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脚跟的痛楚时不时传来,搅扰她的专注跟向往。
今天她为了显高挑好看,穿了双样式精致高跟鞋子,相比以往穿的都要高要窄一些。
这双鞋子是临时搭配,穿着是好看,但也很磨脚。
她的后脚已经被高跟鞋磨破了皮。
此时双脚稍微动一动,触感便是火辣辣的灼热疼痛。
温妧蹙着眉,低头稍稍抬了抬脚后跟的位置。
磨出的红肿出血伤口离开鞋子,瞬间舒服许多。
她视线重回结婚典礼。
红色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飘洒着,缓缓落地,灯盏柔和散淡,在婚礼进行中浪漫且唯美。
直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环节,傅漴作为伴郎团中刘琛最受喜爱的弟弟,拿着戒指盒出现在台上,温妧才准确无误注视住朦胧灯光里傅漴的身影。
距离不算远。
婚礼进行中,前面的新郎新娘甜蜜拥吻。
隔着飘落的花瓣,傅漴侧过脸,忽而凝眸,竟然也望向她的位置。
温妧目光巴巴对上他侧眸看过来的视线时,蓦地一阵怔忪,心也加快一下。
这是两人相隔两个多月,再次见到。
他因为要结束这个环节才能下去,清瘦挺俊的身姿站在旁边的花瓣雨里,乌黑的短发间落了一瓣嫣红,薄唇勾了浅浅笑意,黑亮的眼眸,看得她心跳砰砰不宁。
瞬间也很想恋爱结婚。
温妧站在过道后,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环节结束,傅漴转身下去,她才依依不舍的慢吞吞收了视线。
热闹中,温妧回神蹙眉,再次低头看看发痛的脚跟,有点纠结郁闷。
待会婚礼结束,她还要美美去找傅漴,然后才能回房换运动鞋。
要不然她今天这一身算是白折腾了。
原来人鱼公主脚踩在刀尖的感觉,是这样折磨。
不,她只是脚跟。
应该比她还要难受。
可没成想,她还没去找傅漴,他却主动来了。
傅漴身为伴郎,应该跟在新郎身边参加游戏,但他提前淘汰。
然后,偷偷绕到温妧身边,把一包东西塞到她手里。他黑色的衣领别着红色玫瑰,也许是婚礼散淡灯光的缘故,傅漴眸光在落在她身上时,竟微微的柔软。
“贴上。”
说完,短暂的停留,他又回往伴郎团应在的位置。
温妧一时间又愣了一下。
所以他是特意来送东西的?
她怔怔回过神,垂眸,看了看,
居然是创可贴。
周边是大家对台上游戏的起哄嬉笑声。
温妧独自垂眸看着手里的创可贴,她面红耳赤,心跳也跟着加速。
仿佛手心里的不是创可贴,而是傅漴不善言辞的心意。
让她怎么舍得用掉。
******
婚礼结束,有的宾客搭乘私人飞机直接飞回去,有的则留在海岛过夜。
过夜的房间,名副其实的海景房。
完完全全五星级酒店设施服务。
外人的认知里,温妧是傅漴的女朋友。
刘琛原本计划中是给傅漴弟弟和未来弟媳安排的豪华双人房。
但考虑到傅漴弟弟太正经,骨子里很保守,在征求本人意愿后,分配了两个相邻的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温妧换上运动鞋,比起上午不合脚的磨人美丽高跟鞋,此时的双脚简直没法更舒服了。
酒店房间配有医药箱,里面备有一包创可贴。
她没舍得用傅漴给的那两个,硬是捱到酒店房间,才换鞋涂了药水贴上。
王子嘉已经完全把她当成准漴嫂,自己人。
再经过上次丢毯子没被骂的事,觉得温妧还不错。
他到底还是个大男孩。
喜欢和讨厌都表现的直直白白。
王子嘉开始跟温妧说悄悄话,分享傅漴的秘密。
比如,傅漴的小怪癖。
——睡觉喜欢靠着墙,或者角落。
——卧室里有一个柜子,里面装满粉丝送的东西。
温妧快速记在脑袋里。
以后结婚,她要把靠墙的那边让给傅漴睡,家里还要摆个柜子,专门摆放粉丝送的东西……
嗯,还挺有画面感。
随着夜幕一寸寸降临,大家累了一天,都各自回房间休息。
温妧左边的房间是挨着傅漴的,右边的房间则是紧邻着综艺主持人乔姐。
洗完澡,脚跟的伤口轻微的火辣。
她重新贴上伤口,手捧着傅漴给的那两个创可贴,心思忍不住荡漾。
傅漴是对自己有意思,还是单纯的绅士呢?
