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满脸坦然和正直,震得程遥遥无言以对,半晌竖起一根大拇指:“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谢昭但笑不语,高挺鼻梁亲昵地磨蹭着她的,一个接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眼睑、脸颊和唇畔。
程遥遥险些就沦陷在这甜蜜温柔的陷阱里,她谨记教训,含糊抗拒道:“我今天不要再喝粥了,想吃别的……”
此时程遥遥要天上的月亮,谢昭也要摘给她的。闻言抬起头来:“想吃什么?”
程遥遥歪着头思考的模样很可爱:“想吃面包。”
程遥遥紧接着补充道:“想吃酒渍葡萄干欧包,外面没有卖的。”
谢昭狭长眼眸微微勾起,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程遥遥露出被看穿的恼羞成怒,满床扑腾起来:“你根本不爱我,连个面包都不让我吃!”
她一边说,一边往出爬,还气鼓鼓嘟哝:“你身上热死了,不要跟我靠一起……啊!”
程遥遥忽然腾空而起,面朝下被扛了起来,双腿乱蹬:“干嘛!你压着我肚子了……”
谢昭轻轻拍她一把,土匪抢亲似的扛着一个娇滴滴大美人下了楼:“再动把你丢下去。”
程遥遥期待道:“真的吗?把我丢出去吧。”
谢昭唇角微翘,压低的嗓音听着分外危险:“喜欢在外头?行啊。”
“……”程遥遥乖乖不动了。
谢昭把她扛进浴室,放进住满热水的浴缸里,自己也跨了进来,撩起水给她洗乌黑长发,
程遥遥靠在谢昭怀里,随手放了些灵泉,仍然奶声奶气嘀咕个不停,无非是抱怨谢昭怎么欺负她虐待她。
谢昭细细擦拭她雪白纤细的手腕,灵泉滑过肌肤,青紫斑驳的痕迹瞬间消失无踪。
只是那纤细薄嫩的脚背上,鲜红牙印宛然。
看来真的欺负过头了。
别墅的大厨房里食材一应俱全。
程遥遥洗过澡,湿漉漉长发散发着玫瑰香。她单穿一件谢昭的白衬衫,宽大衣摆落在大腿处,掩住一双晶莹纤细的长腿。
她哭唧唧地看着面前的一堆面粉,纤细手指握住水瓢,半天没举起来。
指尖都酥透了。
谢昭从背后搂着她,低哑嗓音带着笑:“怎么不做了?”
“哼!”程遥遥偏头,自以为凶巴巴的模样勾得人分外想欺负她,忿忿道:“我不想动,你帮我加水。”
分明是没力气,她还嘴硬。软绵绵往后靠在谢昭怀里,全倚靠着谢昭的臂弯才没有滑倒地上。
这些天两人胡天胡地,除了吃就是睡,没有片刻分开,连吃饭都是谢昭抱着她下楼,一口一口喂的,回想起来都叫人脸红心跳。
程遥遥身娇肉嫩,要不是有灵泉,早挨不住了。
谢昭叫程遥遥乖乖别动,他单手舀起一瓢水,举高,倒入雪白小麦粉中。小麦粉被砸出一个圆坑,水花四溅。
程遥遥气道:“你轻点儿……”
谢昭放缓了手劲儿,水缓缓注入面粉里,又沿着雪白粉丘往下滚,淌了一案板。
程遥遥叹口气:“粗手大脚,接下来是揉面,你别使那么大劲儿。”
混了水的面浆黏腻,从麦色修长的指缝里挤出。谢昭抓过程遥遥的手按在面团上,放柔手劲,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团湿面在揉搓中湿润,不成型,略带滞涩。
无妨,再放一块黄油一块儿捣匀,反复揉搓,油脂在掌温下逐渐融化,一点点渗入面团,水乳交融,渐渐地,粘稠的面团逐渐膨胀、柔韧起来,擀面杖碾压时发出也不再发出黏腻水声。再混上浸了酒的葡萄干,将这暄软雪白的一团用手抟出形状,送进烤箱里烤制。
这嵌壁老式烤箱容量颇大,程遥遥兴致勃勃研究了好一会儿。还对谢昭道:“总算有烤箱了,我以后天天给你烤蛋糕,烤饼干,对了,还有舒芙蕾,我最喜欢吃的。”
谢昭含笑望着她闪闪发亮的眼,仿佛也望见了那些美好香甜的未来:“好。”
“你都没问我舒芙蕾是什么!”程遥遥不乐意了。
谢昭立刻虚心请教:“妹妹懂的东西太多了,我都没吃过,可以说给我听吗?”
“不,等做好了给你惊喜。”程遥遥神气地翘起小尾巴。
谢昭肩膀微颤,忍住笑认真点头:“好,我等着。”
面包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程遥遥决定做点儿别的吃。先前胡闹时她连自己吃了些什么都不记得,此时只想吃点热腾腾的。
谢昭抱着程遥遥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让她检阅冰箱里的食材。
冰箱里食材新鲜丰富,每隔两天就有补充。程遥遥挑了几样,道:“今天吃西餐好了。”
程遥遥一直是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状态,谢昭拿了个软垫来,让程遥遥垫着靠在椅子里,亲自去做饭。
他只穿着一条宽松家居裤,紧身白背心,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认真做饭的背影,阳刚又迷人。
程遥遥坐不住了,跑过来小猫咪一样往谢昭背上爬,闻着他颈侧好闻的气息:“要背着!”
