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也看了看,很坏的和她咬耳朵:“有些人本来就被我秒成渣渣了,我要是再涂个红色指甲油,还不把人家碾成灰?”
贺琬当然知道她在说谁,两个姑娘捂着嘴乐不可支。
时音悄声:“我觉得我好坏。”
贺琬:“我也觉得。”
时音:“但是感觉好爽。”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哈……”
…
贺执去年只有一部电影上映,这个晚会主要针对电视节目颁奖,所以他即使受到了邀请也没有出席。
视帝和视后最后的人选都是这一两个月全网热烈讨论过的大热的人选之一,也算是大家预料之内。
杂七杂八的奖项颁完,主办方才宣布今年多了两项——最佳新人男演员和最佳新人女演员奖。
主持人念出两项奖的名字时,时音看见何盈杉回头朝自己看,眼皮跳了跳,猜到大概是自己。
果不其然,最后开奖,获奖者确实是她和牧岩。
时音什么准备都没有,获奖感言全凭临场发挥,好歹是学霸,脑子转得快,也hold住了全场。
她得奖了,贺琬比她还高兴,拿她的奖杯翻过去翻过来看,拿手比划,小声:“明年就没有新人这两个字,变成最佳女演员!”
时音不谦虚,野心勃勃:“借你吉言!”
贺执那么优秀的男人,她总要更优秀一点才有勇气站在他旁边。
时音觉得,得奖了,她自己反倒真是最淡定的那个。
她的亲朋好友,从时娴姜英,到施佳贺琬,纷纷在微信上轰炸她,前两者是反复确认是不是真是她得奖了,后两者是发朋友圈,发群消息,发大红包炸群。
微信群有一个算一个,施佳都发了老大的红包,红包标题就是:“庆祝我四漂亮喜获最佳新人奖!”
连苏雯雯都不太淡定,虽然反应慢但等反应过来了也激动啊!
她们这么一闹腾,时音更加冷静了,转头又回剧组埋头拍戏。
于是贺执就发现她从颁奖晚会回来后拍戏更努力更拼命了。
贺执被公司的事耽搁两天,时音回剧组两天后他才复工。
一看到她,贺执就先道贺:“恭喜拿奖。”
时音听了好多这样的话,笑笑,转头拎出剧本来向他请教某个场景应该怎么抠细节和眼神。
贺执看她平静无波的样子,难免想打趣两句:“拿奖都不开心?”
时音蹙蹙眉,“没有啊,很开心,就是已经过了最开心的那股劲儿了。”
贺执就接过剧本来,“你这样子瞧着可不像很开心。”
时音盯着剧本被自己划线的位置,“今年都拿奖了,明年去了不拿奖会很没面子,这么一想压力就上来了,压过了开心。”
在时音的观念里,人哪儿有越活越回去的道理嘛,总得向前的。
贺执失笑,“你倒是挺会打算。”
时音耸耸肩,想也不想就是一句:“而且,除了这个理由,也是因为我在努力追赶一个人的脚步呀。”
第五十九章
贺执眉心一跳,直直望向她, 眼神跟狼一样侵略性十足, 有些话到了嘴边,下一秒就要问出来。
时音却怂了, 转身就跑:“呀!我手机忘在化妆间了!”
贺执:“……”
他按了按眉心,心想算了,再等等吧,还小呢。
……
八月过得不急不缓, 《长夜》加映半个月后也已经下架。
数据统计, 《长夜》总票房是暑期档最高。当初贺执照顾时音, 给的待遇是顶好的, 片酬的一部分来自于票房分红。
虽然占比微不足道, 但对于时音而言这也真是一大笔钱。
她收到汇款提示那天,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还是被惊到了。
突然一下子从普通的有钱人变成了很有钱的人,时音觉得不太真实,守着银行卡和手机提示数了一晚上。
最后确认自己没眼花,也没手抖数错, 她真的有这么多钱了。
施佳一早带着早饭过来接她去剧组,时音开门时左右看两眼, 一把把人拉进去,神秘兮兮的:“佳姐,我有钱了!”
施佳推开她,径直去沙发上坐下, “什么毛病,你不是早有钱了吗?”
