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能在崩盘前提前离场,在大盘反弹前抄底买入将要起爆的个股。
这就是陆云晟默默筹备的计划。
此刻,见宁晚晚的眉头皱成川字,怕她再次阻拦,陆云晟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开口道:“不要太担心,让叔叔阿姨跟着我试一试吧。如果亏了,我们就收手,绝对不再炒股了。就信我们这一回吧。”
望着沉浸在喜悦里难得这么高兴的父母,又望着对自己炒股的实力很有信心的陆云晟,宁晚晚心情复杂极了。
一两次炒赢是有可能的,但炒股怎么可能总能炒赢……云哥哥果然年纪太轻太天真了。
宁晚晚心里担忧,但也不好说出口剥夺云哥哥现在唯一的乐趣……毕竟股民们在赚大钱的时候怎么劝都是听不进去的,一定要栽几个跟头才能有所了悟。
想到现在离股灾还有四年,宁晚晚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准备等着哪天云哥哥炒股翻车了,让他深刻地意识到炒股害人害己。
就是意识到云哥哥现在还对自己藏着秘密,想到他以前安安静静听着她吐槽父母炒股还安慰她的场景,心里还有些闹小别扭。
一直在家里炒股这件事竟然一直瞒着她,说不失落是假的,原来云哥哥并没有对自己完全的敞开心扉,又或许是因为她讨厌股票才一直瞒着她。
股票事件只是一个小小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宁晚晚对陆云晟的感情。
而自那天起,两人的锻炼场地从家里到楼梯,再到小区步道。每日伸直腿做股四头肌舒缩,足踝背伸展运动,甚至每天午饭和晚饭后,宁晚晚都会带着陆云晟一起在小区里散步。
从一圈到两圈再到四圈,每天走上半个小时左右。
往年暑假过着黑白颠倒,三餐不全的生活,导致脸上频繁长痘痘。现在陪着陆云晟每日一起锻炼和有氧运动,宁晚晚一向有些婴儿肥的下巴和有着小小赘肉的肚子都肉眼可见得小了一圈,皮肤变得细腻有光泽,竟好久都没再长青春痘。
良好的作息自然带来良好的精神面貌及外形气质,宁晚晚整个人比起刚重生的那段时间精神了不少,而且和云哥哥在一起的日子让她觉得充实而美好,每天都保持着一个好心情!
同时,在这样的康复锻炼下,陆云晟拄双拐走上两三个小时都已不再吃力。
去医院复查后,双腿愈合得很好,骨折线已消失,骨痂已经形成。同时肌电图检查显示,左腿虽然依旧没有知觉,但受损的神经正在缓慢地恢复中。
神经恢复是很慢的,通常要一年半载才可以。但这已经比治疗一段时间完全没有效果,甚至可能面临瘫痪的结果好上百倍千倍。
所以现在可以慢慢地过度到单拐,开始单拐的负重锻炼和肌肉韧带的功能锻炼。等神经恢复到一定阶段有了知觉后,就能正式脱拐开始走路。
虽然医生描述的情景非常光明和希望,但陆云晟知道这些话其实只是安慰他让他保持着积极治疗的信心。
前世自己从单拐到脱拐用了一年半载的时间,而神经恢复更是漫长的等待,脱拐后的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一直一瘸一拐了多年。
这样想着,陆云晟下意识地扫了宁晚晚一眼,见她正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嘱咐,他的心兀的一沉。
“第一次从双拐变为单拐都需要依据负重转移的结果来尝试进行,比如说部分负重、前后重心转移、左右重心转移等等。如果在没有练好负重转移就单侧脱拐的话,就会出现好侧代偿情况,也会养成步态异常的习惯,甚至高低脚。所以要格外的注意。”
但早就经历过这些的陆云晟,在这一世第一次使用单拐时就准确地找准了负重重心。
只是想要缩短这一年半载时间的陆云晟过于急于求成,在第一次拄单拐进行功能锻炼时,右腿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乏力、不灵活、抽筋等问题。
望着担心地给自己揉按右腿的宁晚晚,陆云晟的心情更是复杂起来。
宁晚晚的身上总有股让他安宁的气息,他会不自觉地在她的陪伴下舒适地放松下来。不得不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宁晚晚的存在,的确是让他的康复锻炼事半功倍。
这样想着,陆云晟双眸轻阖,不免有些自嘲,明明说要和宁晚晚划清界限,明明有着想要拒绝宁晚晚帮助自己的心,但嘴上说这不要,身体却是很诚实。
一次一次地,让她帮自己按摩推拿,甚至,还享受着这样的时光。
不知道陆云晟心中所想的宁晚晚,却开心着云哥哥一直带着自己做的护膝。为了能让云哥哥替换护膝,她还另外做了两个白色和黑色的同款护膝。
晚上,宁晚晚给电量耗尽的手机插上电源后,照例抱着一摞复习资料和作业本来到陆云晟的房间里。
就在两人像往常一样,一个看书归纳笔记,一个批阅着宁晚晚的暑假作业时,房间突然一黑。因为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陆云晟愣了一小会,摸索着桌子上的台灯按钮。按了几下没反应后,确定是停电了。
他下意识地打开手机想要打开手电筒照明,却在摸出手机时意识到自己这个2G老手机根本没有手电筒功能。
现在,宁景山和沈曼荷都在宁晚晚的外公外婆家。陆云晟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跳闸。你找找看家里有没有手电筒或者是蜡烛,打火机也行。”
