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青花燃
时间:2020-02-03 06:57:32

  幽无命慢慢低下头,目光落在桑远远手背的牙印上,神情顿时无比阴鸷,指骨一响,捏起了拳头。
  “别,别伤它!”她扶住了他的手,“你都把它胳膊卸掉了,它当然要生气。”
  一听这话,人偶顿时变成了一张彻彻底底的哭包脸。
  她把它接了过来,放在地上。
  人偶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从幽无命手中逃走,便乖乖地摊开了两条小细腿,老老实实地躬腰坐着。
  桑远远小心地拨开了它身上那件像袈裟一样的袍子,见它断了胳膊,只剩一条青黑色的筋状物连接着躯体和断臂。
  她拿起那条小胳膊,把它接回伤口处。
  手一松,胳膊又掉了下来。
  人偶的嘴巴扁成了一条弯弯的线,眼角垂着,一眼也不看幽无命。
  “怎么办?”她仰起头来,去问幽无命。
  幽无命‘嗤’地一笑:“它活该。”
  桑远远听到屋中传出一些动静。
  想来是那对偷情男女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正准备穿衣出来察看。
  “先走?”她问。
  幽无命摆摆手,慢条斯理地向主屋踱过去。
  人偶偷偷瞟了一眼他的背影。
  桑远远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育儿机会,便绷起了脸,一本正经地对人偶说道:“幽州的人,都是他的人,要杀,也只能由他来杀。你发现了坏人,应该告诉他,由他来处理——在这里他才是老大!记住了没有?”
  人偶呆呆地仰起小脸,看了她片刻,老老实实地点了下脑袋。
  她再一次托起了人偶的小木胳膊,把它安回原处。
  胳膊又掉了下来。
  人偶垂下一双大眼睛,看着断掉的胳膊,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桑远远瞅着这只小哭包,只觉着心头诡异地涌动起一阵心疼,仿佛有什么力量在蠢蠢欲动。
  思忖片刻,她聚起了全部精神,定定盯住断臂的接口,道:“蝴蝶花!”
  心头那一股奇异的冲动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灵蕴攒动,聚向人偶。
  只见一朵紫色的蝶状小花忽然出现人偶的小肩膀上,一边翅膀扣住了它的胳膊,另一边翅膀扣住了它的肩膀。
  蝴蝶花双翅一合,人偶的胳膊被钉回了身躯上。
  桑远远眼睛一亮。
  凝神片刻,她继续招出了下一只蝴蝶花。
  很快,一圈儿小紫蝶把人偶的左边胳膊接了回去,严丝合缝。
  人偶惊讶地动了动胳膊,偏头看着那些漂亮的蝴蝶花,黑眼睛里渐渐亮起了喜悦的光。
  “还有一边。”
  她刚捧起人偶的右边胳膊,忽听一声‘吱呀’门响,路乐成那磁性低沉的男声响起——
  “你是什么人!胆闯私闯民宅!”
  桑远远和偶一起扭头望去。
  只见幽无命已走到了屋檐下,和路乐成面对面站着。
  原本高大英俊的路乐成,和幽无命站在一处,立刻就散发出浓浓的猥琐男气质。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认得我?”幽无命歪了下头。
  路乐成还真不认得他。
  幽无命常年征战在外,寻常百姓本就没多少机会可以一窥真容,这路乐成和常人又有些不同,自从知了人事,便沉溺于花丛之中,满心满眼只算计着如何把姑娘家骗到手,对旁的事情那是漠不关心。
  认不得幽无命才正常。
  “我凭什么要认得你?”路乐成眯了眯眼,“莫非……你是来找柔娘的?”
  一个男人跑到自家院子里来,他能想到的,便只有争风吃醋了。
  “谁呀?”
  屋中的女子探出了头,看清幽无命的模样,立刻就呆住了。
  “这、这位郎君,我仿佛在梦中见过……你,是来寻我的?”
  每逢主君凯旋,总会有许多怀春女子挤到街上,远远地看他一眼,做一做梦。此女曾遥遥一睹幽无命真颜,此刻见到他便觉得十分面熟,只可惜借她一百个脑袋和胆子,也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是这幽州之主。
  虽不知他的身份,但这样的容颜和气质,一望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女子顾不得衣衫不整,从路乐成身边挤了出来:“郎君,找我有什么事,到我家去慢慢说?”
