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人让我……”陈明明犹豫了一下,“偷沈家的药方。”
沈家对她有再造之恩,她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沈老太太猛的弹坐起来,“你说什么?你被怀疑了?”
陈明明拼命摇头,“不是,绝对不是,他们临时想出来的,让我仗着救了你,就让我趁机……还请示下。”
沈老太太深深的看着她,心思转的飞快,“是谁的建议?”
“连翘。”陈明明咬牙切齿,她最讨厌的人就是连翘。
沈老太太想起那个狠戾的女孩子,是个狠角色。
“跟我说说她的事。”
陈明明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她跟连翘不熟。
“她在连家很得宠,不光连守正把她当成掌中宝,连家三子都对她疼爱有加。”
沈老太太之前搜罗到的信息是刚收的弟子,显然出了错,她需要最准确的消息,以方便她调整方案。
“连家是怎么做到将她隐瞒这么多年?”
陈明明抿了抿嘴,“听说是流落在外面多年,去年刚刚找回来,就读于京城中医药大学,天资聪颖,已经开公司,成立了化妆品牌,研发了好几样新品。”
连家唯一的女儿,千娇万宠,让人羡慕嫉妒恨。
沈老太太冷笑一声,找回来才一年,再聪明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天才是有,但这么妖孽,她不信。
“连守正果然爱女情深,甘愿成为她背后的抢手,将女儿捧的这么高,不怕摔死吗?”
她认定全是连守正的手笔,只为了给女儿脸上添金,为将来嫁入高门做铺垫。
陈明明也是这么想的,更加嫉妒连翘的幸运,“老太太,还请早早决断。”
沈老太太眼神忽明忽暗,考虑了半响,“不急,过段时间我找个理由邀请你去家里玩,你到时偷几份回去。”
陈明明傻眼了,“啊?什么?”
沈老太太眼睛亮的出奇,“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两家交手,各有输赢,她搞不死连家,连家也拿她没办法。
但,这一回她看到了契机。
陈明明很茫然,“我不明白。”
沈老太太冷冷一笑,“我会将药方调整,本来是救人的药,稍微改动就成了毒药,我不怕他们偷,就怕不照着制药,到时出了人命才有意思呢,就算连守正后台再硬,也得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
陈明明猛的抬头,又惊又怕,“他们会上当吗?”
沈老太太嘴角扬起一丝笃定的笑意,“会,珍稀药方对学医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一局连守正栽定了。”
她挥了挥手,“你先回去了,到时会让人通知你。”
“是。”
陈明明悄然离开病房,却不知,她前脚一走,暗处就转出一个人,面容英俊冷肃,正是沈京墨,身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筒,眼神深沉如墨。
……
清风饭馆,连翘包了五桌宴席,请手下们吃个饭,就当庆祝。
每桌六道冷菜,六道热菜,两道点心,两道汤,让实验室的小伙伴们乐疯了。
全是大鱼大肉,比过年还丰富,大家大快朵颐,吃的很嗨皮。
跟着小老板干,就是好。
平时的食堂便宜又好吃,他们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公司解决了。
许嘉善兄弟和陈丹萍秦露也被拉来了,气氛很是热闹。
许嘉善从三鲜汤里捞了一个肉圆子,又鲜又香,“这里很贵吧。”
好久不见他,他变的更加沉稳了,但眉眼之间的郁气消失了,终于有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气质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不同的环境和背景,就会有不一样的气质。
他已经有了管理者的气势,安静的坐着,却无法让人忽视。
连翘最近爱吃白斩鸡,挑最好的散养鸡,用小火炖一会儿卡着时间捞起来,放冷水中浸泡,再放进汤里焖上一会儿,味道肥嫩鲜美。
酱汁调的特别好,每一口鲜香在嘴里化开,让人忍不住再来一块。
“还行,我二哥的饭店,给了我一个保底价。”
许嘉善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小嘉,这两个人是他最关心的。
许小嘉不时的给陈丹萍挟菜,劝她多吃点。
许嘉善开始时没多想,但一顿饭都这样,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忍不住看向连翘,无声的动了动嘴,什么情况?
