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被迫营业的那些年/我出牢狱的那些年——圆圆的圆
时间:2020-01-29 10:46:55

  他的手里提着一盏流光溢彩的兔子灯,正是之前她因最后的灯谜而失之交臂的那一盏。
  晚秋眨了眨眼睛,“公子。”
  青年更局促了,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眼神飘忽,手指紧紧的攥着花灯的提手,“那,那个……”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鼓起勇气,朝前迈出一大步,晚秋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察觉到她的动作,青年猛地停住脚步,“对、对不起,是小生唐突了。”
  晚秋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安全的距离问道,“不知公子叫住小女有何贵干?”
  青年眼神更加飘忽,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花灯往前一递,“送、送给你。”
  晚秋看着身前的花灯,再看看那个低着头仿佛地上有金子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的青年,迟迟没有动作。
  青年见状更加局促,最后他一咬牙,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花灯不由分说的塞进了晚秋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跑了?
  晚秋看着手里的花灯,提手处一片温热,依稀还残留着青年的气息。
  “咦?小姐,你把花灯又赢回来了?”小丫鬟终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梳的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干净的鞋面上印着好几个黑乎乎的脚印,然而她都浑不在意,举着手里的姻缘绳一脸高兴的跑了过来。
  “不是,这是别人送的。”
  晚秋挽了挽耳边散落的碎发,温柔的道。
  小丫鬟闻言扭头四顾,“谁呀?”
  晚秋:“我也不认识呢。”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不过是个很有才华的公子。”
  不然也不能夺得桂冠。
  小丫鬟赞同的点了点头,“可惜没留下姓名。”
  晚秋朝着青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看向花灯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总觉得,她们还会再见面呢。
  后来也确实如她所想,很快他们便再次相遇。
  她去书局买书,而他恰好去送刚抄好的书籍,狭路相逢,两人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再后来,她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了父母,然而两家身份悬殊差距极大,她的父母看不上青年的家世,不愿将她嫁给青年。
  晚秋苦苦相求,最终换得了一个机会。
  那就是青年高中进士才会同意他们的亲事。
  青年答应下来,继而愈发刻苦的读书,就在他上京赶考不久,她的父母却突然变卦将她嫁给了当地的知府,做了他的填房。
  或许不是突然,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真的答应过。
  之前的承诺不过是敷衍,为了安抚住他们不让事态变得更坏而已。
  为了让婚事顺利的进行,他们事先给她服用了软筋散,控制住了她身边服侍的人,花轿来的时候欢欢喜喜的将她送了上去。
  等到软筋散的效用散去,木已成舟,她已经和知府拜过了天地,只差洞房。
  听着门外传来的喧闹声,晚秋冷笑了一声,在那年老的可以做她父亲的知府沾着一身酒气凑过来的时候,拔下发间的一根凤凰金簪刺死了他,然后也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鲜血喷涌而出,将她大红色的喜服渲染的的更加妖异。
  她的父母要用她的幸福来换一家的荣华,那她就让他们的打算全部落空甚至后悔终生。
  许是她杀了人,又许是她的怨气太重,她死后并没有黑白无常前来接她。
  这样正好,她就能安静的等着她的心上人回来。
  后来她等到了心上人,只是阴阳两隔,心上人看不见她,只能日日对着她的坟墓伤心落泪。
  身子也一天天的衰败下来。
  她不忍心看他这样,便辗转求到了当时的特管局的掌权人那里,和他做了一笔交易。当然,那时候特管局还不叫特管局。
  她以替特管局服务一百年为条件,换他一世平安顺遂,官运亨通。
  百年之后,她恢复自由身,再和他继续前缘。
  如今一百年的时间早已过去,她却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遗失掉了最重要的人。
  庆幸的是,就在她陷入绝望之际,她找到了他。
  “叮咚。”
  林景淮的手机进来一条新的信息,他看完后心口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祝竜见他神色有异便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即脸上也露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过祝竜不是那种能憋着的性子,她看着站在对面面无表情仿佛一点都没觉得自己为了真爱捅了同伴一刀有什么不对的美人,决定也给她找点不痛快,“你知道那个田望这一世已经娶妻了吗?”
  晚秋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祝竜:“可他为了复活她宁愿放弃了做人的底线。”
  “我虽然看不上他的行为,不过也能看出他对妻子的喜爱,为了一个移情别恋的人,你这么做值得吗?”
  晚秋用力的咬了下唇瓣,仿佛被踩到了痛脚,“那是他不记得从前了,要是记得,他一定不会娶别人的。!”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祝竜不赞同的道,“如果真的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一个人,那么哪怕失去了记忆,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因为别的人都不是她。
  林景淮错愕的看向了一本正经说教的小姑娘,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富有深意的话。
  叫他对她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连这个都不知道,你OUT了啊。”
  女孩带着惊讶和鄙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作为一只鬼,也是要与时俱进啊。”
  看她家锦鲤,都知道在微博上赚钱了。
  晚秋:“……”
  周岑山:“……”
  林景淮:“……”
  晚秋觉得自己身上盖着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人毫不留情的揭开了,脸上的淡定冷漠再也维持不下去,索性自暴自弃,“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便来吧,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说着,她的指甲暴涨,头发飞舞,一袭红衣于阴风中猎猎作响,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祝竜看了一眼周岑山,好心的道,“需要帮忙吗?”
