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来到巷子口,往前一看,才发现那边有人。他的心头一突然一跳,走过去,发现那人是陈若星。
陈若星抬着头,望着他,心底从未有过的踏实。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卫凛的脸色瞬间大变,他蹲下身子,手都不知道该碰哪里。“哪里受伤了?”他的手颤巍巍地摸着她的手臂,最后擦着她脸上的血。
“没——没事。”
“怎么这么多血?”卫凛的声音都变了。
“是鼻子流的血。”
卫凛双手捧着她的脸,“我先送你去医院。”
陈若星刚要站起来,卫凛却抱住了她的腰,“靠着我。”
陈若星缩在他的怀里,听见他的心跳,她才安心。“卫凛,你怎么来了?”
“我找了人来给你换防盗门。你别说话了。”
卫凛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后座,拿过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陈若星还强装着,“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流了这么多血,衣服也破了,这个样子还能说没事。
卫凛咬着牙,强忍着一切情绪,开车去了医院,这一路他的神经都紧绷着。
刚刚他与她刚刚只隔了500米,如果他早点来,或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到了医院,卫凛挂了急诊,又打了几个电话,一个院领导也来了。
一番检查下来,索性都是皮外伤,骨头、和内脏都没有受伤,这是万幸。卫凛松了一口气,心口大石终于落下,他把那位院领导送到门外。“徐伯伯,麻烦您了,让您还跑了一趟。”
“没事就好。去陪你女朋友吧,估计被吓的不轻,这几天多陪陪她。”
“好的。”
卫凛进来时,男医生正在给她的伤口消毒,陈若星痛的直躲。
“疼也得忍着。”男医生道。
卫凛沉声道:“我来吧。”
男医生把棉签递给他,“估摸着明天伤口都会变青紫。”
卫凛:“多久才会好?”
“至少一个礼拜,真正恢复好要半个月。”
“会留疤吗?”
“应该不会。”
卫凛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擦着她嘴角的伤口。
陈若星觉得时间过得太漫长了,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棉签像羽毛一样划在她的脸上。
卫凛神色专注。
陈若星:“还有多久?”
卫凛:“快了。”顿了顿,“疼?”
陈若星:“不疼了。”
一旁的男医生拿过来一瓶药,“这个回去擦在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要揉一下,药效才会发挥。”
陈若星脸红如血。
卫凛接过,一脸淡定,“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九点多了,卫凛扶着她的手臂,开口道:“今晚别回去了,去我那儿住。”
“不行。”
卫凛停下脚步,“你知道今晚有多危险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以后不会再走那个巷子了。”
“若星,听我的话。”卫凛抬手覆在她的头上,“你知道我走进巷子时有多怕吗?”
他眼底的恐慌、心疼毫不掩饰。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对陈若星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卫凛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她圈到自己的怀里,“若星,听话。”
陈若星不得不承认她被他蛊惑了,她真的听话地跟他回去了。
不是当初那个新房。
卫凛自己购置的一套房子,房子很大,装修风格简约。这一点,卫凛和卫澈如出一辙。
卫凛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双女士拖鞋。
陈若星穿上时微微愣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拖鞋,一时无话。
卫凛解释道:“阿姨随便买的。”
陈若星:“新的。”
卫凛:“我这里又没有别人过来。”
陈若星看出来他的别扭,也没再说了。
卫凛带她去房间,“浴室在对面,毛巾牙刷柜子里都有。先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陈若星扣着手,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没衣服。”她身上衣服沾满了血,又脏又渗人。
卫凛舔了一下嘴角,回房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你先穿这个。”
第64章
陈若星接过衬衫,尴尬不已。
卫凛也有些不自在, 他可不是故意占她便宜, 他撇开眼,“钥匙给我, 我去帮你拿衣服。”
卫凛离开后,陈若星走进浴室,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破了皮,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真是惨不忍睹。
脱衣服时,身上也隐隐作痛。
她快速地冲了一个澡,用的卫凛的沐浴液, 男士沐浴液很清凉的感觉。等她洗好,套上了卫凛的白衬衫, 衬衫摆盖到了她的大腿处。这会儿,她才想到, 刚刚已经问卫凛再借条裤子的。她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盼着卫凛早点回来。
卫凛来到她的住处,和她的舍友解释了一下。“她暂时不会回来住了。”
“我明白的。”
“你也注意安全。”
“好的。你先帮她收拾东西吧,需要帮忙吗?”
