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也就是粉丝的意义吧，沈延曼把衣服抱在怀里，低下头，唇边笑意融融。
“现在的曼曼姐啊，有了粉丝送的，岚岚的衣服就不值钱了。”
禹岚自怜自艾的抓起刚刚在商场选购的新衣服出来抖了抖，也是想为自己的选择再在沈延曼心里博一个‘出道位’。
她也算是沈延曼的粉丝啊！
“岚岚选的衣服我也得好好保存着，还有小白选的，对吧？”沈延曼的嘴最近在这几个人的轮流‘□□’下甜了不少，这么一说，禹岚也笑盈盈的靠着沈延曼坐了下去。
“对。”身后的小白晃着脑袋点头，偷看了一眼白堇，讨好般的捶起了她的肩。
*
正式进驻节目集训基地的当日，在节目组的要求下，沈延曼需要提前先过去补录一个赛前访问。
白堇亲自开车送她到了目的地，看着沈延曼拉开了车门，她才跟想起什么似得，拿起一直放在汽车后座的鞋盒跟了上去。
“等等，这个拿着。”
“白姐，我已经有很多东西了。”沈延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是小玫给你的。”
“季经理？”和对白堇的态度不同，对待季以玫的时候，沈延曼始终保持着一分谨慎，连称呼也是。
“她说你之前鞋磨脚。”
沈延曼沉默了半秒，她没想到对她一直态度冷淡的季以玫会注意到这些。
其实不光是季以玫，在F.A遇见的每一个人，都给了自己完全有别于明漾的令一种生活，那是种无形的，支撑着她的力量所在。
沈延曼在原地换上了新鞋。
“我会坚持到最后。”她蹬了蹬脚，眼神中满是坚毅。
“沈延曼，你会赢的。”
白堇握住沈延曼冰冷的手，似乎被她的目光所感染，又再郑重的说了一次。
“你一定会赢。”
*
单独列出来的房间里，在三四台摄像头的簇拥下，前一位同样由公司报名的练习生已经补录完了缺少的采访，而沈延曼被工作人员带着进去的时候，长相甜美的少女用着一张完全挑不出瑕疵，却充满打量意味的微笑对着沈延曼点了点头，然而只是被她那么看一眼，沈延曼却油然感受到了一股森然冷意。
房里的一男两女围坐在圆桌的一头，沈延曼进去的时候，三人纷纷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沈延曼对吧，你可以坐在那边。”
其中一人说着，指了指她们对面的空椅子。
“那我们就开始了。”
沈延曼点点头，随后听见了笔芯按动的声音。
“听说我们节目是你换公司之后的第一个通告，那么我可以问一问，你为什么决定来这里呢？”
此时，她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开始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一直以来，我都缺乏从头再来的勇气，作为练习生的我坚持了七年，一步一个脚印，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其实很多路都走错了，所以想再试试看，现在的我，如果从头再来，很多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论文终于搞好了！只要去办各种手续就可以了！5号之后我就能正常更新了！！！！
第12章 摆脱不了的明漾
室内的温度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上升，而被三人齐齐盯着的沈延曼也开始觉得嗓子干涩了起来。
“你曾经以女团成员的身份预出道过对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让沈延曼感到意外，她知道，自己一旦来到这里，就不可能逃得过这些事情的纠缠，很多人也乐于把这段过往翻出来再作文章。
“没错，但是预出道之后，人员进行再调整的情况也有很多。”
“对此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提问人员的话像令沈延曼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她整个人不自觉的凝滞了一秒。
“多少也还是会难过吧，因为明明已经离出道那么近了……”
“后来又是什么样的心情看待前团员的呢？”
说真话……
在听到工作人员这样诱导性的发言后，沈延曼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在那层薄薄布料之下，被捏住的皮肉迅速的红肿了起来。
“她们的成功让我觉得非常高兴和自豪。”
“仅仅如此吗？”
沈延曼立马意会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是对于现状的不服输与那股拼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信念。
然而这样的心情放在有过同样遭遇的人身上尚且还能共情，可放在粉丝眼里，那些本来就被藏掩盖了内情的经历只会被解读成‘嫉妒’两个字。
Sunlife的成功足以证明她们本身在成员的配置上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人会去思考是否同样的位置上换上沈延曼会更好，因为作为一个女团而言，Sunlife一度在偶像界登顶，因此，没有人会去质疑她们的能力，反而是摆出这副姿态的沈延曼，用心更值得怀疑。