  周岑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然恢复了上位者的冷漠,“麻烦您了。”
  晚秋能位列四大长老之一,战力本就不低,他出手也不是不能制服对方,只是花费的时间更多。
  而现在,显然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祝竜就一阵风似的冲了上去,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将晚秋团成了一团捏在了手里,“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周岑山:“先关入锁妖塔,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在按律问责。”
  祝竜便将那团黑团子丢到了周岑山手上,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她方才没尽全力。”
  周岑山愣了一下,看向黑团子的眼神复杂了些许,“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已经作出了选择。
  “可以让那个田望过来和她作伴。”祝竜想了想,不情愿的道,“也算是全了你们这么些年的情谊。”
  而且那个田望为了复活车祸中丧生的妻子,居然自甘堕落的加入研究所成为刽子手,她就觉得不能让他过的太自在。
  “最好是恢复他前世的记忆。”祝竜越说眼睛越亮,“一边是前世的爱人,一边是这一世的妻子,左右为难痛苦纠结什么的我最爱看了。”
  周岑山:“……”
  居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而且听对方的语气,明显是知道研究所那伙人的行踪,“您找到他们了?”
  他来了几分精神,“在哪里,我现在就派人去抓。”
  林景淮给了他一个坐标,周岑山这次没让他们失望,终于将那伙漏网之鱼一个不落的全抓了回来。
  ……
  这边宋图南神色郑重的将钟书的事情告诉了一号首长,然后安静的等待命令,只是没想到命令没等来,先等来了一号首长的一口鲜血。
  “噗。”
  看着突然吐血的一号首长,宋图南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顾不得擦拭溅在脸上的血迹,连忙喊来了医生。
  医生就住在不远处,很近,来的也很快,只是做完了一番检查后,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皱紧了眉头,一副很是不能理解的样子。
  宋图南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医生,首长他?”
  老医生神情严肃,“情况不容乐观,我需要验证一下。”
  然后他从随身的医药箱中取出了一根银针,酒精消毒后刺在了一号首长的无名指指尖,一滴黑色的散发着腥臭的血液从指尖滴落下来。
  正好掉在了老医生准备好的杯子中。
  “医生,这是?”
  宋图南看着那滴黑色发臭的血,只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头晕起来。
  老医生:“中毒了。”
  宋图南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怕他是中了蛊。”
  “啪叽。”
  宋图南的心不但沉到了谷底,还撞在了一颗大石头上,摔得稀巴烂。
 
 
第178章 怀疑人生
  “不,不是,怎么会中蛊呢。”宋图南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给他下蛊。”
  老医生瞪他一眼,吹了吹嘴边的胡子,“这个我怎么知道。”
  他就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拿手,断案抓人不是他的业务范围。
  老医生双手搭在首长的脉搏上,静静的仔细的把着脉象,“五脏衰竭,气血亏损,还不是徐徐渐进而是一蹴而成。”
  老医生神色愈发郑重,他松开手,在医药箱的最底层翻出一截烧了一半的线香,然后点上。
  香甜的气味瞬间在房间里散开,像是泡在了棉花糖中,甜的腻味。
  首长的心脏处突然鼓起了一个小包,随着心脏的跳动上下起伏,要不是老医生一直密切的观察,恐怕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确实是中了蛊。”
  老医生吹灭了线香,将剩下的一小截小心的放回医药箱底层,包好,“你叫你们局里的人来看看,治病解毒我行,可解蛊我不会。”
  “而且。”老医生顿了一下,继而接着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将蛊种入首长体内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作。方才的吐血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给我们的警告。”
  警告他们首长的命握在对方手里,要他们乖乖听话。
  已经想到了这点的宋图南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大手狠狠的拍在了实木桌子上,桌面震动了几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王八羔子,真是丧心病狂。”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谁做的他要还是猜不出来那他真的就可以回家种地了。
  可就是猜出来了,他才更愤怒。
  怎么可以对首长下这么重的毒手,他这是拿整个国家的安危给他做保护伞呀。
  “您能查出是什么蛊吗?”
  宋图南压下了心底的愤怒,勉强冷静的问道。
  老医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们特管局各种能人异士不是很多吗,找他们来看看呀。”
  老医生再一次提醒道。
  宋图南拍了下头,“您说的对,我这就叫人过来。”
  他拨通了周岑山的电话,不过却没有跟他说是谁中了蛊,只是说让他找一个擅长解蛊的人过来。
  十万火急,现在就要。
  周岑山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他们特管局的人才是很多,可玩蛊的真没几个,毕竟谁愿意天天和一堆虫子呆在一起呢。
  不过听出来宋图南语气中的急迫,再一想到他去的地方,周岑山心中就忍不住发凉,不敢耽误,连忙将研发科的林景安从实验室拽了出来。
  “快,有人中了噬心蛊,你去看一下,需要什么材料只管拿,务必将人救回来。”
  林景安被人打断研究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突然听到可以研究噬心蛊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飞快的打开一个箱子将自己所需的设备装了进去,然后兴冲冲的上了接他的车。
  帝都某个豪华小区内,钟书和墨莲池碰了一下杯,“盛宴开始了。”
  墨莲池晃了晃杯中的酒液,不置可否,“这么早暴露噬心蛊,你就不怕最后功亏一篑?”
  钟书抿了一口红酒,“反正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我的后手又不止那一个。”
  想到他的心狠手辣,墨莲池身为一只魔都自叹不如,举杯朝他示意了一下,“那就提前祝愿你心想事成。”
  钟书同样举了举杯,“后面还要多仰赖先生。”
  ……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一户居民房里传了出来,很快便没了声音,听到动静的邻居忍不住敲了敲门,大门无人自开。
  邻居探头往里瞧了一眼,在看清里面的景象时,也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杀、杀人啦!”
  房子的男主人手里握着一坨软软的还在跳动的东西,用力的往嘴里塞,听到身后的动静时望了过来。
  那双灰白的眸子里浑浊一片,齿缝里还有一些残留的血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衬衫上,吓的,邻居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踉踉跄跄的跑了。
  男人嘴里无意识的咀嚼两下,随即像扔破烂似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迟缓又僵硬的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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