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合适用剑,改日,我教你别的东西。”他没有骂她,而是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可以的......”她小声道。
她又不知道疼痛,那剑除了有点重,不好掌握以外,其他都还好,她觉得自己是可以驾驭它的。
“你可以多吃一碗饭。”司一扔了她的手,转身回到屋内去。
叶小鱼摸不准,他这是生气?
不过,张爷爷做好午饭后,她确实吃了一碗。
饭后,司一在桌上放了一瓶药膏,丢下一句:“记得抹上。”
然后他就出去了,出去做什么叶小鱼并不清楚。
她打开药抹在掌心,虽然不知道痛,但能感觉到药膏涂抹后是凉凉的,很是舒服。
她盯着那瓶用过的药想着,司一究竟是关心她,还是怕她这个药人坏了不好用?
“应该是不好用吧!”叶小鱼觉得是这个原因。
郑国皇宫
一只银色的蝴蝶飞进了云起宫,大红色的纱帘挂在大殿内,轻薄的像一层红雾,两旁的青铜灯台如花似树,幽暗而富丽的殿中跪着一地美貌的男子,男子皆穿白衣,每个人像极了司一。
宽敞的牡丹雕花软榻上,白凝端坐在中间,一袭暗红色的宽袍艳质夺目,头上的金冠璀璨华丽,庄严高贵。
只是,这床上散了一床的白色小纸片人,红白相间,莫名诡异。
她捡起一片小纸人,将水晶瓶中的一丝魂魄注入其中,一个完美的男人呼地出现,跪在了床上。
白凝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挑起这个纸缚灵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将目光化作灵力注进了他的眼中。
他恢复了神识。
“主人。”男人开口道。
白凝看着他,终是摇了摇头,从期盼到失落,最后一掌将他从床上推了下去。
“不像,一个都不像。”她神情怆然,语气凉凉。
他从来不会用这种仰慕尊敬的态度跟她说话,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却又高傲不屑。
哪怕她为他做了那么多!
这时,那只银色的蝴蝶振动着翅膀绕着纱缦,飞向白凝。
白凝瞳孔骤然一缩,一道灵力撞过去,飞在半空的蝴蝶破碎。
一袭红衣,妖艳邪魅的冯如生立在殿中,身上的银色蝴蝶震翅飞舞,好像花丛里走出来的花神。
“凝儿还忘不了他?”冯如生看着这满殿的男子,还有白凝床上的白纸小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来做什么?”白凝冷冷问。
“来告诉你两个坏消息。”冯如生一步一走向白凝,笑得极其妖魅。
白凝抓起一片小纸人扔出去,形成一道屏障将他挡在外面,她不喜欢除了司一以外的男人靠近,冯如生也不行。
冯如生停下来,看着面前的屏障,又是摇摇头叹息:“你现在连师傅也不待见了?”
白凝看着屏障外的冯如生,冷笑:“师傅?哼,冯如生,我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你,得到蛊惑人心的天蝶秘术。”
真是无情无义的坏女人。
“嗯,这个我知道。”冯如生笑着点点头,也不恼。
他还说:“我一直都知道,但那又如何,我就喜欢你这无情无义没有良心的样子。”
白凝侧过脸去,不再对着冯如生。
冯如生也不是来同拌嘴的,他手指轻轻一敲,阻挡在他面前的屏障破碎消失。
“你说你要蛊惑人心,千方百计让我传你天蝶秘术,最后...你却被他蛊惑了心。你说他会来求你,最后,他却与一个贱奴解了身上的毒。”他捡起床上的一片纸人,缓缓坐下,慢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一床的小纸人。
白凝的瞳孔骤然放大,她转过身,俯身揪起冯如生的衣领:“你说什么?”
“你给他下的作茧自缚已经解了,和一个贱奴解的!”冯如生抬起头与她对视。
岂知,这样的话简直字字诛心。
白凝的眼眶绯红,她紧紧地抓着冯如生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说:“不可能!”
