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的重点明显跑偏了:“唉,难不成地府真的在地底下?”
诡异的沉默之后,苏木开始扫盲。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地府的确是在地下,准确来说,是进入阴间的入口在地下。实际上,阴阳是两个互有交集却各自为政的世界,类似于平行空间。地府瘴气原本是惩罚阴魂的一种手段,通过一些渠道,也是可以溢散到阳间的。但是这种情况非常少,因为条件太苛刻了。”
“嗯,”梁京墨接下了话头,“地府那边还没查到泄漏点,但是隐约有口风传出来,说瘴气不是地府出来的。”
章邯冷笑一声:“不是地府泄漏出来的,难不成还是阳间自产的不成?”
李双照着镜子叹气:“自从魑魅魍魉带着鬼祟出逃之后,我们就没能消停过。看看我的皮肤,太久没有好好保养,都起褶了。”
座机的声音响起,李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脸颊,挂上微笑,按下免提键。只听声音的话,果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可人儿。
“您好,文物修复处。”
“这里是京都博物馆,仓库里的一柄古剑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屋顶上,就悬在那里,地上还有血!请你们赶紧派人前来,我怕它掉下来,不管是剑出事还是伤了人,我们都担待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红包的时候操作失误,每个人发了四个哈哈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蠢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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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放开他的裤子
电话那边的人急促地交代着情况,李双却没有多着急的样子, 依旧捏着温柔的语调:“好的,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会尽快派人前去,请暂时保护好现场,不要让人接近。”
有关部门的腔调拿捏得很稳。
宋初抬头看了看头顶:“悬在头顶的剑,那可是够危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现在对我们而言, 那群不知目的不知底细的鬼祟还有那个地府中的某人,就是悬在我们头顶的剑……”章邯收拾着工具,联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不由得有些低落。
宋初站起身拍拍章邯的肩:“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但是人总是要努力地活下去, 才能看到更多的可能。”
“你突然这么励志, 我有点不习惯。”章邯在梁京墨冰冷的目光下挪开了自己的肩膀。
想当初老大喜欢玩儿失踪的时候,大家玩儿得多开心呀, 现在有老大坐镇, 感觉大家都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京都博物馆里收藏着许多流传千百年的无价之宝,每天来往参观游览的客人以十万计。
但今天京都博物馆却连大门都没有打开,原因就在于大堂屋顶正中央悬着的那把剑。
没有人敢靠近那附近, 剑尖正下方的大理石地面上,有一摊已经接近干涸红褐色的液体。
馆长看到梁京墨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你们可算来了,那边的东西已经取样化验了,就是人血呐。不过基因库里没有匹配的基因段, 所以没能查出来是谁的血。”
梁京墨“嗯”了一声,并没说什么。
楼半夏掀起警戒线进入“危险区”,脚步落在血迹之前,抬头望着屋顶的古剑。
博物馆的屋顶一般都建得不低,常人在下方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什么。
但这些对楼半夏而言并不是问题,站在下面,她能够将那把剑看得清清楚楚。
宋初翻阅着博物馆方送来的关于这把剑的资料,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的情绪。
博物馆对这把剑的记录甚少,连年代都没有准确确定,材质什么的更不必说,就只有最基本的尺寸外观记录。
馆长看着宋初略显为难的表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因为一直都没能获取这把古剑的具体信息,所以才一直收在仓库里,没有放出来展览。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录像上看,没有任何人动过这把剑,它是自己跑上去的。”章邯已经看完有关监控录像,下了结论。
那边楼半夏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剑已生灵,但他不肯和我交流,我也没有办法。”
“胡说,”一直在旁观望的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什么灵不灵的,都是糊弄人的,自己没本事解释的事情就推给神神怪怪的,不知羞耻!”
