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49:52

  从他打量自己头上耳上的东西开始,珍珠就知道他来的目的了。谁知这人脸皮竟厚成了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珍珠享受了多大的富贵,还不管家里的老子娘。
  原本做为一个网站,珍珠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存在。可是穿成珍珠之后,才发现适当地掉掉眼泪,露出些委屈的神态,能取得不少同情。所以这段时间,她在练习针线的同时,也没少练习怎么随时能掉下眼泪。
  说来可笑,只要一想起自己被黑客攻击,网站上的内容全部消失,都不用再掐自己,珍珠那眼泪就能一串串地往下掉。现在就是,她对着花自芳,眼泪也如断了线一般:“哥哥说得是什么话?要不是因为家里一口吃得没有,不能看着老子娘饿死,何必把我卖到府里。”
  见那婆子探头听着,她那泪掉得更凶:“哥哥好歹也是十多岁的男儿,有手有脚的。就是给人做个工,也能给老子娘挣口吃的。可是你却干什么都叫累,爹娘这才不得已把我卖了。可是现在家里又没得吃,才又想起我这个已经卖出去的妹妹?”
  花自芳让珍珠说得满脸惭色:“没,没,没。是娘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听花自芳服了软,珍珠也就渐渐收了泪:“其实哥哥说得没错,幸亏我命好,进了这府上。主子都是慈善的,对我们也不朝打暮骂,一个月还有月钱。”不能让人一点希望也看不见,下次不来了,珍珠上哪儿找人去。
  那花自芳眼睛就是一亮:“真的?还有月钱?好,真好。”说着还搓了搓手,好象珍珠的月钱就摆在他眼前一样。珍珠看他那个样子,心里撇了撇嘴,脸上却还是担忧之色:
  “我离家也快半年了,不知道家里可缓过来了没有?爹娘还好吗?”再问一次,看你说不说。
  “哪儿那么容易缓过来。”花自芳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咱们家里没有田地,也没有铺面,只能给人做工度日。偏爹的腿病又犯了,不得已才给你找了个吃饭的地方。”
  珍珠就不客气地说:“哥哥都十五了,也是顶门立户的时候了,怎么现在还指着爹养你。人说养儿防老,爹娘今后可不就指着你了。”什么给她找个吃饭的地方,还不是拿她给他们换了吃的。
  难得地,那花自芳没反驳珍珠的话,只小声地说:“就算是给人家做工,可是也得要保人,还得交保金。保人倒是好找,可是那保金...”
  这倒是个正经事,珍珠有些不信地问:“那哥哥找的是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花自芳就把自己找了个饭铺,给人做伙计的事儿说了,一个月管吃不管住,给三百钱的工钱。可是那保金也要先交三百,要不人家铺子还怕你光身一人,卷东西跑了。
  看来这三百钱是留不住了,珍珠特意四下打量一下,引着那婆子看见她给花自芳的是什么东西,这才珍而重之的把包钱的帕子从怀里取出来。
  “我虽然来了府里快半年了,可是没分房之前,是没有月钱的。现在也不过得了两个月的月钱。可是这府里的事,也不好与哥哥说,只要知道还有上面的妈妈们得孝敬就够了。这里正好是三百钱,哥哥可仔细收好了,要是丢了少了,可再没有了。”
  刚才见珍珠不象是在家里一样,万事听自己摆布,花自芳还以为这次要白走一趟。谁知这大丫虽然数落了自己一顿,却还能拿出三百钱来。要是一开始珍珠就把这三百钱掏出来,说不定花自芳还得嫌她不知道俭省,半年才存下三百钱。
  可是刚让珍珠说中了家里拿她换钱活命之事,又用这府里不可说之事做借口,竟让花自芳觉得这钱有些烫手。见他还有些羞耻之心,珍珠乘机劝道:“哥哥,如今我不在家了,爹娘只你一个指望。你可要...”眼泪又不要钱地流了下来。
  花自芳拿钱的手都有些抖了,就是这样欲说不说的话,才更让人自己想出无数的言语来。
  等花自芳走得看不到影子,珍珠也擦了擦已经掉了好半天的眼泪,转身向内院走去。那看门的婆子倒是个心善的,劝她道:“姑娘也别太伤心了。刚进府的姑娘们,开始都舍不得家里。可是家里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能卖儿卖女不是。”
  没想到一个看门的婆子,竟然有这样的心肠,珍珠只能叹息,在这个府里,好心肠的人只能看门,那些吃香喝辣的人反而黑了心。向那婆子郑重地行礼道了谢,才回了内院。
  巧云见她两眼通红,知道她是哭过了,也对她说:“姑娘那里今天不用你服侍了。其实到了府里,吃用不愁不说,还能攒下些银子。到时或是跟了姑娘出门子,或是自己赎身,都不是难事。”
  珍珠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巧云姐姐自己想得多,倒说起我来。”
  巧云有些自失地笑了一下:“可不是,你还小着呢。”不过才刚进府,在府里还有十多年的日子要过。不象自己,家里已经给自己相看好了人家,到时老子娘在老太太跟前求上一求,就可以出府了。
