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些许琐事，九月份卫衡石趁着赵姗姗硕士毕业就把证领了，婚礼则安排在十月份。
消息传到修燕然那边，都没引起这位资本科研两手抓的“新大佬”的心理波动：结了又不是不能离了。再说逆袭逆袭，逆袭的是女主，不是男主，何况英昊珠玉在前，她现在都不是很看得上卫衡石，对卫衡石本来就没爱，自觉踩下女主赵姗姗，到时候用卫家的前途逼迫卫衡石就范就够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女配四大金刚，除了那个傻白甜，其余三个目前都不指望男人，坚信美好生活全凭自己奋斗。
顺便一提，他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作为优秀硕士毕业生上台领奖发表感言的时候，都特地提起且感谢了各自的伴侣。
一年后，第二批临床试验里高位截瘫的四位中青年老哥已然能自己坐稳，在连着背后探针的前提下，稳若泰山般地用彻底恢复功能的两只手缓慢“撸铁”。
尚晖从他们的病房里出来，回到和谐医院特地给他腾出的一间办公室，就看起学生交上来的实验报告。
目前他的实验室经过招兵买马，除了博士毕业跑来当助教的前室友，学校批下来的两个助理，以及外甥女和外甥女婿两员大将之外，又多了四男两女六个壮劳力，外加十来个有志于科研的本科预备科研汪。
带学生他还是挺用心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总是个外援，一人包揽所有的科技进步，不管是对这个国家还是对整个世界都不是什么好事。
看完三份报告，觉得他新收的研究生，哪怕大多数都是水木的本科，在科研方面还需要更系统的训练，此时小哥单手拄着拐杖前来敲门了。
尚晖只要人在，办公室的门就不关。
他见了小哥就道：“稀客。”往自己身前的椅子一指，“坐，渴了自己倒水。”
小哥真自己倒水，然后才坐下，“寒碜我呢？你是随便能见得着的人？这不是淞市那边更热闹些，你这儿才好点？”
尚晖身边早有人保护了，尤其是金银不能屈，怎么说都不转让专利的时候，他就更受重视了。
这一年里的确鲜少有人能求到他面前，他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小哥轻咳一声，“我这不是要康复了吗？已经回了单位……”深知英教授有个传统的学者脾气，他并不绕弯子，“单说那个器官培养技术你觉得怎么样？”
英教授总以物理学教授，物理学家自居，但他在生物医学上的造诣得到了上过他培训班的医生们一致好评，要知道那些医生们可都是京里各大医院的骨干。
尚晖直白道：“想法不错，路线似乎也对头，可惜不稳定。”
逆袭系统再怎么不靠谱，自体器官培养移植总免去了许多伦理问题，还能大幅度打击黑器官移植犯罪。
哪怕移植了近亲属的器官，排异都在，用自己身上的细胞培养出的器官就没有这个烦恼。
小哥也是名校毕业理工科出身，听得懂言外之意，“不稳定？”
尚晖只是说：“慎重一点总没坏处。”
实际就是不看好吧？
之前不少人在传，说修燕然跟卫衡石有那么点恩怨，又抢了英昊的风头，英昊可能不服气不说实话……小哥偏生觉得英昊是发自内心的不看好，而且他怎么看都觉得英昊好像胸有成竹。
小哥回去后如实报告，上面开了会，决定先慎重一点，大笔经费到了修燕然团队的户头上没错，但比之前的打算直接少了一半。
修燕然并不知道这些，她和她的团队成员正为超乎她们预计的投资而感慨万千。
这技术不仅对癌症病人是福音，更给站在金字塔尖儿上的那批人一记强心针：不死还差得远，但延缓衰老他们显然赶得上。对于这些人来说能多花钱免除道德和法律上的隐患，他们无疑非常乐意。
又过了一年，临床试验彻底完成，批文到手，他这套治疗设备可以彻底推向市场。
设备供不应求，订单多到做不完，排产排到了后年底，这还是卫家人听了尚晖的建议，提前就砸钱新建了两条生产线的前提下。
而经营整个集团卫大伯和卫衡石父子，还有主管医药事业部门的卫二叔和卫晋东父子一样正痛苦着也快乐着：找上门来要求插队的数不胜数。
情非得已，卫大伯和卫二叔跟着卫老爷子到他们的老领导那儿躲一躲风头去了，而卫衡石和卫晋东兄弟则一头扎进尚晖的实验室……避难。
卫衡石和赵姗姗已经结婚，婚后感情不错，而且卫衡石也很习惯给他媳妇打下手；卫晋东的小女友则是尚晖本科预备科研汪之中的一员。
卫晋东一半是故意，另一半也真有感情在：他现在只会对高智商且心思不在恋爱嫁豪门的女孩子真心实意。
你得承认赵姗姗在他生命里还是留下了足够的印记。
