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颜伊垂头丧气,自暴自弃地继续问,她想尽快结束这个令人窒息的采访。
“谢医生,您当初为什么选择神经外科呢?”
谢安行眼睛亮了亮,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和神外的不解之缘。
这期间颜伊只能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仿佛被魂穿的男人,完全不像是刚刚那个能把天聊死的人。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谢安行,他被护士叫了出去。
严凯拍完了谢安行的照片,出去拍院内风景照。
颜伊的目光重新看向刚刚扫到的那份报告,眼神暗了下去。
片刻,谢安行回来了。
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比刚刚出去的时候略显颓废之气。
“谢医生,你怎么了?”
“没事。”
谢安行说着抓了抓头发,眼睛垂着。
颜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刚刚她看到的那份报告,犹豫着开口:“谢医生,我先向你道歉,刚刚我不小心看到了这份诊断报告。我知道这是病人隐私,但是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告诉你。这种病情我见过,我的一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并且他有过手术成功的案例。”
谢安行眼里瞬间划过一道光,亮得吓人。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听到颜伊说了一个名字,激动地眼圈发红。
他听说过那个人,业界大牛,年纪轻轻就成了行内的佼佼者,即便是从小就被称为天才学霸优等生的他,也不得不佩服。
谢安行带颜伊去见了他的病人刘奶奶。
刘奶奶已经快70岁了,头发花白,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人很精神。
颜伊曾经和老人打过交道,知道怎样哄老人开心,没一会就逗得刘奶奶哈哈大笑。
刘奶奶休息以后,谢安行把她送了出来。
“颜记者,真的很感谢你,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要感谢你。”
谢安行低头看她,眼中充满了感激。
“谢医生,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我当记者的初衷就是要帮助更多的人。”
这只是举手之劳,她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
况且这个顺手的帮忙,目的也并不纯粹。
谢安行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这样干净又纯粹的笑容,是她所没有的。
她真的好羡慕谢安行眼里的光啊,皎洁又明亮。
颜伊告别了谢安行,又去看了小南。
“颜姐姐,你送给我的书我都看完了,外面真美。我印象里最美丽的景色就是盛夏时分,开在疗养院花园里的花草。那会还有蓝蓝的天空,可是这几年,天空不再蓝,晚上窗外也看不到星星。颜姐姐,这世界上还有能看到星星的地方吗?”
小南语气低落,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疑惑和茫然。
颜伊有些难过地想哭。
“有啊,等你好了,姐姐带你去看星星,看蓝天。不只这些,还有高山流水,草原荒漠,江南的水乡,西北的石窟,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小南突然低落,“可是我偷听到,许医生说我不会好的……”
……
颜伊离开康和医院,一路心神不宁,心情沮丧。
严凯开车跟在她后面,眉头紧锁。
一路顺利到了会馆。
顶层的专用会客厅内,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一身西装,精英打扮的年轻男人和她对面而坐。
宋清抬手看了眼手表,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冲她抱怨,“我是按时间收费的,你又让我多等了你半个多小时。”
颜伊眼睛都没抬,端详着桌子上的资料纸。
宋清也习惯了她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抬头仔细地看她。
女孩眉目如画,看上去温和柔软,但是性格可一点都不柔软。
男人的打量与心思她一无所知,全心全意地将心思扑在了眼前的案子上。
8月18号的坠楼案,当时警方没有提取到有用的监控,据说是监控故障正在检修。
死者刘卉卉是A大在读的一名女大学生,房间的登记姓名是她自己的证件。
登记入住时间是事发前三天,也就是15号。
当时学校暑假组织的活动,统一办理的入住,活动只有2天,除了死者外其他2名参与者在17号都办理了退房,但是死者未退房。
18号清晨酒店工作人员发现了尸体。
死者坠楼后脑着地,全身赤、裸未着寸缕。
警方结案的说法是,死者意外失足坠楼。
如果照此说法看,后脑着地的姿势似乎可以解释通,但是什么人会在一丝、不挂的情况下从窗户上不小心掉下去?