谢昭回手托了她一把,语气隐含笑意:“怎么这么黏人?”
程遥遥假装没听见,甜甜地贴着他脸颊:“你会不会做牛排啊?”
谢昭回头盯住案板,唇角止不住地翘起:“你说,我做。”
程遥遥趴在谢昭宽厚肩膀上,兴致勃勃地指挥他:“做牛排不难的,你先切开。”
谢昭照着程遥遥的指示,从一整条西冷上切下厚厚两块,擦干面上血水。
锅里下两块黄油,烧到最热时将牛排下锅,牛排与热锅。
程遥遥往后躲开这热气,道:“注意火候呀,一面煎一分钟就好。”
软绵绵呼吸喷洒在后颈,谢昭喉结咽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牛排上。等牛排两面煎得微微变色时,撒上粗磨胡椒与盐粒,再将牛排夹起略煎熟侧面,便夹出来盛在盘子里。
黄油和肉香同时散发出来,齐齐刺激味蕾与食欲。程遥遥还罢了,谢昭本就无肉不欢,此时不由得胃口大开。
程遥遥笑吟吟下了地,道:“还没好,煎好的牛排得醒上十分钟。”
程遥遥说着溜下地,挽起过长的衬衫袖子,亲自做了一道西式芦笋浓汤和香煎带子。
这种西式菜肴做法看似简单,实则最考究火候和手感,程遥遥做得得心应手,何况这些食材本就新鲜。
厨房的餐桌上铺了刺绣桌布,细口玻璃杯里插了枝蔷薇花。摆上白中泛黄的香煎带子,浅绿色芦笋浓汤,红褐色裹着晶亮油脂的厚切牛排,点缀以迷迭香与薄荷摆盘。草编小篮子里盛着刚出炉的热腾腾酒渍葡萄欧包。
红酒瓶塞启开,发出“啵”的一声,鲜红酒液注入高脚杯。
谢昭和程遥遥面对面坐着,先举起酒杯轻轻一碰。
程遥遥抿了一小口醇香红酒,便放下杯子。谢昭倒是喝得爽快,还替她再斟了一杯。
程遥遥警惕地看着那杯红酒,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红透了。
她拿起刀叉,低头切牛排,一时晃了神,银质餐刀只割下浅浅一道,冒出浅红色肉汁。
椅子拖动,谢昭坐到了她身边来。
“嗯?”程遥遥眼波纷乱,回过神不解地看着他。
谢昭接过她手中刀叉,替她将牛排切开:“妹妹力气怎么这么小。”
“我是累的!”程遥遥大声道。
谢昭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她嘴里:“说话倒是很有力气。”
程遥遥鼓动脸颊,愤怒地嚼着鲜嫩多汁的牛肉:“还要。”
谢昭身上灼热气息一荡,程遥遥忙补充:“还要牛排。”
程遥遥吃着吃着就坐到谢昭怀里了。她胃口小,撕了一块软欧包蘸着芦笋浓汤吃,又吃了两个香煎带子,就饱了。
剩下的食物都被谢昭一扫而空。牛排原汁原味,咀嚼起来满口生香。香煎带子鲜嫩异常,带着海鲜特有的清甜与奶香。芦笋浓汤则清爽可口,蘸着外脆里绵的软欧包最是相宜。
谢昭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却并不粗鲁,咀嚼时脸颊连着脖颈的筋脉扯东,相当有男人味。
程遥遥忍不住摸摸他腹肌。怪不得谢昭这些天跟永动机似的,吃这么多!
第211章 闺房之乐(刷新一下
古人云: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程遥遥特别想严肃地对这位古人说一句:你错了。
才开荤的谢昭像不知餍足的兽,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从卧室到阳台,从楼梯再到客厅地毯,每一处都留下两人胡闹的痕迹。
程遥遥坐在餐桌上直往后躲,抬脚蹬着谢昭的胸膛不让他靠近,誓要守住最后一块净土:“你还是不是人,这里是厨房!”
谢昭握住那纤细雪白的脚踝,低头吻了一口。上面系着条红宝石脚链,一动发出细细声响。
程遥遥下意识就要挣开,谢昭手指收拢,逗弄似的不让她跑。他做惯粗活的手指带着茧,刮得细嫩皮肉有些酥,又有些疼。
谢昭并未用多大力气,可程遥遥的脚踝就像被铐住似的,怎么也挣不开。
程遥遥气得要命,小猫似的踢蹬个不停。她不胜酒力,喝了小半杯红酒,眼角就泛起薄红,此刻脸颊也红透了,映着桃花眼里的水光,像被欺负坏了。
宽大衬衫下摆滑落,她也没有察觉,一个劲儿地嚷嚷:“我才吃饱,我腰疼,我腿也酸,浑身都难受!”