赵姗姗知道前男友找了师妹当女友，也不怎么在意，反而卫衡石主动提起了这事儿，她瘫在沙发上回答，“小舅舅给的新项目耗尽了几乎全部精力。”
卫衡石一边给媳妇敲腿一边道：“东子好像挺认真的。”
赵姗姗笑道：“不认真小舅舅非得收拾他不可。”
卫晋东的确认真对待这份感情，认真到两年后他和毕业的女友结婚了。
在这两年里，尚晖按照自己的计划和节奏开始着手治疗植物人相关研究。
消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都喜极而泣彻夜难眠了。这个时候不比几十年后，能为植物人状态的家人坚持治疗的，大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尚晖比之前威望更胜一筹，他装模作样地表示这次试验危险性不同于上次：上次针对瘫痪病人，治坏了还是瘫痪，但这次治坏了可是真没命。
他挺诚恳地向相关负责人说明情况，“能坚持到现在都不容易，无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所以一定要真死马当活马医的，再送到我这儿来。”
实际上真实原因就是他要让真正的无解病人来做第一批“试验”，就大脑快成豆浆的那种，再一次一举震惊全世界。
这次由相关负责人挑选实验员，尚晖就回实验室继续给学生看论文了：没把握的技术他根本不会拿出来。
其实只要对“灵气提升生命形态的机理”稍微有所了解，就知道他提出的这点技术都不算什么。
尚晖真心感谢他父母坚持对他施行全面教育：未必做到样样精通，但什么都会一点，就让他在走科研大佬路线时轻松自如，遇不到什么难题了。要是换他表弟来，绝对要麻爪掀桌子。
却说尚晖刚和学生们聊了聊，准备下班回家时，院长和副院长一起找过来了——副院长红着眼眶，专为走后门而来。
先请院长和副院长坐下，尚晖的学生倒完茶出去的时候还主动把办公室门带上。
原来副院长的弟弟不到三十出了意外，如今在病床上躺了快十年……
十分护犊子，不知道给自己挡了多少麻烦的院长出面，尚晖说什么都得给这个面子，再说他和同事们又相处得很不错。
于是他听完病情，把他准备发表的论文递给院长和副院长，再当着他俩把刚刚攒出来没多久的设备装到箱子里，“你们先看完，要是同意，先整个批文，再给我出个免责文书，捡日不如撞日，明后天咱们就试试。”
副院长没二话都答应了，而且连夜起草免责文书，第二天竟然就拿到了批文——虽然这个批文上面早就准备好了，但副院长出马直接拿到手，这位大佬的能量可见一斑。
到了医院，了解过病人情况，尚晖默默笑了：不怪家人要死马当活马医，因为这位病人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大脑沟回都快没了的那种。
别说这个时代没救，搁在几十年后大夫也会建议放弃治疗了。
然而病人的灵魂，在这个世界说成精神体也可以，还非常完整，所以这位有很大机会彻底痊愈。
看过厚厚的病历，了解过情况，尚晖就问，“下猛药，可能之后会有点后遗症，但后遗症可逆，你们愿不愿意？”
听在副院长和家人的耳朵里这话就是“要不要加大力度”，副院长都逗笑了，“醒了比什么都重要，他还能怕疼是怎么滴？”
尚晖拿着特制治疗方案，指挥医生给病人身上扎了上百根探针，之后从箱子里拿了一罐子黑色膏体，让部分探针沾上膏体再往脑袋上戳……
他边使唤医生边解释，“毒理报告在我箱子里，自己拿自己看。”
再次每天往返和谐医院半个月，尚晖估计今天病人已经恢复意识和部分直觉，所以他不慌不忙地赶过去，病房里就见病人家属围着病人痛苦，而病人一脸茫然，不知这会儿该先劝哪一个。
病人见尚晖到来，笑又笑不出，只能努力地眨眼表示感激。
看着就跟抽了一样，尚晖故意忽悠道，“面瘫……也许就是后遗症的一部分。”
“不是，”副院长抹了把泪，“他本来就面瘫。”
作为第一位醒来的植物人，以及操刀让植物人醒来的方案设计人和实施者，病人和尚晖都成了“重点保护动物”。
常年都是焦点的尚晖这次有点难以忍耐，转头就跟一直负责保护他的小哥说，“有地方暂时避一避吗？”
小哥二话不说，开车带着尚晖就跑了。
而就在尚晖神隐的这段时间里，修燕然团队培养出的组织先后坏死……
这一冰一火两个消息，让整个学界彻底热闹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这个故事就完啦。
