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时候,侧目看一眼回廊对面,远远就见侯府仆人正领着一名提着药箱的大夫,脚步匆匆,走在前往后院的必经之路上。
见此状况,徐孟州试探的询问,“方才见盛侯慌慌张张的,现在又请来大夫,贵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盛长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解释道:“是我三妹那日不慎落水,染上风寒,现在还卧病在床。”
徐孟州眸光微敛,侧目看着盛长乐,“就这么简单?”
盛长乐反问,“要不然?”
徐孟州抿唇笑了笑,“要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知我一声,说不定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他那古怪的笑容,再配上似乎能将人五脏六腑都看穿的灼灼目光,盛长乐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琢磨着,他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盛长乐脸上笑容稍微僵硬了几分,也只好道:“实不相瞒,府上确实出了一些小状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首辅费心了。”
徐孟州幽幽问,“那你可有牵扯进去?”
“我怎么可能牵扯进去?”
盛长乐手心都捏了一把汗,总觉得徐孟州莫名其妙的,就好像知道了什么,有意过来试探她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没做过什么啊,何必心虚?
她虽然暗示盛长安去与盛长宁争进宫的名额,可是那么多轻松容易的法子她不用,偏偏选的最笨最毒的这种,还被人发现了,这怎能怪她。
盛长乐眼中波光流转,唇角微微一扬,决定主动一些。
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啊”的一声惊呼,少女脚下一软,就这么突然跌倒下去。
身旁徐孟州下意识的抬手,一把将她扶住。
那不堪一握的少女腰肢稳稳落入了男人掌中,纤软酥柔,只让人触感柔若无骨,好像稍微一用力都会不慎折断。
身体的接触,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还能感觉到身体里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伴随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白兰花香味,无数压抑不住的念头如同洪流一般汹涌倾斜而出,那一瞬间,徐孟州都屏住了呼吸。
他垂目看她,正好对上她那勾人心魂的一双美眸,黑珍珠似的瞳孔之中清晰映照出了他的样貌。
美人脸颊两侧染上阵阵绯红的霞晕,本就绝美的脸蛋增添了几分娇娆颜色,微微蠕动的鲜红唇瓣好似果实一般诱人采摘。
光是回想起她嘴唇上那种清甜柔软让人痴迷的味道,回想起曾经无数次的交缠融合,都让男人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心下燥热了起来。
盛长乐娇软的身子整个无力的靠在徐孟州怀里,手掌攥着他胸口的衣物。
这般亲昵的接触,前世本该习以为常的,可是现在却好像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感觉到男人怀里独有的温暖,她还有些紧张,心下一时间怦怦乱跳。
她涨红着脸,垂下眼帘,娇羞妩媚的模样,道:“多谢首辅出手相助……”
而后便松开手,本来是想从他怀里出来的。
却被他一把拉回去,箍紧了一些,摁在怀里不肯放手。
盛长乐有些吃惊,想将他往外推,可是扭动挣扎了两下,男人丝毫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盛长乐脸上红得更厉害了,粉嫩的颜色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那酥酥软软的嗓音道:“首辅,让人瞧见了不好。”
徐孟州手臂将娇媚动人的少女圈在怀中,弯下腰凑到她耳畔,磁性暗哑的嗓音质问,“你刻意投怀送抱,还怕让人瞧见?”
