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宠(重生)——小晨潞
时间:2020-01-30 10:52:28

  白雪让半夏去库房里找两身蓑衣过来,和屋里站着伺候的人说道:“秋菊跟着我去,别人就不用了,风大雨大的,也不方便。”母亲嘱咐了让她过去,她也答应了,怎好不言不语的就失信。
  众人皆应 “是”。
  寻常的时候,也用不到蓑衣。库房里虽然有,但真要找出来,也费了不少的功夫。秋芙、半夏俩人帮着白雪和秋菊穿上,又给了秋菊一把足以盛下三人的大油纸伞。
  上林苑离海棠阁并不远,碍于雨大,路不好走。俩人走了许久才看到上林苑的大门,以及门棂上挂着的大红灯笼。
  大红灯笼发出淡淡的橘红色光芒,让人觉得温暖。
  守门的李婆子看见白雪,慌忙迎了上来,屈身行礼:“三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她是上林苑的粗使婆子,和主子们说话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见了白雪就格外的热情。
  白雪笑了笑,反问她:“母亲在吗?”
  “夫人和侯爷都在。”
  白雪“嗯”了一声,和秋菊一起,上了曲折游廊。
  李妈妈站在正房门口询问做饭婆子晚上的菜肴,见白雪来了,亲自替她解了蓑衣,说道:“好小姐,夫人念叨您好久,怕被雨淋了,正要派小丫头过去呢,说雨下的大,让您改日再来……人还没有走呢,您倒先来了。”
  白雪笑着和李妈妈走进去。屋里点着炉火,暖融融的。
  王氏看见女儿,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这么大的雨,我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呢。”
  白雪屈身给陈汝、王氏请安。
  “好了,雪姐儿也来了,传晚膳吧。”
  陈汝笑道:“你母亲一直等着你呢。”
  “好孩子,看手凉的。”
  王氏让灵儿去拿暖手炉,白雪却示意不用,“母亲,女儿不冷的,不过是淋了些雨。待会儿一吃饭就暖和了。”
  王氏还是不放心,又让小丫头打了热水给白雪洗手。
  李妈妈指使着丫头们摆桌椅碗筷,菜肴也次第摆上。
  白雪下午吃了菱粉糕,又灌了几盏茶水,晚膳就吃的少了。
  “雪姐儿,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陈汝给她夹了一块焖牛腩,“这个口感酥软绵糯,你尝一尝。”
  “没有,是我不太饿。”
  白雪小小地咬了一口:“……很香。”
  “我瞧着你瘦了,该多吃些的。”
  陈汝听见白雪说很香,又给她夹了一块焖牛腩:“吃吧。”
  白雪:“……”
  她求助的去看母亲,王氏却抿嘴笑了,“焖牛腩做的好,你吃下这两块……别的不想吃就算了。”丈夫亲自给女儿夹菜,不好驳他的面子。
  “好吧。”
  白雪小口小口地吃,王氏却满眼的爱怜。女儿明明不想吃了,却如此的乖巧听话,真是她的福气了。
  “母亲让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说。”
  王氏看了一眼丈夫,又看向女儿:“你是腊月初九的生辰,明年就及笄了。这几年上门给你提亲的人也不少,但母亲总是怕你嫁过去吃苦。和你父亲、祖母商议后,一致认为你表哥王晨濡是个合适的,他人品好,也争气……况且你外祖母、大舅母都疼爱你,错不了。”她说这些话并不想瞒着丈夫,一则他对雪姐儿是真的好,二则他是西宁侯府的当家人。
  “母亲?”
  白雪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和表哥王晨濡……怎么可能呢。前世时,她也没有嫁给王晨濡。而王晨濡娶的是大理寺卿的嫡长女,才名冠天下的苗雨蓉。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堪为天下夫妻的楷模。
  “雪姐儿,你怎么了?”
  王氏看女儿的脸色不对,放下了筷子,“……你不愿意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是有别的想法?”
