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气美人[穿书]——棠酥
时间:2020-02-05 08:51:36

  程遥遥忙里偷闲地回答道:“会带服装和化妆师来的,到时候你就看见了。”
  程遥遥把空碗递给谢昭:“还吃一碗。”
  谢昭接过碗,舀了半碗粥放在她面前。谢奶奶惊讶道:“今儿肯添饭了?”
  “好饿。”程遥遥笑道,“拍的时候还没觉得,拍完了才发现饿。”
  谢奶奶笑道:“还别说,遥遥拍照倒是有模有样的。”
  “还成吧。”程遥遥捧着粥碗喝一口香浓的米汤,漫不经心似的回答,小脸上的得意洋洋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谢奶奶忍俊不禁地摇摇头,却瞧见了自己孙子眉目间的一丝郁色。
  谢奶奶往谢昭碗里添了一大勺粥,对程遥遥道:“你可别翘尾巴。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儿,你要认真拍,别浪费人家的胶卷。 ”
  “嗯!”程遥遥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表现的。”
  吃完饭,谢奶奶特地煮了一锅草药水给程遥遥泡澡,小心地加进洗澡水里:“烫就跟奶奶说,啊?”
  谢奶奶慈爱的嗓音让程遥遥想起外婆来,她撒娇道:“奶奶,帮我擦擦背上。”
  “行。”谢奶奶被她逗笑了,拿起毛巾替程遥遥擦背:“这么大了,还要奶奶擦背啊?”
  程遥遥趴在桶沿上,笑道:“我还小呢。”
  谢奶奶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两岁了。”
  程遥遥一点不害羞:“那现在国家不允许早婚了,我也没法子呀。”
  “说不过你。”谢奶奶笑道:“这药水祛湿消肿,你多泡会儿,明儿拍照更好看!”
  热水从背后浇下来的感觉暖洋洋的,程遥遥舒服地叹口气:“您这都是哪来的方子啊?”
  “这是咱们家的秘方!昭哥儿他爷爷祖上就是开药厂的,好些养颜的方子呢。”谢奶奶挽着袖子,舀起热腾腾药水慢慢浇下来:“泡完了就赶紧睡觉,保准你明天脸蛋紧绷绷的。”
  程遥遥闻言,道:“那我得多泡会儿,保证明天上镜脸不肿。”
  谢奶奶半天没说话,笑道:“遥遥,你真的喜欢拍照,拍电影啊?”
  “谈不上喜欢吧。”程遥遥想了想,道:“”反正我每天也没别的事可干。”
  谢奶奶沉沉叹了口气:“咱们家委屈你了。”
  “不委屈!”程遥遥忙道,“我一点也不委屈,真的。我只是……只是除了做饭之外,难得能做好一件事,挺开心的。”
  看着程遥遥脸上掩不住的沮丧,谢奶奶慈爱地摸着她发顶:“奶奶明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还年轻,见见世面是好事儿。”
  程遥遥眨了眨眼,看着谢奶奶小心地问:“奶奶,您不反对我拍照吗?”
  谢奶奶笑了起来:“奶奶是没赶上好时候儿。要是奶奶年轻时候有人请我拍照,我肯定答应。何况咱们遥遥长得这么漂亮,拍就拍,还一定要拍好了!”
  程遥遥扑哧笑了,用力抱了下谢奶奶。谢奶奶拍她:“弄我这一身水!快点洗,洗完回去睡。”
  程遥遥洗完澡舒服地躺在被窝里,早早就吹灭了灯。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前一片月,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过了好久,程遥遥迷迷糊糊刚闭上眼,就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床边。
  谢昭把踢到地上的小枕头捡起来,又把程遥遥的胳膊塞回温暖被子里,才要收回手,小手指被勾住了:“……”
  程遥遥扯扯他:“你来干嘛呀?不是一晚上都不理我吗?”
  “……没有不理你。”谢昭低头看她,“怎么还没睡?”
  “有点激动,睡不着。”程遥遥嗓音带着倦,奶声奶气。
  谢昭叹口气,拿起外套把她裹上,抱了起来。程遥遥得逞地搂着他脖颈,让谢昭抱着自己在房间里慢慢地转着圈。
  谢昭的怀抱温暖,程遥遥舒服得昏昏欲睡,含糊道:“谢昭你明天还要上工吗?”
  谢昭道:“嗯。”
  “我明天拍照呢。”程遥遥蹭一蹭他颈侧,装作不在意地道,“你没看过我拍照的样子吧?”
  谢昭还是淡淡的一声:“嗯。”
  “……”程遥遥气得困意全消,猛然抬起头来,借着月色却瞧见了谢昭微微上翘的唇角,那看穿一切的笑可恶至极。
  程遥遥气道:“讨厌!”