前世也有停电的情况,他知道宁家电闸箱的位置。只是跳闸的话,把电闸推上去打开总开关就行。
然而,陆云晟才刚刚踏出一步,他的衣角就被宁晚晚轻轻地拉了住。
“我……我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股票相关都是查的资料qwq我一点都不懂的。如果有错误欢迎指出。
第25章 牵手
这才想起现在的自己还需要使用单拐。虽然自己一个人没什么问题,但宁晚晚显然是不放心他一个人黑灯瞎火地过去,陆云晟点了点头道:“好,一起去。”
宁晚晚家里虽有手电筒,但没有电池。没有蜡烛的情况下,打火机也被宁景山随身带走了。
更让陆云晟叹气的是,宁晚晚正充电的手机压根没充上啥电,现在还是打不开的状态。
但仅凭着自己手机小小屏幕放出的光芒,陆云晟仍是熟练的找到了电闸箱。家里的电闸箱完全没有问题,说明不是电路中的负荷过高引发断路器过载保护从而引起跳闸。
用手机灯光照完电闸箱后,陆云晟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一直拉着自己衣袖的宁晚晚正蜷缩在他的背后用牙齿咬着右手的食指指腹。
几乎怀疑自己看错的陆云晟连忙把手机照了过去,就见反应过来的宁晚晚颤颤巍巍地缩回手,有些尴尬地问:“云哥哥,你看的怎么样了?是什么问题啊?”
这一次,陆云晟能清晰地感受到宁晚晚的音线带着轻轻的颤抖。她似乎自己也控制不住一般,拉着他衣袖的这只手在发颤着,另一只手用力地扣着掌心。
七月的夜晚并不冷,那只有一种可能,宁晚晚在害怕,而且还很不安。
宁晚晚不安地时候喜欢掐手指和扣掌心,害怕的时候则喜欢咬食指。尤其是去医院抽血吊盐水必定会咬指腹。用宁晚晚的话来说,是用痛觉转移自己恐慌害怕的注意力。
可是,现在的宁晚晚在害怕什么呢?
“家里的电闸箱没问题,应该是外面的配电箱出了问题。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叔叔阿姨。”
陆云晟说着,打电话给了宁景山,结果电话才刚打到一半就立刻没电自动关机了。瞬间四周乌漆麻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少女下意识地贴近着自己。
“云哥哥……爸爸妈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在客厅里等他们吗?”
他的衣服又被拉住了。
宁晚晚在……怕黑?
陆云晟不记得宁晚晚小时候怕过黑。她的胆子一向很大,还特喜欢看悬疑推理剧,从来没见她怕成这个样子。甚至睡觉时都讨厌有一点亮光,要完完全全的黑暗才能安心地睡下。
但现在,宁晚晚明晃晃地显现出害怕和焦急的情绪。
“你怕黑?”陆云晟有些奇怪地问。
“以前不怕的,但做了噩梦后,总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伸手不见五指的,或者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有些害怕……”
宁晚晚轻声地说着。
前世,宁晚晚的确是不怕黑,胆子也很大。但那漫长的十年里,她的身体融合于空气中,她的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冰冷、单调、压抑、无助……心里渐渐地漫上了对黑暗的恐惧。
以至于现在身处在黑暗的环境里时,就会勾起那时内心深处的恐惧,就会瞬间有一种不透气的感觉,胸闷心慌和呼吸气促。
所以晚上噩梦连连的那段时间,宁晚晚一直开着一盏小夜灯睡觉。现在虽然已经缓过来不少,但没有防备的突然全黑仍是引发了她的焦虑和恐慌。尤其在空旷的客厅里。
不安全感焦灼在胸口,就在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手心因为紧张而湿湿出汗的时候,宁晚晚感觉到自己扣着指腹的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悄悄地握了住。
刚刚碰触的时候,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背上,但在感觉到她不安扣指腹的动作而握住的一瞬间,却有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奇怪温暖。
“你不是一个人在家,有我在……现在跟着我,去我的房间。”
那一刻,宁晚晚的心跳得飞快,下意识地依赖性地握紧了牵着自己的手。
她看不见陆云晟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只听到耳边“哒哒哒”传来单拐轻轻敲击地面探路的声音,就那样安安静静地任由着对方牵着自己朝着房间走去。
就像是以前害怕抽血时,云哥哥牵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紧张一样,宁晚晚焦躁不安的心瞬间踏实了下来,就是在被牵住手后……那颗不可控制的心脏跳得速率有点快。
“刷——”前方传来窗帘被拉开的声音。
微弱的星光从室外洒了进来,勉勉强强有了一点能见度,就见陆云晟打开了阳台的门。
清风吹拂在脸上,宁晚晚被陆云晟拉进了阳台上。
“现在,好一点了吗?”