可笼统刻板的客套话也同样不会得到观众的支持，节目组也不会想听。
所以此刻间该说些什么，对于沈延曼而言，是一件需要仔细斟酌才能回答的问题。
而在时间不算长的思索后，她又再次开口了。
“不可能不嫉妒的吧，所有人都能走过去的路，只有我被赶了下来，看不见自己和其余同伴的差距在哪里，就已经失去了前进的机会……”
沈延曼想，与其让别人去体会自己的心情，但不如干脆的承认这是嫉妒。
因为她是人，所以嫉妒有什么可耻的，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嫉妒而对别人不择手段，那种痛苦的心情就算没有人能够理解，但至少，不会再用其余的话来诟病她了吧。
话说了一半，沈延曼的声音卡了壳，嗓音中带上了沙沙的质感，或许是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一边立马就有工作人员给她递了瓶水来。
“谢谢。”
沈延曼喝了口水，又冲面前的三人笑了笑。
“我可以继续了吗？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请说。”男人调整了一会摆在面前的小型摄像机，对着沈延曼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渴望着舞台，却失去了重新站上舞台的信心，所以我想要在这个节目里找回这些，我需要这个机会。”
短暂的沉默之后，坐在沈延曼对面的人合上了笔记本。
这些采访内容对于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似乎是主要负责人的男人推开椅子站起，十分真诚的向沈延曼伸出了手。
“希望你能成功。”
终于挺过了这一关，沈延曼走出那间小房间的时候，整个后背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脚步有些虚浮晃荡，在外人面前坚硬刚毅的沈延曼，内心实际上却脆弱异常，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她心中堆积着的重压。
“你好。”
沈延曼刚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走进选手待机室，就已经有人用身体把她挡在了化妆台前，沈延曼甚至都还来不及看清楚这个女孩子的长相，只见到扎着高马尾的一颗脑袋低着，彩色的发箍在染成金黄的头发之间相当显眼。
“你好。”
沈延曼本能后退的肢体动作表现得有些惧生，而在那位弯腰问好的选手站起来之前，就有股夹带着浓郁香水味的风从她背后刮过，一个晃神间，长相偏艳丽成熟的另一名练习生已经站在了沈延曼面前，她勾唇一笑，说出了一句疑似于嘲弄般的问好。
“是明漾出身的那位前辈吧，你好。”
沈延曼和那位真诚同她打招呼的练习生同时看向说话的女生，表情也不约而同的僵硬了。
“我现在已经是F.A旗下的练习生了。”过了半响，沈延曼还是微笑着朝她表明了所属公司，可实际上心里也跟着在自己与这位气势逼人的练习生之间划上了一道警戒线。
看来是位不能够轻易接触的人。
“这样啊，是没有太听过的公司，不过还是加油吧，前辈。”她的脖子微微下压，下巴却不见低，始终保持着盛气凌人的态度的望着沈延曼。
在她的眼里，从明漾离开的沈延曼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落败者，即便跑来这个节目又怎么样，石头落海不见声响，没有靠山没有勇气的她，在这么多人的战争之下，哪里有赢面可言？
想着，就对身为逃兵的沈延曼更加的瞧不上了，直接是冷哼一声，去了另一边。
“那个...我叫于江粤。”于江粤的余光偷偷望着那位性格高调的练习生走远后，这才软软弱弱的抬起头来，和沈延曼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沈延曼。”
“我知道！我之前参加选拔明漾的时候见过你!!不过我也没选上，你好厉害啊。”
沈延曼只但笑不语。
“之前没选上没关系，这是个新起点，加油。”沈延曼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保持了礼数的周到，却没打算同她进行多深入的交谈。
明漾前练习生的标签是她避之不及，却避无可避的。
在之后一段等待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找沈延曼攀谈，搭讪的话千奇百怪，有说是她粉丝的，也有说和她一块表演过的，更夸张的是，连和她买过同家店三明治的人都来了。
但这些人和她说话的内容总的来说都越不过一个话题，那就是明漾和Sunlife组合。
到了后来，沈延曼的脸都已经笑僵，回应的力气都没了。
“喝点水。”
“谢谢。”
看着忽然出现在身边，撑着化妆镜坐下的清秀女生，沈延曼向她笑了笑，只是笑起来的时候，连两颊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了。
“你....”
