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把画一把拽过来,继续她的大作。
唉,曾侄子也是个庸俗之人,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才华。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天才的世界是孤独的。
正题还没说,自然不能现在就把姑奶奶给得罪了,沈继文强迫自己从画纸上移开目光违心讨好:“咳……原来是猴子啊,画的还真是……活泼。姑奶奶,一会继文拿去给你裱上吧。”
沈琼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是该装裱上,我发现小皇帝特别喜欢猴子,所以这副画要送给他。”
听了她的话沈继文忍不住掩面,他要不要跟姑奶奶说,小皇帝其实不是喜欢猴子,而是单纯地觉得姑奶奶跳脱的性子像猴子。
“姑奶奶,我看您把老师的那副画粘好了,等会我给老师送过去吧?”沈继文绞尽脑汁地把话题往秦闫身上引。
“不用,我自己去送。”沈琼疾笔如飞,在刚画的小人头上画了个头冠。
嗯,这才像小皇帝。
沈继文转了好几圈试探的话终于说出口,“姑奶奶,您觉得老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您看老师他不但位高权重,而且又长相俊美,是不是他这样的特别遭姑娘喜欢啊?”其实说实话,老师太优秀,他要是个姑娘估计也会动心。
沈琼拿着笔的手一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继文在想,您看您现在也有身体了,有没有想过……成亲?”沈继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琼的面色。
“你的意思是……我跟秦闫?这怎么……可能?”
听完他的话,沈琼下意识地反驳,但是话一出口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原来她还活着的时候似乎也期待过嫁人生子,但自打死了之后,这个问题就被她抛在脑后,几百年来她只是执着于投胎。
不过对方若是秦闫的话……沈琼心中一惊,她莫不是看上秦闫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与秦闫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而且自己留在阳间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沈琼握紧了手中的笔喃喃道:“我是鬼,他是人,我们是不可能的。”她似乎在回答沈继文又似乎在说服自己认清现实。
一直暗暗观察她的沈继文看她的反应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真被小皇帝说中了?
于是他便绞尽脑汁开始抹黑秦闫,希望姑奶奶能回心转意。
“我也觉得是,按照老师的年龄,换作是别人孩子都比小皇帝大了。可是老师至今没有成亲,府上也没有妾室。您说……他的身体会不会有问题?”
啊啊啊,老师对不起,虽然他说的全是事实,但是做学生的实在不该妄议老师。不过他今天却是一定要棒打鸳鸯。
沈琼努力忽略心底的失落问道:“你是说他有毛病?不行?”
沈继文……
姑奶奶您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透彻。
“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事有些不正常。”沈继文扭捏的答完,感觉自己比姑奶奶还像个姑娘家。
他这后辈当的可真是不容易,身为曾侄子却有一颗老父亲的心。
“那您先画,我就先回去了。”沈继文觉得他要给姑奶奶留点时间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便起身告辞。
沈琼没了作画的心,转头看着秦闫的那副画,越看心越乱。拿起旁边的宣纸盖在上面,眼不见为净。
烦躁地挠了挠头,沈琼知道自己不应该纠结这件事,她迟早要回地府的,说不定回去就会投胎。
就算是投不了胎,她在地府最后等到了秦闫。但那个时候秦闫说不定已经儿女双全,妻妾成群了。她对这种事一向是眼里不揉沙子,怎么可能会容忍。
哦,对,秦闫不行。
就算是这辈子秦闫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别的女人,死后他们在地府好上了,但是到地府里有几个像她这样的?
秦闫死后肯定不会在地府逗留太久,到时候他去投胎在世为人照样左拥右抱。徒留她一鬼只剩下回忆,这么一想自己也太惨了。
“啪……”沈琼双手拍在桌子上,目光变的坚定起来。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肖想左右这人也不会是她的。
地府鬼差鬼魂千千万,为何非的吊在一个人身上。她决定日后若是还不能投胎那就去地府找个鬼差相亲相爱。
放弃一个人间秦闫她还有地府众位鬼差可以选择。地府的迟早要投胎的鬼魂她是不会考虑了,跟秦闫一样人家一投胎就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调整完心情咱又是一条好汉,此时的沈琼真想给自己点个赞。
只不过地府众多鬼差里有适合跟她成亲的鬼差吗?沈琼一手托着脑袋盘算起来,白无常太聒噪,黑无常又太闷排除掉他俩,沈琼发现她认识的鬼差没有让她满意的。
沈琼琢磨着要不等她回去,让老白在地府给她举办个相亲大会?