才意识到云哥哥所谓的回房间是想带她来阳台透气……明明云哥哥才是腿脚不便需要照顾的病人,刚才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云哥哥使用着单拐……
“好很多了。”
宁晚晚吸吸鼻子,呼吸着新鲜空气重新调整了心境。
“不,应该说……我不会再怕了。”她反手主动地握住陆云晟想要抽回的手。
漫天的星光似是洒落在身上,飞扬的发丝仿若在空气里跳舞,她开心地摇了摇陆云晟的手,一字一句道:“因为,有云哥哥在。”
陆云晟怔愣地望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
他想要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直到不远处的星空突然盛开着一片五彩绚烂的烟花。
“云哥哥!快看,有人在放烟花!”好久没看见烟花的宁晚晚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抬起头,满满激动地指着天空道。
小时候,宁晚晚一直很向往放烟花,每年过年时最期待的就是放烟花。
不同于渐渐长大后就对烟花没兴趣的同龄人,宁晚晚在和陆云晟相遇后,对每年的过年更是期待了起来。
所以现在,想到半年后能和云哥哥一起放烟花,宁晚晚开心地说:“云哥哥,再过半年,我们也可以一起放烟花啦!”
陆云晟却感受到了手指间空落落地残留着余温。
2016年后,上水市就有了“禁燃令”,陆云晟也已经十几年没有看见烟花了。
他却在这一刻记起,曾经的曾经,在过年的时候,他一直和宁晚晚一起放烟花,一人两根仙女棒在空中画着圈,散发出耀眼的火花……
而现在,她转过头来望向自己,墨色的眼眸如星光般清澈,映着满天散开的星火,蔓延着记忆里灿烂的笑意。
那样的明快,那样的充满着希望。
就像每年的那个时候一样,夜空里是明媚而灿烂的烟火,而与此同时,有同样璀璨的烟花在他的心口,一道接着一道地盛开……
接到孩子们电话的宁景山和沈曼荷在十五分钟内赶回了家。随后又过了半小时,家里恢复了供电。
躺在床上的陆云晟却怔怔地望着刚才被宁晚晚反手握住的右手。
对于黑暗,他早已经习惯了,因为在舅舅家里他经常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所以,能比常人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稍微看见一点。
所以,刚才看见宁晚晚又开始焦虑不安地扣起了手指,他就条件反射地伸手握住了她。
怀着这种奇怪复杂的情绪,陆云晟这一晚做了一个梦。不是刚重生时不断重复的噩梦,而是梦到了那段他最开心的日子……
甚至,他竟没有发觉自己在做梦……以一种非常甜蜜幸福的情绪醒了过来。
醒来后恍惚地路过客厅时,就见宁晚晚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窗口角的瑜伽坐垫上。她穿着粉色的睡衣,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半阖着双眼,拉伸着双腿。
清晨的暖阳铺满窗台和做着瑜伽的少女,陆云晟觉得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那是他曾经最倾心的盛夏,因为那是认识宁晚晚的盛夏。
昨夜的梦境渐渐与眼前的少女重合,那种甜到心尖的感觉如同琥珀色的蜂蜜充盈他的心脏,他两手僵硬地垂在身侧,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虽然理智告诉着陆云晟要和宁晚晚保持应有的距离,但再怎么僵硬着自己,曾经喜欢多年的感情比想象中更加难以割舍,反而因为更多更多的回忆起过去,先前那些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仿佛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地与克制的情感交织着,随着胸口无法克制的心跳声泉涌而出……在他混沌的大脑中漾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陆云晟捂着心口觉得,自己可能又栽在宁晚晚这个坑里了。
早上,宁晚晚难得起得最早。因为爸爸妈妈还没起床,她等着粥煮好时,无聊地在客厅里晃悠,顺手拿起了妈妈买的瑜伽垫。
一天之际在于晨,在瑜伽垫上懒懒得伸个懒腰,她深深地呼吸一下,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揉着眼睛开始拉伸双腿。她甚至还觉得背后有点痒,伸手往睡衣内挠了挠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