听到女生开了个头，沈延曼以为她也要开始问关于明漾的事情，于是小声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没被听见，谁知道女生的眼睛一动，凑了过来。
“你也紧张啊？我也是。”
女生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看上去不太舒服。
“如果紧张，在手心写人字吞下去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瞧得起自己了，在外跑的时候根本写不出来小说。
在上海玩，攒了四年的钱去毕业旅行，贫困女孩心酸又卑微……
修了一下！！！
第13章 大龄练习生
看着沈延曼过分认真的动作与神情，刚刚还满脸便秘表情的练习生，在短暂的滞顿之后，忽然一下没忍住的笑出了声来。
“这什么啊，哈哈哈哈，小的时候妈妈拿来哄小孩的方法吧。”
沈延曼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尴尬的再次拧开了瓶盖，试图用喝水来减缓此刻的窘迫。
“水要喝进鼻孔了。”
沈延曼被她这么一提醒，握着水瓶的手猛得一颤，从斜倾的瓶口中飞出了水，尽数落在了面前人的短裙上。
白色的裙面上霎时出现了一团深色的印子。
“对不起！”
沈延曼模样狼狈的扯过一旁的纸巾给她去擦，可手刚挨到裙子，就听见了前边“噗嗤”一声的笑。
“曼曼，我觉得你跟她们说得不一样，还挺有意思的。”
沈延曼手下的动作忽然停了，愣愣的抬起了头。
“我叫戴嫣，二十六岁，比你还大，所以能叫你一声曼曼吧？”
戴嫣看着一点也没了刚才紧张的样子，反倒是沈延曼开始慌乱，无处安放的手把手里的纸巾攥成了团。
“我才练习了三年，本来现在的公司还不打算收我，说我年纪大，后来我死缠烂打，把从小到大那些看家本事拿出来才让我进的。”
沈延曼认真听她说着这些，尽管面上不回应，可心里早已经本能的对她的话做出了回答。
三年前，戴嫣二十三岁，当练习生的确也够大了。
只不过这话没法直接说出口。
“你还这么年轻，就已经这么厉害了，等上了节目肯定比我行。”
而不等沈延曼回话，又或许是戴嫣压根就不需要谁给她回应，她的手肘搭在桌上，手掌拖着腮，看着沈延曼的眼睛像发亮的玻璃珠，满脸笑嘻嘻的样子。
戴嫣的长相完全和她的名字背道而驰，但她也长得绝对不难看，也许算作有些平庸的五官，却在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绝对让人找不出错来的排列组合，于是光看着她的脸都让人舒服，尤其她的眼睛又亮，坐在天生外貌过人一等的沈延曼身边，也丝毫没有觉得这人黯淡。
“说上节目我肚子就又开始疼了，吞拳头我早试过啦，你有什么别的招没？”
戴嫣问着沈延曼，她却一时半会没能跟上戴嫣跳脱的思路。
以往沈延曼认识的比她大的那些姐姐，性格都是稳重牢靠的，很少有像戴嫣这种，感觉就像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她自报年龄，沈延曼也绝对想不到她已经二十六了。
“把舞蹈和歌曲练到成为身体的本能，这样表演的时候，就算紧张也不会忘记。”
说着，沈延曼的目光在戴嫣充斥着善意与亲切笑容的脸上转了一圈，大概过了那么两三秒种，她随着戴嫣那仿佛被逮到偷懒一样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用手挡了挡脸。
“你别笑我啊，这么多人，总有人比我……我不会是最差的吧。”
沈延曼摇摇头。
“应该不会……”她的回答声里都带着笑。
“什么叫应该啊，说肯定不会！”
戴嫣的眉头都快拧成一线，捂着肚子的样子说明她正在无谓的杞人忧天。
“肯定不会！”
沈延曼咳了一声，正色道，然而忍着没几秒，又笑了。
“你这是嘲笑哈，我记住了，等晚点我要报复回来的。”
***
随着沈延曼和戴嫣两人的聊天越来越深入，聚集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源源不断的人跟打卡似的来和沈延曼问好，即便胆子小一点的，也会躲在一边偷偷打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