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拎着罗冉就去撕人了。
罗冉是个怕血的怂货,“姐,姐!我不行!我晕血!我申请留守后方解决遗留问题!”
施佳嫌弃地看她一眼,“什么遗留问题,回来我买几十打水军就解决地事情,麻烦!”
“……”罗冉无言以对。
她竟然觉得佳姐说得很对!娱乐圈的事,一打水军解决不了就来两打!
时音是不可能坐得住地,偷摸也在后头跑去了。
贺执回来的时候,剧组只有副导演在导几场不重要的过渡戏份。
导演和时音还有一大票的人都不在,随手抓了个人问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
“哦,导演带着一大票人去那边的《长夜》剧组闹事儿了。”
贺执:“……?”
他有种觉得自己出现幻听的感觉。他记得,刘导虽然不正经但也不是会惹是生非的主儿……
贺琬咋呼一声,“呀!有热闹看!快走快走,那个剧组在哪儿呢!我们也去瞧瞧,晚了赶不上了!”
放在平时,贺执不会分一点心神在这些事上。
但是现在……
他好像,还是有点想看看。
他想,倒不是怕有人受欺负,他过去主要还是因为担心导演。
明明是个作什么一贯看心情,从不屑于解释的人,多嘴说了一句:“嗯,过去看看,导演要是受了伤会影响拍摄进度。”
贺琬和副导演都一副“你在说啥?我好像听力出了点问题”的表情看他。
就导演那体型和大嗓门,吓都能吓唬住好大一拨人,也就贺执觉得他会受欺负了。
这事儿其实都没啥可扯皮的,死角里的监控把何盈杉偷拍这事儿锤得死死的,人家上门来要个说法也不过分。
那边《长夜》剧组的导演为难主要还是因为何盈杉是带资进组,背后是有金主的,这要是人在他这儿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但这头,时音还好,虽然现在因为一部剧正在风头上,但一个小演员他还是能拿捏住,问题就是人导演也一起来的,刘导这个咖位的导演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于是只能被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施佳看他们磨磨唧唧半天,何盈杉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面都不敢露的,火大得很。
拿过刘导演的喇叭朝着剧组里面吼,“你有本事拍视频你有本事出来呀!你有本事当小三你有本事承认呀!”
“躲着算什么本事,你不是很会在网上卖惨吗?你当小三的事儿你也说呀,你身世凄惨靠踩着追求者上位你也说啊,你敢说吗?我呸,你还敢进娱乐圈,也不怕被喷死!你个吃人血馒头的狗东西!活该你被全网黑!演技稀烂还敢演夏夏,你是没接受过你演戏天才音姐的演技毒打!”
她一口气骂了个痛快,就是信息量略大,人家导演都愣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施佳缓了口气,“咳,忒!”一声,嫌恶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时音拍拍她的背,“别气,我用演技毒打她。”
施佳点点头,“你说得对,教她做人!”
贺执来的时候对方导演苦着一张脸,说不完的场面话,就是一直在打太极,也不直说让何盈杉出来道歉的话。
导演瞧见他,松了口气,他以为以贺执的性格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揪着不放,毕竟他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儿。
结果贺执凉凉的看他一眼,“做错事道个歉是应该的,把人叫出来解决事情,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
施佳:“贺神说得对!”
时音悄悄拉她袖子,姐,这时候可以不必急着当狗腿子!太破坏贺执强大气场带来的冷凝气氛了!
结果施佳转过来说了一句:“别急,姐在这儿呢,今儿肯定给你讨回个公道来!”
时音:“……”行吧。
虽然但是,她在综艺节目上确实欺负何盈杉来着。
何盈杉在化妆间里,施佳那番话让她的化妆师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虽然剧组对哪些演员是带资金组都心知肚明,但那都是私下的事,就这么直愣愣摆到明面上,撕开了那层遮羞布,那味道就完全变了。
一化妆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朝她看过来,她感觉浑身都有阵在刺一样,难堪又难受。
贺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很有辨识度。
但是他的话让何盈杉慢慢收紧了手心,心里生出许多的不甘和嫉妒。
她明明也有机会签进贺执的工作室,如果进了贺执工作室,她就能有机会和他亲密接触,时音今天的资源都会是她的,她如果能搭上贺执这样的未婚又有手段有财富的人,也不用再去费尽心思地勾搭郁川,让施佳有机会这样羞辱她!
