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用选择任何模式。
仅仅是两秒钟以后,界面上,就出现了一行字:“将饼干送至”后面是空格,林夏填:“桌子上”。
白光一闪。
饼干出现了。
林夏兴奋之极。
太好了,这根金手指果然粗长。
有这个玩意儿在,她就能继续维持现代生活方式了。别的不说,起码厕所用的卫生纸是必不可少的。
林夏拆了一袋饼干,咔呲咔呲地嚼了起来。
吃个半饱以后,才想起来,还没看价格呢。
她一看余额,气得差点跳起来。
两袋苏打饼干30元,你怎么不去抢!
这哪是什么金手指,简直就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林夏一郁闷,把整袋饼干都吃完了,另一袋则藏了起来。
她捏着空空如也的饼干袋,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玩意儿扔哪儿啊?
现在是古代,没有任何垃圾处理技术,如果扔在野外的话,不管是被人发现,还是被小猫小狗吃进去,都不大好。当然,埋进土里,扔进湖里,就更不好了。
林夏想了半天,有了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她打开那个资本主义系统,在出售物品那里写上“苏打饼干包装袋一个”。位面那里,则写了2019,a国。最后选择了价格优先模式。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
这一次,等得比较久,大概是交易系统也在纠结,不晓得这种骚操作符不符合规则。
然而,最后仍然白光一闪,包装袋消失。
林夏一声欢呼。
她收回之前的话,这个系统虽然万恶,但确实有用。
她并不关心那个包装袋能不能卖出去,以及卖多少钱,只要能够送它回自己的时代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夏极想全方面多角度地研究一下位面系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起,太监宫女们就加强了对她的服侍,哦不,监视,想要搞点事情,实在是太困难了。她屡次尝试,屡次放弃。
至于那天消失的一堆莲蓬,她一直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幸好没人问她。
很快,萧靖便得到信息,丹阳公主的行为有些异常,经常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不知所为何事。
萧靖本不以为意。
想来小公主即将远嫁,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架不住女官们一个接一个地跑来禀告,说是再这么闷下去,怕是会闷出病来,到时不好对北狄那边交待。
萧靖轻叹一声,吩咐宫人好好准备,明天就带小公主出门散心,顺便开导她一番——虽然她那天表现得深明大义,但是心里定然另有想法。
“皇上,去哪儿?”宫人问。
萧靖想了想,“先去演武场吧。去看看羽林军的骑射演练。”
他平时也极少出宫,趁这个机会,先把自己的事儿办了。
一大早,林夏就被宫女叫醒,强迫着梳洗打扮,只是一个发髻就做了足足半个时辰。若不是想着能看皇家近卫军的军事演习,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就算是圣旨又怎么样,反正皇帝现在又不敢动她。
林夏到达演武场的时候,萧靖已经到了。他是下了早朝之后,直接赶过来的。
年轻的君王坐在龙椅上,盯着场中的演练,面色平静如水。即使没有皱眉,也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可见平时没少劳心劳力。
林夏不由得暗叹一声,可怜啊,工作辛苦也倒罢了,情路也很坎坷,最后还被炮灰了。可见当什么都好,别当配角。
在某些作者眼里,配角简直就不是人嘛。
一抬头,萧靖微微一笑,冲她招手,让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阿宁,皇兄知道你不喜欢看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你先坐坐,等一下就带你去曲江泛舟,听说今天还有一个斗香大会。”
“不是啊,皇兄,”林夏眼睛亮晶晶,“我挺喜欢的啊。咱们别去坐船了,就在这儿看演练吧。”
这个位置好,视野开阔。
羽林军的将士个个身姿挺拔,勇武不凡,看他们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弯弓搭箭,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萧靖微笑:“你喜欢就好。”
皇妹果然变了。
一定是因为即将和亲的原因。
看了一会儿,萧靖寻找话题,“阿宁,听说你最近心绪不佳?”
“没有啊,”林夏道,“我挺开心的啊。”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得像一条米虫。
萧靖:“……”
不可能吧,哪有公主喜欢和亲的。
“阿宁,”他换了一个角度问,“何事令你如此高兴啊?”
