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在逼我开花——陆鱼
时间:2020-02-05 08:37:22

  柯氦看向她。
  看着她的双眼,像是欲滴的琥珀里包裹了块圆润的黑曜石。
  琥珀看上去柔软,却又分外坚硬。
  他近乎虔诚地在她的眼睫落下一个吻。
  才终于看向姜怀,道:“一直以来我都在听你的,至少到弯道的那一刻,我依旧是听你的。”
  听你教的人情冷漠,睚眦必较。
  想着只要将人撞下去,就再也没人能够给他和他亲爱的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可有人唤醒了他,有人用温暖的纱包裹了即将脱笼而出的困兽,包裹了那些破败和伤口。
  “姜怀,再见。”柯氦最后留下四个字,带着文蔷上车。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柯氦带着文蔷一路回到了花店,在门口停下后,才道:“虽然有些迟了,但是……还是要问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文蔷反问:“那你呢,对我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
  说着,她还特别强调地戳了戳柯氦的手臂,“我要听实话。”
  柯氦看着她半晌,才道:“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只差解决办法了。”
  文蔷:???
  都知道了你还瞒着我这么久并且还每天找我做实验?!
  文蔷突然好生气,“那你仔细和我说说,一个字都不准漏!”
  柯氦只得道:“你在花之间转换的最大诱因是血清。”
  之前柯氦就查到那盆绿萝也曾沾过人血。
  各个成分分析下来,也发现了本不该存在的血清。
  当然还有那株小杂草,和后来的白玫瑰。
  “如果是这个规律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很危险?”文蔷惊悚极了。
  这世上多少手残整天在被玫瑰花刺扎出血啊,那她得穿越多少次?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柯氦安抚道,“首先需要新鲜的血液,其次需要你在极致的疲惫、痛苦或者恐惧之下,才有可能完成转换。”
  “你怎么知道?”文蔷奇怪地问。
  柯氦叹了口气,“当然是观察推论出来的。”
  文蔷:我好像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学霸怜悯的目光。
  “那你干嘛不早点把真相告诉我,这样我就能防患于未然了呀?”文蔷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柯氦将她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好,才道:“可你不会妥协。”
  文蔷一愕。
  的确,不能碰到鲜花和不劳累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要她一天还在运营花店,这一切就不可避免。
  就算柯氦提前告诉她,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我正在想办法了,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柯氦安抚她。
  文蔷扑进他的怀抱,声音有些闷闷地,“怎么你做了这么多都不和我说?柯教授不是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是想着等解决方案出来了,再好好敲诈你一笔的。”柯氦十分不客气地说。
  文蔷被他逗笑了。
  本该坐起来,但此刻她就想蜷在他怀里懒得动。
  文蔷将刚才和姜怀见面的事情和柯氦说了。
  虽然怕柯氦担心,但为了解决自己的奇怪体质,她还是选择了全盘托出。
  柯氦在最初的沉默之后,愧疚道:“是我拖累你了。”
  文蔷摇摇头,“没有的。”
  是你救了我。
  ……
  文蔷在得知了真相之后总是会刻意地避免过度劳累。
  但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事后她肠子都悔青了。
  简直比起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要折磨人。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柯氦在没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会选择隐瞒这一切了。
  “小文啊,我要给明仔做饭,你可以代替我陪明仔妈一起去医院吗?”陈阿婆走过来问文蔷。
  文蔷点点头,又问:“明仔妈怎么了吗?”