她极不情愿地挪出了化妆间。
只在门口,蚊子嗡嗡一样说了一声:“对不起。”
施佳哪儿会这样就放过她,只要能把何盈杉自以为是地骄傲踩到地上她就觉得开心,“我宿舍养的蚊子声音都比你大好么?咋滴,有力气在网上瞎编故事没力气道歉啊?”
何盈杉恨恨地瞪她一眼,只一眼,就飞快地挪开视线,倒是听话的提高了声音:“对不起!“
“欸!舒服!“施佳拍拍时音的手,”咋样,宝贝儿,这态度咱原谅不?“
时音配合她:“道歉就这样吧,人家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来扒拉我,我只想好好拍戏。“
施佳竖竖大拇指,“是,咱可不能跟有些人似的,不好好琢磨怎么拍戏,就琢磨怎么走后门了。“
两人一句接一句的,也不点名道姓的刺她,就勾着手走了。
胖胖的刘导多看了何盈杉两眼,脸上都写着,“这个人人品不行,演技估计也不咋地,我要把她拉黑,以后可不能用她拍戏。“
何盈杉怄得要死,回去就给郁川打电话,梨花带雨的哭了一场,对方承诺等这部戏拍完给她更好的资源才把人哄住了。
贺琬围观了过程,走着走着就和施佳还有时音两个勾肩搭背,小声嘀咕:“郁川这次真的眼瞎得厉害啊,这个除了年纪小一点,我真不懂他看上她啥了。“
施佳:“你管他看上啥,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正好互相残害,放别人一条生路。“
……
等他们回到剧组,何盈杉就已经把内涵的微博删掉了,又发了一张风景照,配了个酸兮兮的文案,一副生活静好的模样。
但并不是她删掉微博就是没发生过,早有手快的网友截了图,而且中间闹了那么一场,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该看到的人早就都看到了。
她的微博没提时音姓名,但和她一起上过综艺的只有时音,和跟直接点名道姓说是时音也没什么区别。
施佳水军都没顾,自己披着马甲上阵冲冲冲,又把何盈杉花式喷了一遍。
反正对上何盈杉的事,她总是有用不完的战斗力。
罗冉的意思是买一波水军引导一下舆论,免得何盈杉的微博对时音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们刚说好要买水军,施佳淡然地告诉他们:“买啥水军,水军不要钱啊,你们是钱多烧得慌是不是?“
“……?”佳姐你怎么了?这不是你富婆的画风?
罗冉好悬没吓傻,还以为施佳遇上啥难事儿了,说出这种话来。
施佳两腿往椅子上一搭,“你们不上网的?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都,可爱的网友们以经给音音洗白了。“
“嗯,这届网友可以带,智商在线!“施佳摸摸她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一副老怀安慰的语气。
时音爬上微博,她的名字热搜排行往下掉了几位,点进去后,内容都是帮她宣传新戏的:
“啊!康康我们美少女的新戏《长夜》吧,最还原原著的夏夏只此一家!嘻嘻,隔壁内涵蹭热度的野鸡我们不约哦!”
“不看新戏康康美少女正在热播的《初恋》也可以啊!每天两小时,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呜呜呜,在线等一个美少女新戏九宫格!”
“呜呜呜音音宝贝拍戏就失踪,我要康康《长夜》剧照!”
“隔壁脑子都被僵尸吃了吗,吃相难看,真是我们美少女欺负你你就出来正面怼啊!怕不是因为撞了角色就想办法诋毁竞争对手吧?”
“楼上怕是真相了,我觉得我音一看眼神就知道是那种心思单纯的女孩子!而且我音不是忙着拍戏就是忙着竞赛,哪里有时间跟她宫心计啊。关注新戏,勿听谣言!”
“哈哈哈哈哈忙着竞赛莫名戳我笑点!时音:我们学霸的世界是这样的啦!关注新戏,勿听谣言!”
“关注新戏,勿听谣言!我jio着,我们音音说不定都不知道她是哪号人物,还在这儿被迫害妄想症的幻想人家要整她。”
……
这是时音的热搜,再去何盈杉的微博看评论,惨不忍睹:
“B市第一医院精神科很不错,建议挂号。”
“呜呜呜呜,我求求你演戏的时候把眼神收一收,夏夏是单纯不是狐狸精!”