傅漴虽然是那种少言寡语,但其实并不是完全冷心肠。
会帮她拿着裙子后摆。
也会帮她洗清脏水。
细细想来,她有需求,他都不会冷漠拒绝。
半晌后,温妧决定厚脸皮给傅漴发消息:“你在房间吗?”
本来还担心他自律性强,没准已经睡了,没想到他没一会儿就回复了:“还没。”
温妧兴奋坐起来:“我能过去感谢你的两个创可贴之恩吗?”
他:“……”
温妧再接再厉:“有恩必还。如果你拖着过夜,我估计会睡不好,整个人精神恍惚,明天起来就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聊天页面显示对方输入中。
等了好一会儿。
他才发来几个字:“就在门口谢。”
温妧极快回复:“好呀。”
她脸上是得逞的狡黠之色。
就在门口?
嗯,可以。
先答应着,骗出来开门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ω●)温妧:“我要进屋了。”
打卡,晚安。啾!
第30章 喜欢
从酒店房间出来, 温妧蹦蹦跳跳来到傅漴门前。
走廊的窗子开着。
外面不断吹进来风。
酒店房间隔音很好,她从房间出来, 才发现夜雨淅淅沥沥,空气微微泛潮, 似乎下了有一会儿。
酒店外的树叶婆娑, 黑影晃动,温度下降, 有点凉意。
温妧特意把睡裙领口往上拎了拎。
同时,脑子里开始盘算着怎么蒙混进去傅漴房间。
没多久, 傅漴出来开门。
他穿着一身黑的浴袍,衬得他身形更修长挺拔,似乎刚洗过澡,乌黑的短发没完全吹干, 发梢微微潮湿润泽。
薄唇微抿, 下颌线条流畅。
清冷斯文的俊朗,白净的皮肤,配上清瘦坚/挺的喉结,真是禁欲感满满。
此刻的小模样, 真是让她恨不得立马染指。
温妧脑子有点发热,但还保持着理智。
她咳嗽一声,目光心虚瞄向傅漴身后的房间。
门敞着, 没有关。
走廊没人,窗外的树影婆娑斑驳,周遭除了隐隐的风雨, 几乎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温妧眨了眨眼,说:“谢谢你爱心牌创可贴。”
傅漴站在门口,敛眸,盯着她的眼:“不用客气,回房睡。”
“啊?”
温妧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故意曲解,厚颜无耻的从他身边挤过去,“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已经像只小老鼠,滋溜钻进傅漴房间。
傅漴愣了愣,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从身边经过,完完全全跑进了房里。
他波澜不惊的俊脸上,浮现点懵的表情。
那边温妧环顾一遭酒店房间,在沙发坐了下,还厚脸皮卖乖:“漴漴你好贴心,怎么知道我自己睡怕黑。”
傅漴:“……”
她蹦跶着从沙发起来,准备前往卧室。
傅漴提前拉住她的手腕。
指尖微凉,第一次主动拉她触感细腻的手腕,却是为了自保。
他表情有点不自然,皱着眉看她:“别闹了,回自己房间去睡。”
语速略慢,咬字清晰。
像哄顽皮的孩子。
“我哪儿闹了,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温妧振振有词。
“……”
“现在又要赶我走,男人心海底针。”她露出明晃晃的小虎牙,胸口一起一伏。
睡裙衣领微低,白皙的肌肤露着隐隐沟壑。
无声撩拨。
傅漴没松手。
他移开眼,犹豫了一下,说:“你喜欢在这睡的话,我去隔壁。”
闻言,温妧赶紧反手拉住他的手腕。
房间里,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拉着。
她改变战略,转脸就委屈巴巴:“下雨了,我害怕打雷。”
他眼角一抽:“雨很小,没打雷。”
温妧恨得暗暗磨牙。
她甩开他的手,“你无情,你残酷。”
凶完,自己闷气回了房间。
不就睡个觉。
谁稀罕!
