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太子之后(重生)——枳仓
时间:2020-02-04 10:11:25

  而今日,他对自己娘家人的态度,又让她再一次似被兜头凉水浇了下。
  是啊,她不是一向及有自知之明的吗?在陆昭祺的心中,她根本没有资格做他的王妃,更加没有资格给他生孩子。现今之所以让她安稳的坐在这妃位上,便是因为皇上还在,他不敢忤逆他的旨意休了她。
  孟思语想到这儿,心底闪过了一丝狠意。这几日以来积蓄的恨意,一下子便到达了临界值。她突然扬了几分声音,唤住了陆昭祺:“王爷,等等。”
  “还有何事?”陆昭祺回头睨了她一眼,还是停住了脚步。
  孟思语正要欲从床上爬下来,身子骨已经消瘦得根本挂不住衣裳。陆昭祺看着这般的孟思语,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厌烦。
  “太子妃娘娘只是说她这几日没空,臣妾又正巧生了病,这才耽搁下来。待臣妾病好了之后,便拿着拜帖亲自上门拜访。”
  陆昭祺动作一滞,似是没有料到她怎么突然这么识相一般,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冷声应道,“好。”
  说完,便没了旁的话,直接朝外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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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昭谨护卫押送的盐商,很快便进了京,方一进京,便直接送去了大理寺审理。
  大理寺的审犯过程是出了名变.态,随便来上几样刑法,便可能半条命都交代在那里了,甚至还不如一刀了解来的痛快。
  在进京之前,护卫们便明里暗里告诫过了这批盐商。所以在进了大理寺之后,为了能够少受一些皮肉之灾,对于私贩盐的过程和幕后人,盐商们没有甚么骨气的便尽数招了,对于瑞王的所作所为也皆都供认不讳。
  这一下子,便人证物证齐全了。
  只是,和陆昭谨预料中的一样。为了顾及天家的脸面,也或许是亲情使然,庆治帝虽震怒,但还是没有太赶尽杀绝。
  象征性地罚了他几年的俸禄,又罚他这一年都不可再上朝议政,在家闭门思过便了事了。
  就是连大理寺都没待上几天,就被放了出去。
  虽说对于陆昭祺已是不小的打击了,但于他的罪行来说,完全便是从轻发落。
  江琬槐从陆昭谨口中得知此事之后,不免担忧地问道:“那瑞王会不会因此报复殿下?”
  瑞王这么多年来,在庆治帝面前营造了不争不抢的人设,一下子便被陆昭谨剥落了下来,怕是要恨死了陆昭谨。
  陆昭谨闻言却是剑眉一挑,样子看起来毫不在意,笑而不语道:“若孤没有做这回事,他便不想杀了孤了?”
  江琬槐被他的话一噎,这才认同地点了点头。
  也是,陆昭祺那人先前便派了几回人来要陆昭谨的命,有没有这一回事,结果都一样。
  只是这一回没能将陆昭祺的后路尽数断了去,留下这么一个人,日后怕仍旧是会有不少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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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江琬槐正在屋子里头看着话本子,便有人来宣瑞王妃来了府上找她。
  江琬槐这才想起了宫宴那晚,她推脱的词来,悠悠叹了一口气,还是吩咐道:“请瑞王妃去会客厅吧,'本宫稍后便来。”
  她现下可是一点也不想同瑞王府的人惹上什么关系,明明两边的人,在陆昭谨将他的证据交到大理寺之后,明面上都已经撕破了脸,也不知这瑞王究竟在想什么,总是三番两次想要从她这边下手。
  难道是她看起来比较容易着手吗?
  就算她心里对瑞王妃的好感不少,但在大局面前,她尚且拎得清楚。
  江琬槐重新收拾了一番,这才去了会客厅,在过去的路上,还忍不住思索了待会儿该寻个什么借口来拒绝瑞王妃。
  两人见面之后,客套地寒暄了一番。
  孟思语面上忽地便露出了些许犹豫,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娘娘,思语这回前来拜访,是有一事相同娘娘说,你看——”
  她话说着,目光在堂内伺候的下人身上略了过去,意思是想让江琬槐清退屋子里的下人。
  江琬槐皱了皱眉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她。随后还是应了她的话,挥了挥手,将屋子里的人尽数清退了去,见屋子被人带上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王妃是有何事?”
  她话音落下之后,孟思语便取出了一个小包裹来,将它移到了江琬槐的面前。
  江琬槐视线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移动,疑惑地开口问道:“这是?”
