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不卑不亢，不是那种高傲自信的，也不是心虚紧张的，就仿佛没什么情绪罢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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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云离开后，副所长原本以为这事情结束了，没想到接到了夏则凌的电话。
他很意外，因为夏则凌在参加封闭会议，起码要过几天才能联系得上，怎么能和自己联络？
夏则凌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淡，“会议提前结束了，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工作。”
副所长开始汇报了起来，从华南虎如何进入到研究所，到他决定一开始用致命菌的方式去治疗，再到夏云提出她可以两周内尝试完成酶的实验。
这一系列说完之后，副所长问道：“所长，你觉得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夏则凌先是没开口，在一度沉默的气氛中，副所长反而有些心惊肉跳的，因为夏则凌一旦不说话，可能就意味着他不是很高兴。
片刻后，他的声音低了几度传来，“谁让你做致命菌实验的？”
副所长有些紧张，总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起码在夏则凌眼中是这样，“我只是觉得这个实验挑战会很大而已。我查过动物保护法，这个实验动物不算在内啊。”
夏则凌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显得更加没有感情和冰冷，“你不知道现在动物保护是一种政治正确？”
夏则凌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不会让自己在任何人口中落下把柄，即使是道德上的。
对于这类不触及根本利益的事，他是会顾虑一下主流思想的，自然不想自己的研究所被扣上虐待动物的罪名，所以他对于副所长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悦。
副所长有些慌，“很抱歉……”
他不想丢了饭碗，急于解释，却都没说完，就换来夏则凌无情的回应。
“写份辞职信给我。”
说完夏则凌已经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副所长的意思，那个女孩说要在两周内实现酶转移实验的重大突破？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夏则凌走在街上，习惯性单手插着口袋，一旁树上的落花无意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抓起那一瓣花，轻轻摩挲了几下，眉头缓慢地略微拧了拧。
既然这个女孩想挑战，那就让她试试好了。
第142章
夏云回到了化学研究部门的实验室里，把刚才和副所长的一番对话告诉了谢前辈。
谢前辈听完后，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副所长的要求是半个月内做出酶定向转移实验的重大进展？”
这显然不太可能，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化学界多少专家学者都在研究这个，可是十几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人研究出来。
现在忽然要求夏云在半个月内有突破性的进展……谢前辈总觉得很困难。
但是想到夏云既然是如此有才能的化学天才，那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如果换做是普通人，那么这一丝希望都是不可能有的。
谢前辈也很好奇，夏云到底能不能完成这种史诗级别的挑战，他说道：“你也是好心，为了给这老虎更多能活下去的机会，少受点折磨。”
夏云摇摇头，“前辈你把我说得太好了，那只是顺带的，主要目的是我想把实验做出来在老虎身上试试，而且我也喜欢接受挑战。”
那确实是顺带的，夏云并没有那么衷于充当动物保护的角色，她还是把自己的目的放在第一位的。
谢前辈也很期待地说道：“那你就放手去做吧，这段时间我们实验室会给你最大的鼎力支持，有任何需要帮忙的直接和我们说。”
“好。”
只是，当天晚上，他们就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副所长被免职了？
而且明天夏则凌就会回来，并且夏则凌的秘书亲自找到了夏云，传达了一个意思。
就是说之前副所长和夏云的约定不变，两周内在酶的实验能有重大突破，她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并且华南虎也会作为她的实验对象。
以及副所长离职了，接下去夏云的这个项目直接和夏则凌汇报就行了。
夏云倒是无所谓，反正和副所长汇报以及和夏则凌汇报，也没什么区别。
她也稍微能理解为什么夏则凌开了副所长。
因为夏则凌虽然挺肆无忌惮的一个人，但是还是比较谨慎的，会做表面的粉饰工作。
