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49:52

  由于请完安后,老太太就让三位姑娘自己到偏厅说话,所以林仙子刚进府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珍珠是不知道的。好在没一会儿,就有人请三位姑娘过去,说是表小姐来了,老太太让三位姑娘不用去上学。
  明明人都已经等在这里,还说这样的话,可见是说给林仙子一个人听,表示对她重视的意思。可是老太太,你也动动脑子好不,人家小姑娘是你派人接来的,什么时候能进府你能不知道?还真是把人都当成了傻子。
  等进了老太太所居的正房,珍珠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这么睁着眼说瞎话。只见那位林仙子,一身浅豆色衣裙,头上少少地在两个丫髻旁绕了一圈珍珠,再无多的装饰。此时坐在贾母的身边,显得娇弱非常。
  最出众的,是她的一双眼睛,双眸清亮,略无尘埃。一看就是家中娇养未染俗事的眼神,难怪老太太想说什么说什么,怕是现在老太太说什么这仙子就会听信什么。
  心里叹了口气,扶着自己姑娘与仙子见过礼坐好,珍珠怅然地退出正房,与贾母的众多丫头一起听叫。
  “怎么今天姑娘们打扮得这么素净?”鸳鸯悄悄地与珍珠咬耳朵。
  珍珠也小声地回她:“这不是想着表小姐守着孝呢,不好太过艳丽,让表小姐伤心吗。”至于是谁想到的,珍珠就不说了。因为鸳鸯运气格外好,年前老太太屋里的杜鹃与碧桃出府,竟被老太太亲自点为一等,所以珍珠与她说话也加了些小心。
  鸳鸯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真是的,老太太没想到,那是她老人家不用给女儿守孝。可是姑娘们想到了,也是对姑母的一片孝心。想及此,对着珍珠笑了一笑,进屋去伺候茶水。
  不一会,就见二奶奶一路笑着走进了老太太的院子,不等人通报,已经自己进了屋子,那句“不曾接得远客”果然是在帘子外头就说完了。
  对主子的事,珍珠一向禀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才不愿意象原主一样,真当自己是贾宝玉房里的第一人了,对着主子管头管脚的。不过今天,她还是对这位琏二奶奶的打扮摇了摇头。要是刚才鸳鸯没与她问起姑娘们的装扮还好点,可是鸳鸯不光问了,还进屋去伺候茶水了,二奶奶想如原著中那样讨巧,怕是不能了。
  果然不一会儿,鸳鸯就走了出来,将跟着姑娘们的丫头全叫进了屋里。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屋后个个敛声屏气,等着主子们的吩咐。就听老太太并不废话,只对着芍药说:“这几个丫头是好的,赏。”
  丫头是好的,就有不好的。至于不好的是谁,老太太不明指,珍珠等人也不敢猜。不过这次的赏却比过年时的荷包还沉重,显见得老太太对几位姑娘的知礼十分看重。
  “再把我收着的那几套头面给姑娘们。二丫头也大了,正是该打扮起来的时候。”老太太又有了新的吩咐,显然已经知道最先提议的人是谁。
  二姑娘从来在老太太面前不大出挑,如今得了这样的体面,竟有些不知所措。邢夫人等不得这一声,对着二姑娘也温和起来:“二姑娘得了老太太的赏,怎么连谢都不知道了?”
  琏二奶奶人精似的,哪儿能不知道老太太为何赏小姑子。忙拉了几位姑娘上前给老太太行礼:“好歹带携一下我,也在老太太跟前讨个巧。不求得了老太太全幅头面,只把那没处放的簪子、头花赏一只也好。”
  老太太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二奶□□上的插戴,不紧不慢地道:“你自己东西尽有,怎么还惦记着我老婆子的东西。”
  好个琏二奶奶,说出来的话真真是别人赶不上的:“老太太还不知道我。到底年轻不知事,只管怕老太太寂寞,常常好心办了错事。这不就求了老太太教导来了。”
  老太太更是人老成精:“老了,不成了。不过是与你妹妹们说笑罢了,你现跟着二太太管家,只管让她指点你去。”
  这下子,脸色大变的可不止一个人。珍珠不知道自己进来前,二太太说没说“随手拿两个”给林仙子做衣服的话。不过看老太太的反应,应该是已经说过了,要不老太太不会给三位姑娘自己收着头面,这可是原著中没有的。
  有改变就好。珍珠忍不住再看林仙子一眼。虽然没有那些同人文里描写得那么一观忘俗,二观失魂,可是也让人莫名的亲近。可能是她的眼光十分热切,不光是林仙子与她对视了一眼,就是老太太也看到了她们的互动。
  “是珍珠呀。你老是看林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老太太今天看二姑娘的丫头也分外顺眼。
  珍珠能有什么话,可是老太太让说,一顺不说肯定不行。她越过众人,低头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看着林姑娘一路车马地,几千里地来到老太太跟前。可是还硬撑着陪老太太说话,一句累也不肯说,足见得是真心孝顺老太太。奴婢纵是没林姑娘的孝心,也想着能学上一学。”
  老太太听了大乐:“好个灵透的孩子。平日你们姑娘不带你出来,倒不大显,今天一看也是懂事可人疼的。鸳鸯,单另给她个荷包,可怜见的,平时也没得过什么。”
  鸳鸯应声进了内室,一会儿就将一个荷包递到珍珠手里。珍珠看了二姑娘一眼,不想人家正与三姑娘说话,没注意她。她只好自己跪到老太太跟前:“奴婢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哪儿敢当老太太的赏。”
  老太太越加觉得这个丫头知趣:“当得当得。别处不敢说,在我自己屋子里,我说你当得就是当得。”
  老太太,您老说话,别这么夹枪带棒的,我才擎受得起。可是您这样一说,这荷包我拿得可就烫手了。还想再辞,就听琏二奶奶在一旁不甘寂寞地说道:“平日还真少见这丫头。不想竟是个有心的。”
  得,这就有一个记恨的了。
  二太太也说道:“那年这批丫头进府,就看着这丫头是个本份的。”
  这是第二个。可是你们把自己这样暴露在老太太面前,真的算是聪明吗?