  陈阿婆叹了口气,说:“是小沁渝,有些低烧了,我让明珍带她去看看医生。”
  “好,那我陪她们走一趟。”文蔷表示自己明白了。
  陈阿婆忍不住叮嘱,道:“去了医院你离那个姜怀远一点。”
  文蔷好笑地说:“阿婆放心,那个姜医生应该很快就会从宁城消失了。”
  “?”陈阿婆好奇地看着文蔷。
  文蔷却露出一个‘不可说’的表情。
  陈阿婆笑骂她,“卖关子,我倒要看看最后是真是假。”
  文蔷嘿嘿一笑,和明仔妈还有小沁渝一起直奔医院。
  没想到刚好在门诊大楼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姜怀。
  几天前还红着眼眶,面露崩溃的姜怀此刻又带上了一张笑面。
  正侧着脸和身边的小护士说着什么,逗得对方芳心大悦。
  对方似乎总是对目光很敏感。
  文蔷不过看了瞬间,姜怀的目光就迎了上来。
  他缓步走来,打招呼道:“小文老板,中午好。你们这是……”
  明仔妈还不知道姜怀和文蔷之间的弯弯绕绕,看到医生就下意识地开口求助,道:“是我,我家小宝低烧了,所以来医院看看。”
  姜怀笑笑,道:“正好,跟我过来吧。”
  文蔷也觉得这个姜怀神奇,毕竟在知道了这人的本性之后,就再也没办法直视他儿科医生的这个职业了。
  姜怀给小沁渝看过病,在文蔷要带着人离开之前,突然叫住了她。
  文蔷盯着他瞬间,先发制人地喊:“姜医生……”
  你真的很烦诶。
  你再这样我会认为你觊觎我家柯教授的。
  “小文老板,我需要你帮我向小朋友传达一句话。”姜怀笑着看她。
  文蔷正腹诽现在电子科级这么发达,打个电话怎么了。
  就见姜怀垂下眸子,认真地道:“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是。”
  文蔷愕然。
  姜怀却已经再度笑开了,“对了,还有……”
  “再帮我说说,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城市了,暂时不准备离开,要让他失望了。”姜怀说罢,笑着转身离开。
  刚刚还在陈阿婆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姜怀马上要离开宁城的文蔷:……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小文,我们回去吧。”明仔妈来到文蔷的身边。
  文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光顾着说话了,好像没帮上忙。”
  明仔妈笑得格外的温柔,道:“没有,你能陪我来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
  文蔷也跟着笑起来。
  她赶快接过明仔妈手里拿着的一小袋药,两人并肩朝着外面走去。
  正要上楼的姜怀若有所感地转过脸去,正好看到文蔷离开的背影。
  他从不会被别人的爱情感动,也更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他只是被柯氦的那一刀,还有文蔷的那一句‘唯一的朋友’给打败了。
  小护士见他站在原地许久都不走,奇怪地问:“姜医生在看什么呢?”
  姜怀收回目光,笑着道:“我在想我看着长大的小朋友都有归宿了,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呢。”
  小护士笑嘻嘻道:“姜医生想要谈恋爱那还不容易呀?”
  “是啊,很容易。”姜怀笑起来。
  爱人容易,深爱太难。
  猫在离开主人,选择孤独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否知道自己早就将主人的心一起带走了呢?
  姜怀找不到答案。
  但他却是如此清楚地明白,时柠就算留下遗言让他忘了自己,他也绝无可能听从。
  毕竟他向来这样,从不听话。
  ……
  很快就到了‘见家长’的日子。
  文蔷早早地准备好了两束雏菊,就等柯氦过来。
  早九点,柯氦的车在花店外面停稳。
  穿了身正装的柯氦走下来。
  文蔷在他折返回去翻口罩之前,就自己走了出来。
  他看着她。
  文蔷今天穿了身肃穆的小黑裙,虽然是很平常的款式,可鉴于都是黑色的,让柯氦恍惚间有种两人穿了情侣装的感觉。
  他的心情莫名阴转晴。
  倒是文蔷被他看得不太好意思。
  要不是对自己的身材和长相颇有信心,此刻的文蔷都要怀疑柯氦是不是觉得自己丑。
  她迟疑瞬间,问:“花放在哪里?”
  柯氦没说话,倒是往前走了几步,将人揽住后,例行吻了吻她。
  才得空似的,道:“后备箱。”
  文蔷乖乖地将花放下,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
  柯氦奇怪地问:“为什么?”
  文蔷自然而然地回道:“怕我身上沾了花粉呀,让你过敏了怎么办?”