卫凛:“不用了。”
丹丹笑了笑, “那好,你先忙。”
卫凛第一次走进陈若星的房间, 一张床, 一个书桌, 一个衣橱,简简单单的,房间被她布置的很温馨,墙上还贴着她的工作计划。
卫凛打开衣橱,她的夏季衣服整齐地挂在里面,都是衬衫裤装居多,他拿了两套叠好放到袋子里,目光落在她的内衣上,白色、粉色。卫凛紧了一下手,快速地拿了文胸和内裤,还有一旁的睡衣都塞进袋子。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对方邻居在搬家。男子看了他一眼,目光闪躲。
卫凛向他点了一下头也下楼了。
他到家的时候,陈若星已经睡着了。她裹着被子,大概太累了,卧室的灯也开着。
卫凛把行李箱放在房间,见她睡着了还皱着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关了灯。
小小的声响却把陈若星惊醒了。
一瞬间的黑暗,她还没有适应,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猛地坐起来,额头砰的一下撞到了卫凛的胸口。
“唔——”她呼通。
卫凛连忙打开了灯,“撞到哪了?”
陈若星捂着额头,“没事。”
卫凛捧着她的下巴,细细一看,确定没事他才放下手。“撞笨了怎么办?”
陈若星揉了揉额头。
卫凛目光滑过她的脖子,他的衬衫对她来说太大了。
陈若星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她下意识地又拉了拉被子,想要把自己裹好。她的两只脚丫子露在薄被外面,纠结地扭着。
卫凛看到她的小动作,轻轻一笑,“你的衣服都在行李箱。”
陈若星低声道:“谢谢。”
卫凛起身,“你换吧。我去拿药酒。”
“不不不,我不用涂药酒了。”陈若星连连摇手。
卫凛大步走了出去,“我等会儿过来。”
陈若星立马翻出睡衣睡裤,等她换好,卫凛敲门,“换好了吗?”
“好了。”陈若星咬牙。
卫凛也换了一身休闲装,白色T恤灰色裤子,他手里拿着医生给的药酒。“你趴下吧。”
陈若星苦着脸,“卫凛,真的不用了,片子也拍过了,我没事。”
“片子也只是说明你的内脏没有受伤。”卫凛板着脸。“那让我妈过来。”
陈若星立马阻止:“别!”
卫凛轻飘飘地道:“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陈若星怔怔地看着他,“卫凛!”
“听话!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卫凛柔声道,幽深的双眸让她慢慢松开紧握的手。
陈若星转过身,抱着枕头,半趴下来。
卫凛抿了抿嘴角,抬手掀起了她的睡衣,雪白的后背一片青紫。他呼吸一瞬间就变了,他满是自责,倒了药酒在手中,微微搓热,覆在她的后背上。
陈若星的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卫凛的动作也停下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他好像听到了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按揉着。
陈若星疼的抽气,她紧紧地抓着枕头。
“疼也得忍着。这药酒是活血化瘀的。我轻点就是了。”
陈若星的脸埋的深深的。
屋里满是药酒的味道,很浓烈。
卫凛帮她按了半个多小时,陈若星心里五味杂陈。两人之间真的说什么清了!
