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什么样在别人眼里真的没那么重要。”沈琼把胳膊架在沈从文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开口。曾侄子小心肝太脆弱,还需要她这个老祖宗细心的呵护,沈琼瞬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冰凉的感觉从肩膀一直传到脚下,沈从文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但是心底却一片轻松。仿佛抛开了枷锁一般,扬起了十五岁少年独有的笑:“姑奶奶我明白了。”
看着他的转变沈琼总算有了丝慰籍,这才是我沈家子孙该有的样子。
接下来,沈琼进行了疯狂的扫街模式,一路买买买。直到沈从文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沈琼才意犹未尽地开口:“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我朋友该等急了。”
沈从文努力地从一堆物品后探出头:“姑奶奶,您朋友也是鬼吗?”
“嗯。不但是鬼,还是个鬼差。”
沈从文瞬间感觉自豪无比,小跑着跟上沈琼的步伐。托他姑奶奶的福,他竟然能亲自给鬼差买酒,那可真是万分荣幸。
不同于沈琼和沈从文的喜悦心情,身后跟着的下人却都快哭了,少爷病的也太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定一个小目标,走过路过的小可爱收个藏好不好?
第4章 夜半爬窗户
夜深人静,沈琼指挥着沈从文把一张画了不知名线条的黄纸在香炉前点燃。并把新买来的酒打开了盖子。
院子里一阵阴风吹过,沈琼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曾侄子开口:“行了,你先下去吧。”
“哎。”得了吩咐,沈从文转身离开,起初走的还算淡定,待走到祠堂门外便撒起丫子飞奔起来。
等了片刻还不见一个鬼影,沈琼看了眼燃过黄纸的地方一点灰都没有,心下了然。“白无常你再不来,这些酒我就给你全潵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祠堂里的烛火闪了闪一身白衣的白无常出现在眼前:“别,这不来了吗。”
闻着空中飘散过来的酒味白无常忍不住凑近一脸陶醉:“真是好酒!”
沈琼却是在他就要靠近酒坛子时啪的一声把酒盖上了。
“怎么?不是给我的?”白无常一脸莫名指着自己。大老远喊他过来,不会只是让他闻味道吧。
“是给你的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还好她在地府混的开,不管是阳间的人还是地府的鬼,找白无常准没错。
漆黑的夜里,昏昏暗暗的祠堂,两条白影隐隐约约地飘在空中。
白无常拿着勾魂棒无奈冲着沈琼点了点:“你呀,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什么事?
沈琼向后一闪,嫌弃开口:“你那玩意离我远点,我可不想现在就回地府。”随后便把沈从文身上带有晦气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看看是谁在针对我们沈家?”
思索片刻白无常严肃地开口:“我只能帮你查查,但是不一定查出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做这事的定然是不一般鬼神。”
晦气入体是一种邪道禁术,能夺人气运断人寿命。被施咒之人一开始是霉运连连,诸事不顺,之后便是性情大变,搅的家宅不宁。
这种事必然不是人做的,若是鬼的话,他还能查一查,若是神,他也无能为力了。
“你帮查一查就行。”若是地府也查不出来,那这人就不是她能对付的了。到时候只能让她哥哥出手了。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白无常用勾魂棒一指,几坛酒立刻凭空飞起排着队跟在他身后。
“等等,再问你个事,这边有个帝师听说挺厉害的,你知道吗?”
“帝师?没听过,怎么厉害了?再厉害不也就是个人吗?”
见白无常也是一脸疑惑,沈琼高深莫测地点头:“明白了。”
沈琼心里有了底,舌战三军,气死大儒也就能说明这人嘴皮子利索,歪理多而已。至于那什么拍棺救人命八成就是凑巧。
“行了,没事了,你回吧。”事情都得到解决,沈琼就开始赶客。
白无常刚来时就发现这里除了酒之外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一直忍着没问,不过他都要走了这鬼还不开口就有些忍不住了:“你给我准备的美人哪?”
