儿的手,嗔怪道:“上哪去了?让我好找!你突然一下子没了人影,担心死我了!”
  许儿浅浅的勾唇,涂了唇脂的唇瓣红艳诱人,显得气色极好。她摸了摸时眠的鬓角:“都是我不好。下次出门一定和姑娘说。”
  时眠也没有真的生气,她有些羞涩的摸摸自己的头发,小时候许儿总是这样摸她的鬓角,笑着夸她:“哎呀,我们姑娘真棒!”
  后来长大了,许儿便再也没做过了。
  现在她突然做出这个动作,时眠倒是害羞起来。
  时眠挽住许儿,嘴角悄悄翘起:“走吧,他们都收拾好了,咱们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许儿点点头,望向她的目光,慈祥而温柔。
  时家的车队终于出发了。
  因为时眠的话,这次行走路线绕过了岗顶山。
  时眠和笪御一个马车,起先时南昌黑着张脸死活不同意,但是时眠气呼呼的质问他,难不成让笪御一个女子和他们大老爷们一样骑马吗,时南昌哑口无言。
  时庭深倒是意味深长的在笪御和时南昌之间来回打量。
  上了马车之后,时眠撩起帘子,往身后的城门深深的看了一眼。
  戚眉。
  奇怪,上一世的时候,淑妃的车队是跟在他们后面的,并且还带上了崔明媛。
  崔明媛去了凉安之后,借住在李尚书家中。
  据说李尚书和崔府的夫人是兄妹,崔明媛唤李道一声舅舅,情况与笪御很像。
  想到这,时眠把目光放在了笪御身上。
  笪御身子一崩,他有些紧张。
  她在看我吗?是在看我!为什么看我?
  马上就算挺大的,也放不下两个斜榻,于是时眠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她拍了拍旁边:“玉姐姐,这边有坐垫,你到这儿来坐吧,累了还可以躺一躺。”
  笪御瞟了一眼。
  紧张的抿了抿唇:“咳,不用了,我不累。”
  时眠直接拉住他,把他往自己那边扯:“你过来!”
  笪御不知道怎么的,手脚没力,乖乖的顺着时眠的力气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里确实比那边舒服。木板长长宽宽的,为了减少颠簸,铺上了至少五层的垫子。
  软软的,就像旁边的人。
  笪御悄咪咪的偷看了她一眼。
  时眠掏出昨天许儿买的零碎,铺满了整个案几。
  她笑眯眯的:“玉姐姐,这些都是宣阳最美味的东西,你尝尝。”
  时眠捏起一块糖糕递到他嘴边。
  笪御的视线却落在了她的指腹上。
  上满沾了点白色的糖渣,食指和拇指捏着糖糕,食指背部微微向下凹陷,关节处有一撮小小的褶皱,看起来可爱极了。
  笪御摘了面纱,咬了一口。
  微凉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指腹,笪御心中一颤。
  时眠给自己也捏了一块,甜甜的味道在舌头上炸开!她享受的眯眼:“好吃吧,我最喜欢这个了。”
  笪御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时眠身上挪开,声音暗哑:“恩,好吃。”
  马车已经进入了官道。
  宣阳和凉安算不上远,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基本两三天就到了。
  走了一上午,中午随便吃了点干粮,时眠实在熬不住了。
  她推了推笪御:“玉姐姐,你要休息吗?”
  笪御看见她一脸疲惫,摇了摇头。
  时眠揉了揉胸口,有些想吐,缓了一下说:“你往那边去去。”
  笪御听话的挪了挪。
  谁知时眠直接蹬掉了绣花鞋,侧身一躺。
  脑袋枕在笪御的大腿上。
  笪御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两只手无措的撑在榻上,眼神慌乱的四处乱飘。
  笪御:“你你你做什么!”
  时眠打了个嗝,两条腿蜷在另一头,她翻了个身,细长的胳膊圈住他的腰肢,闷声回答:“我难受想吐,你让我睡会。”
  笪御想了想,挪了挪手掌,微微运功。
  时眠感觉小腹有一股热气传来,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她没吱声,但是手臂紧了紧。
  糖糕的香味在空气中发酵,甜腻的让人受不了。
  笪御想把她推开,可是刚抬起的手顿住。
  他看见时眠紧闭着双眼,小脸没了往日的红润,唇瓣也是苍白。
  瞬间什么缠绵缱绻全都没了。
  笪御的胳膊重重抬起,轻轻放下。
  最后通红着脸,轻轻拍了拍时眠的后背。
  一路的奔波让众人都疲劳不已。
  第二日傍晚,一行人到了距离凉安最近的安亭客栈。
  这里是盆地,地势起伏多变。
  笪御扶着时眠,跟着时南昌他们进了客栈。
  今日客栈冷清的过分,竟然只有他们一行人。
  时庭深安排人坐下,店小二上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时庭深:“都要。上些好酒好菜,再烧些热水。”
  店小二:“好嘞!”
  时庭深时南昌和时眠笪御坐在一桌,其余的人分散在周围。
  时眠难受的紧,还头晕。她晕晕乎乎抱着笪御的手臂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瞌着眼帘微微喘气。
  笪御忍不住心疼。
  他动了动手指,捏住时眠的脉门,缓缓运气,将内力一点点的传给她。
  时眠没有习过武,笪御不敢给太多,只渡了一丝过去,帮助她纾解胸口的郁气。
  时南昌臭着脸瞪着笪御。拳头发痒,恨不得一拳揍在笪御的脸上。
  再看到眯着眼的女儿,冷哼一声,干脆眼不见为净。
  客栈里因为人多,嘈杂的很。
  外面天色暗下来,今夜没有月亮,越靠近凉安,天气越是阴晴不定。
  突然刮起一阵风,将门刮得啪啪作响。
  坐在旁边的小厮连忙起身将门关上。
  时庭深余光扫向客栈的厨房。
  端起一杯冷茶抿了抿。
  指尖微微用力,指腹泛白。
  杯中水面微荡。
  一众小二端着木盘,先给时眠这桌上了菜,然后是青竹那桌,小厮,婢女……
  时南昌一天下来早就饿了,夹起筷子就大口吃起来。
  时眠还是没动,像是睡着了,于是笪御也静坐着。
  而时庭深,一直未动筷子。
  突然青竹那边“啪嗒”一声。
  她把手中的碗摔了,眼神凌厉:“饭菜有毒!”
  下一刻,时南昌倒在了桌上。
 
 
第27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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