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不过也没什么,那些活动都很没意思,很无聊,园园这性格怕是也呆不住,真必须要参加的活动,准哥儿带秘书去就行了,应酬么。”
傅准见她吃完了橙子,让服务员打水过来,拿块干净的毛巾,他又抽了湿巾一根一根仔细地给她擦手指。
他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活动是我必须参加的,况且,礼仪规矩,不也都是人定的,不喜欢改了就是。”
服务员很快打了放了柠檬草的水来,还有两块毛巾,一块干一块湿。
傅准拿着湿毛巾给她嘴边擦了擦,又拿干毛巾擦,随后又让她在放了柠檬香草的水中洗手,又给擦了一遍。
他面色淡淡的:“所谓的礼仪规矩,不过是某些人为了各种目的而故意制定下来的条条框框。在我看来,公共场合不打扰到别人,就是最高礼仪。”
陆彦庭轻笑:“骆禅你去国外这些年,被你的名媛圈传染得越发刻板了。”
骆禅抿唇,忽然轻笑一声,白了陆彦庭一眼:“是我刻板了?还不是这圈子太变态。参加聚会出席活动,你要穿条过季的裙子,就说你不礼貌不重视;吃饭稍微大口一点,就说你不懂餐桌礼仪……”
裴洲轻嗤:“什么名媛圈,恶臭圈还差不多,我就看不上你那些什么名媛,一个个装模作样,累不累。什么是名媛?瞧瞧人家季家那位,家世、容貌、学识,什么都不缺,人家能穿着几十万的衣服在华尔街拼杀,也能穿十几块的地摊货出席慈善晚会,还能在山区跟资助的孩子们一起下河摸鱼,上岸烤鱼没餐具,直接手抓着吃,你说人家就不是名媛了?”
骆禅无语地瞪了裴洲一眼:“我说不过你行了吧,谁敢跟季家那位比啊。”
裴洲轻嗤:“我最烦听见名媛这词儿,所谓名媛,是国外传进来的吧,咱们这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泥腿子出身,现在生活好了又开始讲究一些不着边的规矩,累不累。”
骆禅翻了个白眼:“你要不嫌累,大概就接手你家公司了吧,咱俩三观不合,谁也不说谁。”
裴洲还想反驳。
陆彦庭开口:“行了,你们都不饿啊。在外边怎么样我管不着,在这儿,怎么自在怎么来。”
沈西园没管那么多。
原本傅准跟裴洲挨着,她和夏诺分别在两人的旁边,这会儿沈西园跟傅准换位置,又让裴洲跟夏诺换位置,如此一来,她就能挨着夏诺坐啦。
“夏夏你的橙子怎么种出来的?用了灵土?太好吃了。”沈西园小声说,“还有没有别的水果?”
“有很多水果,改天你去我农场。不过你说的灵土是什么?种出来的东西更好吃吗?”夏诺问。
沈西园:“灵土就是……哎我跟你说不清,改天我想办法给你弄点灵土,你的橙子已经够好吃了,若是再有灵土,那得好吃成什么样啊。”
她舔了舔唇角,一脸向往。
夏诺也非常好奇。
很快开始上菜。
陆彦庭说:“今晚的所有食材,都是夏诺提供的,我们也算是沾光了,我原本跟夏诺谈,让她给我会所提供一道菜的食材,她都不肯。”
不用夏诺说话,裴洲先开口了:“不是诺诺不肯,是好东西自己都不够吃,哪还有给你卖的。再说了,这么好的东西你用上之后,你的客人们还能吃得下别的菜吗?”
陆彦庭笑:“这倒也是。本来今晚这顿饭,是我专门请……西园的。正巧夏诺带的这食材,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请我?”沈西园挑眉。
傅准给沈西园盛汤,放在她面前:“有点烫,慢点。”
陆彦庭看了二人一眼,笑:“关于门口那幅画……如今看来,一千万的酬劳怕是有些少。”
骆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一千万?门口那幅画不是准哥儿花了几十万拍来送你的吗?”