沈琼算了下时辰现在已是深夜,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想着一会要办的事,不由得有些着急,便敷衍道:“下次下次,你赶紧下去吧,别当误我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白无常上下打量她有些怀疑。
“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以后美人也没了。”沈琼明显就是用过就丢,过河拆桥那伙的,反正该问的都已经问出来了,再说一会她要做的事让这个地府公职人员知道也不好。
“好好我走行了吧。”一阵黑烟飘过,白无常便无了踪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几坛子酒。
月光斜斜地照进窗内,沈琼站在床前看着眼前肥肉几乎铺满整个床铺的人摇头,这人也太肥了,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养的。
这人满身的铜臭味,根本就没有官运,沈琼放下心来。
“周胖子,你可知罪?”
床上的胖子睁开眼看见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身上泛着绿光的沈琼时,当即吓得嗷的一声趴在床上不停地磕头:“女鬼……不,女神仙饶命。”
来到阳间之后,沈琼发现吓人成了她的一大乐趣,正琢磨着等以后有时间再去吓吓那个神(骗)明(子)转世的帝师时,一阵浓烈的尿骚味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琼嫌弃的看着床上的一摊肉,跟他曾侄子比还真是差远了。“你可知罪?”
“我……我不知。”胖子哆哆嗦嗦的开口。因为他的抖动,整个床都在颤动。
“你破坏了文曲星的运势,自己不但不能成才,还会惹来滔天大祸。今日本仙子就是来取你性命。”顺着他的称呼,沈琼很不要脸地自称为仙子,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都是恶鬼索命,没听过仙人索命的。
床上的人现在是怕的要死,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扑通一声扑到了地上,那声音之大,沈琼都怀疑地面还是不是完好。
周胖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抖动:“求仙子饶命,不是我的意思,都……都是我父亲安排的。”
地上人的脑袋一下接着一下咣咣地砸在地面上,转眼额头就一片红肿。沈琼看着地上畏畏缩缩的人顿时失了兴趣“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回,把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还给别人即可。”
“是是是,我明日就还。”半天没听到动静,地上不停磕头的人忍不住抬头,那里还有沈琼的鬼影。惊魂未定的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抹了把满头的冷汗心中还存着一丝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这个不知是女鬼还是神仙的存在,叫的是他的外号而不是他的名讳?
“你可是亲眼所见?”沈元面色凝重,他还以为沈从文是真的想开了,哪成想现在的情况比他颓废的时候还严重。
“老爷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少爷自言自语,一会对着半空喊姑奶奶,一会又一个人傻笑。”下人跪在地上把那天沈从文的一举一动都描述出来。
“而且……少爷买了不少女子用的物件,就在他房间。”
“什么?”不敢置信地沈夫人提着裙摆快步向沈从文的房间走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推开房门,沈从文此时不在房间,沈夫人毫不费力地从柜子了翻出了一堆女子用的发簪,头花,胭脂,耳环,衣裙。仔细看衣裙里竟然还裹着一件肚兜!
沈夫人顿时感觉心口有些喘不上气来,捂着心口就要倒下,被随后跟来的沈元扶起。
沈元看着面前的一切震惊无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有了这种怪癖。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沈夫人一脸担忧忍不住小声地哭泣起来,她宁可沈从文一事无成,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
沈元努力保持平静,他拍了拍六神无主的沈夫人安慰道:“夫人,你别急,我先请个大夫给文儿看看。”
大夫来的时候沈从文还是一脸莫名,这是怎么了,他最近身体非常好,并没有什么病症,不过对于父亲的关切他也没拒绝,便伸出了手腕。
年老的大夫细细地把起了脉,片刻后开口:“沈大人,沈公子脉搏强劲有力,气色红润身体很是康健。”
“大夫,您在看看没有别的发现吗?比如精神方便?”沈元也发现了,沈从文最近状态特别好,根本就不像有问题的样子,难道儿子的这种怪癖跟身体没有关系,想直接跟大夫说吧,又说不出口。只是希望大夫能听懂他的暗示。
“不用看了,令公子双目有神,精神很好。”显然大夫跟沈元的心思隔着千山万水。
送走了大夫,沈元还是不放心:“文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爹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那。”自打想开了之后,脑袋仿佛瞬间清明了,他是吃的香,睡的好,读起书来也是豁然开朗,做事更是事半功倍,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姑奶奶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时不时地吓他一下。