  “娘娘且先打开来看看吧。”孟思语轻点了一下头,示意道。
  江琬槐心底难掩困惑,但还是抬手将那包裹打了开来。里头是一沓厚度不小的信件,大小不一。
  江琬槐不知孟思语此举所为何意,随便拆了几封读了起来,脸上的诧异也愈发难掩。
  这里头的信件赫然便是瑞王爷与朝内臣子勾结的消息,其中还有不少是在庆治帝名言下令,禁止瑞王爷参政之后的信件,明晃晃地抗旨不尊,再加上私下勾结群臣,若是被人告到了庆治帝面前去,瑞王爷怕是真的没了好果子吃。
  只是瑞王妃为何要将这种证据,拿给同瑞王敌对的太子府来。江琬槐不解的抬眸,将手中看完的一封信压在了桌面上,指尖轻轻按了住,问道:“瑞王妃这是何意?”
  孟思语见她的模样,便明白江琬槐已经看懂了信件中的内容,她稍微咬住了下唇,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说道:“这里头有王爷与臣子私下勾结的信件,还有他在城外私养军队的证据。”
  “思语不便求见太子殿下,希望娘娘能将这里头的内容交予太子殿下。”
  “思语感激不尽。”
  江琬槐不能理解瑞王妃为何要将自己丈夫犯罪的证据给自己,但既然证据送到了面前,她自然是不会拒绝。她先前还愁恼不能一举彻底断了瑞王的后路,这一袋子东西,此时如同雪中送炭一般。
  “王妃为何要……?”江琬槐话没有说完,但是两人却皆明白了她想要问什么。
  “自然是不想让他好过了去。”孟思语应道,眼底也随之闪过了一丝决绝,却并没有再多说。
  江琬槐点了点头,将信件重新叠放整齐,然后放进了包裹中。想了想,还是说道:“可若是这信件送到了陛下面前,王妃便不怕被牵连吗?”
  “我今日既然来了,自然便是想清楚了后果。”孟思语道,语气坚定,“其他的思语不便多说,劳烦娘娘将这信件交予太子殿下了。”
  江琬槐轻轻颔首,将包裹收了起来。虽心里对孟思语的话和信件的真实性信了大半,却仍旧有些疑虑,打算待陆昭谨回来之后,再同他商议。
 
 
第87章 
  陆昭谨晚间回来时, 江琬槐便将瑞王妃白日拿来的包裹给了他。
  “殿下, 白日里瑞王妃来寻了臣妾, 让臣妾将这沓信件转交与你。”
  “瑞王妃?”陆昭谨闻言拧了眉,在他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这号人物的存在。
  江琬槐点了点头,应道:“嗯, 是关于瑞王的。”
  陆昭谨打开包裹之后,便拆开了信件中的内容, 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几行, 剑眉便深深地蹙起, 偏头问江琬槐道:“这信可还有旁人看到过?”
  他远比江琬槐要知晓这信件的分量有多重, 里头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陆昭祺私养军队, 为的自然就是帝位, 再加以私下勾结群臣。在旁的方面, 庆治帝或许能够因颜面替他缓去刑法,但陆昭祺这般明目张胆的觊觎他的位置,庆治帝定不会轻易揭了过去。
  江琬槐朝他摇了摇头, 说道:“臣妾拿到之后便一直好生收着, 没有让旁人瞧了去。”
  江琬槐说完, 微微敛了眸子,复又开口说道:“殿下将这证据交出去后, 可否替王妃求个情?”
  虽然瑞王妃说了,她不畏任何后果,江琬槐仍有几分不忍之意。况且这证据还是人家冒险寻来的, 总不能真的让她陪着瑞王一道承担后果。
  陆昭谨垂眸看了她一眼,终还是没有打击她,淡声应了一句:“好。”
  只是帝王君意,又哪是他能够轻易揣测出来的。庆治帝会如何处置瑞王一府,他也不敢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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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昭谨隔日去了一趟宫里,将这一沓信件全部交给了庆治帝。
  庆治帝翻阅之后,龙颜大怒,手中看罢的一张信纸便拍在了桌面上,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这个逆子!”
  “私养军队,勾结群臣。”庆治帝的眉头拧得紧,话音也提高了几分,“他是当朕已经死了吗?”