时音盘腿坐旁边,“这次不一样!这次有好多钱——”
施佳打断她,“我知道,《长夜》票房这么高,当然赚翻了。”
她伸手按两下时音的两个黑眼圈,“咋的?有钱就不想当演员改行当国宝了?”
“这难度可大……”时音抱一个枕头进怀里,“我想用这笔钱干点正事。”
“嗯?”
“我想成立一个基金用于对心脏病的研究或者帮助困难的心脏病患者生活得轻松一点。”
“嗯……”施佳顿了顿,没说反对,只是提出几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想法很好,但是基金不是捐款那么简单,他要一直运作下去需要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时音就低头看手里的银行卡,“我知道啊,但是我还可以一直拍戏挣钱啊,等我越来越好,我的片酬会越来越贵,我还可以接广告,总有办法能挣钱。”
姜英这些年受过的苦,他们一家因为心脏病而感受过的绝望从来没有从时音和时尧的心里离开过,只是那些困窘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们都习惯了不再提起。
施佳摆摆手,“你就像个圣母你造吗?算了,我也就是钱多得不知道往哪儿花了,我入股。”
时音抠抠手指,扑过去抱了她一下,“佳姐你是我亲姐!”
“我不是圣母,我就是共情。”
体验过才知道身在那种困境的家庭有多难。
施佳连忙推开她,“走开啊!我不搞百合!”
时音也窜开了,有点嫌弃:“谁要跟你百合了?”
她还嫌弃上了?
施佳冷笑,“转眼我就比不上你们家贺神了是吧?”
时音求饶:“不敢不敢。”
她边说边比划,“您永远在我心里。”
……
时音和施佳都是行动派,敲定了要成立基金,施佳转头就去跑这件事。
施佳是个很低调的人,平时看不出,办事的时候才发现她人脉圈子广得很,半个月就把这事儿给跑下来。
基金的负责人是她和时音两个,她又找了信得过的人帮她们运作,资金到账就算是走上正轨。
时音是想做实事,没想过靠基金来给自己博名声博眼球,基金的名字都和她一点不沾边,成立了这样一个基金也一点消息都没走漏出去。
贺执倒是灵通,施佳有项手续还是多亏了他才这么快就办下来。
施佳后来就跟时音说:“贺神虽然年纪大点,但心意挺足,现在就这么上心,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时音:“……”说得像你原来不同意一样。
……
新戏拍摄接近尾声时,大学校园迎来了又一批的新鲜血液。
施佳她们三个正是闲得没事儿做的时候,回去当起了志愿者迎接新生。
牧岩现在处于空窗期,没戏拍也没通告,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埋头搞科研,刚开学,被学院当做门面拉出来撑场子。
施佳就看见他像个假笑机器人,站在举牌子的同学旁边和许多新生合照。
施佳在人群外,大喊一声:“牧岩!”
是耳熟的声音,牧岩才抬头往外看,就看见施佳举着手机对他拍照,然后挥了挥手走了。
结果转头就收到一条时音的微信,正是施佳拍的一张照片,脸都笑僵了,然后发了一串的“哈哈哈”。
牧岩: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迎新工作本来有三天,牧岩就干了一天,第二天就去公司找到经纪人,主动要求接通告,积极营业。
也是巧了,时音新戏临近尾声有个新的角色加入,原本谈好的男演员因为档期原因来不了临时推了,导演正在找人顶上。
牧岩也是刚拿了最佳新人奖的,经纪人打电话过去,焦头烂额的导演当即就拍板定下他。
经纪人把他领过去,都没告诉他是什么剧组,到了现场看见时音和贺执坐在一处交头接耳,才问:“这不会是《心跳》剧组吧?”
经纪人点点贺执,“你不是看见老板了?”
“……我可以说我不想接这个角色吗?”牧岩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理智,虽然已经对时音没有任何想法了,但他宁愿回去再当两天人形合照机器也不想天天跟这儿被恋爱的酸臭腐蚀!
经纪人一脸严肃,“不可以。”
到了现场,经纪人就要和贺执打个招呼,于是带牧岩一起过去。
“老板。”
贺执“嗯”一声,“怎么来了?”