颜伊双眉紧锁,紧抿双唇,眼睛里的情绪淡漠如雪。
“这个案子是刑警队蒋旭负责的,我之前和这个人打过交道,很是圆滑。”
宋清喝了口咖啡,指着这些资料,缓缓道来。
颜伊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挑眉看着他。
“这个案子虽然疑点重重,但是最后顶着舆论的压力以意外身亡定案,这中间怕是水很深,你想翻案,难。”
宋清懒散地靠在单人沙发里,长腿伸直,松了松领带,手指微屈敲击着大腿。
颜伊眼睛盯着桌面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摩挲下巴。
宋清看她神情不对,坐直了身体,“你查到了?”
“只是猜测。”
她并没有多做解释,顿了顿,问他,“听说你最近要去A大做演讲?”
宋清意外她提自己的事,解释道:“是A大法学院陈涛教授联系的,他之前帮过我的忙,这次去还个人情,没什么交情。你要去?”
“嗯,帮我弄一张第一排的票,你们是不是会请记者?”
“是,这场讲座办的很大,听说陈涛请了很多业界知名的人来。”
“比如你?”
“当然。陈涛有问题?”
“也许。”
“怎么说?”
“抱歉,这是我的独家新闻。”
“真小气,说真的,我以为你回国不会管这些闲事,没想到你还和在M国时一样。3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
“走了,记得结账。”
宋清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冲她的背影大喊:“你不是老板吗?为什么让我结账?!”
她居然这么对朋友!他辛辛苦苦帮她搜集证据,居然还不能免费喝她这的咖啡?!
“我又没说请你,小本经营,要吃饭的。”
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缓步远去。
店长小美走了进来,微微弯腰,脸上挂着热情甜美的微笑,“宋先生,这是账单。”
送走了宋清,颜伊留在会馆吃了个晚饭。
她食欲不佳,勉强吃了些便开车回碧融湾。
纪云寒忙完时已经很晚了。
大条:“老大,去吃饭?”
纪云寒看了看时间,晚上9点。
“算了,你们去吧。”
几人在警局门口分别,纪云寒叫了辆车,上车后拨了个电话。
他淡笑着,“在哪?”
“北城路派出所。”
纪云寒瞬间紧张,“怎么回事。”
他听那边说着,眼里的温度渐渐冷下去,叫司机改了路线。
作者有话要说: 案子都是我瞎编的,破案什么的也都是胡扯。坠楼案来源于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迷案的原型就更多了。
还有,大家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坏人真的很多!
第15章
纪云寒身穿一身警服,一进警局就被一名警察认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有事需要我们配合?”
办案警官皱了皱眉,纪云寒是刑警队的骨干,和他曾经是同学。这位这么晚了穿着警服来是出了什么事?可他也没接到通知啊……
纪云寒抿着唇,视线四处扫了扫,目光定格在一个身影上。
“接人。”
他走到她面前,女孩正垂着头,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纪云寒蹲了下去,轻声问道:“还好吗?”
“嗯。”
那个警官笑了,“你们认识啊。”
“怎么回事?”
颜伊十分烦躁,焦虑感从心底源源不断冒了出来,“酒驾。”
办案警官笑了,美人美则美矣,就是脾气不太好。
“你不如问我吧。”他把纪云寒叫到一边,“刚刚我问话她也特别凶。”
“说重点!”
“好好好,别着急。这位女同志报的警,一个酒驾的富二代过路口不看红灯,直直朝着她撞了过去。”
纪云寒很快转身,想折回去检查她的情况,办案警官拉住他,“稍安勿躁,你这个朋友车技真是了得,我刚看了监控,反应迅速,躲避的角度十分精准刁钻,那富二代直接就撞上了墙,幸好那条路没什么人,没造成人员伤亡。”
纪云寒眼里满是冷光,“酒驾的人呢。”
“关起来了,酒都没醒。”警官拍了拍他的肩,“你朋友估计是在生气呢,说是一定要让酒驾的人付出代价。”
“我们能走了吗。”
“走吧,那位一时半会也醒不了。”
纪云寒折回去,坐在她身边,柔声道:“回家吗?”
