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青花燃
时间:2020-02-03 06:57:32

  这些子弟天赋高,资源好,修为提升得快,在军中地位也高,但实战经验其实极少,心态更是说崩就崩,与幽州这种血海里滚出来的军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开始四散逃跑。
  混乱的战场上,幽无命还得眯着眼睛瞄上一会儿分一分敌我,他们这般逃出人群,倒是成了一个个零散的活靶子,被幽无命悠悠闲闲射成了一堆堆飞灰,只留下了满地被不灭火略微煅了煅的玄甲。
  桑远远在箭塔上,亦是使出了全力。
  战斗白热化之后,她也不再留手了,一株株太阳花在受伤将士的脚下冒出头来,将浓郁的灵雾精准地渡入他们的身躯。
  整场战斗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
  姜十三带来的五千人,全军覆没。
  幽州五百将士却是活下来四百余人。望着遍地敌军尸首,每个人都感觉到一阵阵恍惚。
  以一敌十这种事,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当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将士最先反应过来:“若是没有夫人及时的治疗,我已死了七八回了!”
  立刻便有人点头道:“不错,我险些被人刺中了眼睛,幸好夫人绊了他一跤。”
  “对对对,好几次压力颇大,幸得夫人支援!”
  众人连声附合,激动无比。
  都没注意到幽无命像一道影子一样,静悄悄就摸到了旁边。
  “我说,”他阴恻恻地道,“拿箭射死这些人的,是我。”
  “主君!”
  众人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一战,收获颇丰。
  战斗的双方都是灵明境的强者,玄甲也禁不住糟蹋,打坏了许多,众人挑挑捡捡,收拾出了完好玄甲近两千套,灵蕴兵器无数,都绑在了云间兽的身上,压得它们‘欧欧’直叫唤。
  然后又将战死的兄弟都带上,开拔回营。
  以不到一百的伤亡,歼灭了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已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了。失去战友的悲痛都被这场大胜冲淡了许多,每个人都渴望着再来一场这般酣畅淋漓的战斗,虽死无憾。
  短命一骑当先,跑到了将士们看不见的地方。
  “你都算好了,”桑远远倚着幽无命胸膛,偏过头,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所以带了五百人。”
  幽无命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问道:“感觉如何?”
  桑远远默默估算片刻:“有些被一击致命,实在没有办法。除去那些意外战死的将士之外,这种程度的战斗下,我的极限大约便是保住四百五十人半个时辰内不减员。”
  “小桑果,”幽无命坏笑,“你当真是不够持久!”
  桑远远:“……”
  他忽然便垂头吻住了她。
  极为细密缠绵的那一种,令她心尖颤抖,身体微微战栗。
  “回去继续我们的洞房。”他声音沙哑,眸光幽暗。
  五百骑回到白州营地时,东方已隐隐有一点发白,篝火宴竟还没有散。
  接应的将士匆匆迎上来,帮着这一行人换下了染血的铠甲,收起了战利品,运走了阵亡将士的尸首。
  幽无命把火弓用青布包裹了,连同一份《萧仲复仇记》的大结局一道,让人快马加鞭,送往秦州。
  “皇甫雄当真会认了这个冤大头?”桑远远好奇地眨着眼睛。
  她发现幽无命行事当真像是在悬崖上走钢索一样,许多时候,分明只要对方多问一句、多想一步,己方的计划便会全盘暴露,偏偏他就是把人心拿捏得精准至极,对方偏生就是不会多问那一句、多想那一步。
  幽无命笑道:“这样的弓,虽然稀奇,但却不是独一无二。皇甫雄得了《萧仲复仇记》,满心只会把我当好人、当知己。姜雁姬若是以兴师问罪的态度去逼问火弓出处,皇甫雄护短,必定大怒,更要与她针锋相对,绝对不会提到与我有关的半个字。”
  桑远远叹息:“幽无命,真幸运你不是桑州的敌人。”
  二人回到了简易洞房。
  幽无命二话不说,便把她往床榻上面推。一又狭长幽暗的眼睛里冒着绿光,像是饿狠的狼。出发之前那一番彻头彻尾的放肆,让他真正食髓知味,满脑子里都燃着火。
  “等等……”闻到淡淡的芙蓉清香,桑远远不由得腿一软,仍然心有余悸,她急道,“梦无忧那抢来的碎镜,先看看!”