“牧岩来顶后期加入的这个角色,我带他过来,做得不好的您提点两句。”
贺执才抬头看牧岩,他正跟时音挤眉弄眼的在脑电波交流,贺执又回头看时音,她就朝她牵牵嘴角。
“这个角色不难,好好看剧本好好背台词。”
“好的老板,谢谢老板。”牧岩朝贺执鞠一躬。
经纪人拍拍他的背,“那我带他去跟导演打声招呼。”
“去吧。”贺执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把话题又转回了时音这儿,“刚才这一句台词情绪不对,再来一遍。”
牧岩和经纪人走出去十米远,经纪人小声问:“怎么这么木不愣登的,老板这人看着严肃你别惹他还是很好说话,好好学,你能学到他的三分,我就万事不愁,还敢跟你打包票能把你捧成影帝。”
牧岩摸摸鼻子,小声嘀咕:“我也不想做影帝啊……”
这话倒是不敢说,怕经纪人炸毛。
牧岩就在剧组住下了。
距离《初恋》里和时音的合作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那时候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演技是差不多的程度,当时与其说拼的是演技不如说看的是灵气。
他这一年也拍了不少戏,自认为演技进步很多。
进组后第一场就看时音和贺执拍了一场对手戏。
他是第一回 现场看贺执拍戏,没有剪辑过也没有后期配音的现场才让他真实感受到贺执的强大。
而同样的,他以为和自己一个层次的时音能接住贺执的戏也令人出乎意料。
他才信了经纪人那句,如果能学到贺执三分也不愁出路。
时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和贺执两部戏合作下来,演技突飞猛进,恐怕科班出生的许多演员都比不上她了。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努力和天分。
贺执和时音现在拍戏已经默契非常,即使偶尔有一个放飞自我,玩脱剧情,另一个也能临场发挥救回场来,所以他俩拍戏极少会被中途喊停。
顺畅的拍完一场,时音撤下来,贺执接着继续。
她去旁边和牧岩说了两句。
牧岩夸她:“可以啊,进步神速!”
时音蹲下来,笑眯眯看着贺执的身影,“贺神教得好。”
“啧……”牧岩有样学样,嗲着声音,“贺神教得好~”
时音一脸惊悚看他,“你干嘛?”
“学你啊!”牧岩还蹲下来拿手撑下巴,“你看我是不是学得八九不离十?”
“……一点都不像,谢谢。”
“嗯,是不像,我只能学个表情,学不到其中的真情实感。”
时音差点被他酸掉牙,“诶够了够了,读你的剧本去吧!”
“嘿,害羞了吧?”
“你小点声!”时音盯他一眼。
牧岩把嘴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换话题:“十二月底有个编程大赛,参加吗?”
“不了。”这一年她的第二学位课程很多,还要拍《长夜2》,等明年她又有其他打算,没精力顾这么多了。
牧岩叹口气,“太可惜了,你不参加我又少一个强悍的队友。”
时音就点了几个计算机系的大佬,“他们陪你去啊,个个都比我专业。”
牧岩嗐一声,“他们厉害是厉害,都是死读书,不像跟你组队,总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
时音认了他这个彩虹屁,点头,“嗯,那我可以当远程赛前参谋。”
“那感情好。”
牧岩一说还真想起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难题,找了跟树枝子就在地上比划起来,也幸亏这片地没铺砖。
两人聊得兴起,没注意贺执喊了暂停,随手拿瓶水就朝两人过来。
“在聊什么?”贺执蹲在了时音旁边,时音不察,一转头差点和他亲上。
时音若无其事的转回来,“在聊一道题。”
她把题目几句解释给贺执听。
贺执捏着矿泉水瓶思考一会儿,也捡了根树枝,把牧岩思路里的两行划掉,在旁边另写了两行。
时音和牧岩都盯着这两行看了半晌,时音先反应过来,“啪啪啪”地拍掌,“妙啊!”
牧岩没多会儿也反应过来,心服口服,大佬还是你大佬。
牧岩看贺执眼神都不太对了,没办法他是个算法痴,谁强他就崇拜谁。
原本是对老板的尊重现在就是对偶像的崇拜。
等贺执又去接着拍戏,时音捅捅牧岩手臂,一脸警惕。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