  白雪抬头,盯着她。
  该怎样告诉母亲呢?说表哥的姻缘不是她。母亲要是盘根问底了,她要怎么回?总不能说自己是死后重生的,那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吧。
  她不能冒这个险。
  但是她不喜欢王晨濡,这是真的。她也不愿意破坏表哥的人生。
  “雪姐儿?”
  陈汝和白雪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如实说就好,我和你母亲都是开明的人。”
  “是。”
  王氏去拉女儿的手,忧虑重重:“雪姐儿,你别怕。母亲就你一个女儿,就算是婚姻大事,也要听取你的意见。”
  白雪喉咙发紧:“母亲,您和父亲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但是,我和表哥不合适的……我也不想嫁给他……女儿还小,想多陪您两年。”即使不能明白的讲出理由,她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这一世,想试一试为自己而活,为了心中的那个人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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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30(一更)
  “傻孩子……”
  王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莫名就心酸了,说道:“你的命不好, 从生下来就开始吃苦。母亲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就想着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一辈子过得顺心如意的……”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白雪心里更不是滋味:“母亲,是您给了女儿生命,这就是最好的。何来对不起一说呢。”她又坚持道:“但女儿长大了, 也会有自己的打算。”即然开口了,就干脆利落一点。拖拖拉拉的给人做不到的念想……才是最伤人的。
  “雪姐儿,能告诉母亲吗?”
  王氏问道:“母亲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心里不安。”她生的女儿, 再了解不过了。看着性子是开朗的,实则敏.感刚强, 她缺少安全感,所有才选择大家都喜欢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
  “母亲,您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和您说。”
  白雪的眼圈也红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难道要她说出藏在心里的人是陈容与?即使为了自己的真心而活, 但世俗的观念也抛弃不得。否则,就算陈家人都不说什么,能挡住燕京城成千上万张嘴?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而如今, 第一要紧的就是先弄明白陈容与的真心。若俩人一条心, 别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若不是……白雪闭了闭眼,不往下想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沙沙作响。屋里却安静极了。一旁伺候晚膳的丫头、婆子们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大气都不敢出。聪明一点的,恨不得塞上自己的耳朵。主子们的事情, 听多了也是罪过。
  陈汝看着母女俩僵持不下,相对垂泪,开口打圆场:“你们的话都有道理……左右也不是赶的特别紧,先搁置一段时间,考虑考虑也未尝不可。”
  烛火打在王氏的脸上,白雪看到她眼角细微的皱纹,鼻尖瞬间就酸楚不已。母亲在慢慢的变老,她好像一直都老的挺快的。前世也是,柳姨娘还娇嫩细腻着,母亲却枯瘦苍老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母亲大了柳姨娘十岁不止,其实不然,她们俩是同一年出生的。柳姨娘的生月甚至比母亲还要早。
  母亲应该过的也不好吧,至少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好……白雪不由得愧疚起来。做女儿的,孝字为一。而孝的基本是顺服。
  她想起小时候被生父扇耳光,母亲搂着她,和生父吵架,还拿着剪刀去威胁生父。母亲是特别温和、心软的人,不是被逼急了,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能逼急母亲的,其实不是生父……而是被生父扇耳光的她。一个母亲,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折麽呢?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母亲拿她当命根子疼呢。
  白雪心里一软,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陈容与杀吴文璟的场景……如此矛盾!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屈身给王氏行礼:“母亲,天色晚了,女儿该回去了。”
  王氏开口要留她,外面还下着雨呢。陈汝却拉了她一把,说道:“雨天路滑,你小心点。”
  白雪点点头,又不忍去看母亲的神色,向她承诺:“您放心,女儿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更不会丢您的脸面。等女儿觉得时候到了,一定说给您听。”