林夏一脸的大义凛然:“因为我即将奔赴塞外,为了我朝的繁荣昌盛而略尽绵薄之力。”
萧靖:“……”
为什么他准备的说辞总是派不上用场?
虽然他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能成事儿,但是,皇妹如此有心,总是好的,他这个当皇兄的,应该表示点什么。
“阿宁,”萧靖问,“你……可有什么心愿?”
林夏赶紧顺着竿子往上爬,“有有,有一个,皇兄可否帮我达成?”
萧靖:“且说来听听。”
他不敢随意应允。
天子金口一诺,断无更改之理。
林夏看着场中的剑光与铁甲,道:“皇兄,我想带走一人,随我一同前往北狄。”
萧靖一惊。
阿宁何出此言?莫不是,与羽林军中的某人有了私情?
倘若真是如此……
他的目光一暗,
绝不允许!
“皇兄,”林夏见他犹豫,问,“可有为难之处?”
萧靖按捺住脑中思绪,笑道:“阿宁看中了谁?”
“那个……”林夏遥遥一指。
萧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少年英姿勃勃,正把一张大弓拉成满月的形状,可见臂力极佳。
他蹙眉,“是谢家的老幺……”
想不到谢家满门功勋,族中子弟居然如此不检点!
林夏点点头,补充:“旁边的那个牵马人。”
“哈?”萧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夏重复:“我想带走那个牵马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她当然知道,但是装作不知道。
此人名叫谢承影,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奴仆,但是天生将才,在书中将会大放异彩。
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武艺,而在于熟悉北狄人的生活习惯,方向感极强,相当于自带gps,在茫茫草原之中,从不迷路。
其他将领带兵出塞,往往连北狄人的营账都找不着,在草原上面转悠半天,最后无功而返。
只有他,多次率领轻骑数百人,直捣黄龙,屡立战功,在整本书中,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
萧靖忍不住问道:“阿宁为何要带走那人?”
林夏一本正经地胡说:“我觉得,他像是真心喜欢马的样子。我想让他帮我养马。”
萧靖:“……”
虽然完全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即使阿宁的审美品味异于常人,到底也是一个金枝玉叶,向来眼高于顶,断不至于相中一个卑贱的奴仆。
这么一想,萧靖放心了,笑道:“既然皇妹喜欢,有何不可。我让人吩咐下去便是。”
林夏微笑。
很好,如今,要人有人,要物有物,万事俱备,只欠搞事。
第12章
丹阳公主出嫁那天,盛况空前。
皇帝带领百官,亲自送行。
载着嫁妆和侍从的马车,一辆接一辆,贯穿了整条朱雀大道,从北城门一直排到南城门。可谓是赚足了面子和里子。
萧靖本人更是千般嘱托,万般叮咛。
林夏“嗯嗯”答应,眼睛却不时地看向长龙一般的车队,眼泛绿光。
这里头得有多少宝贝啊。
要是能够卖去其他位面,就算扣除大量佣金,也能赚一大笔钱吧。
就是可惜……唉,暂时动不了。
偶尔拿一两件还可以,多了的话,恐怕引人怀疑。
眼下想要赚钱的话,还是另想法子吧。
出了帝都,一路向北。
此刻,正是夏末秋初之际,天气转凉,惠风和畅,宜出行,宜郊游。最好一路走走停停,看遍中原大好河山。
林夏本来是这么计划的,等到上路以后,才发现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古代的出行方式实在是太糟糕了。
哪怕走的是官道,路面也是凹凸不平的,时不时还冒出一个深坑,更不用说有时候没有官道可走,只能走泥巴小路。
而且,越是向北,路况越差。
有时候甚至连路都没有,满是齐膝深的杂草,得一边开路,一边前进。
她坐在马车里面,感觉屁股都被颠成两半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能咬牙硬抗。
实在抗不住的时候,林夏也想过其他办法,比如:骑马。
马背上面虽然也颠,但是比轮子做的马车要好很多。
然而,等她尝试了之后才知道,骑十来分钟还好,但是一骑几个小时的话,大腿内侧就受不了了,在马鞍上磨得生疼。
林夏心如死灰。
罢罢罢,还是屁股受罪吧。只盼能早日到达目的地,就可以宅在屋里不动了。
几个月之后,送亲的队伍终于抵达叶城。
这里是北狄和南楚的交界处,也是两国屡次交战的地方,更是签订叶城之盟的所在。
