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子叹气，“那你想怎么样？”
“打两把游戏吗？晋级赛需要陪伴。”
林今今还发来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被言清子嫌弃回去了。
“别整天整天游戏的行不行，这么颓靡能考上大学吗？”
“那你说我还能干嘛？”
“打雪仗吗？今天雪好像下得挺大？”
两人一拍即合，约上荣城一块去林今今楼下小区打雪仗。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小区的地面都盖上了一层白茫茫。
林今今穿着棉衣棉裤，装备齐全地下了楼，荣城和言清子眼睛在楼下等着她，看见她手里还抱着一个皮卡丘的暖宝宝。
荣城有些嫌弃道：“你确定你是来打雪仗的？”
林今今挑眉，“不然了？”
言清子也有些好奇，“你还能腾出手来吗？”
林今今将暖宝宝塞进棉服肚子里，伸出两只缩在袖子里的手，摇了摇，“你说了？”
荣城拍手，“此处应该有掌声。”
“啪”的一声，荣城脸上就多了一个雪迹，扒开雪，就看到言清子手里举着一块搓圆的雪，笑得如同长了獠牙的兔子，“荣城，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不甘示弱地荣城给砸了回去，嘴里还放着狠话，“言清子行啊你！”
打雪仗就此拉开帷幕，中途还有好几个半大的孩子加入了他们，林今今被小朋友糊了一后背的雪。
待几人玩够了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几个人的湿了裤腿和衣服，正打算去林今今家烤火的时候，半路遇上了刚买菜回来的言誉。
言清子小声嘀咕，“我小叔叔真是又帅又贤惠，不知道以后会被哪位姐姐给祸害了。”
林今今：“少拍彩虹屁有益于身心健康。”
言清子：“……”
就在这时，言誉已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言清子跳起来喊道：“小叔叔！”
林今今站在她旁边，嫌弃的斜了她一眼。
荣城更是直接道：“别跳那么高，小心闪了腰。”
言誉手中提着今天去超市买的生活用品和一些食材，他穿着衬身材的高定黑色大衣，西装裤笔直，整洁又干净，一个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油然而生。
“小叔叔，你今天不用去研究所啊？”
林今今低着头，含糊地喊了声，“小叔叔。”
言誉瞥了她一眼，回复言清子道：“项目快结束了，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忙了。”
言清子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小叔叔是不是要宁城了？”
寒风肆掠而来，荣城冻着浑身发抖，“进电梯再说吧？”
林今今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冷。”
言誉不露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走吧。”
几人一同上了电梯，言誉和言清子并排说这话，林今今和荣城站在后面瑟瑟发抖。
“小叔叔，要不然过年再走吧？我爸爸挺想和你一起过个年的。”
“呆在h市快半年了，你爷爷他们也该想我了。”言誉委婉地拒绝。
林今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言清子不大高兴地问道。
言誉低声道：“就这两天。”
就在这两天，这么快？
林今今郁闷地咬着下唇肉，牙齿厮磨着，眼睛却瞟向了前方的言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衣的缘故，男人的背影高大，身材颀长，就连发丝都蹭亮黑韧。
其实他还挺帅的。
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帅，还会弹钢琴，看样子挺喜欢做家务，做饭也是一流的邻居了，居然还会有些小遗憾。
更让林今今没有想到的是，临别之，，际，她想到的全是言誉的优点。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言誉居然这么快就要走了。
“今今，你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荣城看清她的脸色，附过来问道。
林今今瞎话信手拈来，“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她故意掐着脖子咳嗽了两声。
这做作的咳嗽声，使得言誉挑了挑眉，从超市提出来的袋子里拿出一包姜茶粉，“这个御寒，你们拿回去喝。”
言清子接过，说了声谢谢。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几人回到了家，泡了杯姜茶喝。
刚到家，荣城就坐上了烤炉，整个房间都瞅了瞅，对着林今今道：“你妈了？”
言清子手中的抱枕就砸了过去，“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没有点眼力见？”
林今今喝了口姜茶，淡声道：“她回袁家了。”
这姜茶还有些烫嘴，林今今小口小口地啜着。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
荣城扯开话题，“挺无聊的，要不然咱们打游戏吧？”
几人窝在沙发上，打了一下午的游戏，待五点的时候，荣城和言清子才告别离开。
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林今今看着空荡荡来房间，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开始肆意宣泄。
林今今抱着抱枕开始哭了起来，大概是觉得房间里没人，她哭得声音很大，毫无收敛。
过了几分钟后，一阵钢琴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似乎带上了安抚的意味，林今今整个人渐渐放松了起来。
她擦干眼泪，爬起来开了灯，整个房间亮堂堂的，好像也没有那么孤独了。
三天后，林今今出门倒垃圾，发现隔壁的门正开着。
隔壁房东李阿姨的声音从里面泄了出来，林今今和李阿姨是老熟人了，很容易就听出来是她的声音。
“谢谢你啊，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找来了新租客。”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收拾好东西，把钥匙送到楼下保安亭就行。”
林今今和出门的李阿姨碰上了面，客客气气的叫了她一声。
李阿姨笑，“今今，今天晚上阿姨家做了螃蟹，要不要过去尝尝？”
因为林母常年不在家，林今今小时候经常会被附近的阿姨叫回家吃饭。
林今今婉拒了李阿姨。
待李阿姨走后，林今今去楼梯间丢了垃圾，而后回到放门口，却迟迟不进去。
她踌躇了好一会，还是敲了敲隔壁家的门。
过了几分钟，门从里被拉开，男人的脸显露出来，直到言誉看清了门外的人是谁，直接拉开了房门。
林今今注意道他脚边的行李箱，眸光暗了暗。
言誉狭长的双眼微眯着，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今今眨了眨眼睛，“哥哥，你要走了吗？”