  这府里的丫头,要想着平平安安地出府,并不那么容易。出了府的丫头,想再得了府里的庇佑,就得在府里有人念着你,能不时地在主子跟前提起自己。
  巧云名虽还挂在老太太屋里,可是从上到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二姑娘的人。就算是将来她出了府,再想进府里请安,也得是给二姑娘请安才名正言顺。所以得在二姑娘跟前有人,有一个能时时感念她的人。
  而珍珠,是她挑中的人。
 
 
第10章 
  巧云所以有挑中珍珠,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今年她已经十五岁了,再在姑娘身边伺候不了几年。何况已经相看了人家,主子能把自己放出府最好,要不然再回府只能做个婆子。所以这几年里,她必须培养出来一个知道感恩,还能在姑娘跟前说是上话的人。
  这样的人,三等丫头明显不够格——就算能看得出心性,可是却不一定能是了上头主子的青眼。到时升不上等,见姑娘一面都难,还提什么替自己说话。
  那就只能在二等里选。现在姑娘身边二等的就是司棋与珍珠。可是人家司棋家里算是邢夫人陪房出身,在府里有爹娘与外祖母照顾,巧云就算是想给人施恩都没处使力。
  不施恩,如何能图报?指着姐妹情深吗。可是在府里混成大丫头的人,哪个原来没有几个“好”姐妹,可是现在交往最多的,还不是各房的大丫头。
  所以珍珠,是巧云唯一的选择。这也是巧云愿意尽心指点珍珠针线的原因。在姑娘身边伺候,没有个好手艺,光是会端茶倒水,是长不了的。
  珍珠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练习针线十分上心,就算是绣出来的东西再呆板,可是胜在针角细密平整上。姑娘能用到她们的针线,也不过就是里衣与中衣,并无需太多的花样。
  于是渐渐的,二姑娘的里衣多是由珍珠来做了。平日她少出头,更少在主子面前走动,看着不大出彩,可是却让人分外放心。
  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三年。珍珠除了又见了她哥哥几次外,并没有回过花家。回去做什么呢,好些小动作小习惯,府里的人看不出,珍珠的亲人却能看出来,还是少惹事的好。
  第一年能回家团年的时候,让司棋抢先与二姑娘请了假,巧云怕珍珠心里存了气,还安慰她:“让司棋先回去吧。等十五的时候我与姑娘说,换你家去过节。”
  珍珠还是那幅不知世事的样子:“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本就是卖了死契进府的,一身一体都是府里的。这府里就是我的家了。能回家过节我当然高兴,可是大过年的,姑娘这里总得有人伺候。姐姐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听她说话诚恳不似做伪,巧云把这话不仅与二姑娘学了,还悄悄透给了老太太与二太太跟前得脸的人。没用半日,因司棋家去了,不得不随二姑娘到上房的珍珠,就分别得了老太太与二太太赏的荷包。
  为何得了赏珍珠心知肚明,回来就忍着心疼,要把荷包都给巧云:“多谢姐姐让我在主子跟前得了大脸面。”
  巧云在府里当差多年,又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姑娘再不得脸,也没少了份例。又去了王嬷嬷这个老蛀虫,房里的钱财都由巧云管着,如何看得上眼这么两个荷包。只告诉珍珠:“老太太、太太赏你的,是为了你对姑娘忠心。就是姑娘自己,还要赏你呢。”说着,自己就做了主,将珍珠前段时间绣的荷包又给了她一个,不过里面却加了两个小金锞子。
  有赏钱可拿,是珍珠最开心的事。因为平日出头的事儿做得不多,二姑娘又实在不是一个会与人相处的,不大知道打赏,所以她得赏钱的时候不多。
  所以拿了荷包后,珍珠笑眯了眼:“我去给姑娘磕个头吧。”
  巧云就笑她小家子气:“不过一个荷包,就值得你兴师动众的。只要你尽心服侍姑娘,日后得赏的时候多着呢。”后一句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珍珠才不管她话里是不是有话,只管回自己屋子,小心地把荷包里的金锞子倒出来。与老太太、二太太的荷包相比是比不过,可是蚂蚱腿也是肉呀。数着自己手里的银钱,珍珠心里乐开了花。
  除了手里四个月的月钱,她还得了几次荷包。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老太太与太太们都分别给姑娘、小爷们跟前人加发了一份。加上这次的三个,不算铜钱,珍珠手里共有大大小小的银锞子二十四个,金锞子十个。一个锞子有多重她不知道,可是加在一起,肯定比她进府时的身价银子多。
  难怪原著里的丫头们,都不愿意出府,这荣国府里的钱还真是好挣呀。珍珠一边藏钱,一边想碰上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要求赎身。