这么近的距离,这般暧昧的动作,后头跟着的婢女沉璧都看得面红耳赤,不忍直视,赶紧侧开脸,四下张望着把风。
盛长乐被拆穿了丝毫也不在意,含笑解释道:“首辅误会了,我只是与你说话心下紧张,一时没留意脚下,这才一脚踩空险些绊倒,并非你说的刻意投怀送抱。
“倒是首辅你,抱着人家都舍不得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粥粥的脑子:我要保持清醒。
粥粥的手:我只想再抱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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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盛长乐干脆大着胆子,身子贴得他更紧了一些,身前酥软之处都在他身上挤得变了形状,细嫩的指尖不经意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娇滴滴的,暧昧的气氛在蔓延。
其实若是换了别人,盛长乐根本就不需要主动投怀送抱的,毕竟她勾一勾手指男人们都会朝着她蜂拥而至,也只有徐孟州,还要她费心思。
不过想到前世她辛辛苦苦的付出,最后都得到应有的回报,盛长乐倒是也能接受。
徐孟州能清晰感觉到她那盈软紧紧贴着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他身上划得痒痒的很难受,男人本能的反应,身上像是燃烧起了一把火似的,额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这般致命的诱惑,若不是徐孟州早就经历过无数次,估计当场都要把持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将火焰强压下去,眸光一暗,突然蹲下身,一把将盛长乐那纤薄如丝绸一般的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从地上横抱起来。
盛长乐脚下腾空而起,身子失重,下意识大袖一挥,两条胳膊挂在了男人脖子上。
突然这么被他抱起来,她脸上花容失色,惊愕的瞪大眼,“首辅,你这是……”
徐孟州垂目敛眸,冷笑一声,“我不舍得松手,抱久一些。”
这明显就是反讽的意思,盛长乐倒是有些慌了,“放我下来,不然让人瞧见了!”
徐孟州若无其事道:“怕什么,反正你我也要成亲了,是郡主不慎摔了一跤,请我抱你回房。”
盛长乐憋红了脸,“我没有!”
她想挣扎下去,却被徐孟州抱紧了一些,男人幽幽道:“别动,告诉我你房间在哪?”
盛长乐心吓一跳,他……莫不是当真要抱她回房?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首辅你放我下来可好?”
徐孟州冷笑一声,“你方才胆子不是挺大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
主要是,那边盛长宁刚刚自尽未遂,这边若是立马传出徐孟州把她抱回房间的事情,虽然婚期将近,可是还没成亲呢,还不知道会被他们说得多难听,她是极要面子的。
所以只好楚楚可怜的眼眸看着徐孟州,软声软气的恳求说道:“首辅,你放我下来可好,我知道错了……”
徐孟州垂目与她对视,沉声质问,“哪里错了?”
盛长乐闭着眼想了想,一时对他束手无策,也只好妥协,“我不该占首辅的便宜……”
“……”徐孟州差点被气笑了,她占的便宜还少么。
看徐孟州愣着不动声色,也不放她下来,盛长乐环顾一眼,见远处都有府上仆人经过了,生怕被看见的,只得又撒娇央求道:“小舅舅,我都认错了,就放我下来可好?”
只是习惯性的一声“小舅舅”,仿佛一瞬间将人勾回了曾经,千娇百媚的美人像是藤蔓一般缠在他怀里,咬着他的耳朵不停唤他小舅舅……
这声再熟悉不过的小舅舅,从她口中出来,简直像是敲响一句警钟,徐孟州猛然清醒,眉头一皱,赶紧将她放下。
盛长乐的脚才刚刚落地,便又听徐孟州接着道:“我先回去了,劳烦郡主转告盛侯一声。”
他一言不合,突然要走,盛长乐还有点奇怪的问,“首辅不留下用席?”
“不了,还有事。”
盛长乐又追问,“是不是熙华有所冒犯,首辅生气了?”
徐孟州顿住脚步,侧目看她一眼,道:“我在你眼里那么小气?”
盛长乐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只好道:“那,我送送你……”
于是就这么将徐孟州送到了大门影壁之处,两人才相互作别。
徐孟州负手背后,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一步步出门离去。
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盛长乐心跳还久久都没有平复下来。
前世她一直都将徐孟州当成外人,几乎没有动过背叛皇帝和母族的念头,也没打算把自己一生赌在徐孟州身上。
在她看来,徐孟州只是贪图她的美色,他对她的宠爱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搏来的,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只有李氏皇族、母族盛家才是她永远的依仗。
李月容就是摆在眼前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为了一个男人抛去母族,放弃一切,最后一个出身尊贵的公主,却落得那般悲惨收场,她不想步李月容的后尘
可事实证明她选错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才想明白,父亲一开始培养的皇后就是她妹妹盛长宁,她只不过是他们利用完就丢弃的牺牲品罢了,或许李元璥一把她嫁给徐孟州的时候就是打算连他们一并除掉。
现在重活一世,她只能将赌注都压在徐孟州身上,想来,以徐孟州那时候对她的宠爱程度,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去给她摘下来吧?
