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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笑的蒋诗此时也笑不出来了,啧啧两声就放下了手机。
正在给她做发型的章姐也算是老熟人了,又是蒋诗妈妈那个年纪的人,对蒋诗这种咋咋呼呼的性子还挺喜欢,自然也操着妈妈粉的心,“要我说啊你就是单身闹的,赶紧找一个合适的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蒋诗任章姐拽紧了她一绺头发做造型,龇牙咧嘴地插不上话。
“得了吧,一个操作不好就会掉粉,虽然她现在也没什么粉。”陈沉站在一旁看着镜子里龇牙咧嘴的蒋诗无奈叹气,拍了拍章姐的肩让她轻点,女艺人的发量决定颜值啊。
陈沉对她的培养一直是“在挫折打击中前进”,蒋诗已经习惯了陈姐对她“爱的教导”,抽空插了句嘴:“更正一下,我是演员,演技取胜!”
“这位女演员,请问您的代表作有哪些?”陈姐手臂环于胸前看着镜子里的蒋诗,“还是您长得够演技派?”
蒋诗:......怎么还一言不合就骂人了?
当初是陈沉把她带出道,是亦师亦友的情分。现在陈姐说她没有代表作,她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担心焦急。
出道时候蒋诗年轻,演了个傻白甜的角色才一部戏成名,可接踵而来的都是类似的角色。蒋诗脾气看似大咧咧,其实又是个刚硬的性格,多少次因为看上她这个人而明里暗里递橄榄枝的也被她婉拒了。现在这种事情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你可以拒绝,但是角色也没你的份。于是各种原因混杂,蒋诗现在这部剧才是真正转型的开始,虽然戏份不重。
“傅易笙那边我得跟他谈谈,按理说这种事他们那边不应该让爆出来。正好今天有他戏吗,他经纪人应该在吧?”陈姐一边低声絮絮叨叨地和蒋诗说话,一边跟着她去片场。
宣城是个古城,他们拍的是民国时期的事情,当地条件也没那么好,临时搭的化妆间休息室就在不远,蒋诗裹着羽绒服和陈姐一路走了过去。
“小丁说还有几天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我用不用给你再找个临时助理?”
画好了装也不敢戴帽子,蒋诗脸冻得僵着迎着风和陈沉说话,“不用,就几天我能抗住,就是手机让他们帮我看一下就行,没那么娇气。”
陈沉点了点头,蒋诗说不用就不用,这点互相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来到了片场,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倒是没了大风刮在脸上那刀子般的痛感。蒋诗找到她的折叠椅坐下等着,现在正在拍傅易笙和演他父亲的李老的戏,蒋诗趁机赶紧从怀里掏出剧本,一边暖着手一边再熟悉一下台词。陈沉则去跟熟人打个招呼就满世界找傅易笙的经纪人去了。
耳朵冻得有些疼,蒋诗也不敢用暖贴直接贴在耳朵上,只用手一点一点焐热。小巧耳廓有些泛红,蒋诗的细白手指的指尖也有些红,让人怜爱。
蒋诗正背得起劲儿,就觉得旁边一暗,有人坐在她身边了。虽然被打断,还是得礼貌问好,蒋诗将手放下,直起上身转身看向来人,是沈峙。
沈峙和她同龄,出道时间也相差无几,又是一个公司的,自然熟稔一些。
他刚见蒋诗在那里背台词,自己一人形单影只得怪可怜,就拎着自己的折叠椅过去,坐在她身边。坐姿是那种随意懒散的大爷似的,双腿叉开一手搭在腿上,食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着。
蒋诗侧头看是沈峙,也放松下来,她和沈峙演夫妻,虽然戏份不多,但到底也和他比其他人熟悉一些。
蒋诗伸手推了推他靠向她的那条腿,“大爷您脚收一收,影响我被台词了。”不知道沈峙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用他膝盖去一下一下碰自己的腿,搅得她心烦意乱。
看蒋诗和自己说话了,沈峙也不仰躺在那里了,直起身子凑上去,“你是不是冷,来让老公给你暖一暖。”说完就伸手要环抱住蒋诗。
蒋诗平时和她熟归熟、闹归闹,可从来没有过出格的事,看他今天有点过分也不太高兴,向旁边撤了撤闪开了,“别恶心我啊,让我忘了台词一会儿NG不能早收工我就把你的头按在地板上摩擦。”
沈峙摸了摸下巴,凶凶的样子还挺好看。
又把自己椅子拉过去凑上去问,“今儿那热搜是怎么回事,你这不对啊,要传绯闻也应该是和我啊!”
蒋诗白了他一眼,“你那绯闻都传出圈了,咱俩靠在一起没什么好事。再说你以为我想?”谁知道这届狗仔这么强大,傅影帝都敢搞。
“和你传传我还是挺愿意的,咱俩强强联合?”虽然提到他那名声有些讪讪,但换成蒋诗他也挺乐意的。
蒋诗乐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图你什么,图你不洗澡?”蒋诗想起现在流行的这句话就想笑,忍不住就自己笑起来。
女孩儿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好看,笑眼弯弯,眸中似有星光璀璨,唇红齿白,像一朵娇嫩欲滴的花,让沈峙有瞬间愣怔住了。
“那你图傅易笙什么?”沈峙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被蒋诗这一笑打败了,他觉得两个人肯定有猫腻儿。
蒋诗来了兴致,笑着说:“图他盘儿靓条儿顺爱洗澡!”