“肩头呢?”卫凛沉声说道。
陈若星肩头却是疼,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肩膀抬一下又酸又痛。只是那边的位置太尴尬了。
“你把睡衣拉一拉。”他的声音低沉。
陈若星扯了一下上衣,露出了半个圆润的肩头。
卫凛的喉咙上下动了下,他伸手将她药酒覆在她的肩头,动作依旧轻柔。
陈若星喟叹:“你学过按摩吗?”
卫凛:“第一次。”
陈若星没说话,心想技术挺好的。
“怎么了?你觉得不舒服?”
“挺好的。”
卫凛笑了笑,“我爸妈都没享受过我的服务。”
等一切结束,卫凛抽过纸擦了擦手。“早点休息吧。”
陈若星像只煮熟的大虾,僵硬地道谢。
卫凛没有什么睡意,他已经托人去查监控了。这件事他思前想后,都觉得那两个人不像小偷在抢劫。
小偷抢不到钱也不会那么猖狂地打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家就是想打陈若星。
卫凛揉了揉眉心,这事现在还不能惊动家里,不然以他妈那个性格,肯定要把陈若星接回家住了。
卫凛有些口渴,端起水杯,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他起身去了客厅,倒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就听到房间传来陈若星叫喊声。
他立马进去,打开了灯。
“不要!不要!”陈若星哭喊着,双手无措的挥舞着。
卫凛走到床沿,握住她的手,“若星,醒醒——没事了——”
陈若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角满是泪痕。
她又梦到了那条巷子。
卫凛拧着眉,声音温柔,“没事了,现在在家里。”
陈若星目光迷迷糊糊,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她的身子还在颤抖。
卫凛叹口气,“我陪你。你躺下闭上眼睛。”
陈若星乖乖地躺下,卫凛坐在床上,他抬手调暗了灯光。“睡吧。”
过了十多分钟,陈若星似乎睡着了,卫凛轻轻拿开她的手。
这一动,陈若星又醒了,瞬间又抓住了他的手,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卫凛也愣住了,他深深地望着她,那双眼睛像受惊吓的小鹿,让人心动。他慢慢倾身,“若星,你再这么看着我,我想——”
吻你——
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吻住了她。
不像上次那个吻,这个吻,带着他紧张不安的情绪。
卫凛的气息完完全全地包围着她。
“若星,这次我没有醉。”他的手悄然解开了她衣扣,一点一点摸索着她的身体。
一夜情动。
陈若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都散了,她轻轻一动,发现卫凛的手还搁在她的腰上。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昨晚的一切再次浮过她的脑海。
真是混乱不堪。
房间里药酒味未散,陈若星鼻子痒痒的,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卫凛被惊醒,他睁开眼看着陈若星,抬手扯过薄被。“感冒了?”
陈若星不想说话,紧闭着嘴巴。
卫凛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嘴角,“醒了?”
陈若星连忙推着他,手一抬,更痛了,她抽了一口气。
卫凛坐起来,“我看看——”
陈若星自然不肯,“别看了。”
“昨晚不都是看过了。”卫凛一脸餍足,“哪儿还疼?”
陈若星咬牙,又羞涩又烦躁,“卫凛,一身药酒味你怎么啃得下去?”
卫凛愣了数秒,突然委屈地说道:“你要去英国了,以后我想啃也啃不到。”
陈若星哑口无言。
卫凛厚脸皮道:“我看看——”
陈若星由着他了。
昨晚上他说了很多话,什么爱她,什么求婚。陈若星昏昏沉沉的,也没听的仔细。
卫凛看着她的皮肤一大片的青紫,心疼不已。“和朱迪一周假吧。”
陈若星知道她这样子也不能再去上班了。
“我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陈若星没有胃口,“粥吧。”
卫凛扯了一抹笑,“好。”
这一个早晨如同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太阳照常升起,可是于两人而言,生活自此改变了。
卫凛身心畅快,小心翼翼地照看着陈若星。
陈若星给朱迪打了电话,没有隐瞒昨晚的事。
朱迪一听大吃一惊,“那两个人抓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