蔚蓝研究所拿一只老虎做病体实验去折磨，肯定会引起动物保护人士的口诛笔伐，夏则凌才不会把研究所置于任何风险下，道德风险也是风险。
至于夏则凌为什么愿意继续自己和副所长的那两周之约……夏云觉得夏则凌应该还有其他可以的选择余地，但是他选择了自己的这个提议。
这夏云就不清楚他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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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打算这两星期都呆在东市了，顾晓玲听到后，得知夏云这两周会非常非常忙，便关店也回到了东市家里，打算给夏云每天做饭。
夏云虽然觉得没必要，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但是顾晓玲执意，也就没说什么了。
顾晓玲还没来，夏云正在家里找一些东西，却不想翻到一个抽屉里，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带锁的小抽屉。
出于好奇，夏云便想打开这个带钥匙的小抽屉，顾晓玲没说过钥匙在哪，但是夏云能猜到顾晓玲会把钥匙放在哪。
打开了抽屉后，里面躺着一个较大的文件夹，那文件夹上写着某个国外医院的LOGO，夏云从没见过这份文件，她在想，该不会是顾晓玲得了什么病，不想告诉自己？
因为前面那一世，顾晓玲最后就生了很重的病，虽然这一世她看起来似乎不那么郁结在心了，也没有得病的征兆了，但是夏云还是心有余悸。
于是她便打开了这个文件夹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却看到里面的文件上，写着“试管婴儿协议书”，再打开看，里面有顾晓玲的签字笔记，但是没看到夏则凌的。
看到这里，夏云隐约猜到了一些事，自己可能不是自然受孕生的，也许是通过试管受孕的。
这很正常，在如今这个不孕不育现象颇多的年代，试管婴儿已经是一种很普遍的帮助受孕的手段了。
就说自己的小区里，楼上邻居那对双胞胎就是试管做出来的，隔壁有一个小女孩，据说当初也是试管做出来的。
正常的生孩子过程，是在母亲的体内，精子和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然后十月怀胎。
试管婴儿，是因为有些父亲的精子质量有问题需要进行筛选，或者是有些母亲的卵子不行，以及其他种种原因导致无法在体内自行结合成有质量的受精卵，所以需要人为干涉一下。
人为干涉的过程，父母不需要有身体接触，可以直接从母亲身体里取出卵子，从父亲身体里取出精子，在试管里培育成为合格的受精卵，然后再放到母亲的子宫里，最后还是需要母亲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科学证明过，试管婴儿和自然受孕的，没有任何区别，每年全世界会诞生30-40万个试管婴儿。
夏云并不惊讶自己是试管受孕生的，她觉得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和普通婴儿比起来，她也是通过10月怀胎出生的，只不过在试管里呆了几天，有一点高科技含量而已。
但是问题在于，她原本就有一个猜想，那就是父母之间的婚姻是不是一场交易。
如今看到这个文件，她更怀疑这一点了。
这个文件，要么就是说明，顾晓玲或者夏则凌，其中哪个人在生育方面有些问题所以才需要做试管婴儿。
要么就是说明，两个人都没问题，但是他们做了一场关于生孩子的交易，在交易中，夏则凌当然不可能真的和顾晓玲发生床笫关系，所以就借助试管婴儿的方式，让顾晓玲受孕产子。
这两种猜想，夏云明显是倾向于后面一种。
像夏则凌这样自视甚高的人，要找人帮自己生孩子，肯定不愿意真的去和那个人发生关系的。
只不过，这些都还是夏云的猜测而已。
还有很多疑点，先不说为什么夏则凌找的是顾晓玲，就说夏则凌想办法找人给自己生了孩子，然后怎么可能就把自己扔着不管了？
这不合逻辑。
其次，他们应该是结过婚的，既然是交易，顾晓玲就是个代孕母亲，那夏则凌为什么要答应结婚？
疑点太多，夏云真的无法下判断。
难不成，真是因为夏则凌或者顾晓玲他们哪个人生育方面有困难？
夏云想着想着，觉得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要撬开顾晓玲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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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夏云每天都在实验室里忙得晕头转向，就是做实验和研究。
实验室里的其他同事，难免也会开始议论夏云的事情。
“谢前辈，要夏云两周内研究出酶的定向转移，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完全不可能呢……”
“就是啊，这个研究的实验一共四个阶段，全世界的化学家都只能做到第二阶段，这还是过去十几年里面的历史进程，这夏云能花两周，把酶的定向转移给研究出来？这怎么可能啊……”
谢前辈也诚实地回答：“确实不可能，所以才是挑战，赢是小概率的，失败是大概率的，但是也不是让她半个月就要研究出来，而是说半个月要拿出点大的进展。”