陆彦庭没说话。
裴洲跟自己老婆夏诺解释:“诺诺你还记得不,那次我跟你说的,傅准疯了,陆彦庭也疯了。就是那次,园园说门口傅准送陆彦庭的那幅画聚财,但也因为太聚财了,要让陆彦庭反过来给傅准包个大红包,不然聚财多少,就会加倍失去。我以为她就随口那么一说,结果陆彦庭还真给傅准转了一千万。”
夏诺点头,“想起来了,你跟我说的时候,还说以为园园是在敲诈。”
裴洲撇嘴:“她那架势,看着不就像是在敲诈么。”
陆彦庭笑起来:“还真不是敲诈,都应验了。本来前段时间,也有诸多不顺。我当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另外一个朋友过来吃饭看见那画,跟我说画有问题,但我没在意,也没细问。”
“后来正巧西园跟你们过来吃饭,也说了这个,我心神一动,想着……反正都是自己人,不如试试。就如西园说的,给了傅准红包。”
“本来就是试试,没想到前段时间的不顺渐渐都解决了,这段时间也很顺利。还有德国那个本来都黄了的新能源项目也拿下了,所以我才说,一千万的红包真有点儿少。”
傅准脸一黑。
骆禅有些惊讶:“德国那个新能源项目,不是……不是JK在谈么?你拿下了?那JK……准哥儿你……”
傅准:“JK谈崩了。”
裴洲懵逼了一瞬:“所以你家园宝居然把你的财运送给陆彦庭了吗?”
傅准无奈。
骆禅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向沈西园:“园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坏准哥儿的好事儿,故意偏向陆彦庭呢!”
沈西园眨了眨眼睛,看向傅准:“我帮你抢回来。”
傅准唇边的笑意瞬间漾开:“那倒不必,JK还在谈西班牙的项目,德国的……看他可怜,让给他好了。不然他又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可没人哄。”
裴洲笑得肚子疼,趴在夏诺身上直不起腰。
骆禅也忍不住笑,看着傅准:“那时候咱们还一起玩过家家,我当新娘,你跟陆彦庭争着当新郎,那时候你比陆彦庭高一个头,他争不过你就总哭。”
陆彦庭抽了抽嘴角,无语地扶额。
“我说,我还在这儿呢。你们揭短的也好,打算抢我生意的也好,能不能稍微背着我点儿?”
一群人笑得不行。
第74章 碰瓷
今晚这局是陆彦庭攒的, 就是为了感谢沈西园和傅准。
吃过饭, 傅准和陆彦庭在聊生意上的事儿, 这俩人除了生意之外, 也没别的话说, 对他们来讲, 叙旧,不存在的。
沈西园跟夏诺很聊得来, 准确来说, 是夏诺对沈西园天师算卦的本事很惊讶,而沈西园对夏诺的农场很好奇。
她是肉食动物,水果这些嘛,就是零嘴,她也喜欢吃,但更喜欢吃肉。
可是今晚夏诺的这橙子, 愣是让她觉得肉都不香了!
这还不是她最喜欢的山竹, 如果夏诺种山竹的话,那该好吃到什么程度?
“诺诺,你那农场就只种水果, 不种别的?养鸡吗?养猪吗?养兔子吗?”沈西园问。
夏诺:“养的有鸡和兔子,猪没养,臭。”
“那鸡是不是超好吃?”
“对。”夏诺勾唇, “改天给你带一只, 怎么做都好吃。”
沈西园喉头忍不住滚动一下, “你的鸡都是吃你种的菜长大的?”
“嗯, 就在农场里面跑,吃菜吃草吃虫子,长得可肥了。”夏诺说。
沈西园:“那兔兔呢?哎对了诺诺,你的兔兔,是用来吃的吧?”
夏诺噗嗤一笑,“当然啊,兔兔繁殖能力那么强,不吃为什么要养呢。”
“说的太对了!”
沈西园要把夏诺奉为知音了。
骆禅忍不住说:“鸡还好,兔子的话,毛茸茸的……不会不忍心吗?”
夏诺:“鸡和兔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骆禅:“兔子那么可爱。”
沈西园:“越可爱的越好吃。”
骆禅:“那如果是猫呢狗呢,你们也吃吗?”
夏诺目光淡淡的:“目前似乎没有肉猫肉狗养殖基地。市面上的猫肉狗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偷盗而来的。每个人对动物的定义不一样。我养的鸡和兔子就是用来吃的,我吃它们有问题?可如果某只兔子是别人养来当宠物陪伴的,要把人家的宠物兔子偷来吃,那自然不对。”
骆禅轻笑一声:“那流浪猫流浪狗呢?这些都是无主的吧,你们就肯抓来吃了?”
夏诺瞥了她一眼,声音更淡了:“首先流浪猫狗并不能确定是否无主,或许是走失,或许它的主人正在焦急等它回家。骆小姐,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件事,动物是否无主,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它们不是我养殖来吃的,那我就不会吃它们。”
骆禅:“那你养猫狗吗?养来吃吗?”