  自失地一笑,也知道这只能是个想法而已。刚进府不到一年的丫头,还是签了死契的,没给府里效一天的力呢,就拿着府里的赏钱自赎。没有个家里发了大财或做了大官的理由,就算是老太太再慈祥,二太太再天天念佛,也不能同意。
  要想赎身,除了她刚开始想的,等二姑娘出阁,就是花家,能真的立起来。可是现在的花家,连气还没缓过来呢,哪儿算立起来了。
  所以珍珠每次见花自芳,都把府里的规矩说得严而又严,教导起丫头来,十分尽心尽力。这也是花自芳发现妹子有了不少变化,还当是府里教导之功,再不会想到这个妹子是换过芯子的人。
  加之每次没多有少,珍珠并不让他空手,只说是自己省俭下来的,让他拿回去孝敬爹娘。省得他没了指望,真不再来看自己。大钱是不肯给的,免得如原主前世一般,养得花家如吸血鬼一样粘在她身上。就这倒换来了花自芳的感激,觉得妹子懂事不易,竟还生出了几分上进之心,在那个饭铺子一做就是三年,已经快能出徒了。
  珍珠对花自芳的变化十分满意。从他的身上,让珍珠觉得现实的发展,还是有可能改变的,也就意味着,她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为。
  有可为就好。珍珠觉得自己努力的方法没错,伺候起二姑娘就更尽心了。巧云冷眼看着,对她更看重了几分,就是在二姑娘跟前,也多次为珍珠说了好话。让二姑娘在两个二等丫头中,明显更倚重珍珠一些。
  “姑娘,老太太房里刚才来人了,说是明天姑太太家的表小姐要来,请姑娘不必去上学。”巧云进屋对二姑娘回道。
  这话不光是二姑娘听见了,就是伺候二姑娘用饭的珍珠也听清了。已经到了林仙子进府的时间了吗?算了一算,她进府时是八岁,那个宝玉五岁,林仙子比宝玉小上一岁,是四岁。现在过了三年,可不就七岁了。正是贾敏去世,仙子进贾府的时候呀。
  对好些同人百写不厌的林仙子,珍珠也是好奇的。可是在这之前,她也不是没有事情可做。要知道,她虽然从前只是一个网站,没有自己的好恶,可是架不住有好恶的文多,就是按概率算下来,也妥妥地是枚黛粉。
  黛粉最开始的槽点是什么?一是仙子进贾府走的竟然是角门,二就是贾府的人竟没有一个是给贾敏服孝的。走角门珍珠没法子,谁让好些同人文都考证出,那是荣国府第二Boss二太太的命令。可是服孝,珍珠还是有进言余地的。
  “听说是因为姑太太没了,老太太怕表小姐无长辈教养,才接来的是吗,巧云姐姐?”珍珠做出八卦的样子。
  巧云对这事知道的挺清楚,没办法,谁让人家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主子议事时能在边上伺候的大丫头。所以她就不用象珍珠那样小心:“你这小丫头耳朵倒尖。可不就是这样。听说姑太太在家的时候,老太太最是疼爱,所以才放心不下姑太太这点血脉。”
  撒谎!说的不是巧云,而是那个“疼爱”贾敏的老太太。人都说谎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的,看来这老太太前期铺垫做得好呀,让身边的人都信了。到时林仙子进府,人人都在她耳边说什么老太太疼爱她母亲的话,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不信才怪。
  每个儿狼外婆,都有一套晃点小红帽的招数呀。珍珠暗中吐槽了一下,才问:“要是老太太这样疼爱表小姐,那姑娘明天的穿戴,可就得小心些了。”
  二姑娘有些不解:“我们姐妹一向都是同样穿戴的,到时问问妹妹们就是。再说那些衣服都是府里一样裁剪的,有什么可小心的?”
  巧云也想听珍珠要说什么,毕竟她平日不是多话的人。就听珍珠说出了她的道理:“记得当日传来姑太太过世的消息,老太太还闹了一场病。离现在可没多少日子呢。算下来表小姐也就刚出了热孝。姑娘明日的衣服,是不是不能太喜庆了?免得表小姐头一天进府,就觉得姑娘们失礼。”
  巧云不由一叹:“还真是,我竟没有想以这层。珍珠你且给姑娘找找明日的衣服,我去与三姑娘与四姑娘身边人说上一声。”
  没等巧云出门,听说让珍珠给姑娘找衣服,司棋有些不乐意:“不过是投奔来的表小姐,何必这样费心。”
  看来是从她外祖母那里听了些什么,也就是说人家邢夫人就是这样认为的。那是不是整个府里的主子们都这样认为的?看原著不是没有可能呀。
  巧云也听不下去了:“司棋,主子也是咱们能议论的?”
  司棋还有些不服气。不过二姑娘因为没了王嬷嬷的压制,性子比起原著来强了一点:“巧云说得是,司棋出去不要乱说。”
 
 
第11章 
  第二日,因为前一天司棋说的话不中听,二姑娘去老太太屋里请安的时候,就带了巧云与珍珠,只让司棋看家。司棋当然不愿意,可是这次珍珠却没和以往一样,把位置让出来与她换。
  以前那是没有珍珠感兴趣的事,让也就让了。今天可是林仙子要来,能早看一眼也是好的,珍珠是傻了才让。巧云看得暗中点头,还好,没做烂好人。丫头的大忌就是,让主子做坏人,自己却四处收人情。象是琏二奶奶带来的丫头平儿,倒是府里上下说好的多,说坏的少,可是巧云却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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