  幽无命似笑非笑,停下了动作。
  他指了指斗室角落的木桌:“你离远些。”
  桑远远老实地坐到了角落里,模样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我现在倒觉得,这碎镜没本事把我扔到异时空去。把我送走的,当是那个导致天衍镜碎成了一百零八块的‘逆乾坤’大术。”
  幽无命没理她,径自盘膝上了榻。
  碎镜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他人瘦,手却很大,手指也长。这枚碎镜握在梦无忧手里的时候看着还挺大,但到了幽无命手中,却是可可怜怜,像一枚小小的扇形贝。
  它仍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
  幽无命那全力一击,将这来自‘天道’的力量都削弱到了极致,看着有气无力的,好似随时要熄灭。
  幽无命眯了眯眼,掌心忽然焚起了青白的雷焰。
  炼化!
  桑远远睁大了眼睛。
  她的本意只是看看这枚比较特殊的碎镜里面会不会发现更多关于‘未来’的秘密,不曾想,幽无命根本不是那种按部就班的保守性格,一上手,便要炼了此物。
  碎镜上的七彩光芒开始抵死反抗。
  桑远远忍不住搬着座下的木櫈子,向着幽无命的方向靠近了些。
  这七彩光会反抗,倒是又出乎了她的预料。
  这么看来,‘天道’还挺人性化的。
  她心中已隐隐有着预感,敌人,并非什么天道自然,而是掌握了更玄幻力量的一个或者一群人。
  真正的天道,应该是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是能够解释一切现象的终极法则。
  而不是莫名其妙认个亲儿子亲闺女就无脑袒护的智障玩意。
  桑远远有些担心。
  虽然幽无命已成功用不灭火炼化过体内的惊雷,但那袭在他身上的落雷,分明只是那股七彩力量的衍生之物,而面前这七彩光,则是幕后这玩意的本源力量。
  幽无命唇角渐渐浮起了狞笑。
  血泪顺着他的眼角沁出。
  桑远远不动声色,在红色的帐顶上挂了一排小脸花,像风扇一样,将均匀细密的灵雾一层层向他罩去。
  碎镜上的七彩光芒在幽无命的掌心挣扎扭动,却始终逃不出青白雷焰的禁锢。
  继流出血泪之后,幽无命的唇角也开始沁出一股血泉。他的目光又空又狠,时不时便会从桑远远脸上短暂地掠过。
  桑远远藏好了担心,只平静地凝视着他。
  看起来,炼化过程还要好一阵子。
  有人轻轻叩门。
  桑远远起身,拉开一道细细的门缝。
  是桑州王。
  “爹?”桑远远回眸看了看幽无命,然后轻手轻脚拉开门,挤到门外。
  桑成荫把一枚玉简递向她:“桑不近有事要与你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桑远远在桑成荫这张严肃的老脸上,看出了一种‘打断那臭小子洞房花烛’的幸灾乐祸感。
  她接过玉简。
  青光泛起,玉简中传出桑不近的声音:“小妹,云许舟用炸火把冰雾谷对面的冰川给炸了,谷底被填平,晋兰兰的人全被挡在外面,再不会找到任何痕迹。”
  桑远远:“……摄政王真是雷霆手段!”
  “幽无命送去的药,云许舟已让云许洋服了,说是两日之内,已吐出了一升血蛊,估摸着,半月之内,便能将体内血蛊彻底肃清。”桑不近乐呵呵地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桑远远道,“如此,哥哥也不必为将来的孩子担心了。”
  桑不近大羞:“谁担心这个!”
  一旁的桑成荫瞪圆了虎目:“什么孩子?!桑不近你个兔崽子,背着老子偷偷干了什么!”
  “啊啊啊啊!”桑不近急眼了,“爹在旁边,你怎么不告诉我!”
  桑远远:“……行了行了,你们父子一会儿自己吵去,哥你先听我说,你现在立刻联络云许舟,灵蛊能治之事,千万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云氏的所有人,只她自己知道即可。”
  桑不近明显怔了一怔:“小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也不是,”桑远远道,“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哥,皇甫氏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像制造这灵蛊的幕后黑手。具体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消息先封锁着,也没必要外传,一切等平定魔祸之后再商量也不迟。”
  “好,我这便与她说。”
  碎了玉简,桑远远回过头,见桑成荫的眼睛里隐隐有波光一闪。
  “爹,你哭什么?”