夏诺:“养,我猫是养来抓老鼠的,狗是养来帮我看鸡的,农场那边黄鼠狼比较多,容易偷鸡,狗帮我看鸡。”
骆禅笑了:“那意思就是,你不会吃猫和狗了?兔子跟鸡没区别,猫和狗跟鸡又有什么区别?你说只有你养殖的你才会吃,那为什么你不吃你养的猫个狗?”
夏诺看了骆禅一秒钟,笑:“骆小姐上学的时候数学不太好吧。”
骆禅一愣。
夏诺:“数学比较考逻辑,骆小姐的逻辑似乎不太好。”
沈西园眨了一下眼睛:“骆小姐的逻辑真的不太好。诺诺都说她养的猫狗是用来干活的,不是养来吃的,那为什么非要吃它们?”
骆禅脸色有些黑:“可你们并不反对吃猫肉狗肉。”
沈西园:“不反对啊,只要是像鸡鸭鹅、兔子、猪肉这些,有正规养殖来源的,那有人愿意吃就吃,没什么啊。问题是现在市场上没有正规来源的猫肉和狗肉,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吃?有正规来源,证明它们是食物,没正规来源,它们有可能是宠物……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一点。”
骆禅:“猫狗都吃,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沈西园不说话了。
她刚才说的,这位骆小姐似乎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夏诺:“任何出于食物链顶端的动物,都是残忍的,人是其中残忍之最。”
骆禅抿唇,“至少我不吃猫狗。”
裴洲跟那俩只会谈生意的男人聊不下去,而骆禅也跟着俩“残忍”的女人聊不下去。
正好,换换。
裴洲过来抱老婆,骆禅过去跟那俩男人谈生意。
刚才的争论,并没有影响到沈西园和夏诺的心情。
沈西园在给夏诺出主意:“农场请的有工人吧,你一个人打理不过来吧?”
夏诺点头:“请了一对夫妻帮我打理。”
沈西园说:“猪的话是会比较臭,但猪肉真的好吃哎。这样,我给你弄点清洁符,用上清洁符,保证你的猪舍干净没异味,怎么样?”
夏诺:“那当然好啊,其实我也挺喜欢吃猪肉的,不过市面上的猪肉多是喂饲料养的,肉味不够,我自己养的话绝对好吃。”
裴洲抽了抽嘴角:“老婆,你还要养猪啊?”
夏诺:“不养那么多,就养个十几头吧,咱们自己平时要吃,还有爸妈那边,还有园宝一份,到年底还能做点腊肉,十几头都不太够呢。”
裴洲:“……”
陆彦庭喝了口红酒:“德国的项目,我觉得跟JK还是有合作的可能。”
傅准喝茶,目光瞥了一眼沈西园,不紧不慢地说:“资金紧张?”
陆彦庭笑:“有点儿。”
傅准:“我跟你合作,好让你抽出资金拿下东呈医疗?”
陆彦庭冲傅准举杯:“就知道瞒不过你。”
傅准微微垂眸:“也不是不行。”
陆彦庭勾唇:“我欠你一次。”
骆禅过来坐下,手里也拿着一杯红酒:“你欠他什么了?”
陆彦庭:“画的事儿。”
骆禅挑眉:“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没细问,真那么神奇?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也开始迷信起来了。”
陆彦庭笑笑:“生意人嘛,有几个不迷信的。”
“那也不该是你们啊。你们生意做成什么样子,靠的是实力和家族关系,迷信能改变世界的话,那还要实力做什么?大家都去找人算命不就行了。”骆禅说。
陆彦庭不语。
傅准也不吭声。
骆禅见两人都不做声,自觉说服了他们。
她又忍不住说:“准哥儿……”
“叫我名字。”他说,“小时候的称呼,现在不必叫了。”
骆禅一愣,接着就笑:“行吧,你是大男人了。哎,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带回去给老爷子看?你家老爷子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你呢。”
傅准微微皱眉:“抱歉打扰你了。我会尽快跟父亲说。”
骆禅:“傅伯伯这关,怕是不太好过吧。要不我先帮你顶着,你再等等,时机成熟了再说?现在说的话,傅伯伯恐怕会特别反对,再插手你俩的事儿,那就更麻烦了。”
“不必。”傅准说,“他会接受的。”
骆禅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哎对了,前些天我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可能是绯闻吧,是园园跟一个男人在吃饭……”
“园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