身后的傅漴抬眸,微微蹙眉。
瞧着她气哼哼离开的身影,再侧脸瞧一眼窗外的夜雨,他忍不住自责。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无情了。
半夜。
温度渐渐降下来。
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大。
不但没停,还越下越大,闪电亮起。
轰隆隆雷声响起。
温妧睡得香沉,根本没被打扰。
隔壁的傅漴却坐起身子,担忧她会不会害怕,再也没了睡意。
过了一会儿。
温妧的房间门铃声响起。
温妧困得要死,还是撑起精神睁开惺忪睡眼。
她睡裙下是真空的,走了两步,觉得自己没法见人。
又从床头摸到蕾丝的胸衣快速套上,再穿好睡裙去开门。
门开之后,走廊光线柔和黯淡。
傅漴站在门前。
温妧顿时有些发愣:“有事?”
“打雷了。”他敛眸瞥了她一眼,不自在挪开目光,问道:“你不是说害怕吗,要不要……去我房间睡。”
听到这个邀请,温妧瞬间清醒开心了。
“要呀要呀!你人真好。”
她眉眼弯弯,雀跃前往隔壁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卧房。
房间里,壁灯幽幽亮着。
他似乎刚刚从床上起来,那里的被子掀开,床单略显褶皱,还有他睡过的痕迹。
温妧凑到他面前,卖乖笑着:“我刚刚不久洗完澡,很干净的,可以睡床吧?”
傅漴闪躲开她的目光,“……可以。”
下一秒,温妧就甩开酒店拖鞋,像蛹一样钻进热乎乎的被子里。
上面还有他淡淡的青柠香。
她喜笑颜开,放下被子露出脑袋,往外侧挪了挪,拍拍旁边靠墙的位置。
“上来睡吧,我把靠墙的这边留给你。”
“……”
傅漴没回应,而是默默在床边打好地铺。
她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
史上最正经的傅漴,怎么可能轻易跟挂名女友同床共枕。
不过,眼下能共睡一个房间。
已经是历史性的进步了。
窗外闪电亮了亮。
随后,耳边传来轰隆的雷响。
傅漴下意识看她。
低低安慰:“我就在床边,不用害怕睡不着。”
温妧立刻配合缩着身子,眨巴眨巴眼睛,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害怕打雷。
她躺在枕头,盖着前几分钟傅漴还盖着的被子,躺在他躺过的位置,无限满足。
自从上次临别,她厚脸皮带着暧昧说了我会想你之后。
一切就朝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至少不再是纯粹挂名毫无感情的那种关系,已经在悄悄改变了。
傅漴目光落在她旁边墙壁上的小灯盏,顺手越过她的鼻尖,去关壁灯。
温妧主动热情的往他手边挪了挪。
细腻与温香袭来。
傅漴快速躲开。
他面上维持着清冷寡淡,沉声道:“老实睡觉。”
壁灯关了,房间里黑漆漆一片。
窗外是淅沥的暴雨声,室内静谧。
温妧想起王子嘉说的话。
他习惯靠着墙或者角落睡。
她在黑暗中侧脸面朝他,轻声问:“傅漴,你为什么靠着墙边睡呀。”
“……习惯。”
“心理学上说,这种睡姿属于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以后好好睡,我给你安全感。”
“……”
傅漴没回答她的话。
静默片刻。
“晚安。”他的声音在此时的夜中有些温柔。
温妧心满意足躺着,顺从闭眼准备睡觉。
躺了一会儿,胸口被勒的有点闷。
温妧偏头看了看傅漴,只有大概轮廓,视线看不清楚。
她便大着胆子,偷偷摸摸解开胸衣扣子,让睡裙下面重新回归真空。
躺着躺着,渐渐就有了睡意。
第二天,清早。
温妧被憋醒,迷糊间,还知道轻手轻脚下床。
雨已经停了。
但天还是阴着的。
空气的温度微微有些低。
她从卫生间出来,重新回到床上,裹着被子坐在那里,此时才五点多,傅漴还没睡醒。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同一个房间过夜、
当初在地铁,一个趔趄甩进他怀里。
到站后,他的身影挤入人海,一步步,如同泡沫般虚幻。如果她没有紧跟着追过上去,那么似乎只会离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