蒋诗说完,就看见沈峙的脸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她刚想说开玩笑,就听见身后有一道男声,声音低沉好听,还带着淡淡笑意。
“嗯,我是挺爱洗澡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傅家对男孩子的教育就是:要做个爱洗澡的蓝孩子!
第3章 不想营业X3
谁能有现在的蒋诗尴尬?
不仅就因为一场“偶遇”传出了绯闻,还因为她那没把门儿的嘴被当事人听到后给予了肯定答复。厚脸皮如蒋诗现在也有点撑不住了。
“傅老师......”笑,给我笑!蒋诗努力管理着自己的表情肌,笑得比刚才渗人。
沈峙盯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两人,凑在蒋诗身边,一手搭在她折叠椅的椅背上。而此时蒋诗正直起身来扭过去仰头看着另一侧的傅易笙,全然不知沈峙已经凑在她身边,还紧紧地攥着另一侧扶手,努力朝傅易笙咧着嘴。
傅易笙看着沈峙和蒋诗的亲密轻蹙了下眉,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一旁。
他皱眉了,他皱眉了!美人皱眉让人看着尤其心酸,再加上蒋诗本来对刚才的口不择言还被事主听到了,就一阵阵发虚,嘴里边说着“傅老师累了吧,坐我这”,边要起身让座,狗腿的不行。
旁边沈峙一把按住她,眼睛看着傅易笙说道:“傅老师有专门的休息室,你就别瞎忙乎了。”
蒋诗恍然,拍了下额头正想欢送傅易笙,之间他轻笑了一下,“一会儿我还有戏,暂且在这歇一下。”说完还让他助理拿来个小马扎坐在了上面。
男人长腿微微伸展,坐在小马扎上喝着助理递过来的保温杯里的水,依然上身挺直,风度依旧。
蒋诗在心里感叹到底是傅易笙,她说的真没错,果然盘儿靓条儿顺,一会儿又在想陈姐怎么还不回来,正主都找上门来了。
一旁的沈峙还要说些什么话,却被人叫了一下,他不甘心地看了旁边坐着的男人一眼,对在那傻乐呵的蒋诗说:“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找你对戏。”
“去吧去吧,这场戏咱俩不都对过几遍了吗?”蒋诗不解。
沈峙一顿,白了一眼她,也没说话就走了。
等沈峙走了,蒋诗扭头看着傅易笙的小马扎献上殷勤,站起身说:“傅老师,坐这儿吧。”
蒋诗刚要起身,却被傅易笙按住肩,“不用,我坐那里就可以。”然后起身坐在了刚才沈峙的位置上。
傅易笙依然穿着那身中山装,外面披了件短款的羽绒服,长腿在蒋诗眼前秀了一圈,坐在她旁边。蒋诗不由向身边看去,那只随意搭在黑色裤子上的手显得格外的白,手指骨节分明又修长,掌心看着很薄,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手上的关节都泛着红。
“热搜的事,抱歉。”
正在专注看手三十年的蒋诗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声低沉的男声,怔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将目光上移,看向了傅易笙的脸。
这也,太好看了吧!
蒋诗在圈子里也算待了几年,但凡能当上艺人的长得都不太差,按理说她也应该对好看的皮囊免疫了。可傅易笙不一样,之前一直没和傅易笙接触过,自然没近距离观察过真人,现在这么一看才知道,原来摄像机里的他是打了折扣的。
傅易笙蝉联三界影帝,他本人一直也低调,综艺都是能推就推,唯二参加过的节目都是访谈类的。粉丝也大多都是粉上了他的作品,毕竟部部精品太难得了。
阳春白雪也演过、下里巴人也演过,精湛的演技让人似乎都忘了对他的盛世美颜吹彩虹屁,蒋诗也是如此。现在近距离看才觉得他处处都精致,一时让蒋诗移不开眼,谁不喜欢欣赏美?
傅易笙又一声轻笑将蒋诗拉回了现实,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狗腿诗摇了摇头,“这事儿也不是您的问题,给您带来了影响还是应该我道歉。”刚占了你的“第一次”,是在是不好意思。
傅易笙看着蒋诗一边说话一边跟喷火龙似的往外吐着白雾挑了挑眉,目光从蒋诗那挂着霜的睫毛划到那泛红的指尖,眉间忽然多了道印子。
蒋诗刚叭叭叭地骂完狗仔,又借机对傅易笙一通彩虹屁式地夸赞。天气真冷,蒋诗活动了半天脸部肌肉却没半点儿缓和,反而越来越僵。正当她伸手准备缓和一下脸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酸涩话梅香气,又夹杂着暖暖的焚香味道,蒋诗吸了吸鼻子,拍戏还擦香水,还挺杰克苏。
单单吐了个槽,蒋诗就觉得眼前一暗,手上一暖。是傅易笙凑过来给她手里塞了个暖贴,暖贴正热。傅易笙又像叮当猫一样从手里拿出个小巧暖贴贴在她冻红了的鼻尖儿上,蒋诗又闻到了刚刚那股好闻的话梅香。
“你助理什么时候回来?自己也得想着拿暖贴。”耳朵和鼻尖都冻得通红,倒不是个心疼自己的主。
蒋诗从那只好看的手上接过那个暖贴贴在脸上,眼睛笑眯眯地吐出一句话,“傅老师,您是吃话梅糖了吗?”
