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青花燃
时间:2020-02-03 06:57:32

  他正目光空旷地望着远处。
  听到她叫他,他垂下了眼睛,刚要说话,忽然有玉简亮了。
  是云许舟。
  她说,依云州律,犯人云逸(老云帝)残杀云氏族人,罪无可赦,判处冰凌迟。待行刑完毕,她便会赶回帝都,处理新帝登基及帝后大婚事宜。
  幽无命沉默了一会儿,薄唇微动:“行刑人,是云许洋?”
  云许舟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回道:“是。依我原本为云许洋安排的劳役,这该是他手上最后一个死刑犯。”
  “真巧。”幽无命语气淡淡。
  “是啊。”云许舟叹,“感觉就好像一种轮回或者注定。”
  玉简破碎。
  桑远远已怔住了。
  幽无命黑眸一动,望住了她,唇角浮起笑意:“小桑果,方才你要对我说什么?”
  “你一直在等这个消息吗?”
  “嗯。”
  “所以……”桑远远只觉头皮阵阵发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当初,老云帝正是看到了自己死在后代手中的‘预知’,才拉开了这场换魂改命的序幕。
  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落得了命定结局。
  桑远远明白了。
  幽无命故意一句也没提,只把老云帝交给云州,他的目的,正是想要亲眼看一看‘命运’的威力。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桑远远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心中隐隐也明白了:“幽无命你在担心我。天衍镜修好了,我便可以帮你去找你娘亲,你怕我一去不回,是不是?”
  “算了。”幽无命那双极黑的眼睛里,渐渐亮起了坚毅的光芒,“她回来做什么,一堆烂摊子。小桑果,不值得冒这个险。”
  “可是我很想回去看一眼。”她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当时忽然被雷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躺在重症病房里浪费资源,你知道吗,我在那个世界赚了好多好多钱,都还没来得及花。”
  幽无命:“……”
  她轻轻摇了扔他的手臂:“就先看看,有把握便去,没有把握便算了。”
  这件事,她也有自己的坚持,不愿轻易放弃。
  毕竟那是一个和她有同样遭遇的女子。毕竟,那是他的亲娘。
  毕竟,姜雁姬和她不一样,姜雁姬极有可能还记得这个世界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写了那本书?
  那个喂奶时身上会发白光的女人,她一定很想念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想得发疯吧?
  这件事,她必须为他去做。
  幽无命没说话,只探出双臂,把她死死箍在他的怀里。
  他略有些缱绻失控地唤她。
  “小桑果,我的小桑果……”
 
 
第105章 大婚和飞翔
  登基和大婚仪典定在三日后。
  一整夜狂欢之后,幽无命和桑远远封锁了宫殿的门窗,取出天衍镜。
  桑远远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平放在如水的镜面之上。
  镜面微微一荡,她清晰地感应到了气机。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若是一定要打个比方,就好像用脑波在操纵一台电脑。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手。
  “可以。”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天衍镜可以支撑三个时辰,我只要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到姜雁姬,就有足够能量带着她一起回来。”
  “有危险吗?”幽无命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有!”桑远远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体,不知道死了没有。如果死了,我可能得操纵着骨灰逃出墓地,还得用自己的骨灰在姜雁姬面前一个字一个字拼给她看,确实是个又危险又困难的任务。”
  幽无命嘴角一抽:“……小桑果!你正经点。”
  她幽幽睨他:“昨夜吃了又吃,我求你正经点,你饶过我了么。”
  幽无命毫不心虚,长臂一揽将她捉进怀里,掐住了下巴:“还是太过纵容你。”
  桑远远赶紧讨饶:“我那个身体应该是植物人状态。我过去之后,迅速逃出医院,找到她,带回来,没有难度的!相信我!”
  “嗯。”幽无命放开了她。
  桑远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手掌摁在了镜面上。
  幽无命眼睛一眨也不眨。
  等了许久许久。
  忽地见她睁了眼。
  幽无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却见她眸中没有丝毫灵动,冲他微微皱了下眉,道:“帝君与妾尚未完婚,独处一殿,于礼不合。”
  幽无命:“……”
  漆黑的眼睛转一下,再转一下。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桑远远魂穿异世的这六年,那个木头人桑王女,是谁?
