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宠(重生)——小晨潞
时间:2020-01-30 10:52:28

  吴文璟摇摇头,他真是执迷不悟,竟然看见现在的白雪还会隐隐的怅然……她自私、阴险,如今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他拎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盏酒,“你既然着人请我过来,为何又不言不语?”
  白雪一怔,抬头看他,“妾身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曾悦不是说……是吴文璟要和她一起用晚膳吗?
  “和我装傻充愣?”
  吴文璟“哼”了一声,“你不是最不屑这样的做法吗?”他盯着白雪,眼神锐利,却更觉得她虚伪。
  “我没有。”
  白雪解释道:“是悦姨娘……”
  她才说了开头就被吴文璟打断了:“这和悦姨娘有什么相关?她帮你管理内宅,又照看着惜姐儿,已经够劳累了,你还想方设法的给她使绊子……就因为悦姨娘给吴家生了两个孩子,你就如此容不下她?”
  就算和吴文璟形同陌路了,被他指着鼻子颠倒黑白的辱骂,白雪还是受不了,“妾身五年未踏出云隐苑一步,而悦姨娘却是府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妾身怎么给她使绊子?”她深吸一口气,“你看下她的吃穿用度,再瞧瞧我的……与其说妾身容不下她,她容不下妾身才是真的吧。”
  “你伶牙俐齿的功夫又长进了,我是说不过你。但事实就是事实,你怎样辩驳都改变不了。”
  吴文璟想起自己的女儿,气得咬牙切齿:“惜姐儿就是一个例子。”
  “我不曾做过任何不利于惜姐儿的事情。”
  白雪垂下眼帘,不再看吴文璟:“对妾身而言,你相信或者不相信都不重要。人在做天在看,妾身无愧于心。”
  妻子的从容让吴文璟怒火更盛了:“你害了人还做出无辜的模样,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惜姐儿病怏怏的,一日都离不了汤药,你心里畅快了?”他顿了顿,俊脸有些扭曲:“你这样坏心肠的人,活该生不出孩子。”
  他这话说的实在恶毒!白雪的泪水夺眶而出,又急又多:“妾身为什么生不出孩子?爵爷不知道吗?”
  吴文璟冷笑一声:“……是你不配。”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碰过白雪,成亲的当晚也是合衣而眠。就连母亲第二日的问话也是敷衍过去的。之后除非必要,云隐苑他一次都不来,更别说在这里过夜了。
  白雪看着他,脊背挺得直直的:“妾身是爵爷亲自登门求娶的,你又说不配……那当年何必多此一举。”吴文璟对她的恨意一直都在,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想不通而已。
  “害人害己。”
  哪家的姑娘像她一样,嫁人嫁的比守活寡都难捱……这样的事情如何说呢?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往心里咽。
  “害人害己?”吴文璟讥讽道:“成语用的倒是挺应景。”他狠力拍了下桌子:“这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当年,靖.王府举行秋日赏菊宴,燕京城适龄的少男少女都去了……我不过是同你说了几句话……隔几天你便派人送了书信给我。”他停顿了好一会,看白雪的眼神冷冰冰的,“威胁我与你成亲,还说若是不同意,就找人在燕京城里散布我与你的私.情……”
  “我与你有过什么私情?你一个女儿家,竟然不知羞耻至此……我本来不想搭理你的,但这件事情不知怎地就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她又告知了父亲。结果我被父亲抽了二十鞭,又跪了三天的祠堂……等我养好伤能走动时,母亲已经让媒人去了西宁侯府。”这种屈辱就像烙铁,深深地刻在皮肤里,每看到白雪一次就加深一层。
  “……”
  白雪震惊到不知所措,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书信。”吴文璟说的事情她听都没有听说过,又何谈去威胁他?西宁侯府和安宁伯爵府走的较近,俩家常有来往,她和吴文璟少时便认识,却没有要嫁给他的心思。
  后来,他上门提亲,她也没有料到……缘由原来是这样。
  白雪一刹那间想了很多。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呢?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搭上她的一辈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
  “你要相信我。”
  “凭什么?”吴文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白雪的身边:“你擅长楷书,恰好书信的字体也是。”
  白雪扭头看他,“天下练习楷书的人比比皆是,你怎么就认定了是我?我一个女子,脸面看的比性命都重,怎么可能写出要满大街散布与你的私.情……”
  “够了。”
  白雪的话再次被打断,吴文璟伸手去捏她的下巴:“都过去了。我也觉得无所谓了……”他的语气有种怪异的平淡,彷佛真的事不关己,“你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再想着为非作歹,我会容你在府里终老……不然,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高几上有一只青花梅枝花觚,里面插满了桃花,错落有致,夹杂着一两片绿叶,赏心悦目的好看。
  白雪突然觉得累。
  吴文璟看了她一会,就近又满了一盏酒,不容分说的往白雪嘴里倒:“喝点吧,也算是为我过生辰了。”
  白雪挣扎不过,被呛了好几口,咽了些,也吐了出来。狼狈不堪。
  这时候,正房的帘子一掀,先跑进屋的是秋菊和秋芙,两个大丫头眼圈都红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爵爷饶过夫人。”她们一直在屋外守着。
  吴文璟还没有来得及发火,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咯吱咯吱声,他回头去看。却发现西宁侯府的世子爷陈容与由下属推着轮椅过来了。他身穿湖水色斓衫,容颜美如冠玉,嘴角微勾。明明是带着笑容的,侧面看却淡漠非常。
  “爵爷在做什么?”
