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
按捺住心中的雀跃,沈琼低头又喝了口果酒,发觉果酒好像更甜了。
众仙被阎王的这波操作给整蒙了,眼神不时地在沈琼和天荣之间来回瞟,阎王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难道是想让天荣仙子做小?
听完秦闫的话,玉帝的脸僵住,这个时候这个场合阎王大张旗鼓地宣布婚期,这是明晃晃地打他天庭的脸啊。
天荣仙子手里的酒也洒了一地。她白着一张脸不敢置信地望向秦闫,这人刚刚还向自己敬酒。给了她希望之后却转身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不理会众人各种神色,秦闫接着说道:“另外本王受北海太子所托为他提亲,北海太子仰慕天荣仙子已久特许正妻之位聘之,而且天荣仙子既然已收下了聘礼想来也是有意。还望玉帝能成全北海太子。”
“不,我不同意!”天荣仙子铁青着脸,猛的起身打翻了旁边的酒壶。
“北海子样貌堂堂,仙品更是极佳。”秦闫端坐在座位上轻飘飘地看向天荣仙子,“而且……天荣仙子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这天荣仙子纠缠了他万年,原来他也本不欲跟他计较,但是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了对沈琼的敌意,这就让秦闫不得不出手了。
最主要的是他查到了他万年前渡劫时曾经出现过红线,而这红线却被这对父女剪掉了,虽然现在他还没有恢复那时的记忆,但是结合查到的线索与他有红线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沈琼。
若不是这对父女从中作梗那他跟沈琼可能万年前就已经修得正果。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而且也省的这人再对他纠缠不清。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把天荣仙子嫁出去。省的日后再生事端。
“我何时同意了?”天荣忽略了心酸仙子急切地开口。那北海太子姬妾成群,原来的北海太子妃忍受不了才与他和离。她堂堂天庭三公主怎么能嫁给如此不堪之人。而且北海地处偏僻,最是贫穷。
“那你刚才喝的什么?”秦闫转动着手里的杯盏平静开口。
“北海的玉液琼浆……”反应过来的天荣震惊地捂住了口,玉液琼浆乃是北海的镇海之宝所酿,更是北海求亲的信物,历届北海皇子求亲,只要女方饮下便表示同意求亲。
“我……我刚才……”天荣一时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刚才秦闫确实也没有隐瞒,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深想。
玉帝这会是真有些头疼了,这都是什么事?在眼皮子底下被阎王这小子给算计了。不过人家光明正大地用阳谋,说起来还真没法怨他。
而且碍于身份自己也不能跟他翻脸,玉帝深吸一口气便故作轻松地开口,“这个事情,以后在商议,今天先不提他。”
“本王只是来传个口信,至于之后的事,自然是你们天庭与北海商议,不过北海太子倾慕天荣仙子已久,如今天荣仙子又饮下了北海的玉液琼浆,若是天庭出尔反尔那北海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秦闫回头看向呆一脸震惊的沈琼,笑容浮现有在眼底:“吃好了吗?”
“好……了。”沈琼崇拜的看向秦闫,大佬这波操作太秀了,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再把人推进坑里,进坑里之后对方才发现这坑是她自己跳的。
不过还好这么优秀又阴险的人以后都是自己的了!
“那我们走。”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了,留下焦头烂额的玉帝跟伤心不已的天荣仙子。
还有一脸八卦却只能憋着不能说的众仙们,这事怪的了谁?怪阎王?人阎王之前也已经明说了。
依着北海那群死缠烂打死不要脸的德行,这回天荣仙子估计真得嫁了。
月老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前,看到秦闫到来紧忙递上了木盒:“阎王,这事你不能怨我,我当时也是受玉帝和天荣仙子指示才这么做的。”
看在他救过自己又帮他跟沈琼重新接上红线的份上,秦闫决定这件事只算在玉帝和天荣仙子头上。
打开木盒,只见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截红线。
秦闫拿起红线的一端,敛眉沉思,到底要怎样才能恢复那时的记忆?