至于秦闫,她就时不时地去吸吸大佬欧气就好了。因为她发现最近经常犯困没精神,但是只要在秦闫身边她就会很精神,精力十足。
嗯,就把他当做一块唐僧肉好了。
想明白的沈琼心里一片轻松,不过还是有些同情秦闫。
这人真是可怜,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颜又有颜人怎么就不行了哪?也不知道最后哪家倒霉的姑娘会嫁给他。看来老天还真是公平,人无完人啊。沈琼对他是深表同情。
想明白的沈琼她把秦闫的画卷了起来,她还有一件要去做,去套套秦闫的话,问问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沈继文专业坑师父三百年。感谢在2019-11-12 00:31:16~2019-11-12 21: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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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世祖大佬
一大早看到秦闫,沈琼便殷勤地迎了上去:“大人你的画,我给你粘好了。”
秦闫低头望过去,看的出来对方很用心,画被修补没有一丝缝隙,好像从未损坏过。
搓了搓手沈琼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殷切开口:“大人,你画的真好,最近我也想学画,想讨教您一下,你这幅画的意境是什么?”
“没什么意境,就是一只傻猫而已。”秦闫望着她那熟悉的眼神,微微勾唇。
那只猫的眼睛灵动而又透亮怎么能说人家傻哪?她就觉得那猫挺聪明的。不过她今天想问的并不是猫。
“大人这画上的花你认识吗?”
秦闫把画卷好,放到旁边的暗格里,语气随意,“认识,彼岸花。”
沈琼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袖子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认识彼岸花?”他竟然真的认识彼岸花?联想到哥哥的话,这人的身份看来真的不简单。
“因为……以前去过地府。”
“怎么去的?”这人明明是人怎么去的地府?难不成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还是说孟婆也学会了造假,在汤里多兑了水,使汤失去了效果?
秦闫思索了下回答:“师父带我去的。”他也没说错,上任阎王也算是他的师父吧。
“您师父是何许人也?他如今在地府吗?兴许我还认识。”沈琼来的兴致,她一早就觉得秦闫一定有一个流弊的师父。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来自地府。
沈琼一一在脑中排查,这么厉害的人物难不成是判官?但是判官应该不会离开地府,秦闫是人他那位师父应该来过阳间。
“我只能跟你说他的本领很高,高过你见到的所有鬼差,如今他正游荡在天地间逍遥自在,无迹可寻。”秦闫半真半假说道。
本领很高,不在地府,沈琼想到了一个可能,如今地府符合这些条件的不就只有一位?
那个她没见过的真大佬阎王。
沈琼眼睛闪着光激动的抓住秦闫的胳膊,“你师父是不是地府最大的头……阎王!”
秦闫想了想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天啊,沈琼觉得自己一定是天选之子,她随随便便就能遇到这么牛逼的人物。身为阎王的徒弟,那他这像开了挂一样的人生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沈琼激动的都想抱着这位二世祖大佬,想问他还缺不缺腿部挂件。
真大佬的徒弟可不就是二世祖吗?哎,等等,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抱上大佬的大腿了?