颜伊眼睫垂着,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他会被严惩吗?”
“同志你放心吧,我们现在查酒驾查得很严,他就是首富的儿子我们也不会放的。”
纪云寒冲他颔首,“辛苦,我们先走了。”
颜伊低着头走在前面,纪云寒担忧地追了上去。
他拉住想要上车的女孩,“我来开吧。”
颜伊闷闷地“嗯”了声,转身朝副驾走去。
上了车,纪云寒系好安全带没着急开车,而是转头看着她。
“去哪?”
颜伊眨了眨眼,“不回家吗?”
纪云寒笑了笑,“不回,带你去兜风。”拍了拍方向盘,“开你的车。”
“噗。”
开她的跑车带她去兜风,真有他的。
男人也低笑着,她终于是笑了啊。
颜伊心情稍微好了些,她从医院出来时就心情不好,路上遇到个嚣张跋扈的二代彻底将她的火勾了出来。
若不是她的身体下意识做了躲闪的反应,此刻怕是已经归西了。
幸好她曾跟大哥学过赛车,幸好她今天回家时找回了开车的手感。
纪云寒启动了车子,“因为酒驾的那个人?”
颜伊勾了嘴角,“嗯。是我命大,也是他命大。”
那个二代要是把她撞死了,丹尼尔和她两个哥哥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听说你车技不错?哪天带我感受下?”
女孩震惊地瞪大了眼,连忙摆手,“还是别了,我今天也是运气好,带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责。”
男人眉梢眼角满是笑意,“骗你的,坐好。”
没过多久,低着嗓音,“其实我车技也不错,只是这身警服限制了我。”
穿上这身警服,许多事都不能再做。
颜伊顺嘴接话:“那就脱了呀。”
说完惊恐地捂住了嘴,她在说什么!
纪云寒在路边停了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在这脱?”
抿了抿唇,低头笑笑。
原来她这么热情奔放。
纪云寒眸色深沉地盯着她的眼,先扯了领带,又开始解扣子。
颜伊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他将领带随意扔在一边,又看他解了前两个衬衣扣子。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扯领带的动作好性感。
直到她看到男人精致的锁骨,才恍然回神。
尖叫一声,解了安全带,扑上去按住他的手,脸涨得通红,“纪云寒你耍流氓!”
她压在他的身上,手死死按着他的衣领。
车内空间顿时狭窄,两个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十分暧昧。
纪云寒敛了笑,紧紧盯着她,手掌轻扶着她的腰,嗓音沙哑,“是我在耍流氓吗。”
贴在腰处的掌心越来越热,她的脸红得彻底。
纪云寒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只差一点就要把她拉进怀里。
颜伊失神地看着他,再度沉溺在他的美色中。
他的眼睛漆黑明亮,眼里带着笑,多看几眼就会让人溺毙在里面,无法自拔。
对视了好久,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
车内的温度节节攀升,燥热的因子在空间内乱窜,窒息感让人心慌。
直到一串低沉的笑声从男人的喉咙里溢出,颜伊面上浮起热意,率先败下阵来,这才狼狈地挪开视线,目光不小心又落在他的喉结处。
好想摸一摸啊。
身体服从于大脑,等她回过神来,手已经触了上去。
纪云寒的眸色似深潭一般暗黑无光,他努力克制着冲动,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紧绷,“想做什么。”
“没、没……”
他的手掌不自觉用力,将她压离自己更近。
近到呼吸相闻,他凛冽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颜伊咬着唇,心慌得厉害,羞赧地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纪云寒慢慢平复着呼吸,手掌离开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喑哑,“先起来。”
女孩皱着眉,带着哭腔,“左脚麻了。”
她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一只脚上,那只脚现在麻得不行,没法动弹,一动就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