  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幽无命只觉喉咙发干:“你是何人。”
  只见她眉眼之间更是不悦:“帝君乃天下共主,一言一行,皆是天下表率,如此顽笑,成何体统?”
  幽无命:“……”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便见她起身要走。
  幽无命难得地急了,张开双臂拦下她:“你要去哪。”
  眼前之人,明明是小桑果的脸蛋的身体,但浑身上下,没有她的半丝灵气,比偶还像个木偶。
  他又不敢动她。
  她施了个刻板标准的礼:“妾回桑州待嫁。帝君,请勿阻拦。”
  幽无命瞪着眼睛,侧开身。
  便见她一眼也不看他,规行矩步,从他身边迤迤走过,毫不留恋地向着殿门行去。
  幽无命深吸一口气,一记手刀劈晕了她。
  往怀中一揽,想到了什么,差点儿把她扔了出去。
  幽无命:“……操。”
  抱着她,感觉就像是背叛了自家媳妇。
  扔了她,摔痛的还是自家媳妇。
  幽无命觉得自己太难了。
  他把她放回了床榻上,蹲在床榻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思来想去,总没个头绪。
  她这模样,和假姜雁姬以及梦无忧这种‘穿越女’,实在是半点儿也不像。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焦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这三个时辰,当是幽无命人生之中最漫长的三个时辰。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很久……
  幽无命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天都黑了,早也过了三个时辰,小桑果为何还没有回来!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瞬间,身上爆发的杀意几乎冲破了殿顶。
  他大步踏出宫门,询问宫人,得知已足足过去了七个时辰。
  把七个时辰当成三个时辰,难怪这么漫长。
  幽无命觉得自己变成了油锅上的一只蚂蚁,又像是断了翅膀落入蛛网的一只蝴蝶。
  他转了半天,又蹲到了床榻面前,瞪着睡得一本安详的她。
  “小桑果,小桑果,小桑果……”
  他低声紧张地唤。
  声线已然沙哑。
  她却一直不醒。
  幽无命不知这一夜是怎样捱过的,天光照进来时,他迷迷糊糊地望着那明亮的光线,只觉脑子一阵阵发晕。
  一切好像已经没了意义。
  就在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截木头或是一潭死水之时,床榻上,忽然传来极轻的嘤咛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眼望过去。
  便见她皱着眉头,一只手不知何时捂住了后颈,哼哼唧唧睁不开眼睛。
  幽无命:“……”
  他忘了,昨天他一个手刀劈晕了那个木头桑远远。
  所以,她其实早已回来了,但是这具身体在昏迷……
  幽无命笑:“噗哈哈哈哈!”
  幽无命怒:“我杀我自己!”
  桑远远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幽无命,你怎么了?”
  他把黑眼珠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没,没事。小桑果,怎么样。”
  假装漫不经心。
  桑远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眨眨眼,道:“姜雁姬,随便处置吧。咱娘说,不要那个身体了。”
  幽无命极慢极慢地吸了一口长气:“见过了?”
  “嗯。”桑远远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在另外那个世界过得挺好的,很幸福,不愿回来。”
  幽无命嗤地一笑:“那就好,我也不想见她。来了我还得多养一张嘴,花我许多钱。”
  “你真像她。”她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他暗戳戳地观察她的表情,像个掠食者一样,不动声色地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圈进怀里。待她稍微回了回神之后,他干脆利落地把她摁进了满床云被中间。
  这一回,幽无命直接就不放她下床。
  长臂圈着她,气息裹着她,他盯着她,咬牙暗恨:“弄到大婚,我看你往哪跑!”
  桑远远:“?”跑?跑什么?为什么要跑?谁要跑?