  你看,人家老太太就和没听到一样,由着珍珠再磕个头谢了赏,就与林仙子说话去了。这多尴尬。
  不过珍珠却不能和老太太一样对两个主子不理不睬,反正不过是磕头,算不得违反什么原则问题。她对着二太太与二奶奶一人磕了个头才起身——你们夸了我,我还你们一个头,算是两清了吧。
  不知道这二位得了珍珠的头,心里是怎么想的,珍珠自己私房钱又有了进帐,可是挺乐呵。尤其是林仙子看她的目光十分和善,更让她觉得是意外之喜。
  接下来倒是与原著差不多:邢夫人提出了要亲自带林仙子去拜见大老爷,得到了老太太的允许,并让晚饭时她不必再过来。
  等邢夫人带着林仙子一走,老太太脸上就淡淡的,只让姑娘们回自己屋子里休息。却将当家的二太太与琏二奶奶留了上来。
  巧云一进屋,就对着珍珠笑道:“你是怎么和鸳鸯捣的鬼,怎么鸳鸯进屋里给老太太倒了杯茶,就带携得我们都跟着得了彩头?”
  珍珠就装傻:“姐姐可别冤枉人。我自来不大出屋子,何曾捣过鬼?”
  巧云点了点她的额头:“要不是看你没忘记了姑娘和我,看我怎么教训你。你和姑娘出门,也累了,快回自己屋里数你的私房钱去吧。小财迷。”
  珍珠就又看看二姑娘,见她无话,知是默认了巧云的安排,才转身回自己屋里。
  现在跟着二姑娘的人,都知道珍珠是个财迷。平日里别说是单另花钱让人捎点心捎果子,就是姑娘家都用的胭脂水粉,都没见她另买过。总是府里发什么,她就用什么。大家都议论,不知道这小丫头攒那么些钱,要给自己置上多少嫁妆。
  直到有一次看后门的婆子与二姑娘屋里的婆子闲话,说起珍珠的哥哥每次来看她,都没空过手。大家才算是自以为知道,珍珠为何把钱看得那样重。好些人竟为此同情起她来,慢慢的,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再没什么人说珍珠爱财。
  珍珠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反正她确实给过花自芳钱,管是铜板还是银锞子呢,也是她攒下来的。她又没偷没抢,又不主动向主子讨赏,别人怎么说,她还能封了人家的嘴?
 
 
第12章 
  珍珠高兴了,就有人不高兴。比如司棋。
  她外祖母本是大太太的陪房,又自恃是大太太亲自给二姑娘选的,就是巧云也不大放在眼里。眼见着二姑娘越来越器重珍珠,能高兴才怪。她不说自己性子泼辣,与二姑娘那棉花一样的性子难和。倒总以为是珍珠抢了她的位置,自然有意无意地踩起珍珠来。
  珍珠对此倒不在意,反正现在二太太与二奶奶不大待见她,还不如少出头的好。巧云有时恨她不争,她也只拿自己不会说话,怕失了姑娘的脸面做回复。
  惹得巧云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明是你为大太太做的里衣,何必让那个小蹄子拿去讨巧。”
  珍珠只笑:“管是谁拿去的,反正大太太总得记着姑娘的好。”
  巧云一想,倒也有道理。王善保家的是司棋的外祖母,这里衣由她拿过去,那王善保家的只有说好的。要是别人拿过去,可就说不定了。大太太得了孝敬,对二姑娘更加和善上几分,两人见了也能说上几句话,再不是以前只是一个问安一个说好就完了的局面。
  “这事儿算你有理。可是往宝玉屋里送东西,那可是有赏钱的事儿,怎么你也不出头呢?”巧云想不明白。
  “姐姐有什么想不到的。”珍珠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说:“宝二爷一向只爱漂亮,我这嘴脸哪儿敢到他跟前现眼?”