  幽无命吓得肩膀一抖。
  他阴阴地笑了笑,偏头望向路乐成:“不认得我没关系。方才你不是很快活么?那就,快活到死吧。”
  声音诡异而缥缈。
  轻飘飘掷出一句话之后,幽无命像避瘟疫一样,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那个名叫‘柔娘’的女子忍不住拎起裙摆,想要去追幽无命。
  胳膊忽然便被路乐成拽住了。
  她回眸一看,只见路乐成的模样像是中了邪,两个眼珠在眼眶里快速地旋转着,几点暗沉的星光在瞳仁深处疯狂闪烁,表情已彻底失了控。
  “快活到死……快活到死……”
  他嘴唇抽搐着,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像拖一件死物一般,将她拖向屋中。
  柔娘吓了一跳,心知不妙,开始拧动挣扎,然而路乐成的大掌,就像是铁钳一般钳住了她,除非她有能力断腕,否则绝对无法挣脱。
  任她打、骂、掐,他都不为所动,直挺挺地拖着她进了屋,‘砰’一声摔上了门。
  路乐成是巫族。
  腻了那些女子之后,他便发动巫族的血脉之力,诱导她们自尽。
  幽无命对巫族有血脉压制。命令一出,路乐成便会无条件服从,直到死去。
  至于到时候这个名叫柔娘的女子是活是死,那就完全不在幽无命的考虑范围了。
  他懒懒散散走了回来。
  目光在人偶的断臂处一顿,然后稍稍抬起。
  只见他的果和他的偶头凑着头,正在接续右边的胳膊。一人一偶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望向断臂处新种上的紫色蝴蝶花,再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两张脸上都发着淡淡的光。
  刺得幽无命眯了眯眼。
  “在做什么?”他一手一个,把一人一偶都抓了起来。
  “蝴蝶花!”桑远远迅速给她的新花种贴上了标签。
  幽无命单手抓着偶,拎到面前看了看。
  然后‘噗哧’一下轻笑出声,道:“什么嘛,分明是扑棱蛾子花。”
  桑远远:“……”
  直觉告诉她,这个狗男人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解决了吗?”她瞟了他一眼,“方才那个被路乐成诱导去自尽的闵半香,要不要救一救?”
  幽无命冲着屋内抬了抬下巴:“路乐成一死,控制便解除了。”
  “会不会来不及?”桑远远心想,那什么那什么到死,恐怕需要好一会儿。
  幽无命一手揽住她的肩,另一手抓着偶,大步向外走:“昨日的闵半香,兴许就是今日的柔娘。生死看命咯。”
  桑远远思忖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短短半年,这路乐成便已害死了三名女子。今日看着那闵半香可怜,谁又知道上一个女子死去时,她是不是像今日的柔娘一般得意呢?
  作为一国之君,幽无命不可能把自己境内每一桩案件、每一处疑点都查得一清二楚,他只能确定一套准则,然后自上而下,都照着这一套准则来行事。
  在幽州,他就是老大,他自己作主便是了。
  她悄悄探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不曾想,一只小小的手,竟也悄悄伸了过来,攥住了她一根手指。
  她慢慢地偏头去看,见这偶也缓缓勾下脑袋,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桑远远:“……”
  幽无命脚步一顿,目光阴阴往身后一飘。
  桑远远和偶,极有默契地‘刷’一下收回了手。
  桑远远:“……”我为什么要心虚?!
  ……
  幽无命用一块包袱布,把偶给裹了,挂在短命的肚皮底下。
  “小桑果。”他磨着牙,“离它远点,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桑远远:“……幽无命你是在吃它的醋吗?”
  他不屑地笑了下,偏过头,嘀嘀咕咕地对短命说道:“我?和一个木头吃醋?短命你说说,小桑果是不是失心疯了!呵,我这样的男人,随便把小桑果迷得要死要活,还需要吃醋?”
  短命:“……”俺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狗子。
  二人一偶一狗很快就回到了王城。
  幽影卫已仔细翻查过,并没有在那两个死去的幽影卫的住处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看见没有小桑果,”幽无命倾身覆在她的耳畔,“它,还没有洗清嫌疑,离它远点,听没听见?”
  “嗯嗯嗯。”她点点头。
  她觉得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一言难尽。
  其实谁都能想到,作为他身边精锐中的精锐,幽影卫,就算真犯了什么必死的罪,也绝不会轻易就让人翻到把柄的。
  但是如果这两个幽影卫真做过什么,偶一定知道证据在哪里,所以……
  幽无命傲慢地仰起了脸:“小桑果,你回去洗干净等我,我要出门办一点不相干的事,很快便会回来。”
  桑远远:“……”他要不是带着偶去拿证据,她就把桑字倒过来写!