按照事先约定,北狄王派出的使者将在这里迎接丹阳公主,将她护送至王庭所在。
然而,尚未进入叶城的时候,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大雪封路,北狄使者过不来,请公主在叶城之中等候几天。
林夏:求之不得,正好休息一下。一把骨头都快颠没了。
叶城建于两个高大的山脉之间,是通往帝都的必经要道,易守难攻,是历代王朝的重点经营对象。
往日的叶城,不但有重兵把守,城墙巍峨,还有繁华的互市,大片的耕地,可谓是集军事、农业、商贸三大功能为一体的边陲重镇。
然而,在经过北狄的多次侵扰之后,往日荣光不再。
林夏从城外一路行来,只见田地荒芜,房屋破败,人口稀少,一片衰败的景象,至于传说中的互市,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就连叶城守军的数量,也远没有想象中的多。
她在叶城太守朱密云的带领下,进入城中。
道路上,行人不多,个个衣着破烂,在凛冽的朔风之中,裹紧了外袍,艰难地顶风前进。
丹阳公主的车队甚是招摇,一辆接着一辆,隆隆驶过长街。
然而,大多数人只是抬眼一看,便低下了头,冻得红肿的脸上,是一派漠然的表情,与帝都百姓的围观热情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夏等人来到一处占地颇广的宅邸。
此宅本归前朝的叶城首富所有。他弃家逃亡以后,便荒废了下来。为了迎接公主的到来,朱密云特地命人修葺打扫一番。
灰尘蛛网一去,枯枝杂草一除,这个黑瓦白墙的宅子,便显出几分昔日高门大户的气场来。
朱密云见丹阳公主神情淡淡,以为她对此处不满,恭恭敬敬地说:“若是公主不喜欢杨府,也可以去下官的太守府中暂住几日。”
林夏道:“不用了,就这里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现在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躺下。
林夏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朝大门走去。
她刚一抬起脚,忽听一声长长的马嘶,紧接着,有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晕,哪来的人类幼崽?
林夏收回脚,转头,朝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墙根下,一匹名叫疾风的白色骏马旁,趴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正哭得稀里哗啦的。看他的造型,应该是被疾风踢了一脚,摔了一个大马趴。
林夏正要询问详情,就见到一个妇人急急地跑了过来,一把拎起小孩,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两下,低声斥道:“不要哭了。公主殿下在此,休得无礼。”
那孩子马上闭嘴,但是一时止不住哭声,憋得小脸通红,梗着脖子,嗓子那里狠狠地抽了好几下。
妇人大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神色惶恐之极。
朱密云的脸色早变了,怒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贱民?”
妇人赶紧跪下磕头,“启禀大人,奴婢是奉命过来打扫房间的。”
朱密云不耐烦地挥挥手,“还不赶紧滚一边儿去,惊扰了公主,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妇人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抓着儿子就走。
然而小孩太小,跟不上她的步子,被拖了两下,不知哪里疼痛,忍不住又嚎了两声。
妇人哽着声音说:“走啊,快走啊。”
再不走会死的。
林夏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呆了一呆,这才反应过来,正要开口,忽见旁边又闪出一人。身形高挑,五官清秀,一双眼睛灵动之极,正是谢承影。
他抓住孩子的肩头,扶了一扶,让他站稳,然后面对着林夏,跪了下去,道:“公主,是我让这孩子把疾风牵去马厩的,没想到令它受惊。错不在他,在我,您要罚就罚我吧。”
朱密云见状,不甘落后,也行了一礼,“公主,是下官办事不利,不应让这些贱民在此逗留。请公主责罚。”
一时间,现场气氛凝重之极,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