上个礼拜比较忙，加更都没加上，欠周末的加更两章，让我歇两天，咱们就补上，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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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嘘，别吵，姝言，Azura三位的好多营养液，么么哒~~~~~
第86章
尚晖让小哥送进了一间不对外营业的疗养院, 安顿下来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处理数据和整理论文。
家人们也得了消息，各展神通地找地方躲清闲去了，只可怜大伯家的两个堂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过哥俩在大国企工作, 领导都是能人, 眼瞅着求情的都找到他们跟前, 果断给哥俩任务, 让他俩出差去了——英教授已然到了上达天听的地步，犯不着为了那么点七绕八绕的人情，得罪了这么一尊贵人, 他们倒不是无情, 而是想着第一例植物人已经苏醒了, 老实排队都轮得到。
话说尚晖除了顶着夜色跑一趟和谐医院之外, 就在疗养院安安生生闭关了一段日子, 自觉论文已经完善到了领域内大佬也一“忽悠”一个准儿的程度, 他就打算正式出山了。
不过他这种已经达成上达天听成就, 下一步就要晋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境界的巨佬, 出关也是需要契机和仪式的。
这天晚上，他坐着小哥的车, 再次来看望副院长他弟：躺了快十年, 全身肌肉萎缩, 各脏器的功能也有不同程度的衰减,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专门治疗，只看副院长他弟脖子以上，完全是个正常人。
不仅仅脸上有肉, 皮肤光滑，他更是表情自如, 反应迅速，连说话都一点不结巴了。
所以尚晖到来，例行先问一问，“感觉如何？”
副院长他弟笑道：“脖子以上哪哪都好，脖子以下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顿了顿他主动道，“求英教授给我加大力度！真不用一直保守治疗。咱们是校友，你的论文我不能吃透，看明白结论绝对没问题！再说高位截瘫的病人落在你手里，一年内就拄拐回家的不少于十个！”
“瞧把你激动的。”副校长就坐在弟弟的手边，实话实说，“他醒了，他和全家都乐观得不得了，我看他脑子恢复了，就把你的论文拿给他看。”
作陪的小哥都忍不住笑了：谁能相信如今行动自如的他，一年多以前还是个截瘫病人呢。
尚晖点了点头，“那行。”求仁得仁嘛，他亲自给病人调整数据，大刀阔斧一点。
“嗷！”
副院长坐得近，恨不得捶弟弟一拳，“杀猪啊你！”
他弟弟激动得语无伦次，“哥，手！我的手！嗷！嗷嗷……地疼！疼啊！”
他哥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面上波澜不惊，“恢复痛觉了嘛，你该开心。”
副院长他弟此时满头汗水汇成好几股，跟泪水混在一处，“是……开心，疼啊！”
尚晖老神在在，觉得可以再电一电这位仁兄，同时不忘分散一下他的精力，“硕士学位拿到了吗？”能近距离检视这位仁兄的灵魂，也就是精神体，他确认这位妥妥高智商，挺适合搞科研。
副院长弟弟有气无力，“拿到了。”
“本科什么专业啊？”
“数学。”
“哦，我那儿缺个助教，你来吗？”专门针对植物人的数据处理软件他不想亲自敲代码，正琢磨上哪儿挖几个编程的码农回来，现在码农的头领就“自投罗网”了。
副院长的弟弟眼眶微红，双眼晶亮，“来！”
副院长笑道：“你人还没坐起来，工作都有着落了。”
十一点时，副院长他弟咬牙切齿地能让自己左手大拇指微微颤动，尚晖留了下一句“我弄个促进代谢的药出来”拉着小哥告辞了。
回到住处，他就给学生们熬夜改论文。
第二天一大早，小哥亲自上门，带着他去见长老了。
自从修燕然从系统里兑换出的技术因为过期而失效，这些天学术界，尤其是生物医药相关领域遭受了很多非议，压力很大，尚晖这边却是全然未受波及，除了上门走关系的人流如织之外，堪称一片“岁月静好”。
头一个植物人病患先是苏醒，昨天更是开始恢复肢体知觉，虽然不至于就此宣布唤醒乃至于痊愈植物人就此“攻克”，但却给许多人足够的希望。
现在拿到治疗仪的几大医院光是前来治瘫痪的外国友人预约起码排到了五年后，植物人治愈的论文一发表……光是医药费就能创下好大一笔外汇收入，更别说还有卫家那排到后年底都依旧在增加的订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