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福星高照——溜溜猪
时间:2020-01-31 10:00:46

  事实证明,老奶奶的选择没有错,肖敏是最适合陈小军的那一个。
  男人沉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徘徊:“原来是这样,你才答应嫁给我的啊。”
  他个子甚是高大,将肖敏牢牢禁锢住,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觉得非常有压力。
  “陈小军,你别闹了。”
  “哪有闹你啊?乖宝不在家里,咱们两个能独处的时间也不多,这几天我就在家好好陪陪你,我早些出门,也早些回来,好不好?”
  男人黑漆漆的眼珠子就那样盯着她看,眼神里面荡漾着什么东西,牙齿轻轻在她指尖上咬着咬着,意有所指。
  肖敏脸都红透了,这个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响了几声。
  忘记自己没有吃晚饭了。
  ……
  因为要离开,陈檬去完了小河村舅舅家,又去了大河村住了几天。
  老太太忍不住又要抹眼泪了,嘴里虽然说舍得,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家里还有其他的孩子呢,但是却很诚实的准备了好多些陈檬习惯吃的用的东西。
  说到底老人就是很不舍得她的离开。
  舍不得,归舍不得,但是陈老太太是个明道理的人,当年能送陈小凤去广州念医科,她也看得开陈檬去京市,或许她以后都不会在大河村生活,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在哪里,都是自己的孙女。
  这么多孩子里面,老太太偏心眼最疼爱谁,大家都清楚,但是大家也都是相当有默契的,不会说什么,仿佛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转眼又一次到了陈檬要去京市的时间。
  老太太把自己准备的东西给到孩子的时候,眼眶红了红,但是这次没有落下眼泪,反倒是说:“听说你爸妈在京市买了房子,到时候也接奶奶过去住一阵子,奶奶这阵子也想明白了,总守在家里又不能生出来金疙瘩,以后我就要享福,这里住一住、那里玩一玩,一把老骨头了,连县城我都很少去过,以后万一见了阎王爷,人家是会笑话我的。”
  老人家都喜欢守住在老家,就是怕万一走的太远,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但是老太太也想通了,落叶归根,只要埋在祖国的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自己的根,到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百年以后的事情操碎了心,而活着的时候活得束手束脚的,才叫枉费人生了不是?
  陈檬去京市之前给孟年写了一封信,信上面写到自己将会到京市,到时候还会在剧组见面,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由于是挂号信,来回都非常快,孟年的回信在过去的前一天就送达了,他在信里面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她,但是必须要等到她到了京市才肯说。
  陈檬好奇心满满,对去京市这件事情便更多了几分期待。
  张蔷有点舍不得小伙伴陈檬,自从放了暑假,就没有人跟她一起玩,倒不是跟妹妹在家玩不好,但是天天跟陈檬待在一起,有一种习惯了的感觉。
  小胖子现在成功瘦身,再也不是刚见面时候的陈小胖了,他生怕陈檬走了就不回来,还专门从家里跑过来给她送行,临走之前,给她送了一个笔记本,扉页上面还煞有介事地写着几个字——致好友陈檬!下面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落款了时间。
  另外还送了她一只英雄牌钢笔,据小胖子说,他爸出去开会,有时候别人会送钢笔,他家钢笔是有点小多,因此给张蔷也送了一支。
  张蔷很惶恐:“这个钢笔很贵吧!”
  小胖子摇头:“也不知道贵不贵,我爸也没说,他出去开会,经常会有钢笔带回来,我家钢笔都用不完的,给你们一人送一支,以后看到钢笔,就会想起我。”
  张蔷觉得自己是因为陈檬才占了这个便宜的,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陈檬就大大方方收下来了:“等我回来,给你俩带京市的土特产。”
  张蔷声音小小的:“小胖,你要我给你补课吗?暑假你可以来找我补课。”
  她也只有成绩好这个优势了,而且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这个优势。
  对于张蔷来说,读书是她的唯一出路,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就想要牢牢抓住翻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张蔷就说过,她要改变家里的现状,改变妈妈辛苦的生活,她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
  陈檬觉得这一切很难,且不说从现在到高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就大学的学费,也不是张蔷家里能够承受起的,因此,她鼓励张蔷多参加竞赛,因为竞赛不仅可以给学生在高考中考中加分,奖励也不少。
  开阔了这个思路以后,张蔷开始自学了奥数,她脑子非常活,陈檬把以前学过的东西稍微教教她,她就开窍了,在竞赛这方面的天赋,陈檬说不定还不如她。
  这次期末考试,陈檬是第一名,张蔷是第二名,按照原本学校的规则,张蔷还是得到了二十块钱奖学金,这倒是一件挺高兴的事儿。
  虽说现在邓桂凤这一家人不像刚开始见面时候那么拮据,但是张蔷还是见缝插针地给家里挣钱,一有竞赛就积极参加。
  三个小伙伴告别以后,陈檬也正是开始准备去京市要带的东西,衣服鞋子这些都不必带太多,好在出门时是夏天,换洗衣服各带了两身,其实都没有多少,至于鞋子,到了京市再去买,陈檬的鞋子都有些旧了,她憋足了一股劲,没有在新安买鞋子,就是想着去京市买一双别人都没有穿过的鞋子。
  小姑娘现在可臭屁了。
  肖敏又给孙奇和苏瑾准备了一些土特产,听说老家的杜仲酒和茶油都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肖大嫂人壮力气大,一样拎了一大壶,在火车站被工作人员盘查了半天。
  一旁的两只看着肖大嫂不厌其烦的跟工作人员交涉,真心感觉醉了。
  好在安检的工作人员有一个是懂这些东西的,稍微闻一闻就知道是老家的土特产,否则这玩意儿还上不了火车,在火车站就得被扣下。
  肖大嫂第一次出远门就被车站的工作人员搞得头昏脑胀,念叨着说:“难怪大家都说出趟门不容易,我今天算是长见识啦,这东西要是真过不了检,我今天就回去!”