实验室里，夏云正在埋头苦干。
其实，一开始她也觉得这是一件不太可能完成的事，自己能够成功完成的概率很小。
因为时间太短了，才半个月，真的没什么可以发挥的余地。
但是在这几天做实验的过程中，她做着做着，忽然在计算的时候，灵光一闪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化学理论，这个化学理论的灵感来源于异世界的另一个化学理论。
当夏云把自己新创造出来的这个化学理论代入进实验里去之后，似乎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然后，她的研究过程就可以加大力度地快速推进起来，效率比原先还要更大化。
这是夏云自己也始料未及的，这完全是在研究的过程中，自己做着做着忽然遇到的机遇。
所以，事情就比她预想中的顺利多了。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夏云连周末都不曾休息，一直在研究室。
这天上班的时候，谢前辈看到夏云依旧忙忙碌碌的，便走过去说道：“夏云啊，你也不用逞强，为了这事牺牲健康就不值得了，知道吗？”
夏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前辈。”
谢前辈出于关心后辈，便又说道：“能和我说下，你现在实验做得如何了吗？做到哪个步骤了？”
毕竟自己就是做这个实验的，谢前辈当然知道实验的具体步骤和阶段进度。
夏云并不打算隐瞒，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自己的研究报告拿出来给对方看，“目前做到第三阶段。”
“啊？”听到这个词，谢前辈惊了惊，“你已经知道该如何做第三阶段了？”
目前化学领域所有的学者都被困在第三阶段外面，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去，这夏云才几天，就知道该如何走进这第三阶段了？
夏云没有多做解释，谢前辈便直接看起了夏云的报告。
他从头到尾扫了眼，然后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有问题。
因为他竟然看到了夏云不仅进入了第三阶段，甚至已经快把第三阶段给研究透了！
谢前辈不断用力地眨着眼睛，只盼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是没有，他眼睛清楚得很。
夏云是真的，已经快把第三阶段的研究给做完了！
我，的，天，呐。
谢前辈就差在这一刻要仰天长啸了。
他知道夏云化学天赋上的天才程度，他知道天下化学之才夏云独得八斗。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夏云怕不是独得八斗，而是十斗全得了？！
不然，眼前的事无法解释啊，为什么全天下的科学家花了十几年才做到第二阶段，都无法进入到第三阶段，夏云几天功夫，第三阶段……就研究完了？
“不对，不对，这一定有问题，哪里一定有问题，”谢前辈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这夏云一定有问题，可是谢前辈细细抬头看去，却又觉得这夏云怎么看都没问题啊。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哪里有问题了？
可如果夏云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难道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或者……是他自己有问题？
此时，谢前辈显然忘了几天前自己给自己的忠告，那就是远离一点夏云，不然……
从怀疑世界、怀疑人生、怀疑人类、到怀疑自我。
这些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143章
最好不要太靠近夏云，不然会被她给闪瞎的。
谢前辈再度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一个醒，而后，他将夏云的报告复印了一份收了起来，打算回去先好好研究下。
因为明天研究所还要开会，他还要向所长汇报夏云目前的进展情况。
夏云很晚才从研究所回去，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晓玲已经到了。
她正在整理房间。
夏云其实丝毫不打算避讳自己之前看到了那份试管协议的事情，她觉得有时候如果不逼一下顾晓玲，她可能永远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即使一次不够，多逼几次，总是会有效果的。
“妈妈，我在抽屉里翻到那个试管婴儿的协议书了。”
此言一出，顾晓玲直接脸色都发白了，她转过来强装镇定地说道：“嗯，是吗？知道就知道了，现在用试管培育出来的婴儿很多，也没什么稀奇的不是吗？”
夏云很自然地吃着手里的一块点心，相比起顾晓玲仿佛浑身一震的架势，夏云看起来平常多了，“是吗？那妈妈你不妨多告诉我一些，是你不孕还是夏则凌不育？”
她当然不相信他们是因为不孕不育才搞的试管，她只是明知故问而已。
顾晓玲眼神有些慌乱，她清了清嗓子道：“嗯，是我，我身子一直不好，怀不上，所以最后做了试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