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宫女通报自己才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心间都加快了速度。
下次要多派人跟玉儿一块出门
解决了他们才好安心
黛玉轻摇了一下头,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一颗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将我八弟带下去,这些人一起下狱。”水溶将肩臂搂紧了点,平静中透出不容置否的强势。
“凭什么抓我,当初还是我替你受的那一箭。”
八皇子豁然起身,振手甩开侍从,理直气壮地抛出准备好的话。
“宴上比试射箭,若不是我拿起你的长箭,那就是你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黛玉:刚刚关的一个嬷嬷,和你有共同话题.jpg
第169章 暗中联手
八皇子摇晃了下才站稳,往上方斜了眼,目光中是直直的瞪视。
“当初宴会我拿了你的弓箭,才会伤着没法去围猎。
“他们都说了,本来是你要受伤的!是你倒霉运害到周围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倒霉
果然是天孤煞星
黛玉眸子低垂扫过满地乱跑的心语,回想起之前预知梦中他们从小针对的话,恼意涌起了些。
“这的确是霉运。不过不是别人的,是你的。”黛玉握紧身边人的手心,上前迫近一步,目光沾染怒色。
她直视而下,浅色眸子转动,带着不容置否的音调。
八皇子遏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冲动,有些不敢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那里面的怒意太过灼热,就像是真相会烤焦掉他一般。
“是你母妃要害人,最终毁在你身上。天道好轮回,害人终害己。”
黛玉没有停留,一口气就直白地说了出去,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出声。
八皇子怔了一会,气息慢慢急促起来。
对方实在是太过肯定,之前的一幕幕在心头回放。
他心头开始恍惚,手心慢慢捏紧了,猛地往前踏了过去,“你胡说。”
“我母妃才不是那种人,你胡说八道。”
八皇子动作地突然,周围护卫一时没能拉住,眼瞧着就要往前面打去。
而后被一只手给拎起来了。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水溶手臂微微用力,直接将他往侍从身上一丢。
八皇子一时间被摔得晕头转向的,气恼心惊之下,晃动半天没能起身。
他转转头,重新睁起眼往前方盯去,口中张合着喘气,声音被压在喉咙里。
一路接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紧迫。
“奉陛下口谕,送八皇子入宫禁闭,无事不得外出。”大太监音调高昂地响起来,视线平静地扫过四周。
八皇子不敢置信地挣扎了下,心间的不安越来越大,他隐隐感到现在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平时他贪玩也被父皇兄长关过禁闭,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
进去一趟,再出来时仿佛连天都变了。
“你凭什么关我,我要去见父皇,放我去见父皇。”
他恼极成怒,手臂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口中却不留情地囔囔着,一个劲地蹬腿。
“陛下已经知道宴会弓箭之事,的确为周贵妃所行。”
大太监是一如既往的宽和,说出的声音却毫不留情,“赖嬷嬷已经认了,还请八皇子稍安。”
一来就听到八皇子囔囔这件事
正好说出来讨个好
蓝色字体跳着脚,从八皇子脸上踩过去。
八皇子动作一下子僵硬下来,视线从大太监不变的脸上,慢慢转到水溶身上。
他刚刚还在叫嚣着射箭之事,原来真的是自己母妃的手笔?