  有点生气的样子。
  虽然说这些妇女在村里面的时候极尽泼辣,但是真的出了远门还是很收敛的。肖大嫂已经很克制了,才忍住没有在现场跟安检的工作人员吵起来。
  肖敏轻轻咳了一声:“你这到了外面,可得要低调一点,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些东西不要带。”
  还真不是肖敏马后炮,出门的时候她看着肖大嫂手里拎着的两桶东西真是愁死了。
  肖大嫂仍然是一脸不在意:“难怪我听人家说,到了京市要更加注意。听说在京市随便乱吐痰是要被罚款的,你瞧瞧我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一大摞的卫生纸。”
  她还真的是带了一大摞的卫生纸。
  这个舅妈……
  陈檬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感觉舅妈有一点点可爱呢。
  肖敏:“……倒是没有听说会罚款,不过嫂子你这样做是对的,真的很给咱们新安县的人长脸。”
  陈檬也表示认同:“对,真的没有人跟舅妈这样,出门还带上一摞纸呢,以后我也这样。”
  陈檬跟着肖敏、肖大嫂,三个人一出京市的火车站,就差点让京市火辣辣的热浪给掀翻。
  肖大嫂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在火车上就见识到了不少的新鲜玩意儿了,出了火车以后,嘴里还嚷嚷着:“我以为北方都是很凉爽的,怎么这么热?没人跟我说,京市大白天居然这么热。”
  她以为京市是北方,应该很凉爽的,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两件长袖衬衣。
  肖敏:“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京市的天气是白天热,晚上凉爽,你自己非觉得北方都是凉飕飕的,等咱们到了,再买两身衣裳吧。”
  肖大嫂把袖子一卷:“没事儿,还能穿啊,我并不觉得多热了。”
  自己家就有服装厂,她一般都是穿服装厂淘汰掉的瑕疵品,这种次品只内销给几个厂里的职工,比成本价还便宜,要她来外面买件衣服,她都觉得肉疼。
  长袖衬衣的材料跟短袖的就不一样,春秋款的衬衣要比夏装的衬衣材料厚,光卷起来衣袖肯定还是热啊,毕竟现在是暑假,气温还真不是盖的。
  而且肖大嫂还听说京市买衣服要布票,简直咋舌,冒出一句:“怎么京市比新安还落后呢?”
  陈檬又给舅妈解释了一通大城市的人口和物资现状的问题,顺便给肖大嫂科普一下真正的京市,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公交车站台。
  这一趟出来,肖大嫂可是长了见识,坐了火车,还是软卧,还坐了公交车。现在的公交车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快线公交了,沿路都需要停站点,从火车站到燕京大学,又多了半个小时的路程,这半路上肖大嫂被晃得头晕,险些踩到了旁边妇女脚上,让人瞪了好几眼。
  肖大嫂悄悄靠近陈檬,压低了声音问:“刚才她怎么瞪我呢!”