连翘耸耸肩膀,这让她怎么说?再观察一下吧。
许嘉善看了半天,有些担心,他们兄弟俩看着小嘉更活络,但,也是最自卑的。
连翘看他担心的不吃东西了,压低声音劝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顺其自然吧。”
“可是……”许嘉善是怕感情不顺,小弟会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连翘有不同的看法,“不要怕受伤,就算跌倒了再爬起来嘛。”
总不能怕受伤,就不敢去爱吧。
“表哥,你有没有情况?”
许嘉善挟了一筷菜,神色淡淡的,“先立业,再成家,没有好的环境,那就是害人家姑娘。”
行吧,这个是没有少男心,还没有开窍,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正在此时,一个捧着鲜花的年轻人走过来,“连翘小姐,我来了。”
他特别张扬,一路走进来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连翘抬头一看,是沈南星,身着白色西服,头发梳的油光光的,皮鞋锃亮,嘴角挂着矜持的笑容。
“鲜花送美人,送给你,你是我心中最美的月光,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连翘看着这个把自己打扮成古早白马王子的傻蛋,忍不住想笑,“沈南星。”
造型太傻了,偏偏没有白马王子清俊的气质,反而衬的他好中二。
沈南星见她笑了,心中大喜,这女人也太好骗了,一束花就搞定,“嗯?”
连翘笑眯眯的指着他的脑袋,“你倒了多少头油在头上?跟你的黑皮鞋相形成趣,好好玩哦。”
众人看看黑皮鞋,亮的闪瞎眼,再看看头发,嗯,也很亮。
莫名的GET到了喜感。
沈南星:……
他清咳一声,硬是将鲜花送到她面前,她不接,那就放到桌上。
“连翘小姐,我为你献上一首歌吧,就唱邓丽君的《甜蜜蜜》,愿我们的感情甜如蜜。”
女人嘛,都虚荣。
他也不等连翘说话,就开始清唱了,“甜蜜蜜,你笑的甜蜜……”
连翘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音起高了,要低半度才好听。”
沈南星的表情僵住了,嘴角直抽搐,这老师作派到底几个意思?
他重振旗鼓,又开始唱了,这一回连翘没有打断他,而是从容的吃吃喝喝,闲时抬头看一眼。
这闲适的姿态,完全把对方当成助兴嘉宾了。
沈南星其实唱的还行,四周的人都静下来听他清唱。
但,一唱完,就被连翘挑剔了一通,“第三个小节,第五个小节,第八个小节都走音了,平时多练练,免得出门丢人现眼,还有什么才艺要表演吗?”
沈南星:……踏马的这是个神经病。
他咬碎了牙齿,还得笑,“我手风琴拉的特别好,人人都夸。”
连翘舀了一碗桂花小圆子,一边吃着,一边懒懒的吩咐下去,“行,来一首The Last Waltz。”
沈南星气的要死,把他当成什么了?卖艺的人?
不过,当他听到她字正腔圆的英文,顿时惊呆了,“什么?”
“不会?”连翘嫌弃的皱了皱眉,“那就换一首Elvals。”
“EL什么?”沈南星懵逼,他只会一首喀秋莎,专门用来泡妞的。
连翘奇怪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白痴,“Elvals,手风琴十大名曲之一,普及率最高,应该都听说。”
沈南星有些羞恼,“你没开玩笑?我都没听说过。”
正在埋头苦吃的俞清荷忽然站了起来,“我来弹吧,我会。”
她抢过手风琴,轻轻按在琴弦上,流畅优美的乐声响起,悠扬,醉人。
一曲弹罢,连翘带头鼓掌,掌声雷动。
沈南星的脸涨成猪肝色,装逼不成反被打脸,尴尬。
偏偏,连翘又来了一句,“还表演什么?”
在她的衬托下,沈南星被衬的像脑残,只有傻白,但没有甜。
沈南星何曾受过这样的奚落,气的吐血,“那你会什么?”
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人脑子不好使吧?
作为被追求者,需要会什么?多看你一眼就不错了。
连翘托着下巴,笑容清浅,“是你捧着花跪在我脚下,想追求我,是吧?”