  谢昭用唇堵住她即将吐出骂人话的小嘴,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妹妹拍照的时候很美,我看见了。”
  程遥遥就像被针扎了的河豚,气顿时消了:“那你明天……明天看我拍照吗?”
  谢昭道:“明天我要办事,没办法待在家里。”
  程遥遥哼唧了一声,不说话了。谢昭咬着她耳朵道:“你留着衣服,等我晚上回来看,嗯?”
  “你……你休想!”程遥遥脚趾蜷缩起来,紧紧搂着谢昭的脖子:“再走一走。”
  如霜月色里,程遥遥趴在谢昭怀中,在一圈圈温柔的颠簸里慢慢睡着了。
  她的梦里有一间深深的宅子,重门深锁,穿白衣黑裤的长辫子女佣影子般无声地来去。老旧褪色的背景中,只有一名女子身上的旗袍缎子明亮鲜活,日日倚在窗边等着不归人。
  这一日,门外有马蹄声,肩披大氅的军官翻身下马,军靴踩上了长着青苔的台阶。
  ……
  次日天不亮,荣导一行人就浩浩荡荡来了谢家。
  这回他们带来了许多东西,机器三脚架打光板一一架设起来。道具组搬出许多古董摆件在厅堂里陈设起来,吓得谢奶奶连声道:“别别,这些可是剥削阶级的东西!”
  荣导笑道:“老太太,您别担心,这是拍电影呢。这些东西我是跟政府打过报告,暂时借用的,不会给您惹麻烦。”
  谢奶奶对这些惹祸的东西心有余悸:“不成!导演,咱们家可是已经改造好了,这些东西不能再出现了!”
  荣导无奈地看向程遥遥:“小程,你看这……”
  程遥遥笑着拍拍谢奶奶的手,解释道:“奶奶,这电影厂是国家的,您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儿,有导演扛着呢。对吧?”
  “对!”荣导笑道:“老太太,我给您打包票,我保准您没事儿!”
  谢奶奶这才将信将疑,看着房子在工作人员的布置下,渐渐还原成当年的模样,忽然擦了擦眼角。
  荣导招呼程遥遥:“小程,过来看看这些衣裳!”
  化妆师搬来一箱子,打开,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一箱子流光溢彩的绸缎衣裳,没有因时光而褪色半分。不仅是程遥遥,谢绯和谢奶奶也是惊叹不已。
  荣导笑道:“你要自己挑衣裳,你看看喜欢哪件?”
  程遥遥提起那些衣裳来看,全是从那些黑五裂家里收缴的,每一件都精致非常。程遥遥挑中了一件湖蓝色短袖长旗袍,腰收得极窄,穿上身竟是严丝合缝,倒像量身定做的。
  资历老道的化妆师望着程遥遥的脸,第一次觉得无从下手——“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程遥遥闭着眼等了半天,疑惑道:“怎么还不化妆?”
  “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化妆师近距离看着程遥遥的脸,吹弹可破,一丝瑕疵也无,扑上粉反而损了肌肤的光泽。最后只修改了眉形,一双眉眼立刻笼上如烟薄愁,丝绸般的发在化妆师的巧手里梳拢,编成精致的少妇发髻,唇上抹了鲜红的唇膏。
  厅堂里增添了几样摆设,汝窑花瓶里插着重瓣绣球绿菊,花几上多了一个黄铜香炉,袅袅升起烟雾。椅子上铺了织锦绣花垫子,程遥遥斜倚在上头。湖蓝色缎子旗袍滚着月白边,长长地垂落到小腿,对襟小高领掩着一截雪白天鹅颈,却掩不住水蜜桃般香气四溢的风情。
  机器四面对着程遥遥,气氛比昨日严肃许多。荣导在一旁为程遥遥讲戏,几次不如意的地方都被他严厉地指出来,让程遥遥重拍。当同一个镜头重复拍了七八遍后,原本兴致勃勃的程遥遥渐渐皱了眉,小脸越来越冷。
  谢奶奶和谢绯一直在边上看热闹,此时都觉出了不对。连摄影师小朴也对导演小心道:“她累了,让她休息会儿吧…… ”
  导演抬手,不容置疑道:“重拍!”
  当导演再一次要求程遥遥重拍修剪花枝时,程遥遥一言不发,忽然抓着剪子把花朵剪得七零八落,再一甩手,小剪子咚一声落在鱼缸里,她蓦然抬眼看向镜头,呼吸微急,冷艳无双的脸上透出一丝得逞和破罐子破摔的快意。
  全场都被震住了。荣导是谁?国家级别的大导演,在片场有谁不是对导演毕恭毕敬?在片场被他骂得当众痛哭的当红演员比比皆是,哭完还不是要擦擦脸继续拍?程遥遥居然敢当众挑衅导演!
  回城的路上,秘书对荣导道:“我早说了,这程遥遥美则美矣,不服管,你看她今天那桀骜的样儿。”
  小朴替程遥遥说话:“沈寄秋不就是这个性子吗?性烈如火,被教条、礼法压抑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今天剪花的戏,都可以放进剧本里了!”