红线的另一端垂在地上,沈琼好奇地伸出手:“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沈琼拿起红线时,红线在两人之间突然光芒大盛。往事如一帧帧画面出现在沈琼的眼前,沈琼望着秦闫睁大了双眼。
第46章 前缘
万年前的一个正午,阳光正好。
在一座层峦耸翠的山脚下,一只白猫飞快地来回跳跃,因为速度太快,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最终白猫停在一颗树上,它伸了伸懒腰舔着白嫩的抓子。今天是它五百岁的生辰,为了庆祝生辰此次下山它有一件大事要办。
伸出指甲想要磨磨爪子但是低头看着面前的树枝,白猫又收回了爪子,这棵树颇有灵性,假以时日定能修练成妖,它还是爪下留情吧。
突然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白猫立起耳朵倾听片刻,锁定了声音来源,便向那个方向窜了过去。
走近之后白猫发现在一片绿莹莹的草地上竟然躺一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娃。
奶娃娃晃动着四肢哇哇地哭泣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衬得他白嫩可爱。
白猫不由得大喜,它刚决定开次大荤吃个人庆祝一下生辰,这人就送到了自己面前了。
只不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它还真有点下不去嘴。白猫纠结地伸出前爪用它软软的肉垫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奶娃娃带着肚兜的小肚子。
刚刚还在哭泣的奶娃娃瞬间停止了哭泣转动着眼睛四处寻找,终于他的目光锁定了面前的白猫,片刻后竟然看着白猫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它就更下不去嘴了。
可是,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自己要是不吃,这孩子迟早也得饿死。
在吃与不吃之间徘徊了半天,白猫最终叹了口气认输了,好吧,今天它就嘴下留情一回。
不过这孩子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自己可没有自信养活这孩子。
想了想它决定还是把奶娃娃挪到显眼的地方。
它虽然是一个白猫精但是还未修成人形只能张嘴把奶娃娃叼在嘴里,向大路那边走去。
白猫把奶娃娃放到大路中央便躲在路边的草丛里。奶娃娃离开了白猫又开始哭起来,白猫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走上前。
许久之后奶娃娃的哭声也不似原来那般嘹亮了,才终于有一路行人路过捡起了奶娃娃。
看他们抱着奶娃娃甚是喜爱的样子,白猫放下了心。生辰日虽然没有吃到人但是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时光荏苒,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白猫依然没有吃到人,也没有化做人形。
它在原来的那颗树上打了个哈欠认真地洗了洗脸。寻思着一会去南边的池塘里抓一条鱼来吃,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划破空气向它呼啸而来。
白猫灵巧地躲开,一支箭重重地定在它刚才待过的树杆上。
好险!自己要是反应慢一点就死翘翘了,白猫低头看去竟是一个猎人。
那猎人看一击不成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白猫还要再射。
白猫一看心中大骇,扭头就逃。
身后的猎人似乎功夫了得,跟在它的身后对它紧追不舍。其实这个时候白猫要是向山上跑可能很快就能甩开猎人但是它偏偏向山下逃去。
因为山上同类太多,修炼了五百多年如今竟然还对付不了一个人类,让那些同类看到指不定怎么嘲笑它。
它还是很爱面子的。
前方丛林密集,似乎是遮挡的好地方,白猫一个健步窜了过去。但是窜出去之后白猫才发现自己失算了,树林的后面竟然是空旷的大道。
这下完了!空旷的地方无处躲避,它不就成了活靶子了吗?早知道刚才就不死要面子地往山下跑了。
因为没落脚的地方,白猫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但是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它在下一刻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猫吗?”
它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努力嗅了嗅少年身上的味道,白猫发觉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哦,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奶娃娃,虽然少年身上少了那股好闻的奶香味。
白猫最终没有惨死在猎人的箭下,被当初的奶娃娃如今的少年带下了山。
马车里,一直抱着他的少年把它放在榻上用他那如同冷泉一般好听的声音说道:“你又白又胖不如就叫白球吧。”
正在舔着爪子的白猫瞬间不满地呲起了小牙,你才胖。
少年平淡的表情终于溢出了一丝笑伸出手帮它顺了顺毛。
白猫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不过它很快反应了过来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少年。虽然少年讨好它,但它还是不能轻易原谅他。
少年看着它充满灵性的动作轻笑出了声,把它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它的后背。白球心里想着一定要离开给少年一点颜色瞧瞧,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虽然这人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但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次的份上,暂且先原谅他一次。
白球跟着少年来到了秦家。
当初捡少年的人是一个家族的族长,这个家族姓秦。
少年也被冠以秦姓,取名子禹。在他十五岁时少年自取字为闫。
秦闫虽为秦家养子但天赋极佳,是下一任族长的最佳人选,但也因为他的身世引来了许多异议。
这些白球都不知道,跟了秦闫后它过上了混吃等死的悠闲日子,饿了有各种她喜欢小鱼干,渴了有秦闫从山上接来的灵泉水。
白球最大的爱好就是窝在秦闫怀里睡觉,至于修炼什么的早被它忘到了脑后。
于是整个秦家都发现,原来清冷的天才少年竟然喜欢猫这种生物,每日里进进出出都抱着一团白团子。
“你不会是一只猫妖吧?”