  王氏嘴唇蠕动着,却一直没有吭声。
  白雪转身离去,到了门口,身后却有声音响起:“雪姐儿,母亲生你养你,别的都不求,只求你过的好……要是你真的有事情处理不了,就交给母亲来做。” 她生的女儿她来疼,便是出了挽回不了的岔子,她也会站在女儿的前面。
  生孩子都是来讨债的,做母亲的再不理解,也不会真的撒手不管。
  白雪“嗯”了一声,泪水滚滚而下。她不敢回头,快步出了正厅。
  雨下的更大了,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冷的人彻骨。
  “今晚的事情,你们听过就罢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王氏环顾屋里站着的丫头、婆子们:“谁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仔细着皮。”
  “奴婢谨记。”
  众人低头应“是”,陈汝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他劝妻子:“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咱们为人父母的,做好他们的后盾就够了。再有另外的,就是替他们把着些,不能逾规越矩,毕竟他们还年轻,太血气方刚了。”雪姐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小时候的遭遇又不好。管的深了不是,浅了也不是。他只能更宽容一点。
  “你倒是看得开。”
  王氏用帕子擦眼泪:“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是担心,雪姐儿一个女孩子家,错拿了主意,可是要悔恨终生的。”
  “哪里就如此严重了……”
  陈汝笑道:“我看雪姐儿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本分也稳重,你的心就好好的放到肚子里吧。”
  听到丈夫劝她,王氏的心情平复了些,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歇息。
  陈汝又陪了王氏一会儿,才挑帘子出来。按规矩,今晚他要留宿在柳姨娘的房里。
  李妈妈见侯爷走了,便进屋里伺候王氏。
  “夫人,侯爷的话老奴也听见了……您要放宽心。三小姐是您的亲骨肉,她的秉性、脾气您也该了解的。兴许就是侯爷说的,事情太突然了,三小姐还不适应而已。”
  “不是的。”
  王氏摇摇头,长吁一口气:“正是因为我了解雪姐儿……才更确定她心里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不能说出口……”
  “您要是实在放不下。”李妈妈顿了顿,说道:“老奴派个可靠的人暗地里看着些三小姐,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您。”
  王氏“唉”了一声,“……就这样吧。”
  雨又急又快,瓢泼一般。
  白雪的身上穿了蓑衣没有淋着,鞋袜却免不了要遭殃。脚一受寒,整个人都觉得冷。回了海棠阁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围着被褥坐在架子床上。
  “小姐……”
  秋菊手拿青绿色细棉布手巾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欲言又止。
  白雪摆手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屋子里唯独剩下了秋菊,她才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别问……你是个聪明人,等时机到了,自然就看明白了。”
  她不是不信任秋菊,是不能说。
  秋菊“嗯”了一声,果然说起了别的:“天气太冷了,您不应当雨夜里洗头发的,奴婢瞅着您的脸色不好看……得了风寒就糟糕了。”
  白雪刚想说没事,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吩咐秋菊:“把火炉子挪到床边,离得近点,头发也能干的快。”每逢洗澡,她必要洗头发的。不然,总觉得别扭。前世的时候也是。
  秋菊答应着,青绿色细棉布手巾递给白雪,招了几个丫头进来,一起搬火炉子。
  夜深沉,雨终于停了。
  万籁俱寂。
  正是安.眠的好时候,外间守夜的半夏却被一阵呓语声惊醒了。她迷茫了好一会,才发现声音是西次间传出来的。
  西次间是小姐的卧室。
  一想到此处,半夏急忙起来,披上夹袄,趿拉着软底绣莲花棉鞋进了西次间。
  “小姐,小姐……”她唤了两声,没有回应,于是撩起淡绿色细布绣兰花帐子,借着照明烛火,去看白雪:“您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半夏又起身去点亮屋里的松油灯,这一下看得就真切了。她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脸好红。”伸手去触摸白雪的额头,立刻急了:“……好烫手。”
  “快来人啊,小姐病了……”
  半夏一边小跑着去净房打水,一边呼喊,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快来人啊。”
  秋菊是第一个过来的,她的睡眠很浅,半夏喊了两声便听见了。
  “怎么回事?”
  秋菊系上夹袄的带子,问正用凉帕子给白雪冰额头的半夏。
  “我也不知道……小姐烧的厉害,秋菊姐姐……”
  半夏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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