博物馆馆长慌慌张张地去拉青年男子,一边还得好声好气地跟楼半夏解释。
青年男子名叫顾威,半个月前刚刚从英国进修回来,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难怪会对楼半夏的说法如此抵触。
楼半夏不是很在意,现在普罗大众多数对鬼怪之谈嗤之以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心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譬如包远,嘴上说着不相信,手腕上却戴着佛珠护身。
根据经验,越是叫嚣得厉害说鬼怪不存在的人,心底对灵异之事越是害怕。
不必楼半夏给顾威下马威,在屋顶半天没动静的古剑突然发出如同金玉相击般的鸣声,清脆悦耳,还转了个角度。剑尖正对着顾威的方向,明晃晃打了顾威的脸。
顾威一时间也忘记了挣扎,抖着腿恨不能缩进馆长的怀里躲着。
宋初嘴巴微张,不是被吓到,而是好奇。
怎么看,这把年纪不小的古剑中的灵都有点孩子气。
无论是把自己吊在屋顶上,还是吓唬顾威……
馆长放开一动不敢动的顾威,挪到梁京墨身后:“梁处长,能不能先想办法把它弄下来,它挂在上面闹得人心惶惶的,博物馆都开不了门。”
梁京墨扶了扶眼镜:“它要想下来自然会下来,不如我们先查查这把剑为什么会突然作妖。馆里没有人受伤吗?”
“一发现这件事我就已经查过了,馆里并没有人受伤。”馆长摸着自己半秃的脑袋,亦是十分苦恼。
自他担任馆长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幸亏上任之前的培训有提到过相关事件的处理方式,否则他就要直接请几个和尚道士来作法事了。
宋初闭上眼,嗅了嗅鼻子,唇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恐怕在场的人之中,就有人受伤了,嗯,或许是谁来例假了?”
周围传来几声忍不住的笑声,现场的人中,除了楼半夏和宋初,其他的都是男性,当然不可能有人来例假。
宋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循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走到了一个人身边。
顾威吞了口口水,看着有些神叨叨的宋初:“你……我没有受伤。”
宋初睁开眼,上下扫视了顾威一圈:“这么说,你来例假了?”
“噗嗤”几声响,血气瞬时涌上了顾威的脸:“你在胡说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总之我没有受伤!”
“那你就是来例假了。”宋初不为所动,始终坚持自己的判断,断定顾威身上有伤。
馆长脸色青黑,就要让人去扒了顾威的衣服,却被梁京墨给阻止了。
“我们要找的又不是受伤的人,而是被它伤到的人。”梁京墨指了指还在屋顶晃荡的古剑,“如果顾威就是被它所伤的那个人的话,现在它也不会这么淡定。”
听了梁京墨的话,顾威立即变得理直气壮,一把推开宋初:“你们这些整天被神神鬼鬼挂在嘴边的人最不靠谱,没有证据就胡乱指证别人,愚昧。”
梁京墨周身温度陡然降低,馆长忍不住往外挪了挪。
“宋初找上你是因为你受伤,我只是说你不是被古剑伤到的人,可没说你没有受伤。”梁京墨掸了掸宋初的肩膀,仿佛上面有灰尘一般,“因为我没有具体证据证明你的伤不是古剑伤的,只是一面之词,麻烦你解释一下你的伤是哪里来的。”
顾威梗着脖子就是不承认有伤,最后甚至自曝有后台,让梁京墨小心着点。
梁京墨被逗笑了:“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除非你的后台不想混了,否则恐怕是不敢得罪我。”
“说大话谁都会,别太看得起自己。”顾威对梁京墨的说辞嗤之以鼻。
宋初揉了揉鼻子,一脚踹上顾威的臀部:“这种人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扒了多好。”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宋初就要上手扒顾威的裤子。
楼半夏见势不对,抢先握住宋初的手,梁京墨青黑的表情这才和缓。
“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比较好。”章邯接替了宋初,扒裤子的动作干脆利落,转身的角度刚好挡住宋初的视线。
梁京墨很满意,决定给楼半夏和章邯加工资。
在章邯手中,顾威无力反抗,左侧大腿的绷带暴露在人前,隐约可以看到些许血迹。
一片静默之中,金玉鸣声再度响起,屋顶的古剑欢快地旋转着。
宋初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悬在屋顶,手中握着那柄古剑,唇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眼角眉梢透露出来的都是不屑。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他的五官看上去分外年轻,若是对比下来,更像个未成年。
宋初扯了扯梁京墨的袖子,指着屋顶:“你看,他出来了。”
众人随之抬头,能看到那抹身影的却只有宋初、梁京墨、楼半夏和章邯。
楼半夏少见地皱起了眉:“嗯,怎么好像不是灵?”