  庆治帝的怒气极盛,一时间,殿内的所有宫人都尽数歇了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去,生怕招惹了帝王的怒火。
  “你即刻带兵去城外,将他的私养的军队带过来。”庆治帝站起身子来,从书桌后头踱步行至了前方来。
  陆昭谨脸上的神色仍旧半分未变,淡声从容地应了声:“是。”
  庆治帝的怒气也稍微冷静下来了些许,转头将手中的信件交给身后的邓公公,命令道:“将这信件送去大理寺,传朕口谕,瑞王爷罪大当诛,让他们依法处理。”
  便是让大理寺这一回不用顾及陆昭祺的身份,平时该怎么审核这类事情便怎么审核。
  按法处理,按照律法中所说,光是私养军队,意图谋反一条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大理寺自然不敢株连瑞王的九族,但瑞王府中上下怕都会因此连坐。
  庆治帝说这话,表情甚至无太大波动,仿佛他口中要诛的人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
  陆昭谨黑眸深邃晦暗,听到庆治帝这般大义灭亲的话,只是稍微敛眸,并无太多的情绪波动。
  旋即便又再次作揖,说道:“父皇,此事只是瑞王一人所为,可否免了府中他人罪责。”
  庆治帝闻言,眼底有几抹意味不明的神色闪过,探究地看了一眼陆昭谨,随即才开口说了句与方才的谈话毫不相干的话,道:“谨儿,你应当知晓,朕心中一直是将你当作了这皇位继任者。”
  在上一回病重的时候,甚至便已经立好了传位圣旨给他。虽没能成功宣读,但若不出旁的意外,他百年之后,陆昭谨的皇位是稳任的。
  “儿臣知晓。”陆昭谨应道。
  “身为一国之主,最忌的就是心软。”庆治帝话语冷漠,双手背于身后,将目光从陆昭谨的身上移了开来,看向了侧边的窗户外边,没等陆昭谨应声,他便接着提点道,“你或许会因你的一时心软,承担难预计的后果。”
  陆昭谨又怎能不知晓这个道理,他垂眸应声道:“儿臣知晓。”
  他上一世时,便已经在那位置上坐了十一年,又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人心狡诈险恶,他上一世便了解得足够深刻了。
  “只是这信件便是瑞王妃搜寻来的,若非王妃,怕是根本无法得知瑞王的行径。”
  明明是乖顺地应了话的,却又没有半分收回方才请求的意思,庆治帝见他这副模样,还是松了口,终是摆了摆手,对邓公公说道:“罢了,此事便听太子的。”
  他说完之后,便喂叹一般地感概一声道:“你这倔脾气,倒是和朕当初一模一样。”
  陆昭谨眼睫垂了几许,没有应声。
  庆治帝缓缓走到了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道:“你也去吧,朕一个人静会儿。”
  上次的重病虽已痊愈,只是若要同以前相比,定然是大不如从前的。再以方才的事情一刺激,庆治帝顿时难掩疲惫,头脑些微恍惚了起来。
  陆昭谨见状只好答应了一身,随即离开,带了人按庆治帝的命令,去将陆昭祺养在城外的军队尽数包围,带回了城中。
  陆昭祺所养皆是精兵,数量并不多,势以能力取胜。只是相较起陆昭谨所带来的人,却是显得有几分稚嫩。陆昭谨这一趟甚至没有耗费太大的气力,便将这批人全部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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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办事效率也极高。
  有了皇上的口谕,他们这回便也没有太多忌惮的,按照惯常的办事效率处理了起来。
  信件和口谕传才刚送达没多久,午时便将瑞王爷请至了大理寺,按法押送至了天牢。
  陆昭祺本就因为上回盐商的事情,一直待在瑞王府中没能出去。府里的下人提心吊胆地忍着王爷的怒火度过了几天,结果便又来了人,干脆将他们王爷请了去。全府皆是活在惶恐之中,生怕这一回的事情,会让自己跟着一道陪葬。
  瑞王爷被押送至天牢的消息也很快传来出来,不多时便在京中上下成了热议的话题。不要说那些读书人了,便是往里日不关心朝堂之事的百姓们,茶余饭后都要谈论上一番,随后唏嘘一阵。
  明明能从市井百姓,一跃成为天家人,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万人之上的权势,已经是可以偷着笑的事了。可偏这位王爷不安分,想些造反的事情,硬生生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葬送了去。
  一时间,朝中上下皆是唏嘘。朝中的官员明面上都是忠心耿耿,只是背地里或多或少都站了队。站错了队的此时都悔恨不已,剩余的便幸灾乐祸、感慨各种心情的人皆有。
  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么他们的赢面便更多了几分。却也忍不住担忧,对方的现境,便是他们未来的映照。
  毕竟事情尚未成定局,日后怎么发展,谁也没有办法准确的预料最后那一个坐上龙椅的赢家会是谁。答案在结果出来之前一直都是未知状态,只能够祈祷自己的眼光和运气都能好些。
  江琬槐本还想去瑞王府看看瑞王妃,只是明面上,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两府的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她本着太子妃的身份,这个时候去瑞王府,难免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
  顾及到这个,江琬槐才做了罢,打算待日后,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几分再去寻她。
  只是几日之后,她突然便收到了瑞王妃的拜帖,约她在茗悠轩中一聚。
  江琬槐还是多长了个心眼,从陆昭谨那儿借了两个人一道前往。
  江琬槐抵达定好的包厢时,孟思语已经在里头等候着了,一见江琬槐进来,立马站了起来,作势要朝她跪下来。
  江琬槐秀眉一蹙,急忙扶住了她,道:“瑞王妃这是作何?”
  “多谢娘娘劝言,才让陛下饶了府中其他人的性命。”孟思语这一跪没跪成,也不倔着,站起来道了谢。
  她本就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皇上还是赦令,饶了瑞王府中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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