沈琼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若是这人日后不投胎的话是不是……
“大人您百年之后会不会在地府任职?”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乱来,况且在地府任职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他在地府做了那么久的阎王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件幸事。
而且余下的时光又是漫长无尽头,想一想就觉得枯燥无味。不过以后身边若是有这人陪的话,想必生活也会有趣许多。秦闫不由得期待起来。
回头想一想除去白球陪伴的那段日子,这一年时光竟比的上地府上千年岁月。
沈琼眼中的希望破灭,看来阎王是一个铁面无私的神,不会私下给自己的徒弟走个后门。而且看秦闫的态度,他自己似乎也不太愿意留在地府。
秦闫拉着她走到书桌前,“你不是要作画吗?我来教你。”
还没等沈琼反应过来秦闫把她圈进怀里,白皙修长的手敷在她的手上,“墨汁不要沾的太满。”
身后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把她笼罩。秦闫说话时带出的热气直接喷在她的耳边。沈琼顿时满脸通红,笔下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扑通扑通跳着,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千万不要被美色迷惑了。
不过,这人算不算是吃她豆腐?但对方偏偏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秦闫嘴角噙着一丝笑,着看怀里就连耳垂都泛着红的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一副锦鲤戏水图画完,秦闫恋恋不舍地把怀中的人放开。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秦闫忍不住遗憾,早知道他就应该画一副复杂一点的。
一路疾飞的沈琼逃回了房间后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就这么怂。正面跟他刚啊!明明知道她是鬼还来招惹她,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还没缕明白思路的沈琼就被门外的太监打断,“沈姑娘,皇上让奴才来请您,说有要事相商。”
小皇帝能有什么要事?再说就是有要事,难道不是跟秦闫商量?沈琼看了眼已经入黑的天色问道:“皇上有说是什么事吗?”
宫人低着头恭敬答到:“未曾。”
“走吧。”不知道小皇帝找她什么事,先去看看再说。
七拐八拐走了许久,宫道上人越来越少,前面的路也越来越偏,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往小皇帝宫殿的路。
沈琼止住脚步疑惑问道:“皇上在哪里等我?”
那太监本来是在前方领路,看沈琼停下来,回头走了两步站在沈琼的身后,正好堵住了她的退路。“皇上在别的宫殿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东西请沈姑娘观赏。”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沈琼皱眉。
“皇上事前不让奴才告诉你,您到了就知道了。”
听着太监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沈琼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太监有些不对劲。
是她大意了,她之前在地府的时候碰到过几个宫妃,她们跟她讲述皇宫的阴暗,她当时还一阵唏嘘。
刚来皇宫的时候她还是比较小心的,但是因为一直以来宫中的日子过的太顺畅了,让她逐渐忘了危机。
沈琼不肯再往前走也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有所察觉,毕竟如今自己势单力薄,“今日太晚了,你回去禀报皇上,我明日再去。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就推到我身上。”
那太监不理会她的话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弹,突然黑暗中又出现了几个宫人上前扭住她的胳膊押着她就往前走。
“您们干什么放开我!”
奈何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很偏了,她的叫喊没有惊动任何人。
来到一扇门前,沈琼被宫人一把推了进去。
之后七手八脚的上来好几个宫女押着她跪在地上。
一道女声冷冷开口:“沈琼,今天看谁还能救的了你!”
沈琼抬头,五公主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首。
整个房间里,只有五公主旁边的桌子上点着一只蜡烛,微弱的烛火下,五公主脸色忽明忽暗,宛若恶鬼。
这五公主还真是阴魂不散,她也没怎么得罪她,这人怎么老揪着她不放,沈琼皱着眉头问:“你想怎样?”
挣扎了下发现挣脱不开,沈琼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情况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面子活也没必要做了。沈琼扬声道:“公主大晚上的找我何事?不过就算你是公主假传圣旨也是重罪吧?”
五公主也不生气,看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道:“就让你再嚣张一会,等一会本宫保管你哭都哭不出来。”
沈琼面上看似随意,心中却转个不停,这五公主要对她下杀手?虽然对她实质性伤害不大,最多她离开这个壳子,但是外来的伤害肯定会带来疼痛,她可是最怕疼的。
“公主,我可是帝师大人的人,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就这么随意处置了我,就不怕帝师大人怪罪下来?”
听她提到了秦闫,坐在上首的人,终于没那么淡定了,五公主带着怒气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做帝师大人的人?”
看到五公主的反应沈琼确定了一件事,这五公主是真的看上秦闫了,她今天这一遭是受秦闫的牵连。
想明白之后,沈琼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如今自己没有反抗之力,这臭丫头又太可恶。沈琼想着过过嘴瘾也是好的,随目光轻蔑的望向她,把之前那位宫妃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