  陈容与和吴文璟说话,目光却盯着白雪,神色再怎样复杂。关切却毫不掩饰。
  吴文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咳嗽一声,“你不是走了吗?”西宁侯府的世子爷不良于行,世人皆知。但也是他平定了靖.王逼宫,于千军万马中救出了圣上……武将世家的人,天生都比别人嗜.血。
  被他问话,吴文璟的腿脚莫名就发软了。
  “我来看雪姐儿。”
  陈容与看白雪被两个丫头搀扶着站起来,心就一揪。
  白雪在家里时,是何等骄傲恣意的姑娘?当前的衣着妆扮竟不如西宁侯府的丫头体面了。他知道她过的不好,却不曾亲眼见过。她每一次回去探亲,也是风风光光的,谁知道背地里竟……他吴文璟还真是吃了豹子胆!
  要不是白天忘记了母亲托他拿给白雪的玉佩,也不会去而复返。更不会看到这一幕……
  “夫人,您怎么了?”
  鲜红的血从白雪嘴里流出来,秋芙吓得声音都变了。
  “我……”
  白雪一张嘴,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向一侧倾斜。
  陈容与快速地滑动轮椅,双手一伸,接住了白雪。
  “酒里……有毒……”
  白雪勉强说了一句话,气息就弱下来。
  陈容与伸手给白雪擦嘴边的血,却越擦越多。他人看着还是沉稳的,手却抖的连袖口处的锦帕都拿不出来了。
  吴文璟也探身过来看白雪,不可置信地:“酒水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是悦姨娘送来的。”
  秋菊泣不成声:“她还说是您让准备的……要和夫人共饮。”
  “断断不可能!”
  吴文璟退后一步,叱责道:“悦姨娘贤惠心软……”他说不下去了,白雪刚才就和他提起过曾悦。是他自己没有在意。
  白雪大口地喘气,血已经染红了胸前的褙子,她感受到浑身的力气在慢慢的消逝。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我进门时……看到是你在灌她酒?”
  陈容与被白雪的血染红了双眼,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焦躁,情绪像是要崩裂一般,控制不住了。
  “世子爷,不是这样的。”
  吴文璟慌乱地摆手,他就算再恨白雪,也没有想过要她死。至少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西宁侯府家大业大,不是他们小小的伯爵府能惹起的。
  陈容与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杀了吴文璟的念头。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也不想再控制……
  吴文璟眼看着他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慢动作一般捅向了自己的胸口。无比精准。他甚至都没有喊叫,就摔倒在地。
  白雪的眼睛也睁大了。他……是为她报仇吗?
