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溺宠怯夫郎——岛里天下
时间:2020-02-04 10:12:17

  看着田里的少年被浸透的衣裳,她都替他哆嗦,赶忙又回到上面去想帮他一把。
 
 
第3章 
  田里的水冷得冰骨头,又有割了水稻剩下的水稻桩子,少年从上头掉下去定然被扎了,他在水里趔趄了两步才稳着脚跟站直。
  秦漓伸手想把他拉起来,他却径直避开了她的手,低着头自个儿走到了田坎上。少年的布鞋汲满了水,走在田坎上不停的流水出来,泡软了泥巴,布鞋底子又不防滑,他匆匆忙忙差点摔在了田里,还好秦漓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
  手心里细弱的手臂硌手,完全感觉不到肉感。寒冬腊月,大家伙儿有钱的穿棉衣没钱的往厚里裹,秦漓觉得自己身上的棉衣不太保暖,但也厚实能御寒,可是眼前的少年竟然只穿了两件单衣,现在打湿了贴在身上,更显得单薄。
  寒风一扫,少年抖了一下身子,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把头往下拉的更低了,生怕被秦漓瞟了一眼去似的,转身就要跑开。
  秦漓也自觉失态,这是个女子为尊的世界,和一个男孩子拉拉扯扯害了人家男孩子的名誉,要是再落到村民眼里就更不好了,但她还是叫住了少年。
  “你等一下。”
  她摸遍了全身上下,略显尴尬,竟然找不出一张手帕或是一溜儿布样的东西,情急之下只好把里衣撕了一块下来递给少年。
  “你的手是不是被水稻桩子扎到了,流血出来了。”看着背对着她的小个儿少年,秦漓忽然有些心疼。
  少年听了她的话果真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查看正在往下流血的手,只是背着她轻轻的颤抖。
  秦漓无奈,跨步过去想给他擦擦,刚触到他的伤口时,少年却像触电一样缩回了垂着的手。
  “好吧,我不碰你,你自己擦吧。”她又耐着性子把布条塞到少年手里。
  这次少年倒是没有拒绝,攥紧了布条,但随后又像是撞了鬼一样撒腿就跑。
  他跑回茶树林,不知在里头干什么。随着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竟然背着一背篓的野猪草出来了,那背篓比他的个儿还大两倍,装了满满的各式各样的猪草,腰被背篓压着,几乎弯曲成个半圆,他晃晃荡荡的背着猪草往大路上去,步子有些慌忙。
  秦漓没有追上去,她觉得少年像是怕她一样,便只能杵在田坎上看着那个被大背篓压的似垮非垮的男孩子渐渐远去。
  虽然少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她还是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了男孩子叫李西檬,是李家的第三个儿子,平时十分勤快,不爱说话总是低着个脑袋,村里人见着他不是在割草就是在挖地,躲着人远远的,熟识的人叫一声才应一声。
  原主也见过李西檬几次,但都没有见过正脸,运气顶好时见过下侧脸,侧脸看过去倒是挺清秀的。
  村里人都知道李西檬能干,想着娶回家也不错,有些人家也到李家去说过亲,但是李家人却不愿意嫁人,说是李西檬还小,舍不得出嫁,还想再留上两年。
  大家都是明眼人,猜出来李家是嫌给的礼金少,不肯吃亏,可是提亲的都是照着普照村的习俗给的,可没有半给一文,李西檬又不是什么顶顶的美男子,不像吴箐箐家境好又生得俊俏,还抬什么高架子。
  久而久之,要去娶李西檬的人也就少了,再后来便没怎么听说还有人要去碰霉头了。晃着眼,这李西檬也不小了。
  秦漓记得李家家境好像还不错啊,怎么李西檬这身打扮,瘦成这样子。转念一想,她忍不住叹口气,估计孩子不讨喜,遭家里苛待了。
  可怜的孩子……
  李西檬背着背篓急匆匆的往家里赶,长期磨练,背上的重量早就习惯了,身上的冰凉也早就麻木了,可是他手里捏着的布条却让他很不习惯,上头还留着些暖意,他紧紧握在手里,似乎不想让上头的温暖流失,又像是为了遏制住胸口里那颗乱跳的心。
  握紧的手把手背上的伤口蹦开了也浑然不觉。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走着,虽然步子还是快,可是方才掉田里折腾了一遭,隆冬里野猪草不好割,天又黑的早,他回到李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刚推开栅栏门,他便看见李爹和他二哥李楠正站在院子里。他知道回来晚了,默默的把猪草放下,不敢说话。
  猪草落地,他站直身体,一巴掌便狠狠的掴在了脸上,他被打的晕头转向。
  “还知道回来啊,这么晚了,猪草拢共也就割了那么一点儿,你这白眼狼是不是乘着割草的空隙在外头偷懒!”李爹瞪着眼,说着又要给李西檬一巴掌。
  一旁的李楠知道他爹骂起来没完没了,待会儿打起来更是不撒手,他的肚子可饿了,于是拦住他爹:“让他赶紧去做饭吧,我肚子好饿啊爹。”