沈南星恼羞成怒,“我没有跪。”
他也没有追求她,就是想耍她玩。
“哦,这是夸张的修饰词语,不能太写实,没意境呀,你的语文没及格?”连翘微微摇头,很不满意的样子,“想追我,得文武双全,文能考国内顶尖大学,才艺一把抓,武呢……要耐打。”
“噗。”许小嘉笑的头快掉了,为什么想不开找上表姐呢?
他家表姐古灵精怪,一般人都扛不住。
沈南星没听懂,“什么意思?”
连翘很认真的解释,“就是打你千万遍,你依旧待我如初恋,捧着求着跪着,沈南星,你觉得你够格吗?我可不喜欢不学无术的花瓶,哦,你连花瓶都当不了,脸太丑。”
沈南星:……没有这么侮辱人的!他哪里丑了?!
别人都称他是白马王子!王子!!
哪有不好看的王子!
正在此时,沈京墨匆匆赶过来,“连翘。”
连翘眼睛一亮,主动站起来,“来来,给我家男朋友让个位置。”
服务生端着椅子过来插个位置,沈京墨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修身而又挺拔,贵气十足。
“我有事来晚了。”
连翘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送到他手上,“没事,快坐,累不累?先喝一碗猪脚汤垫垫肚子,我让人上新菜。”
沈京墨喝着热乎乎的汤,听着女友温柔的安排,心里慰帖极了。
沈南星愣愣的看着连翘截然不同的作派,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沈京墨,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沈京墨这才看到他,挑了挑眉,“翘翘,我这个堂弟脑子不好,要是闹出什么笑话,你多包涵。”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傻逼。
连翘多看一眼都懒,“当然,我怎么可能跟弱智计较?太掉价。”
段位不一样,她连沈空青都看不上,能让她多注意的,也就是沈老太太。
弱智.沈南星气的浑身发抖,“那他会什么?”
连翘眼睛亮闪闪的,“会开刀动手术,会弹琴,会做饭,会跳舞,会的太多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对我百依百顺。”
沈南星不甘心,“我也可以。”
连翘眼珠一转,“是吗?”
“对。”沈南星态度格外坚决。
连翘乐了,从沈家偷回来的药方做出的药,给他第一个试吃,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可是,他脸好看,比你好看一百倍,要不,你去整个容?”
第82章 喷血了
连守正看着面前的几个药方, 扫了几眼, 送到连翘手里。
连翘没有看,而是看向一边的陈明明, “你怎么拿到手的?”
陈明明早就想好了,“我最近经常去沈家做客, 沈老太太很喜欢我, 所以她家里人都对我挺客气的, 我偷偷观察了很久, 从书房的保险箱里找到的, 可惜,只有三张。”
连翘惊讶的不行,“你还会开保险箱?”
陈明明心里有鬼, 脸色立变,“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这是沈老太太亲自交到她手上的, 药方改过, 效果嘛……
连翘一脸的奇怪,“啊?我就是问问, 我还以为你专门学过怎么开各种锁。”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小偷……”这话一说,连翘扬了扬手中的药方, 陈明明的脸都气红了, 死丫头,太坏了,“我有一次推门进去时, 沈南星正在开保险箱,我就记下了。”
她也得意不了多久,等药制好后就会死人,想想就痛快。
老太太说了,新药面世的第一关就是试药,根据连家人一贯的习惯,肯定会亲身试药。
而这药很霸道,一入口三分钟内必死,想救也救不了。
不管是连守正,还是连翘,死哪个都行。
连翘嘴角微勾,“干的好,给你记一功,药制成了再请你过来庆祝。”
“好啊。”陈明明很痛快的答应了。
等她走了,连翘才拿起药方细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了?”连守正关心的问道。
连翘的手指点了点药方,“这几张药方都有问题。”
她一一指出哪里有问题,用笔勾了出来。
有些是多了一两味药,药性完全变了,从救人变成害人。
连守正只看出了其中一张有点问题,其中一味药的分量多了。
不过,他没想到女儿的眼光这么毒辣,远在他之上。
后继有人啊,高兴。
“看来这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