  秘书道:“她那是歪打正着。刚才那一剪子吓死我了,还以为她要往导演脸上砸呢。她演技也不行!”
  荣导哈哈大笑:“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沈寄秋!演技算什么,有多少演员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角色。程遥遥有福啊,沈寄秋有福!”
  荣导是出了名的戏痴,为了一部戏能蹲在沙漠里磨五年,全剧组的人回来后都跟逃难的灾民似的。秘书深知他的性子,也不再劝了,转而道:“那您可得抓紧时间,说服程遥遥跟咱们剧组走。”
  荣导眯了眯眼,笑得像只老狐狸:“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走。要说服她,不如说服别人。”
  夜深了,程遥遥的房间还亮着灯。谢昭轻轻推开门,一袭湖蓝色缎子旗袍跃入眼帘。程遥遥撑着下巴在桌前,脑袋一点一点,困倦得不行。
  灯光下,程遥遥的发丝挽在脑后,侧脸如画,小小樱桃唇涂着鲜红唇膏,缎子旗袍贴合她优美曲线,令她平添几分成熟风韵。谢昭恍惚觉得这一幕发生过很多次——也许在前世,程遥遥是他新婚的妻子,夜夜守着一盏灯等他回家。
  谢昭心中悸动,一步步慢慢走近她。脚步声惊醒了程遥遥,她眯眼看过来,忽然捂住衣襟,露出惊恐的神色:“你别过来!虽然我被迫嫁给了你,可我的心里只有他!”
  谢昭走过去搂她的腰:“怎么穿得这么少,不怕着凉?”
  “你别碰我。”程遥遥柔软腰肢一扭,灵活地旋身躲开,抓起桌上的笔对准脖子,作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你敢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湖蓝色缎子在灯光下贴合着腰身曲线,映着程遥遥一张娇艳欲滴的脸,直要勾了人的魂去。谢昭呼吸微沉,猛地搂住她腰肢扣入怀中:“妹妹。”
  “救命啊!”程遥遥双手在他胸口乱捶,三贞九烈地叫:“虽然你得到了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她身子忽然一轻,被重重抛在了柔软的被子堆上,程遥遥翻身还要叫,谢昭指腹按在她的唇上,粗砺滚烫,阴鸷眉眼压迫感十足。
  程遥遥心脏砰砰跳,眼眸含水地看着他。
  谢昭手指一抹,皱眉看着指尖上的胭脂:“太红了。”
  程遥遥觉得她的下半生将会过得古井无波,因为她找了一块木头。她一抬脚就踹上谢昭肩膀,谢昭眉头都没皱一下,抓住她的脚踝:“脚这么冷,怎么不上床暖着?”
  “哼!”程遥遥用力往回抽脚,却被谢昭紧紧抓着,气得她撇开头去。
  谢昭又扳过她小脸来,程遥遥唇上胭脂被抹去一些,红红地沾在唇角,又显出几分稚气和可怜巴巴来。谢昭抵着她鼻尖道:“听说有人闹脾气,不肯拍了?”
  程遥遥小脸越发绷紧,她本来攒了一肚子的状要跟谢昭告,现在谢昭一句话倒把责任怪到她头上似的:“滚开!我不要跟你说!”
  谢昭山一样沉重的身躯一动不动,道:“要拍的人是你,不拍的又是你。小孩子脾气,没长进。”
  “你……你!”程遥遥气得要掐死他,一条腿却架在谢昭肩上,这个尴尬姿势让她使不上劲儿,一动缎子裙摆就往下落,叫她窘得不敢妄动。
  程遥遥只好怒道:“那导演烦死人了,一个镜头要我拍几百遍,他故意刁难我!”
  谢昭道:“是么?导演浪费胶片要你重拍,就是为了刁难你?”
  程遥遥憋着气,像只河豚似的鼓起来:“……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我不拍了!”
  “真的不拍了?”谢昭随意地问,眼神却是复杂地紧盯着程遥遥的眼睛。
  程遥遥眼波颤了颤,瞥向一边,硬气的话吐出时却有些底气不足:“不想拍……不稀罕。”
  谢昭眼眸一黯,叹息般蹭了蹭程遥遥小巧的鼻尖:“到底是不稀罕,还是不想拍?”
  程遥遥道:“你也想让我拍下去啊?”
  她语气里明显带着期待,谢昭舌尖苦涩,反问:“你拍得开心不开心?”
  “我气死了。”程遥遥想也不想地道,顿了顿又迟疑道:“但是挺有意思的……导演骂我也是因为我表现不好。”
  谢昭轻轻顺她的发丝:“那就尽力而为。”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拍照呢。”程遥遥好奇地看着谢昭:”是不是奶奶跟你说了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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