下人一路兴匆匆地小跑着过来:“老爷,国子监来消息了,说是过几天让公子去报名。”
“真的?”沈元欣喜地开口。
国子监乃是当朝最好的学府,从国子监出来的学子无疑都是前途一片光明,前程似锦。
当时国子监祭酒坚决反对沈从文进国子监,并不是因为沈从文学问不够,而是因为皇上对沈从文印象太深,这个印象还是不好的印象。就怕这人到时出了国子监还是得不到重用。
最后他舍下老脸求了又求才为他儿子得了一个旁听生的名额,所谓旁听生就是不走内在编制,正经来说都不算国子监的学生。
只是这样他也满足了,自己也只能帮儿子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但是奈何自己官职太低,就是旁听生这个名额最后还是被人截了胡。
“真的,是周大人亲自去国子监退还的学贴。而且指名退还给公子。”说着,下人递上了学贴。
直到看到那红灿灿的学贴,沈元才真正地相信。
沈夫人有些喜极而泣:“真是太好了,安儿你可以去国子监了。”
“儿子知道了,谢谢爹娘为儿子做了那么多。”这件事他早早地就听姑奶奶说过了,所以沈从文显得淡定许多。
想到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沈从文抬起袖子帮沈夫人擦了擦眼泪道:“爹娘,孩儿先去读书了。”
望着沈从文的背影,沈夫人脸上的喜悦变成了忧愁:“老爷您说,文儿会不会是中邪了?要不咱们找个法师来驱驱邪?”
这孩子反应也太平淡了,完全不像他的性格。而且现在的状态似乎比他没出事之前的状态还要好,这太不正常了。
难不成儿子身上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元下定决心:“好,明日便请法师来府上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震惊,养了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是女装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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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家设坛驱鬼
沈从文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这里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沈从文摸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心中激动无比,他终于进来了,虽然只是以旁听生的身份。
沈琼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曾侄子,现在都激动成这样,待他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岂不是得痛哭流涕?
一群年轻的学子从走廊走过来,领头的一华服少年看到沈从文停下了脚步。
“呦,这不是昨日神童,今日黄花吗?怎么这样的人也进国子监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沈从文不予理他,打算从旁边转过去,华服少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倨傲地开口:“沈从文,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识相的赶紧离开。”
“让开,我有学贴,今日是来报名的。”沈从文推开前面的人就要往里走。报名第一天就碰到自己的死对头也是够闹心的。
沈从文跟华服少年赵宜成的恩怨可就由来已久,从小两人就在同一个学堂,同一个夫子授课,在学堂上赵宜成被夫子罚,沈从文被夸奖,回到家沈从文又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一直以来赵宜成都被沈从文压了一头。
这回终于有机会羞辱沈从文,赵宜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看见沈从文手里的学贴,赵宜成刷的一下给夺了过来。
“你还给我。”学贴被抢走,沈从文急了,学贴上写着他是旁听生,若是这人看到免不得又是一阵嘲笑。
呦呵,哪里来的熊孩子,要是她不在,这妥妥的学府暴力呀。敢欺负她曾侄子也不看看沈从文的老祖宗是谁。
赵宜成正要把手里的学贴向人群中扔去,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麻木的不能动弹,然后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冷,手中的学贴也掉落在地上。
沈从文捡起学贴快步走了进去。
到底不敢做的太明显,要是引起恐慌就不好了,沈琼松开赵宜成琢磨着要不晚上爬窗户吓吓这熊孩子。
“宜成,宜成醒醒。”
赵宜成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都围着他,不由得有些迷糊:“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你突然晕倒,你没事吧?”
沈宜成动了动胳膊,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身体在太阳的照射下也暖洋洋的,似乎之前只是他的错觉。
接待沈从文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姓蒋是以后沈从文的授课夫子,观此人面相沈琼点点头是个正直的人。
蒋夫子把学士服和课本递给沈从文,“明日你便可以来上课了。”
沈从文恭敬地行礼:“多谢夫子。”
离开的时候再没见到赵宜成,想来是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