冯如生握住衣领上颤抖的双手,轻轻地将她拖进了怀里,将她搂得很紧。
“凝儿,你说你爱天下的,怎么就被他蛊惑了呢?”冯如生抱着白凝,幽幽问道。
白凝在他怀里没有挣扎,眼眶湿湿的,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她从小就很自信,以为什么都在她的算计内。
她以为给司一下了作茧自缚,他就一定会来郑国求她。
两年了,他没有来,她以为他死了,所以她杀了郑国的国君,杀了太子,扶持着一个侧妃留下的三岁孩子做国君。
“凝儿,现在你还爱他吗?”
他补充“或者恨他吗?”
芜居
月中天,叶小鱼还被留在书案前。
她的‘假师傅’坐在不远处的矮几边,喝着茶,盯着几上的黑盒子。
叶小鱼偷偷地看了他几眼,又埋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书。
“玄黄”
这是一本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里的奇书,司一说,背下它,可以演变出九九八一套命运规则,简单点,能改命。
叶小鱼捧着这本书,绕口的句子,生辟的文字,她根本看不懂。
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发现司一盯着盒子入神,她就卸下了一点点的防备。
“困了就去榻上睡。”司一站在叶小鱼的身后,顺手将玄黄书拿开。
叶小鱼猛地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结果跪太久,人还没站起来,腿麻无力跌了回去,还顺手抓住了司一的衣袖。
这套动作下来,就像她叶小鱼在故意撒娇求他扶一扶。
叶小鱼连忙撒了手,缓缓地盖住了自己的膝盖,心虚道:“我,我,我腿麻。”
司一没有作声,拿起书便转身离开。
腿麻关他什么事?
也对,关他什么事嘛?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只限于解毒。
叶小鱼松了口气,但她高兴的还是太早,司一离开不过是将重要的东西收放好。
他喜欢什么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置,而且对归位这件事非常重视,从哪里拿的书,就一定要放回它的位置,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他走过来,也不问问她好了没有,直接递出去一只手。
叶小鱼也知道要做什么,就老老实实地交了一只手出去,结果身子一晃,整个人被他提了起来,最后撞进了他的怀里。
叶小鱼靠着他,心跳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今天,我去了一个地方。”他抱着怀里的女子淡淡道。
叶小鱼一动不动,很紧张。
“有件事情我办起来不方便。”他抬起手,轻轻扯住叶小鱼的发带,修长的指尖优雅挑开它,绝美流畅地抽脱那条发绳,乌黑柔亮的浩浩长发尽数落下。
她披着头发的样子很好看,人又乖巧,司一的手轻落,指尖的发带也坠在了脚下。
叶小鱼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明天,你替我去。”他边走边说。
叶小鱼脑子里只想着司一让她去办的事,却忘了自己被轻轻的放在床上,衣带已经挑开。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司一身后的纱帐也缓缓垂下,烛台上的灯也被他挥一挥手弄灭。
屋内顿时昏黑。
“公子。”叶小鱼突然喊道,她有些紧张,呼吸也急。
司一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她没说话。
叶小鱼咬了咬唇,虽说难以启齿,但,但也要说出口,他尊不尊重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意是另一回事,她被迫更是另外一回事。
“我,我今天不方便。身子不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真丑吗?基友们都开始嘲笑我了!