  巧云大乐:“你这丫头,平日不声不响,说起话来却一句是一句。”
  珍珠装乖:“本来我就没有司棋长得好。”
  恰司棋看见她们在一处说话,要听听有没有背后说自己坏话。不想竟听珍珠说自己长得好,倒是意外之喜:“既然你这样说了,今年端午节,就让你回去吧。”
  巧云就笑道:“你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让她一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可是司棋也有她的道理:“平日哪怕她在我面前说上一万句好话,谁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刚才在背后还肯夸我,才算真心。平日我只当她心里藏奸,谁知竟是我错了。今后有什么事,我只不与她争就是,全当想歪她的赔礼。”
  这理由可真有司棋的风格,珍珠与巧云只能沉默。
  由于司棋的主动让步,珍珠在离家三年后,第一次回到家中。她不记得原著中提到过袭人的父亲,不过这一次她却看到了。一个羸弱的中年人,脸色苍白,腰已经弯了下去,头向前探出,好象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相比父亲,珍珠的母亲就显得年轻些,也富态些。不过因为家里日子不好过,总有一丝悲苦在脸上划过。倒是花自芳,这几年在饭铺里很学了些眉眼高低,见了珍珠,立刻接下她手里的东西,把她让到屋里。
  屋里有些暗,窗子上糊的纸已经暗黄,墙也多年没刷过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一铺大炕,地上只有一溜掉漆的红油柜子,上面也有些掸瓶之类。
  “快快上炕坐着。”从珍珠进了屋,她妈就没松开过她的手。就算是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珍珠还是不愿意与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是她怎么用暗劲,都没能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
  好在花自芳端了水进来:“大丫,喝口水。就是家里没茶叶,凑和着解解渴。”
  她妈也直让:“对,对,走了这么远的路,喝口水。”
  离家几年,大家都觉得陌生了许多。除了相互问了问近况,并没有多少话可说。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珍珠在贾府的时候话少,那是知道说多错多,可是在这个家里话少,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怨吗要是原主,对这个家应该是怨的。可是珍珠不是原主,她只是一个网站,除了对这家对原主吸血的行为不耻外,并没有太多的怨恨。
  亲情吗?肯定没有。就是原主,从记忆中看,对这个家也没有多少亲情。毕竟离家时候太小,能有多少亲情?原主时回家,更多的不过是炫耀:你们不是觉得我没用才卖了我吗?可是现在还不是要靠着我才过上好日子?原主要看的,就是那些卖了她的人,在她面前低头做小的样子。
  而现在的珍珠,本来就是一个公事公办的网站。不用想着她会替原主报什么养育之恩,那恩在花家将她卖了的时候,已经报过了。所以就算屋里的气氛一点点尴尬起来,珍珠也没想着找什么话题缓解一下。
  “大丫,”花母有些试探地问:“你在府里,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珍珠先看了花自芳一眼,因为这屋里,只有他还算熟悉,就见花自芳也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原来花母会有这一问,又是为了他。本来珍珠看他能在饭铺老老实实呆了三年,还以为他改了。不想,还是她太不懂人心了:别看她每次都给花自芳些钱,人家可是觉得不够呢:“怎么,哥哥每次找我要钱,没和娘说过吗?”
  那明明是你主动给的,除了第一次,哪次是自己主动要的?花自芳有些委屈:“大丫,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
  “哥想说明明每次都是我自己给的是吧?”珍珠嘲讽地一笑:“可是哥为什么那么勤快地去看我,咱们不都是心知肚明吗?”
  花自芳一下子就没了说辞。珍珠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可是给还是不给,可是她说了算。要不然等她真把银子交给他们,说不定这些人敢卷着钱跑了。还指着他们给她赎身?
  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将它递到花母面前:“这些钱,娘也拿着买些吃的吧,也给爹买点药。”
  花母当时就把荷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个小小的银锞子,立马倒在手心里:“竟是银子。一个怕是有八分重。”
  珍珠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看,见到银子,就不问是哪儿来的,只管计较分量了。难怪原主对这个家也是寒了心,才会有那么古怪的愿望。
  此时花母已经把地两个银锞子递给了花父,他也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可是嘴里却问:“大丫,这不是你...”偷来的吧?
  难怪他们有这个想法,只想着花自芳一个月在饭铺的月钱不过三百钱,就知道这个时代,银子可是不是平民百姓容易见到的。别听刘姥姥进大观园时,说什么一家过日子一年得二三两银子,可人家自己家里还是有二亩地的。而花家,连这二亩地都没有,都沦落到卖女儿了!
  珍珠摇了摇头:“爹放心,这是主子赏的。我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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