  李爹这才骂骂咧咧的收回又想打李西檬的手:“还不快点去做饭,干活儿一点儿都不麻利,也不知道供吃供喝的养着你个没用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李西檬如负释重,连忙低着头去屋里生火做饭,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烧好了饭让两人吃。
  两大碗白米饭,一碟油水不少的炒菜,农家算是顶不错的伙食了。可惜饭菜再好却没有他的份儿,他碗里只有一个煮红薯,平时候是有两个的,但是今天因为回家晚了,李爹便只给了他一个,还有一个丢在了猪圈喂猪。
  李西檬也没说什么,小口小口吃着红薯,不去看那粒粒饱满白生生的米饭和油汁喷香的炒菜。他本来吃的不多,但是累了一天,一个红薯还是只能填半份饱,李爹和李楠吃得香,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吃了晚饭,收拾桌子洗了碗筷,他又给两人烧水泡脚洗脸,随后还要烧火煮猪食喂猪,若是猪在圈里叫久了吵着睡觉的两人估计又要遭一顿毒打。
  他坐在灶门前,看着灶里旺盛的火出神,火烤在被打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摸了摸脸,感觉肿了,却也不慎在意。喂了猪以后,听着屋里似有若无的打鼾声,他才舀了一盆热水洗了把脸,又泡了泡脚,一双冰冷的脚伸进热水里,热水的温度立即降了一分。
  他又小心翼翼的用水洗净双手,被水稻桩子戳破的手背,血已经凝固了,洗干净后就只得让伤口自己愈合,李爹可不愿意给他买药涂抹。
  做完这些事情差不多是深夜了,缩回自己只差把雨漏到床边的小屋,他摸着黑脱了鞋坐到床沿边,今天没有下雨,屋里不漏要暖和一些。
  他从身上摸出下午秦漓给他擦手的布条,布条已经没有温度了,他折好放在整头底下,掀开冷铁似的被子盖在身上,催眠着自己早些睡,明早天还不亮就要起来煮饭。
 
 
第4章 
  秦漓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好了,眼看着年关将至,家里没有过年猪也没有年货,她可不想喜气洋洋的节日过得凄凄惨惨,捉摸了一下,便决定乘着过年以前在镇上去找点活来干。
  马上过年了,镇上的酒楼应该挺忙的,她以前做菜可是一把好手,若是酒楼要人,她应当能干下去。
  魏花棠知道了她想去镇上碰碰运气,但她大病初愈就要出门,怕她遇事儿,支支吾吾的不想答应。
  “爹,我又不是小孩子,总要挣点银子养家,你看村里有些人家,像您这么大年纪都享福了,就您还要事事为我操劳着,我也想让您早点享福啊。”秦漓哄着魏花棠道。
  魏花棠心头倒是挺高兴,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谁能享福啊,还不是该干的干,该做的做,要说真的享福啊,最多享的是孙儿福。明知道她睁眼说瞎话,但就是舒坦,这孩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将来哄夫郎定然有一套。
  瞧她吃了称砣铁了心的模样,不情愿还是道了一句:“那你就去吧。”
  “嗳!”秦爹答应了,秦漓兴冲冲的就要出门。
  “瞧你急的,稍等等。”魏花棠被她着急的模样给气笑了,进自个儿屋里去拿了十文钱交给她:“待会儿到了村口,若是有进镇的牛车就给上一文钱搭个车去,到了镇上吃点东西。”
  秦漓握着铜板心里暖暖的,魏花棠想的如此周到,她觉着有个爹真好,日后一定要多赚些银子让他享福。
  “好,爹,那我走了。”
  魏花棠跟着送到栅栏门口,看着秦漓走出去,又唤了句:“漓儿啊,不管找没找到都早些回来,爹好放心。”
  以前秦漓懒是出了名的,要是生在有钱人家倒是也没什么,可是偏偏生在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照村,她整日懒在家里,乡亲们说闲话倒是听不见,也没戳到自尊心,所以一直给懒着。
  这孩子的自尊心可强着呢,他就是怕她去镇上活儿没找到不好意思,搁不下脸回家,于是又叮嘱了一遍。
  秦漓远远的给魏花棠挥手:“行!您快些进屋吧,外头冷。”
  她到了村口,并没有看见什么魏花棠说的什么牛车,自己起晚了,上镇赶集的人都走完了,想必没有牛车上镇。
  她考虑要不走路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了呼声:“秦漓!要上镇吗?”
  她搜罗叫她名字的女子叫什么,脑袋里蹦出了孙舒两个字,便笑吟吟喊人:“孙姐。”
  孙舒赶着牛到秦漓跟前:“上镇坐我的牛车吧,我正要去镇上备些年货。”
  秦漓大呼运气好,坐上牛车:“正巧我在这儿等牛车呢,您就来了。”
  孙舒挥着楠竹丫子做的赶牛具赶着牛,她好些日子没有看见秦漓了,上次听说她被打了,还说准备去看看,可是家里忙的打转,今天得了空去镇上买些年货后,正说去看看秦漓,没想到却在村口儿上碰见了。
  “秦漓,你身子好全了没?”