可我就是不会写热题材啊啊啊啊
还有……这个文不长,写不长。它就是个短中篇吧。
第13章 阑珊
据说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的。
司一懂了。
他嗯了一声,还是解开了叶小鱼的衣,但仅仅是解了外衣。
叶小鱼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地解毒……几乎作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他没有,他躺了下来,睡在了她身侧。
他没有碰她,床中间还保持了一个枕头的距离。
叶小鱼也是第一次不以解毒为由,安静地与他睡在一起。
她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如今这样单纯地处在一起,倒显得很奇怪。
叶小鱼不敢侧过脸去看司一,就看着床顶,看了很久。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司一不在身边。
他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每天都起得很早。
叶小鱼爬了起来,从衣架上取了衣服,刚穿了一只袖子,司一就推门走了进来。
“公子。”叶小鱼站在墙下,显得很不安。
他优雅从容,手里端着一只木盒轻轻地放在了桌上,分咐:“把这身衣服换上。”
盒子的盖子被打开,里面叠放着一套水粉色冰丝长裙,旁边还放着漂亮的头饰。
这是女子的衣裳吧。
叶小鱼这样想着,也不知道司一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司一吩咐的,她也没问,直接换上这一身粉粉的衣裳。
司一没有回避的意思,叶小鱼只好抱着衣服绕到屏风后面穿,穿好之后,她羞答答地走了出来。
平日穿男装穿惯了,这女装穿起来倒觉得不自在。
此刻头发还未来得及梳理,松松散散地披在消瘦的肩膀上,倒也好看。比起她全部束起头发,再系一条发带,或是插一支男人用的簪子,尚能观看。
司一不太喜欢说什么好听的话,哪怕是发自内心地点个头承认她漂亮。
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叶小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拿起一把梳子梳着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少女发髻,再将盒子里的珠花戴在两侧,一举一动,都是温柔淑女的形象。
可惜芜居没有置办胭脂水粉,但是...她这张脸也无需这些东西粉饰。
她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清风徐来,衣裙翩翩,确实惊艳万分。
可是再惊艳的颜色在司一眼里,都只是尚可。
他很吝啬自己的夸赞,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到外面去。
外面的张福雇来了马车和马夫,将一张凳子放好,等着他们上车。
叶小鱼走出来,自己扶着马上车踩着凳子爬上去。
可能是看着淑女爬车的样子不够优雅,司一在旁边搭了一把手,将叶小鱼提上了车。
叶小鱼脸红了一阵,很快就钻进了车里。
即使他们已经足够亲密,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受授不亲,她还是不太习惯。
或许她熟悉的公子,只是昏黑中拥她入怀的那个人吧!
叶小鱼钻进车中才知道,今天的马车有点小,她不敢坐,就蹲在一旁看着司一进来,司一坐下之后,扫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叶小鱼。
他开口轻问“你是怕我吃了你!”
蹲在角落里的叶小鱼,极小心谨慎,就连司一自己都觉得是他做的不对!
可他做了什么?又是哪里不对?
“过来。”他的手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右侧,声音也轻。
“蹲久了会麻!”他提醒着。
“......”
叶小鱼和司一并排坐着,她很安静,恰好他也很安静,这个车上的气氛都是安安静静。
这一路上,她也没问他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小鱼。”他轻唤。
“我在。”她应的及时。
“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叶小鱼这样的性格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遇事从来都不问,默默的,几乎没有她的存在。
总之,有点老实可欺。
叶小鱼浅笑安然,道:“我信公子!”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在热闹的街上。
司一掀开帘子,看着对面那座红色的大楼,楼上楼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进进出出的人根本没有断过。
楼上挂着镶金牌匾,赫然写着“阑珊阁”三个字。
阑珊阁是九州最大的商号,经营着各种千金难求的奇货、情报,以及灵宝买卖、典当等业务。
来这里的人,要么身份显赫,要么钱多。
叶小鱼跟着司一走进阁中,若大的客堂摆着几十副小茶几,整齐雅致,每一桌都有三四个人围在一起。
司一目不斜视,直接上了二楼,不等侍女通传,直接推开了一扇门。
侍女的脸都吓白了,纷纷跪下来。
司一优雅浅笑,道“打扰了。”
屋内的女子正捧着碗吃饭,桌上摆满了整整一桌的菜,应该再加八个人也未必吃得完。
看到司一出现,顿时就生气了:“上一个打扰我吃饭的人已经在库房饿了五天!”
司一不失风雅:“那便有劳阁主带我去库房取回一物。”
不要脸,真不要脸!
玄色宽袍的妙龄少女咀嚼着嘴里的饭,气归气,生意还是要做的。
她上下打量着司一身后的叶小鱼:“她是你找来代替花音的女子?”
司一点了点头“嗯。”
女子慢悠悠地吃着饭,不太看好叶小鱼,说“她看起来傻乎乎的,做不来。”
“……”
她只是安静,喜欢藏起自己的性格而已,一点都不傻,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众人皆知连千容是阑珊阁阁主,脾气古怪,有一千张不同的容貌,是男是女不知。
所以她现在这副玲珑幼稚的少女模样,可能也是假的。
看到司一要动手的样子,连千容连忙改口“我这有变聪明的药,吃下之后,代替花音是没有问题的……这个药呢,我便宜点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