那之前盛传的怀孕花瓶……
一时间八皇子脑海中掀起一片的混乱,手脚也瘫软下去。
侍从们得到双重命令,也不再手下留情。
利落地将人给带起,连同跟随来的宫人一块压了回去。
在场很快重新变得安静了下来。
大太监吩咐完也没离开额,而是稍微侧了侧身,俯身行礼道:“陛下有事寻找王爷,还请王妃也一道。”
黛玉听了前半句,正打算和水溶告别,就察觉到自己的名号也被报了出来。
她眼眸往上挑了挑,视线往里找到水溶。
水溶略一点头,自然地将黛玉手心握住,率先往前头走去。
他的手心宽大而温暖,在微冷的天气中正是舒适之所。
“下会遇到这种事情,玉儿先走为好。”水溶掂量了会心上人的手心,细细叮嘱着。
他话头说到这里顿了顿,心语一个个跳了下来。
之前已经说过这个话了
还是要将危险都清除才好
黛玉反手往他手心处一动,随即被紧握住。
她唇边弯起,将声音压了下来,低声开口:“我可是一直往前走的,谁知道突然就对上了。”
这个声音很轻,在北静王耳中听来,莫名就带起了些委屈。
水溶下意识将自己声音也放低了,作出哄人的口吻道:“我下次多派些人跟着。玉儿也不要在意,都有我的。”
黛玉弯了弯眼眸不说话了,任由这人在自己身边开口。
大太监在前面无声地领着路,犹如完全没听到后头的动静一般。
直到一行人到了宫殿之外,他才往前一伸手示意道:“请王爷王妃先行。”
宫殿里仆从众多,却没发出一丝的声音。
处处都是安静,连外头风吹过的声音都响得更大许多。
黛玉脚步往里迈去,明明周围是无声地寂静,可她总能听到空中隐约传来的奇怪吱呀声。
铿铿锵锵不绝于耳。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黛玉困惑地眨了眨眼眸,目光往四处徘徊而过,正想再细细听听,就感到手心被握紧了下。
一抬头正对上水溶的眼眸。
水溶狭长眉梢冲着扬了会,眸子往下一眨,给了一个肯定的视线。
我也听到这个声音
已经听习惯了
是皇后的琴声
金色字体往前先行越过门帘,往里头冒了进去。
黛玉立马想起之前皇后的琴声,脚步随着拐弯直进后,果然声音更清晰了起来。
哐哐当当的声音响动,震动着人的耳朵。
“你们来了?”皇后面色略显苍白,在上位收回了手,金琴的声音才缓慢消失。
“你父皇在里面,直接进去吧。”她起身,由着宫人将金琴搬到一边,向黛玉伸出手来,“玉儿和本宫一块走走。”
黛玉欣然应予要上前一步,才发现水溶拉着自己的手还没放开,回头的眸中带起询问。
为何母妃也喊玉儿
两人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金色光芒跳动起来,晃地黛玉眼眸一闪。
她面上笑意加深了些,轻微地动动手心,让人先放开再说。
“又不是要拐走你的王妃,何必这般紧张?”皇后含起少见的笑意,难得打趣了一句。
水溶将手心慢慢松开,口中回应着话,眼睛却看向自己身边人,“玉儿刚刚受了些惊,劳烦母妃多照看些。”
黛玉冲他弯了弯眼尾,轻微地弹了一下手心,往皇后那边走去。
两人并没有在殿中停留过久。
皇后让宫人们在后头候着,并不要跟随,自己带着黛玉往小花园中漫步。
“这儿景色不错,晒晒太阳也好。”
黛玉颔首应和,白皙的面容在光下更是耀眼。
她轻声开口,在空旷的花园中几不可闻:“弓箭之事,还要多谢娘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强强联手,天下我有.jpg
第170章 到底酸不酸
皇后缓缓弯起唇边,轻摇了一下头,略带苍白的脸上露出隐秘笑意来,“说出真相罢了。”
这种事情心领神会就好,黛玉应和着一笑,也点到为止并不多谈。
能这么快将嬷嬷的罪责与周贵妃联系起来,也只有借助皇后掌握的权势了。
皇后一路走到亭子之中,等到坐下后,才唤人上了茶点。
“刚刚本宫抚琴如何?”