言誉淡声道：“恩。”
林今今咬着饱满的下唇揉，牙齿轻轻厮磨，“那你还会回来吗？”
言誉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小鬼，舍不得哥哥走？”
林今今沉默了十几秒，明明心里面就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就是不承认，“我只是觉得少了一个长期饭票，挺可惜的。”
言誉挑眉，“嗯？你认真的？”
第三十二章
整个寒假林今今都没有怎么出门, 几场大雪过后, 就是新年了, 林母打电话叫她去袁鸣家吃年夜饭。
林母之前打过好几个电话，叫她去袁鸣家，都被林今今找理由给推拒过去了。
即便袁鸣这人待人和善，对她也还不错, 可林今今总会觉得不自在。
林母大概是觉得电话喊不动她，直接回家来来接她。
门开，一股冷气随着林母进门的动作涌了进来，穿着睡衣的林今今不禁冷得一哆嗦，睡意立马消减了大半。
“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女孩儿睁着朦胧的眼，迷迷糊糊从鼻腔里哼出来几个字, 那个模样看起来下一刻又得睡过去。
林母站在玄关处换鞋，摘了围巾脱了厚棉外套, 这才抬起头看她，“过来接你去吃饭。”
林今今走进厨房喝了杯热水, 她刚睡醒，喉咙里干涩涩的，“我不是说我不吃了吗？”
“别的时候我不管你，年夜饭你敢给我不去？这种团团圆圆的时候, 你不去，袁叔叔得多伤心？”林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林今今：“团圆也是别人家在团圆。”
“那他现在也是你的继父。”
林母以为这么些日子林今今应该想清楚了，没想到会这么死性不改, 她心里气的很，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撒气的时候。
“反正这个年夜饭你不去也得去，再说了，这大过年的，哪里还有外卖？你给我吃什么？”
林今今冷着声音，“我买了一箱泡面。”
林母：“泡面那东西能当饭吃吗？又没营养还损身体的。”
林今今觉得有点儿好笑，泡面这东西，自从林父去世之后，她吃了快七年了，也不见她妈管过，轮到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有个女儿吗？
喝过热水后，干涩得差点冒火的嗓子，又恢复了温润。
林今今心里叹了口气，“行吧，今天晚上我会去的。”
林母得到满意的答复，也不再刁难她，搓了搓手就往厨房走，“你还没吃早饭吧？妈妈给你做。”
“不用了，冰箱里只有泡面。”
林今今这话，意思很明显，林母面上尴尬了一瞬，“那妈妈下次来的时候，给你买些吃的。”
“谢谢妈妈了。”
“对了，隔壁那个哥哥是搬走了？”林母扯开话题。
林今今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嗯，搬走好久几天了。”
“怎么这么快就不租了？”
自从她搬出去后，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林今今了，说不想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她这个女儿说话实在太气人，尤其是她结婚后，态度更是转变了不少，现在就连说话都极其敷衍。
“他只是过来做个研究项目，项目结束就回家去了。”林今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林母看着她，“以后在家少玩点手机，素描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
林母难得关心道：“新学期不就艺考了吗？你现在天天玩游戏，艺考过不了怎么办？”
林今今抿着唇没有说话，低垂的眉眼被几缕发丝这遮盖，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
“你知道袁叔叔家的儿子，就是你同学俞辞，跟你一样学美术的，人家有多努力吗？”林母并没有发现林今今的异样，继续说道：“每天得画好几个小时的画，闲着就看书做题，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不学好。”
林今今捏着手中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身泛着粼粼光泽，有盈盈热气正在袅袅上升。
她垂着眼睑，听着林母的话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话？”唱了许久独角戏的林母低声质问道。
林今今咽了口唾沫，“怕说出来的话，你不爱听。”
林母倒真被她这话给气到了，“过完年都十八岁了，怎么还这么不让我省心！”
“妈妈！”
一声低吼，打断了林母后面要说的话，林今今咬紧唇齿，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从小到大，你有真的管过我吗？”
从林母突变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出答案。
但是让林母没有想到的是，从小再她面前表现乖巧的女儿，居然会有这么跟她说话的一天。
“今今。”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林今今缓了缓，淡声道：“如果没什么事，妈妈我待会要写作业了。”
第一次被女儿下逐客令，林母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妈妈……就先走了。”
“嗯，晚上我会去袁叔叔家。”
——
林今今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天气实在太冷，她连把手指头的意念都没有，就别提打游戏了。
朋友圈和微信消息上，朋友们的新年祝福和讨红包的消息频频发来，言清子也给她发了信息。
“新年快乐今今！你今天领取了多少红包啊？”
林今今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个未收红包，是林母和袁鸣发来的，不知道有多少钱，她也没打算收。
“你收了多少？”林今今问。
“几千块吧也没多少，不过我小叔叔给我发红包了啊！！这是什么神仙叔叔？”
隔着屏幕，林今今都能想象的到言清子此时的兴奋表情。
她很无奈，“此处禁放彩虹屁。”
“你小叔叔给你包了多少？”
“888。”
还挺吉利的。
林今今仰躺在沙发上，内心深处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点开微信上方的搜索引擎，搜索到言誉的名字，她给言誉备注是：“老祸害”。
重点是，这还是一个长得帅的祸害。
林今今想了想，给言誉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哥哥～”
女孩儿故意掐着鼻音，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变了一种腔调，听上去娇气极了，特别的苏耳朵。
她就不信这单身二十多年的老男人遭得住！
言誉秒回，“好好说话。”
“新年快乐～”
同样的腔调，同样的娇气，同样的让言誉想把她提起来抽一顿。
“有事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