“你别蹭人家时音的热度了,你看你帮人家买了个热搜,结果人家忙着拍戏都不鸟你的,你有这精力不如给你自己买个热搜吧!”
“哈哈哈哈楼上真是苦口婆心了。”
“玩不起就不要接真人秀……太作了。”
“对对对,对比人家时音,高下立见!”
…
何盈杉这次是真的气哭了,时音那是没鸟她吗?
她是没在网上鸟她,但她都是直接带人杀过来算账的!
不仅被逼着道歉,还被揭了老底,撕了遮羞布,再没有比她更惨的了……
…
时音溜了一圈回来,隔了好半天才长呼一口气,看着施佳和罗冉,“我好像有特殊体质?”
罗冉和施佳异口同声,“锦鲤。”
网友洗白是一方面,该做的解释还是要说清楚,免得时间长了,被有心的人又翻出来当作黑料。
罗冉这人年纪小,却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
于是上微博以经纪人的身份发了一份声明。
胖胖的刘导也非常给力,不等罗冉去沟通,就站出来用剧组的官博发声,说明了视频的真实经过。
贺执也上线点了赞,也算是对他们的支持了。
有了他们的说明,粉丝自然更加不遗余力的给时音彻底洗白,把这事儿就翻篇了。
……
这事儿闹过不久,剧组又迎来一个探班的人——段元洲。
他是冲着时音来的,挺长时间不见,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笑一副傻样,一口大白牙咧着,见牙不见眼。
特别是他这段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皮肤晒得很黑,牙齿就显得更白了,一笑就跟拍亮白牙膏的广告似的。
施佳正喝着水,看见他咧开嘴笑,一口水就全喷他脸上了。
段元洲就跟一团火一样被浇灭了。
施佳也觉得这样挺对不住他的,但是还记仇呢,撇开脸擦了擦嘴,和时音小声说,“妈的,吓老子一跳,这要是晚上,魂都要被他吓掉。”
时音要笑不笑的,也是真好奇这人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怎么能把自己晒成这样。
旁边休息的贺执为他们所有人解惑,问段元洲:“你的变形记结束了?“
噗……
时音嘀咕:“变形记不是只收十六岁以下的小孩吗?“
贺执看她一眼,居然接了话题:“是,所以段徐把他丢南边体验生活去了。”
段元洲拉着小马扎往时音身边挪,贺执慢悠悠甩过去一眼,段元洲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了,愣是没敢再继续靠近一点。
隔着两米的距离和时音说:“什么体验生活,他就是让我去农村挑粪去了!”
贺执半眯着眼,“让你知道靠双手吃饭是什么样的感觉罢了。”
免得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还养出了个纨绔。
他们这个圈子从来就没那种没担当的废物。
以前是段徐太忙了没时间管他,抽出时间来当然就得好好理理了。
段元洲撇嘴,“我就不能靠脑子吃饭?”
这下都不用贺执说话,时音他们就已经把“你当然不能靠脑子”的眼神投过来。
段元洲感觉自己要气成一只□□了。
没这么合伙欺负人的。
他试图卖惨,把双手伸出来给他们看:“你们瞅瞅,我这双原本堪比漫画手的好手,现在成什么样了!”
时音看了眼,确实挺惨的,晒得黢黑不说,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有刚结痂的,也有已经好了留下了浅淡疤痕的。
啧,这是割草喂牛去了吧。
贺执没看他的手,倒是去看了眼时音的手,想起这双看着白嫩的手,其实掌心处是有薄茧的,心里微微收紧,说不出的滋味。
他收回目光来才去看段元洲,“知道痛才是好事,没事儿别在这儿守着,回去上课,再或者可以再去南边待一段时间。”
段元洲跳开,“我不!我才回来呢!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叔你可不能把我赶走。”
贺执拿起剧本,翻开一页,不急不缓,“哦,那你是来看谁的?”
段元洲张嘴就要说当然是看时音来的,突然觉得后颈一凉,抬头就对上贺执冷淡的目光,心里警铃大作,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没看谁,我看我琬琬小阿姨来的!”
“嗯,可以,看完了,你可以走了。”贺执继续往后翻剧本,又加一句,“不走我让阿徐过来接你也可以。”
段元洲极度自闭,又不敢反抗。
最后只能无声的眼神控诉贺执是个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
他走了,贺执心里突突的,怎么送走了个牧岩,还有个段元洲,对时音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回去记得好好看看公司的规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