“他也是一种灵,但是和你不一样。”梁京墨回道,“古时,有人会为了一些事情,以身祭剑,魂魄与宝剑成为一体,以阴魂化灵,成为剑魂。”
屋顶穿着铠甲的男人依旧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你倒是有些见识。”
梁京墨点点头,毫不谦虚地收下了这份称赞。
地上的顾威趁着无人注意,已经穿好了裤子。正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却被章邯拦住:“你还没有解释清楚,不能离开。”
顾威恼羞成怒,一脚踢向章邯。
章邯虽然平时存在感不是很强,但也不是吃素的,赤手空拳握住顾威的脚腕,顺势一扭,顾威不由自主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腕□□不止,说不出话来。
楼半夏用脚尖踢了踢顾威:“还不准备说吗?这么难以启齿,肯定不同寻常,又和古剑的异状相关,有必要好好审审。”
一直呆在屋顶不说话的剑魂终于有了动静:“喂,你不如问问他昨晚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啊。”
宋初从善如流,蹲到顾威身边:“你昨晚在哪,和谁在一起?”
顾威眼神闪躲,却死鸭子嘴硬:“我当然是在自己家睡觉,没和谁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会晚一点,在23:00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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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无价之宝
剑魂“啧啧”摇头:“麻烦你告诉他,他和那谁办事儿的时候, 我就看着呢。他要是不肯交代, 我就帮他说了。”
宋初听出剑魂语气中促狭的意味, 脸上泛起薄红,却还是替剑魂传达了他的意思。
顾威一听是什么“剑魂”说的,不由得冷笑起来:“你们当我傻吗,这样就套我的话?有本事,你们让那什么鬼剑魂出来啊!”
剑魂一点也不着急, 手持古剑在屋顶划着圈圈,一般人看起来就像古剑摇摇欲坠一般,不由得提心吊胆。
“昨晚十点三十二分,一个男人, 和另一个男人。”
一字不差地重复着剑魂的话, 宋初看着顾威的脸色逐渐变得复杂。若不是场合问题, 她都想感叹一下英国不愧为腐国了。
顾威被吓住了,目光忍不住往古剑瞟。
昨天博物馆闭馆之后他的确回来过, 方淳非得在博物馆里亲热, 他只能尽量避开摄像头,将他带到了偏僻无人的仓库。
他们还没做什么,就看到仓库里有影子一闪而过, 惊慌之下,匆匆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也就是在那时候,他的大腿被仓库里古旧架子上的长钉划破了。
顾威可以确定,伤了自己的是钉子, 绝对不是古剑,所以地上的那滩血也绝对不是他的。
为了避免被怀疑,也是羞于启齿,他才隐瞒了自己的伤势。
却没想到,瞒过了馆长,却有被人当众戳穿昨晚的事情的危险。
“虽然我受伤了,但是古剑的事情和我没关系。”顾威最终还是松了口。
馆长早先就将围在这里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这时候顾威开口也轻松许多。
“谁说和你没关系了?”剑魂缓缓降了下来,站在顾威面前。古剑剑尖着地,立在顾威面前。梁京墨确认了馆内摄像头全部关闭,从宋初包里找出显影水,对着剑魂的方向喷去。
穿着铠甲的青年陡然出现在面前,将没见过世面的顾威和馆长都吓得不轻,剑魂甚至故意皱着脸吐出舌头吓他们。
宋初以为,灵大概皆如楼半夏、镜灵或者画灵那般。灵因情而生,虽百般姿态,从性情上看都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纵然画灵看上去俏皮可爱,行事却周全,最懂得揣测人心。
如剑魂这般随性,出来吓人,甚至以戏弄别人为乐的小孩子脾性的灵,宋初还是第一次见。
也许是因为成因不同吧,宋初暗自猜测着。
剑魂用剑身碰了碰顾威的腿:“其实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血替我开了刃我还呆在剑里出不来呢,但我还是想揍你一顿。”
宋初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请问,您尊姓大名,年岁几何?”
剑魂眨了眨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应该叫韩彦,十七岁以身祭剑。”
顾威偷偷伸出手,想要碰韩彦的铠甲,手指却穿过了剑魂的身躯——他碰不到他。
梁京墨瞥顾威一眼,之前没怎么觉得,现在怎么看都是个小白脸。
“那些血是谁的?”
韩彦耸了耸肩:“估计这家伙带着情人进来厮混的时候没把博物馆的门给关好,有贼跑进来了。我想着这块儿好歹是我罩着的地方,就出手教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