  “为何……要如此做?”白雪被陈容与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渐渐地平缓下来,“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她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却一句完整的话都问的艰难。
  陈容与低头看着她,珍重又温柔,像在哄一个孩子:“要是那样,我怎会自你嫁人后便一直未娶。”
  白雪直视到陈容与的眼底,那深褐色的瞳孔里藏着小小的自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全是陈容与包容、迁让她的画面,不厌其烦。这怎么会是讨厌呢?人快死了,反而看的更清晰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想摸摸他的脸,手伸了一半就香消玉殒。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我本来还想再写些的,但是又觉得断在这里也很好,想象空间蛮大的。熟悉我的小仙女都知道,我一贯是这个写法的【比心心】。剩余的事情就让陈容与自己去处理吧。肯定也能处理的很好。
  下一章就是重生了,也是男女主的初次相遇哦~
  依旧是随机选50人发红包,大小不拘~
 
 
第三章 03
  浑浊带着腥味的水从四面八方涌入耳朵、嘴巴,争先恐后。身体不断地往下沉,越挣扎下沉的越快。大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淡薄,扑面而来的都是冰冷的窒息。很像她十四岁那年被人推入荷池的感受……
  老人们不是常说人死如灯灭吗?难道还要必须经历一番如此真实的过程。
  白雪很清楚自己应该是死了的,她被吴文璟灌下毒酒,又吐了那么的血。活是肯定活不成了。耳边还残留着秋菊、秋芙她们的痛哭声。想起陈容与的最后一句话,心里针扎一样的难过。
  那个被她埋葬在心底的秘密……原来他和她一样的。
  终究是错过了。
  白雪很快就不再考虑问题了,因为她支撑不住了,完全被死.亡的气息笼罩了。
  而就在这时候,有人却奋力游到她身边,伸胳膊揽住她的腰,努力地带她出了荷池。继而又立刻被按住胸口,吐出了好几口的污水。
  阳光晒在白雪的脸上,她觉得刺眼,又模糊地听到耳边有人在交谈。
  “大少爷,您的双腿才被针灸的有些起色……又跳水去救人,寒气多大啊。”好像是个小厮,絮絮叨叨地:“三小姐心高气傲的,最爱看不起人,您何必……”
  “住嘴!”
  声音很冷淡,却也熟悉,“我的事情,如今都需要你做主了?”
  “奴才不敢。”
  被叱责过的小厮有些畏惧。
  少年看着昏迷的白雪,想起了一件事。他十二岁那年腿疾犯了,疼的死去活来。屋里的人有慌着去请大夫的,有去禀报祖母和父亲的……偏偏没有人来看一眼他。只有前来借字帖的白雪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窝丝糖,强硬的让他吃。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扎着双丫髻的女孩脆生生地:“母亲说,生病的时候吃点甜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都是骗孩子的伎俩,他却第一次甜到了心窝里。她那年十岁,刚被嫁过来的继母接进府里,对他还很陌生,来借字帖也是父亲想让他们兄妹多接触一二。有点兄妹的样子。
  又过了几年,俩人慢慢都大了,白雪和别的兄弟姐妹走的越来越近,反而和他疏远了……可是,无论她做什么,怎样做,只要一看到窝丝糖。他都愿意宠着她,让她高兴。
  察觉到目光在盯着她,白雪就睁开了眼,头顶是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还有光芒万丈的太阳。她伸手去遮挡阳光,却看到了自己年轻的,嫩如水葱的手。
  白雪愣怔了好一会儿,双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太熟悉了……六角凉亭,荷池,铺满鹅卵石的小径,青葱茂盛的竹林。
  分明就是西宁侯府陈家的后花园。
  “你怎会掉进荷池?出来都不带个丫头吗?”
  白雪转头去看和她说话的那个人,眼眶慢慢地憋红了。
  陈容与身穿墨色右衽绸衫,系着白玉腰带,在轮椅上坐着,宽大的袖子还在往下滴水。一张脸比女子还美。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有一点内双,鼻梁挺直。是很清丽的那种美,十分脱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惊艳。安静的时候侧面很冷淡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又感觉整个人很天真。
  很吸引人的魅惑。
  白雪泪眼朦朦,忍不住开口:“我不是死了吗?”她怎会看到了少年时期的陈容与?还有记忆里的陈家。
  “胡说。”
  少年眼眸紧缩,再看白雪就带了审视:“你在想些什么?还是说你经历过……”他无意间路过这里时,看到她在水里挣扎,岸边还有掉落的金簪。
  白雪爱说爱笑,性子开朗。不会寻短见的自己跳入荷池。再说也没有理由去寻短见……她一向活得恣意。
  难道是被人推入荷池的?
  “没有……大哥……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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