  她又不是什么落跑新娘小甜心。
  简直有毒。
  桑远远很快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死去活来。
  她知道他在床榻上很凶,却没料到竟能凶到这个地步。她都没机会正正常常地挨一挨床。
  她发现他的乌发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夹了一缕白发,但她根本没有力气去问,甚至连抬手抚一抚那缕白发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的手指绵软地瘫在身侧,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水,任他把她拢成各种形状。
  她发现,这一仗他打得比任何一仗都要畅快。
  直到礼官来催,幽无命才发现自己放纵过了头。
  忘了时间。
  两个人眼睛下面都挂着浓浓的黑眼圈。
  在女侍的帮助下,新帝新后换上了繁重无比的婚服,乘上龙凤辇,匆匆赶往正殿。
  桑远远趁机召出小脸花来,给自己酸软无比的身体洒上治疗灵雾。
  远远地,便能感觉到正殿那头的仪典十分隆重。
  二人在敬天门前下了龙凤辇,女侍围拢上前,铺摆好长长的衣尾,然后恭敬退离。
  幽无命伸出手来,执起桑远远的手。
  “来。”
  虽然小脸花已卖力地治了一路,但她身上仍有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还未彻底消退,腿也有些发软,眼底仍有乌青,粉都盖不下去。
  他太过分了。
  巨大的凤冠在她头上一晃一晃,颇有些不堪重负。
  “这世间恐怕不会再有第二对新人,大婚有我们这般狼狈。都怪你,幽无命!”
  她忿忿地嘀咕道。
  “怪我怪我。”他眼角眉梢的喜气根本压不住。
  二人携了手,顺着白玉甬道走向天极正殿。
  旧的制饰已全部拆去,如今的帝宫正殿呈厚重的苍青色,像一头深沉巨兽,伏在高阶之上。
  左右金鼓隆隆,礼官引领文武百官以及各州诸侯王侍立两侧,虽是白日,却已开始燃放焰火。
  幽无命嘴唇不动,声音却是嘀嘀咕咕地飘进了桑远远耳朵里。
  “我可没说过要白日放焰火,回头这些白白浪费的钱必须由云许舟来出。自作主张。”
  桑远远:“……”
  她也嘴唇不动,声音细细地飘出来:“人家给你张罗那么多,不给工钱就算了,还要人家倒贴钱,像什么样子。这笔钱,回头借着地下城之事,狠狠敲秦州一笔讨回来也就是了。”
  幽无命侧眸看了看她,眉梢唇角不动,道:“聪明!仪典一结束,我立刻便把这事给办了!”
  “财迷。”桑远远端着皇后风仪,眉目端重肃穆,语气却是含娇带嗔又慵懒,令幽无命心情大好。
  左右两旁的王侯将相不明内情,屏息侍立一旁观礼,心中只觉新帝威仪万般,帝后国色天香,真真是珠联璧合。
  登台祭天、接受朝拜、任命百官,一系列繁复礼仪做下来,足足花了五六个时辰,终于正事告一段落,进入普天同庆的盛宴阶段。
  帝与后高坐上首,左右是诸国国君及夫人,再下方是文武百官。
  悠扬的典乐环着大殿,桑远远随幽无命接受各方贺酒,饮到微醺,噙着笑,看下方一派其乐融融。
  桑州王夫妇喜气洋洋。
  桑不近与云许舟好事已近。
  皇甫雄赴宴都带着偶。
  平素便与幽无命交好的章州王、平州王父子也乐得大醉。
  丧夫的帝妹幽盈月一下子成了热饽饽,面对各方示好,她更是变成了惊弓之鸟,一直偷偷抬眼打量帝君帝后的脸色,怂得像只趴毛的猫。
  宴席散去,幽无命让诸侯百官先行退去。
  他把桑远远打横抱了起来,从天极殿,一路抱回了洞房。
  天边挂着一轮圆月,宫墙又高又深,月色之下,他一点儿也不像个帝王,就像个得意的新郎官。
  寝殿一片暖红。
  二人依着礼制,饮了合卺酒,相互拜了一拜。
  凤冠太大,险些戳了幽无命的眼睛。
  两个人笑了一回,除去繁重的衣饰,相拥倒进火红的被褥中。
  亲吻片刻,她挑出了他头上那缕白发。
  “我回来迟了一夜,害你担心了,是吗?”
  可怜的桑远远并不知道幽无命这个傻子打晕了她,然后把他自己急了一整夜。
  她以为是天衍镜出了差错,两边时间流速变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幽无命是打死也不可能承认的。
  他淡声道:“不,是炼化冥骨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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