  柯氦心头一暖,想到什么似的,笑着问:“我有一个很好的实验项目,关于我过敏测试的,文小姐要参加吗?”
  “好啊。”文蔷没有丝毫的迟疑。
  柯氦勾起薄唇,“这可是你答应的。”
  文蔷顿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还不等她追问什么,柯氦就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她只得上了车。
  虽然知道只是去见一下柯氦父母的墓碑,但文蔷还是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才勉强平静下来。
  “很紧张?”车子刚停下,柯氦就问了声。
  文蔷深呼吸,扯出一个笑容,“不。”
  柯氦笑笑,解开安全带下车。
  文蔷也迅速下车,赶在柯氦之前将两束雏菊抱在了怀里,道:“我给你拿着,走吧。”
  柯氦却固执地朝着她伸出手,想要牵住她。
  文蔷心想这男人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这么粘人。
  手上还是十分实诚地将花捧在了右手上,将左手递给了柯氦。
  两人并肩来到柯氦父母的墓碑前面。
  却见到另外有一男一女正站在两人的目的地前面。
  两人似乎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脸来看。
  随之惊愕地喊:“小柯?这位是……”
  两人的目光落到柯氦和文蔷牵着的手上,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难以置信。
  柯氦没回答,只是面无表情道:“两位是来祭拜我父母的吗?如果还没祭拜完的话,那我过几分钟再来。”
  潜台词就是祭拜完了,就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两人哪里会放过如此的良机。
  其中的女人首先开口,朝着似乎比较好说话的文蔷递出名片,道:“你好这位小姐,我是杨悦,来自京城第一研究所。我身边这位是詹子行,是我的同伴。”
  文蔷迟疑地接过两人的名片。
  看着上面‘药理系副教授’的职称,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柯氦。
  柯氦的眸子沉了沉,对两人道:“詹先生,杨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不然我不介意彻底从这里消失。”
  刚刚说完,柯氦突然迟疑了。
  因为他眼底的余光里,文蔷正关怀地看着他。
  她在为他担心。
  因为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柯氦突然觉得格外的心烦意乱,看向詹子行和杨悦的目光更是不友善了。
  杨悦沉声道:“小柯,我知道你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现在濒临终止的,是你父母亲毕生的心血,你知道如果这个研究有成果了,会有多少人因此受益吗?”
  柯氦冷笑着说:“当年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更别说我根本不在乎多少人受益不受益,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杨悦憋不住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知道这个项目要是终止的话,会出现多大的损耗,或有多少的研究人员为此流离失所?”
  柯氦道:“我向来就是这么自私。怎么,你们是第一次认识我吗?”
  他毕生的目标就是找到自己空缺的骨血,过好自己的人生。
  他不需要多少荣耀加身,更不在乎多少人需要被拯救。
  他只想活成一个人的样子。
  可似乎,从来没人愿意听听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杨悦怒极。
  詹子行赶快拉住了她。
  站在旁边的文蔷再也看不下去。
  她握住了柯氦的手,才对着两人道:“两位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们要祭拜逝者了,可以请两位离开吗?”
  “你……你……你算什么人,居然敢让我离开?”杨悦愤怒。
  她还以为这穷乡僻壤的小城里养出来的女人,在看到她的名片之后,就该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了。
  更别说在听到那些消息后,更应该站在大道这边,好好规劝柯氦做出自己的贡献。
  文蔷看着杨悦。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无波无澜。
  “我还以为你为什么刚才一见面就摆出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想到不是文人的根骨,而是压根儿就瞧不起我啊?”文蔷突然觉得很好笑。
  她的确也这样笑出声了。
  “那你觉得你和我站在一起,不该自卑吗?”杨悦冷哼道。
  詹子行都觉得听不下去了。
  柯氦的眼神更是越发幽黑。
  文蔷却道:“为什么要自卑?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男朋友也比你年轻,我觉得挺自豪的。”
  柯氦本来阴沉的面色倏地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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