这个问题却是让黛玉犹豫了下。
若是让她来说,的确是欣赏不得。那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弹琴。
“皇后娘娘琴技一如既往。”她选了一个居中的说法,委婉些避开了点评。
皇后面上笑意扩大,少见地笑出了声,扶了扶着石桌才坐稳。
“的确是一如既往。”她含笑点点头重复了遍前话,状若无意加了一句:“今上也是夸耀,说是听了能舒心些。”
皇后说着端起玉杯,冲黛玉示意后饮下,压制住喉咙口中想咳嗽的痒意。
黛玉顺着她的举动一块端起长颈杯,眼帘垂下慢慢抿了一口,捕捉到话中的偏向。
如同之前两位宫女所说,今上生病了。
她脑海灵敏地转动,将前边一连串事情联系起来。
今上一举一动都是大事。这次在处罚周贵妃后,就直接召唤了太医。
事情显眼到连小宫女口中都在相传。
若是传到前朝大臣耳中,那作为周贵妃的母家,周家也会被连累。
“来,我们自己弹琴。冬日就要过去了。”皇后缓过咳嗽的冲动,重新挽起笑意,让人将金琴搬了上来。
哐哐当当的琴音再次响起,穿透力极强地往宫殿中透去。
水溶在榻前,耳中隐约察觉到随心所欲的琴声。
“这是你母妃在抚琴。她琴技向来最好,天下少有能及的。”今上半卧在榻间,面色还是红润。
并没有外头传闻所说,到要立刻召唤御医的地步。
水溶应了一声是,跟着加了一句:“儿臣王妃的琴技也天下无双。”
没有人能比玉儿弹得好
金色字体在被褥上踩来踩去。今上虽然看不到心语,却也听出自己四子的意思,勾唇笑了笑。
“也到了年纪,最近身子有些不对,只有听你母妃的琴声才感觉好些。”
今上半闭着眼,抬抬手阻止了面前人要说的话,自己又接了下去。
“你之前说只娶一人,朕也答应了。现在还是这样想吗?”他目光一动,放到自己孩子脸上。
看着上面与自己相似的轮廓,今上玩笑般开口:“乌家那孩子,到现在都想嫁给你。
怎么样?若是你想要纳了也行,朕可以当没听过你之前的话。”
乌家是皇后的母族。娶了乌家人,几乎等于有了皇后这般大的势力加持。
对于生母不在的水溶来说,是一个极有利的保障。
这话还是从今上口中说出来的,其中蕴意要更为深远。
若是其他人,定要诚惶诚恐地考虑。哪怕心中有了决定,面上也要做个样子出来。
而水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儿臣说过,今生只会有黛玉一人,一心也只放在她身上。”
今上并不为被拒而生恼,脸庞反而带出些微笑意。
他偏转了下头,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放下天下共主的威严,透出一个父亲的关怀来。
“为父后宫人也不少,喜欢和纳妾是不相干的。”
他循循善诱,教导着面前这个固执的孩子,“你需要子嗣,更多的子嗣才会有更好的保障。”
“若是她将来升为皇后,连这点容量都会没有吗?”今上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
口中的话要是透露出去,能掀起轩然大波。可他说得自然又随意,宛如这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好地舒张在床榻之上。
今上当然知道自己这话的力度,并为此感到胜券在握,从容地等待着自己爱子的回答。
“她当然有这个容量。”水溶镇定地开口,在今上笑意要露出来时,又继续了下去:“可是儿臣没有。”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不仅是拒绝,而且是维护住黛玉,自己顶上的拒绝。
今上扬了扬狭长的眼角,将笑意收了回去,眼中审视了一遍面前的人。
脸庞是过分的英气,可也显年轻。在被封为唯一一个王爷后,于京中更是名声大振。
林家的千金他也见过。相貌的确出众,听说才情也盛。
可理当是不能和皇位相抵的。
“难道你是不想要皇位了不成。”今上重新笑了下。这句话直白地出口,像在提一件不以为意的小事。
殿内站着的大太监手上猛地一抖,差点将拂尘砸在地上。
他凭着自己多年的历练,眼疾手快将拂尘勾到手心,无声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汗水从他额前掉下,低落在地面上。
本该是几不可闻的声音,却仿佛发出了巨大的啪嗒,唬得大太监一阵心惊肉跳。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安定寺中明显就是两位皇子斗法,双方都没有遮掩地出手。
作为今上身边的大太监,他知道宫廷之主将一切都看在眼底。
而今天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皇位的抉择。
可北静王偏偏不服个软!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才好?无论是拒绝还是肯定,都不好把握。
大太监不断压制着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就像是自己不存在一般。
宫殿里似乎安静了一瞬,又如同安静了几年。
时间在这时候失去了刻量的能力。
水溶的声音清脆的响起来,打破一地静谧:“儿臣当然想。”
他语调又轻又快,也像回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诚恳而干脆。
大太监听得呼吸都为之一窒。
而今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越笑越是厉害,最后忍不住扶着床板咳了咳,才勉强将笑息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