  幽无命果然假模作样在短命肚子下面翻了一会儿,把偶给拎走了。
  桑远远:“……”
  她百分之百敢肯定,就算找到了证据,他也一定不会告诉她,而是让偶一直做一个‘嫌疑犯’。
  呵,男人,早已看透。
  解决了人偶的事情之后,心头仿佛卸去了一片浓浓的阴云。
  她溜溜达达,去了他的书房。
  她要先过去看一看秦玉池的那份证供。直觉告诉她,秦玉池的证供中,很可能藏着她魂穿异界这件事情的真相!
  这一路上,遇见的亲卫、侍者,个个都对她亲切又恭敬,态度与他们遇上幽无命时相去无几,无论她往哪里走,都不会有人拦她。
  桑远远的心头再次泛起了一阵温暖——这显然是幽无命的安排。他当真是一个极细心的人,方方面面都会处理得十分周到。
  桑远远很快就来到了书房。
  书房门口守着两名幽影卫。见她过来,二人笑眯眯地帮她推开了书房的门,像是黑店终于盼来了一个客人的样子。
  桑远远:“……”
  进了书房,只见书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份镶金边的文书,一望右侧底部,竟是纹着‘皇甫’字样。
  应当是皇甫雄花钱赎那数千骑兵的文书。
  桑远远饶有兴致地拿了起来。
  她记得,幽无命开的价是一人一斗黄金——州国的精锐士兵,竟只值蚌女仙那个妓子的起拍价,幽无命觉得自己开的价格已经非常非常低廉了,都有些对不住被俘的东州士兵,他还有些不甘不愿,被桑远远劝住了。
  再多,就过了,生意肯定谈不成。
  果然还是她更英明。开出合适的价格少去讨价还价的功夫,这不,短短几天,买卖就做成了不是?
  她往巨大的黑木太师椅中一坐,悠悠闲闲地翻开了文书。
  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了。
  半晌,她愣愣地把手中的文书一合,扶着额笑了起来。
  皇甫雄居然被幽无命打服气了!
  他根本就没还价,按着整支足数的军队,八千人头,奉上了黄金,且在文书中责问幽无命是否看不起他皇甫雄,觉得他的性命不值钱——他又多添了两千套秦州最上等的灵甲,声称是他皇甫雄的身价。
  最后特意添了一句,他皇甫雄花钱买命,与幽无命之间算是两清了,下次幽无命若是落在他手上,他绝不会饶他一命!
  看完这封金灿灿沉甸甸的文书,桑远远的心情又更美丽了三分。
  她左右看了看。
  这张大黑木椅,幽无命坐着刚刚好,她坐在上面,就像个年幼的小皇帝坐上了龙椅一般,空落落的。
  他看着精瘦,原来竟比她大只那么多!
  “幽无命……”
  她低低念叨一声,垂头一笑,然后捡起了那份秦玉池的证供。
  轻飘飘的几页纸。
  桑远远深吸一口气,慢慢翻开了它。
 
 
第68章 大天衍之术
  秦玉池的这份证供倒是简单。
  桑远远很快就看完了。
  她把供词合上,闭上双眼暗暗思忖起来。
  原来,二十年前秦州王秦玉泉曾意外救过一名天坛圣子的命,为报答救命之恩,这名天坛圣子告诉了秦州王一个天大的绝密——天坛发动大天衍术,看到了云境十八州的命数。
  让所有的人感到五雷轰顶的是,这世间命数,竟已只剩三十年!三十年之后,这个世界将被冥魔占据,彻底变成血腥炼狱。
  无论如何推衍,结局始终冷冷冰冰——这个世间,气数已尽。
  天坛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逆天改运。
  这个惊雷般的消息把秦州王给炸傻了。反复思忖之后,秦州王与胞弟秦玉池作出了决定——混入天坛,掌握先机,伺机而动。
  秦州用了数年,把秦玉池打造成一个‘身体孱弱,无心俗世,一意向道’的闲散王族,然后再花了大钱,把他送入天坛,做了圣子。
  圣子也分许多阶层,刚进入天坛时,秦玉池接触不到核心隐秘,只知像他这样的,在内部被称为外门圣子,再上一层,便是内门圣子,比内门圣子更高阶的还有掌运圣子,再上便是副坛首和坛首。
  秦玉池苦熬多年,广撒金银,终于在不久之前晋阶为内门圣子,领到了一件绝密任务——天坛发动大天衍术来观天运、逆乾坤,需借助一件圣物天衍镜,而这圣物天衍镜在六年前发动逆乾坤大术时,彻底破碎成了一百零八片,碎片散落各处。天坛提供线索,派出内门圣子,四下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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