傅易笙一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了块话梅糖放在手心伸向她,“鼻子挺灵。”
狗鼻子·蒋诗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微红的手心凹陷处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乌黑的话梅糖。是那种老式的包装,糖纸在两边拧成了两个小翅膀,这是她从小就一直喜欢吃的那种。
蒋诗伸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起那块话梅糖,飞快地拿了下来,笑眯眯地和傅易笙道了谢。
利落地剥开糖纸,小姑娘那微红指尖捻起乌黑的话梅糖,转了个弯将它塞进了嘴里,眼睛眯起表情满足。
傅易笙松松靠在椅背上,那只捧着糖的手松松地空握了下,随即将手收回放在腿上,忽然开口:“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也没大你多少。”
话梅糖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儿,又在她口腔里来回翻滚,将她的口腔壁上都沾满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听见他这句话,蒋诗用舌尖将糖块顶向一边的脸颊,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傅易笙咽了咽口水。岁数是没大多少,可级别却大太多了。
蒋诗摇摇头,鼓着一边脸颊说:“那不行,您毕竟是前辈,我这样不合规矩。”岂止不合规矩,最重要的是怕被喷死,她多大脸啊还敢直呼其名。
周围工作人员嘈嘈杂杂,傅易笙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偏偏脸颊一侧还因为含着颗话梅糖鼓出了个小包,忽如其来的语塞。
头一回,傅易笙觉得被一个后背叫老师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手指轻轻挠了下手心,刚才蒋诗拿糖的时候指尖碰到了他的掌心,现在他才觉微微发热。
掌心发热,喉咙发痒,傅易笙看着蒋诗含着话梅糖将两个小包的暖贴轻轻贴在脸上缓着开始背台词,那股涌上心头的情绪又平静了些。
此时有人却急匆匆赶来,没什么好气地从后面看着他俩,一屁股坐在了蒋诗身边那个小马扎上。
蒋诗侧头看去,笑问,“谁又惹你了?”
第4章 不想营业X4
傅易笙将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拇指摩挲着口袋里的话梅糖,眼光扫过正在那里热烈讨论的两人,一侧嘴角斜斜勾起,眼中透出凉薄意味,就这么直直地和沈峙四目相对。
两人越过蒋诗来了一场眼神较量,倒是傅易笙先挪开了眼,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话梅糖,修长手指灵巧快速地剥开糖纸,将话梅糖塞进了嘴里,脸上笑意更盛,也不再看他一眼。
他无心看,蒋诗低头看台词更是没看见,沈峙此时脸上的一片阴郁。
王嘉一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赶紧将傅易笙叫走。
他压低声音对傅易笙说:“祖宗,你收敛收敛,片场人多口杂。”
傅易笙回头瞥了一眼刚才的座位,只见蒋诗那个位置上已经空空,三个位子只剩沈峙在那里,不由心情大好,嘴角勾起,含着的话梅糖也变甜了。
王嘉一回头看那个不回应他的人正在回头看什么,又拍了拍他手臂,“哎我刚才说得您老人家听见了吗,跟着你我得少活十年。”
“怎么样,搞定了吗?”傅易笙并不回答他的话,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就发问。
王嘉一一顿,白了他一眼,“当你经纪人可真难,都搞定了,对方也同意了。”
傅易笙满意点头,之后又揣着口袋走回去。那颗话梅糖在舌尖打转,傅易笙想了想,将它顶到一侧脸颊,脸颊处立即鼓出了个小包,让那张俊脸带着些可爱。
傅易笙想起了刚才蒋诗的样子又一笑,伸手用拇指堪堪扫过那个小包,随即又将手塞回口袋里,拇指和食指在口袋里细细摩挲着。他就这样带着鼓鼓的腮帮子回去了,脸上还带着可见的好心情,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王嘉一跟在后面,直觉现在的傅易笙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他太了解这小子了,虽然他脸上没带着笑,可他就是能觉察出他的好心情,忍不住嘟囔:“啧,这寒冬腊月的,怎么忽然就开始发了骚?万年铁树要开花了?”
相比于傅易笙这边的好心情,蒋诗却开心不起来。
陈沉拉着她过去一边,没等她问就先开了口,连珠炮似的将结果倒了出来,“本来这事呢就应该含含糊糊地混过去让大众忘了,可是片方希望这次可以利用一下这个,然后后面还有你俩一个共同的广告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