“你说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谢昭吐息间带着红酒的醇香,眼底隐约带笑:“哪里疼,我帮你治。”
程遥遥忽然不治而愈,表示自己哪里都不疼了,只想回去睡觉。
谢昭偏不让,两人胡闹间打翻了酒瓶。葡萄酒瓶咕噜噜滚到地毯上,深红酒液缓缓渗出。屋外大雨未歇,厨房里壁炉火尚未熄灭,玫瑰、椴树与皮革的香蒸腾而起。
谢昭到底没有做到最后。
程遥遥伏在他怀里睡着了。谢昭缓了缓呼吸,有些哭笑不得地轻咬她红唇。
程遥遥也只是呜了声,又将脸往他怀里蹭了蹭,任由他怎么动作都不要醒了。
看来真是累坏了。谢昭捡起白衬衫将她裹住,抱着回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程遥遥毫无防备地翻个身,埋进柔软凉滑的床单里。
谢昭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只见她眼角绯红,肌肤莹润得像剥了壳的荔枝,半点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困倦憔悴。反而像得了雨露浇灌的花儿,越发娇滴,比先前更添一股说不出的风韵。
谢昭躺倒程遥遥身后,抬起胳膊霸道地将人翻了个身,叫她面对着自己。
程遥遥像只猫儿似的,感知到热源就自动靠近,熟门熟路地在谢昭怀里蹭了蹭,寻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好。
谢昭被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弄得心中柔软,双臂轻轻拢住她,一下一下地顺毛,没有再舍得弄醒她。
窗外大雨滂沱,空气尚有些凉意,两人交颈而眠,一夜好梦。
大雨过后,别墅的花园里一片狼藉。原本开得正盛的蔷薇花被打落了大半,绣球花圆润花苞缀满雨水,草地上更是一泡一泡地汪着水。
谢昭穿着白背心军绿裤,挽着裤腿在花园里疏通沟渠,挽救那些被雨打蔫儿的花木。程遥遥穿着一条细肩带雪白棉麻裙子,提着个小桶跟在谢昭身后。
谢昭忽然直起身:“妹妹,又一条。”
程遥遥忙把小桶递过去。谢昭大手拢着伸到桶上方,松手,落下一条红色锦鲤。
“是红色的!”程遥遥喜滋滋抱着小桶,里头有三四条鱼了,这条红色锦鲤品相漂亮又难得,不知从哪儿冲来的,“我看那些古董里好像有个鱼缸,一会儿把它们养起来。”
“好。”谢昭含笑看她兴致勃勃的小模样,“到时候给你捡点小石头放进去。剩下的活我干就行,你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程遥遥黏人道:“我跟你一起干活。”
谢昭给她下任务:“亲我一口。”
“呸。”程遥遥挤开他,去摆弄被雨水打歪的绣球花了。
绣球花蓝紫色花瓣上聚满了水,程遥遥轻轻摇晃着让水珠滚落,又回头看谢昭。他没上来缠她,疏通好沟渠后,挥着铁锹正在翻一块地。
不说程遥遥也知道,他打算将那块地翻松,种上菜。
到哪里都改不了种地的习惯。程遥遥玫瑰色的唇撇了撇,目光却忍不住在谢昭汗湿的脸颊、鼓起的手臂肌肉上来回打量。
这些天阳气吸得快通货膨胀了,怎么隔了这么远还能对她产生影响……谢昭忽然抬起那双狭长眼眸望过来,程遥遥被抓包似的颤了颤,“啪嗒”一声。
“……”绣球花杆折断,硕大绣球花掉在草地上,蓝紫色蝴蝶花瓣散了一地。
“你看,坏掉了。”程遥遥很可爱地指给谢昭看,半点没有歉疚感。
谢昭哭笑不得地走过来,看了眼就道:“没关系,还能长。”
谢昭在绣球花旁边刨了个小坑,捡起断掉的绣球花苞种下去。程遥遥立刻往他背上趴,浑身重量都压在谢昭身上,语气轻快:“这样种能活吗?”
“绣球花可以扦插。”谢昭半点不吃力,认真干活。
只可惜这一颗珍贵的绣球花,程遥遥日日都浇灵泉养着,期待了很久、
程遥遥趴在谢昭背上摇来摇去,不安分地揉他刺刺的短发。
谢昭把土压实,粗着嗓门:“别乱蹭,碰你又要哭。”
“谁蹭你了!”程遥遥不服气地嚷嚷。
谢昭腾地站起身来,吓得程遥遥小声尖叫,紧紧搂住他脖子。
谢昭使坏地转了一圈:“我手脏,你别掉地上了。”
程遥遥双腿也紧紧盘上谢昭的腰:“啊啊啊讨厌,你别乱动!”
婚前和婚后的生活对程遥遥而言并无多大区别,除了……那件事。
不过除了这一点点瑕疵外,新婚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程遥遥时时刻刻都想跟谢昭腻在一起,像猫儿一样翻出肚皮跟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