相处久了,少年也发现了白球似乎聪明过了头,他说过的话,竟然都能听懂。
叼着的小鱼干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糟了,时间一长,它对秦闫就失了戒心,少年不会把它交出去吧?虽然白球不认为自己是妖,妖这个词充满了贬意,它明明是一直白猫精怪。
卖着萌在他怀了打了个滚,惹来少年的一阵轻笑。
白球却长舒了口气,看来是暂时躲过去了。
白球一直以为它和秦闫的关系会一直维系到秦闫寿终正寝。
但是变数就发生在那年的夏天。
秦家召开长老大会,其中有一半的人支持秦闫为下认族长,但也有一半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大公子虽然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毕竟身上没有流着秦家的血,二公子出任族长更为合适。”
“子禹虽为养子但能力才情与对家族的贡献,均是二公子不可比拟的。他出任族长之位才是众望所归,身上没流淌着秦家的血又能如何,能带领秦家走向顶盛才是最重要!”
两方争论不休,旁边的二公子也是一脸阴沉地看着秦闫。
而他们争论的主角却对这一话题没有任何兴趣,他面色平静地对着上首的族长行了一礼:“晚辈并无出任族长之意。”
“平时那么爱出风头,这会说没有出任族长之意谁信?”二公子旁边的庶弟兼跟班小声的嘀咕道。
“子禹确无此意。”
那庶弟最是看不上秦闫明明拥有了一切,但却仍是一副什么都不求的态度,顿时也不管现在的场合嘲笑起来,“呵,别假惺惺得了,你就是一野种,表现的再好,族长的位置也轮不上你做!”
当着族长和诸位长老的面秦闫捏紧了拳头最终忍住没有发火。
但是白球听到却炸了毛,敢骂秦闫,她现在已经把秦闫当成了所有物,自己的所有物岂是别人可以践踏的?
那庶弟看到炸了毛的白球嗤笑开来:“这畜生还挺护主?怎么能听懂本公子的话?”
白球再也忍不住了弓起身子飞扑而去,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地挠了下去。
“啊……”那庶弟胳膊上被挠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旁边的二公子见状脚下蓄满了力踢向白球。
“二弟手下留情!”秦闫上前拦住了二公子的攻击一把白球抱在怀里。
见白球没受伤秦闫放下了心,向着二弟与那庶弟道歉:“今日之事是为兄管教不严,白球生性顽劣,回去后为兄自当好好管教。”
二公子看向白球,眼睛危险地眯起:“这畜生不会是妖吧!”
白球心中一悚,往秦闫的怀里缩了缩没有了刚才的威风。人类可是谈妖色变,对妖更是零容忍,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是妖,那估计自己就没有活路了,更重要的是它怕秦闫会嫌弃它。
大殿里的各位长老也看了过来。
秦闫从容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团子解释道:“白球并非是妖,只是常年喝灵泉水,多少有了些灵性。”
二公子身边的庶弟还要不依不饶,被族长呵斥“子礼虽然受伤但出言不逊在前,子禹无错。下任族长之事容后再议。”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似平息了,却为以后埋下了祸根。
之后的日子恢复了平静。
秦闫武剑它就在旁边的桌子上打瞌睡。秦闫吃饭它就跳到他腿上等着投喂。秦闫作画它就跳到画纸上捣乱,每次它都乐此不疲地把自己的爪子弄的漆黑一片。因为每次秦闫都会边摇着头边认命地为它清洗抓子。
每当这时秦闫溺宠的眼神总是让白球觉得面前的人只属于自己。
在来到秦家后的第三年白球终于能幻化成人。
而它能幻化成人形则是因为一个契机。
这事还要从前几天说起,几天前秦家出入了许多打扮的怪模怪样的妇人。
那些人年纪都不小了,却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抹着大红嘴唇,要不是她们身上都是人的气息白球还以为她们是吃了人的妖。
一开始白球不懂慢慢的才明白过来这些人是来给秦闫说亲的。
至于什么是说亲,白球在周围人断断续续的言论中得出总结,秦闫成亲以后就会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成为他最亲密的人,陪他一起慢慢变老。
明白过来的白球怒了,秦闫明明是它的,它不允许任何人分享秦闫。然后它挥舞着小爪子赶跑了那些涂着大红嘴唇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