  “谁、谁哭了!”桑成荫吹起了胡须。
  她凑上前去,挽住对方的胳膊:“爹是不是觉得闺女长大了,会自己动脑筋了,不需要再担心发愁了?”
  “是觉得自己老了。”桑州王闷闷瓮瓮地说道。
  “爹宝刀未老!”桑远远道,“等幽无命到了您这个年纪,肯定没有今日的您威风!”
  “是嘛!”
  “是啊!”
  桑成荫心满意足地去了。
  桑远远返回简陋的新房,就见幽无命蹲在床榻上,手里抓着一只小脸花,正在撕人家的脸盘子玩。
  桑远远:“……”
  见到桑远远进来,幽无命很愉快地冲她招了招手。
  她走到床榻边坐下,视线一转,没见到那碎镜。
  “炼化如何?”
  幽无命漫不经心地把一只手抬到她的面前。
  便见掌心和五指之上,缓缓燃起了雷焰。颜色却不再是青白色,而是纯黑。
  桑远远:“?”
  他不是炼化了七彩的‘神力’吗?怎么黑了?!
  “中毒了?!”她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幽无命手一晃,收掉了焰。
  “不喜欢那个颜色。”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还能变色?!”桑远远震惊得真情实感。
  “唔,”幽无命沉吟道,“那股力量,超越了五行。”
  他把修长的手指放到眼皮底下看了一会儿。
  “是我的了。”
  桑远远略微一脑补,想象他一出手,便是一片黑焰荡过。
  简直是帅到犯规。
  再看看自己那些花……
  桑远远不禁垂下了脑袋。
  “桑果!”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脸蛋,“我看到了一点东西。”
  “嗯?”
  只见幽无命低下头,很随意地掀了掀身旁的被褥和枕头。
  “……哪去了。”
  身体一挪,发现那碎镜被他压在了屁股下面。
  幽无命:“……”
  他把碎镜抓到手里,递向她。
  桑远远微笑着坐远了一些:“我自觉,离它远点儿。”
  幽无命:“……”
  他凑向她,嘀嘀咕咕地道:“不就被我坐了一下么。你又不是没摸过我,那时候不是还爱得要死么,怎么又嫌弃上了。”
  桑远远:“!!”
  失控的时候,她确实乱抓乱挠乱搂过。
  他这般好身材,谁能不爱。
  问题是……
  幽无命见她满脸通红,不由得心情大好,探出长臂径直把她揽到了身前,示意她看那碎镜。
  这一块碎镜与秦玉池那块区别很大,镜面背后是菱形的镜托,材质与镜面一样。
  她伸出手,幽无命便把碎镜放到了她的掌心。
  那俊美的眉眼得意地微微眯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淡声道:“随便玩。”
  想来他炼化那‘神力’时,已把镜子也给摸透了。
  入手沉凉,这碎镜比想象中还要更重一些。
  桑远远翻来覆去仔细看一遍,道:“镜托下面,有个断裂的小缺口,看起来,它原本应该还连接着另外一物。”
  “试试!”幽无命怂恿道。
  桑远远点点头,轻轻握住了碎镜。
  这一刻,她的心跳不禁加速了许多。
  “幽无命。”
  她很自然地摆出了和幽无命第一次使用碎镜时一模一样的动作和神态。
  眼前一片寂静。
  “我。”她又道。
  一无所获。
  不用再试原本的‘死人’了。
  “梦无忧。”
  眼前有水光一晃。
  旋即,视角自半空向下铺展,她看见了飞檐广殿,金红的大鼓轰隆敲响,大红巨毯从王城大门铺到了正殿的玉阶上,两个身着华贵繁重玄衣的人,携手踏着鼓点而来,毯道两旁,百官齐齐朝拜。
  视角拉近。
  盛装的包裹下,这个赝品和自己像极了九分,举止之间,已有了些大家仪态。
  定睛一看,只见韩、梦二人周身都环着七彩的光晕,但旁人似乎根本看不见它。
  桑远远暗想,这块碎镜,果然更要‘高级’些。上次用秦玉池的那一块,幽无命分明只能看见韩少陵破幽都。今日这一块都能看见韩、梦大婚了。
  她盯住了那团七彩光晕,心中无不嘲讽。
  刚要皱眉,忽然听到耳畔响起一声极低极轻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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