  “大好了。”
  “前两天我家里杀猪,原是叫你来按猪吃肉的,可惜你爹说你身体刚刚好,不能过大力气。”
  这事儿她爹倒是跟她说过,这种好差事儿也念着她们家,孙舒是真不错的人,拉近些邻里关系倒是很值得,往后若是做起大事儿来,她还得要人帮衬着。
  “孙姐家真不错,有肥猪过年。”
  孙舒笑道:“瞧你说的,还得把猪肉卖了些才够家里支用啊,望着吃不着咧,日子不好过哟。”
  “孙姐家人多,不像秦家只有我和爹。”
  孙舒家里拢共有七口人,母亲父亲健在,夫郎又生了三个孩子,张着嘴吃饭的多,干活的人却少,好在孙舒和她夫郎都是村里能干的人,生活还能过下去。
  “你这丫头老大不小也该娶个夫郎了,夫郎给你生了孩子家里就热闹了。”孙舒打笑道。
  “孙姐可别取笑我了,夫郎还没着落呢。”
  孙舒笑而不语,不知道秦漓是不是对吴家那儿子还念念不忘。
  两人一路闲聊着,也不觉得乏,不多时就到了镇上。
  孙舒拴好牛后,秦漓从兜里找了一文钱递给她:“孙姐,谢谢你搭这一趟了。”
  “欸,给啥钱,乡里乡亲的,我这不正好也来镇上嘛,顺路而已。”孙舒说什么也不收秦漓的钱。
  秦漓无奈,只好收回钱,跟她道谢后就此告别了。
  “秦漓啊,我的牛就栓在这儿,待会儿你要回村就来这儿,我在搭你回去。”
  “不了,我还不知道几时回去,就不麻烦孙姐了。”她找工还不知道要找多久,若让人家等多不好。
  孙舒点点头:“那行吧。”
  年关时节,恰逢今天又是赶集日,镇上的人便特别多,大多都是各个村来买年货的村民。秦漓现在没心情去看热闹,也没钱去买年货,径直朝着有酒楼的地方去。
  “客官想吃点儿什么?”秦漓走进一家热闹的酒楼,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伙计过来招呼,过年前夕在酒楼里吃饭招呼亲朋的人很多,所以酒楼生意特别好。
  秦漓说明来意:“酒楼还需要厨子嘛,我想来帮工。”
  伙计把抹桌布挂在肩上,早就忙慌了,一听不是吃饭的,满脸不耐烦:“不招工,不招工,找别家去,别挡着做生意。”
  秦漓也不想跟伙计争论,自己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没钱的穷苦百姓,别人不正眼看也是正常的。退出酒楼,她又去了下家。
  连着问了好几家都遭了白眼后,她觉着镇上的工可真不好找,更气人的是有一家要招人,但是有另一个人也去做帮工,酒楼想都没想就要了另一个。
  她有些气馁的寻下一家,举头有家酒楼,但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别的酒楼都热火朝天的,这家酒楼却没有客人。踟蹰了一会儿,她还是硬着头皮上,总归多一家店多个希望。
  “客官吃饭吗?真不好意思,我们酒楼今天被包了,只做晚宴。”这家酒楼的伙计倒是挺客气的。
  “不,我不是来吃饭,是想问问酒楼请厨子吗?”
  伙计打量了一下秦漓,倒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是目光中有些质疑:“您怕是不像厨子。”
  酒楼确实需要个厨子,因为今天承包了大酒席,可是有两个厨子却说要回家过年,撒腿走了,这正把掌柜的气的不可开交呢,所以看见有人要来当厨子她还心头一喜,只是眼前的人瘦瘦高高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个厨子,这哪个厨子不是肥头大耳,胖胖乎乎的。
  秦漓一看可能有戏,连忙道:“别看我瘦,我就是个厨子,可以要我先试一试,不合适我自个儿走。”
  伙计见她为人倒是实在,但自己也拿不准主意:“那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我们掌柜来看看。”
  “好咧,好咧,谢谢大姐啊!”秦漓连连道谢。
  不一会儿伙计便领着个中年女子从楼上下来,掌柜先是眼里透着惊喜,见着秦漓后喜悦顿时便没了。
  “你就是要来帮工的?”
  “是。”
  “你这……不太像啊。”掌柜面露难色。
  秦漓正想辩解,一个伙计从外头急匆匆的跑进来:“掌柜的,崔员外开始崔我们做菜了,她说叫咱尽早上菜。”
  “这真是……行行,那谁,就你了,赶紧去后厨准备做菜。”
  “掌柜我叫秦漓。”
  “好好好,秦漓是吧,好好做,做好了赏银,做不好就滚蛋。”
  掌柜说话倒是直,不过秦漓也可算松了口气,收拾着就去后厨开始做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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