  陈檬摇摇头:“那你离她远点儿。”
  声音很小,尽量不让人家听到。
  对方穿着打扮比较讲究,年纪也看上去不大,才二十多岁,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的确良的衬衣,工工整整的,她带着一个孩子,还有老人。老人抱着孩子,就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因为妇女的年纪看上去也不是很大,所以也没有人给她让座位。
  肖大嫂就刚好跟她站在一起,一前一后,这不是车一晃就很容易碰撞到,她看见肖大嫂这样一上车就拎着几个壶的人,一看就是从某个乡下地方来京市北漂的,心里可能觉得不舒服,而且天气热,车厢里面弥漫着一股汗臭味,虽然开着窗户,但还是有点明显。
  这几年,从附近各处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挤在京市这一块地方,原本的城市开始扩建,京市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城市了,到处都能见到新城市建设的痕迹,每天都在发生了新的变化。
  有些人对外地人带了有色眼镜,总感觉这些人的到来,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因此不是很待见这种外地人。
  对于这个,陈檬也不是很懂,因为跟她打交道的人都是比较友好的。
  肖大嫂有些晕车,特别是这种公交车走走停停,一般不怎么坐车的人就很容易晕车。
  好不容易看见有个座位,又是在肖大嫂前面,她就赶紧占了去,这一坐下,就觉得人舒服了很多,于是肖大嫂把东西放好,摊开了手,要陈檬坐在她腿上去。
  谁知道刚才那位衬衣妇女冷冰冰的说:“同志,请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现在还抱着孩子,应该让抱婴人士先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孩子已经到了衬衣妇女的手上了。
  肖大嫂一愣,她确实是不舒服,但是文明礼让她还是知道的,既然别人抱着孩子,她还是会让一让人家,老一辈的人虽然嘴巴有时候喜欢占点便宜,但是心思是最好的,加上肖大嫂的包袱比较重,生怕给新安人民抹上了污点。
  她头昏脑涨的,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刚才小孩其实并不是抱在衬衣妇女手上,谁没事儿会注意到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啊?
  但是不巧,陈檬注意到了。
  如果是她,倒是无所谓的,她跟肖敏都不是晕车的人,而且身体也挺好,但是肖大嫂刚刚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本身就很不舒服了,现在又晕车,还要给一个年级比她年轻那么多的人让座,她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了。
  况且,她们又不是没有座位!
  陈檬拦住了想要站起来的肖大嫂,因为站的人比较多,下去的人比较少,大部分的人都是要坐到燕京大学附近才会下车,她不想让舅妈再站二十几分钟。
  所以,十分有礼貌的说:“阿姨,我舅妈刚刚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加上她有些晕车,你看看能不能让老人家再抱抱孩子,让我舅妈坐一会儿。”
  衬衣妇女其实也不是京市本地人,说起来她也是因为招工才能进得了京市,但是人总会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就是这个地方我能来,但是不代表别人也能来,她能从外地人当京市人,不代表她也能够容忍别的外地务工人员来京市。
  在她看来,这就是新务工人员了,最近京市发展了很多企业,不少外地的务工人员从家乡来到京市,这里面就有不少肖大嫂这样的人。
  虽然衬衣妇女在京市算不上“一等人”,但是在外地人面前还是挺有优越感的。
  听陈檬这样一说,更加洋洋得意起来:“孩子挺重的啊,总不能一直都让老人抱着吧,你们也太没有爱心了吧,不想让座位,就不想让座位,扯什么晕车不晕车啊?京市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懂文明礼貌的外地人,搞得现在乌烟瘴气的,以前都讲文明礼貌、谦让美德,现在都没人讲究这些咯。”
  车上的人听到了声音,都纷纷把头偏过来看着这边,神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这要是在平常,一个年轻妇女抱着孩子上了车,就算是她不开口,也会有人给她让位子的,当然“美德”的受益者就会赞颂美德。
  等到她自己成为那个需要让位子的人的时候,便会跟人叽叽歪歪说什么美德只是美德,又不是法律规定云云。
  这种人在生活中其实挺多的,见怪不怪了,车上没人吱声,也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开这个口而已。
  有人在等着看好戏,有人在等着看热闹,有人在想,可能外地妇女不出意外的话,会让这个位子的,但是也有人会觉得这样真的让人很不爽。
  被人绑架了让这个位子,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一个人的本土乡音是改不了的,她说话其实也不是纯正的京市腔片子,虽然比肖大嫂的普通话好上不少,但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外地人,有什么好嘚瑟的?
  陈檬见过的老京市人都挺热心的,因为有一种浓浓的自豪感在,绝不会外地人、外地人的没完没了,反而是像衬衣妇女这种人,自己摆脱了小地方的人的身份,现在洋洋得意,跟人说起文明礼貌、谦让美德起来。
  衬衣妇女说完这话,用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旁边的几个,一副我是京市人、我占道理的模样。
  而肖大嫂作为一个背着几百斤包袱来京市的外地人,着实也不想给新安人丢了脸,按她的脾气,应该在车上跟人现吵一通的,但是想到临出发之前闺女的谆谆教导,又觉得在车上就跟人吵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再加上跟小姑子还有外甥女在一起呢。
  算了算了,一个座位而已——大部分人其实都会这样想。
  就在肖大嫂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陈檬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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