这次她擦亮了眼睛,一定会认真待他的。
*
傍晚时候,盛俨便将盛长乐叫到了书房问话。
屏退左右之后,盛俨严厉询问,“你三妹的事情,你可有参与?”
盛长乐自然撇清关系,依旧是先前在祖母面前说的那一套话,又给盛俨说了一遍。
盛俨又质问,“那你是不是去她那里奚落她,气得她都寻死了?”
盛长乐一脸委屈,“我哪有奚落她,我就是好心劝她几句罢了。”劝她嫁给郑二那种,谁知盛长宁不领情,气得把盛长乐撵了出来。
盛俨本来是想让盛长宁进宫的,皇帝早就答应过他皇后只会出在盛家,他送盛长宁进宫,就算盛长乐无望也有个保障,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叶氏和盛长宁那边又闹死闹活的要他做主,他只好想了个两全之策。
他沉声叹息道:“你四妹被罚去寺庙禁闭思过,你也收拾东西,明日去庄子住一段时间备嫁,婚期到了再接你回来!”
盛长乐自然不愿意了,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做错事,爹爹罚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盛俨起身过来,在盛长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到时候把丫环婆子支开,一个人去,爹爹在那边有所安排……让人好好教教你,到时候用得上的!”
“……”原来他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最后,盛长安被罚送去寺庙静修思过,盛长乐连带着被罚去别庄接受教育。
至于进宫的名额只能浪费了,一个也去不成。
这个结果盛长乐也还算能够接受。
沉璧帮着盛长乐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打抱不平,“郡主什么也没做,凭什么也要牵连受罚啊!不准带婢女的话谁伺候郡主啊,我看肯定是夫人想趁机为难郡主!”
盛长乐道:“放心,爹爹安排了人,她不敢的。”
毕竟爹爹还指着她嫁去徐家的,除了她,盛家其他的徐孟州肯定一个也看不上。
次日,盛长乐走的时候,连老夫人也亲自过来送她,牵着她的手,恼怒道:“都是你爹做的主,为了帮那对母女出气,连我的话也不听,气死我了!”
盛长乐微笑着安慰,“祖母千万别动怒,身子要紧,我就当是去清净清净,不碍事的,只可惜出嫁前都不能好好陪着祖母了。”
盛老夫人越想就就来气,盛俨就抓着盛长宁上吊就是被盛长乐给气的,就是要连她一起罚。
侯府门外,沉璧和秦嬷嬷将盛长乐送上马车,都还依依不舍,却又不能跟着。
最后盛长乐自己坐着马车,由侯府的护卫护送着,车轮滚滚,朝着郊外而去。
*
宫里,今日下朝之后,朝中重臣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盛俨和几位老臣正站在大殿外商议公事时候,一名宫人匆匆跑过来,凑到盛俨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盛俨顿时脸色煞白,神色仓皇,急急忙忙出宫离去。
他这模样,比昨日听说盛长宁自尽未遂更要慌乱,落入背后徐孟州眼中还稍微有些不屑。
片刻之后,也有人来到徐孟州身边,附耳悄声说道:“禀大人,熙华郡主今日出城,马车行到翠山附近冲下山崖,恐怕……”
徐孟州心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撞了一下,顿时目光一定,“什么?”
来人战战巍巍,小心重复,“郡主连带着马车摔下悬崖,恐怕……凶多吉少。”
连人带马车摔下悬崖,肯定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她明明昨日还活生生的,徐孟州抱过她之后,那般柔软的感觉一直缠绕在手心,只让他一夜辗转反侧,焦灼难眠,今日一来竟听闻如此噩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粥意识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昭昭,重生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马上就要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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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徐孟州大步匆匆从宫里出来,刚准备上马车时候,却见卫王骑马经过,在他面前骤然停下。
两人一高一矮,对视一眼,一个眼神而已,似乎都明显看出对方的焦灼,也能看出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徐孟州先行一礼,“卫王殿下这么急此去何处?”
既然大家都知道,李元珉也就没必要藏着捏着了,只道:“方才听闻熙华郡主出了点意外,想着赶过去看一看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首辅事务繁忙,恐怕抽不开身,不过无需担心,交给本王就是,时间紧迫,本王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