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天师能捉鬼能算卦不算什么秘密,但是瞬移和疾行,太过了。
傅准跟她说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否则,会有很多问题。
比如当她超出常人太多,那她很容易就被划出人类范畴,到时候可能连朋友都没有,人们看到她的时候,除了好奇就是敬畏,甚至是惧怕。
毕竟人对未知的和夸张的东西,都会有惧怕心理。
要在省会城市暂住一晚。
酒店是已经订好的,沈西园到达酒店的时候,竟然不太想吃东西。
陆彦庭让酒店给她送了些水果和点心过来。
绿色的蜜瓜很好吃,非常甜。
沈西园吃了点水果,洗了个澡,小睡一会儿。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连忙给傅准发了个微信,傅准秒回:“已经到了,在你隔壁。饿了吗?”
沈西园摸摸肚子,“嗯。”
她坐飞机不舒服没吃什么,到酒店就睡,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上12点钟了。
“酒店还有餐点,不过大厨都已经下班,我们去外面找点小吃?”傅准说。
沈西园:“会不会太晚了呀。”
大冬天的,已经过了晚上12点。
傅准:“在这边不会。不过外面温度也低了,记得穿件外套出来。”
“好。”
沈西园很快就穿了衣服,拎着外套出去。
傅准已经在房门外等她。
他没穿正装,穿的很休闲,头发也不像是要去上班的时候,打理得很利落,而是任由额前的碎发落下,勾住了一边的眼睛。
身上一件蓝白圆领毛衣,领口露出衬衫的领子,外面一件烟灰色大衣,下身是休闲裤,深棕色的中帮马丁靴,脖子里是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
看起来……
好青春啊,就像普通大学生一样。
沈西园穿一件大红毛线衣,下面是黑色中长裙,纱裙,里面穿了条灰色打底裤,脚上也是一双马丁靴。
她拎了件象牙白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手机就塞在毛衣的兜里,也没拎包。
傅准握着她的手,两人走进电梯。
看着电梯镜子里的两个人,沈西园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像哥哥和妹妹啊!
傅准的身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其实沈西园,更喜欢他穿正装,尤其是衬衫。
不过嘛,他穿正装的话,跟她站在一起经常会被误认为是家长带小孩……
心塞!
酒店是最好的酒店,地处繁华街区,周围就有大型商场。
即便是深夜,商场某些楼层不营业了,但某些楼层还在营业。
旁边还有美食街,也依旧在营业。
不愧是老干妈省,大部分菜都是辣的,不过这边的口味似乎更偏向于酸辣。
沈西园很喜欢吃那个酸汤鱼,还尝了丝娃娃、米豆腐,以及据说对外地人不太友好的凉拌折耳根。
其实她吃折耳根觉得很好吃哎,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越吃越上瘾的那种,像傅准就吃不了,勉强吃一口,表情就很……
她笑得不行,当然也不会逼他吃呀,让他赶紧吐出来。
吃不了就不吃呗,干嘛要强迫自己。
两人从商场出来,又逛着吃着。
沈西园发现他们好爱吃土豆呀,似乎就是煮熟的土豆切开,放上点辣椒就可以吃了!
另外还有各种土豆做的小吃。
她只喜欢吃炸土豆,沾上辣椒粉很好吃哎。
不知不觉就走得有点儿远,沈西园也终于吃饱了,尽管如此,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是水果捞,边走边吃。
只是这水果捞里面放了酸奶,又都是常温的,这个时候拿着就比较冰。
傅准把她手上的盒子接过来拿着,只给她了一个勺子。
这样其实不如自己拿着更方便呢。
不过,她的手臂钻进他臂弯里,这样就好多了,跟自己拿着也差不多,还不会冰到手。
“这个芒果好好吃啊,你要尝下不?”沈西园问。
“这边靠近米粉省,芒果会比较新鲜,品种味道都不错。”他说。
沈西园挖了一块芒果给他:“尝尝。”
他看了她一眼,低头就着她的勺子吃掉这块芒果。
沈西园压根儿没在意共用餐具的事儿。
两人回酒店的时候,正巧碰到从楼上下来的陆彦庭。
沈西园眨眨眼:“你也肚子饿了?那早知道刚才叫你一起去吃了。”
陆彦庭无奈:“我吃过饭的。”
“那你……还要出去?”
“嗯,我的人送车过来,顺便跟他聊一下明天的行程,你们回去休息吧。”陆彦庭笑了笑。
沈西园跟傅准一起上楼。
陆彦庭到酒店外面,一个外卖小哥已经在等着了。
报上手机号,小哥就笑着把外卖递过来。
陆彦庭笑笑:“不用了,我还要外出,这个送你吃。”
次日一早,三人出发。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有司机开,陆彦庭坐在副驾驶,沈西园和傅准坐后排。
“去的地方路不太好走,都是盘山路,可能会有些晕。”
陆彦庭说,“车上有水果,不舒服的时候吃点水果。”
沈西园叹气,真想跟着车子跑啊。
下午2点钟,才赶到某个镇上。
在镇上一家小店吃了牛肉粉,店主很年轻,但是腿脚不便,做事情倒是很利索。
这个镇子,从县城下来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还都是水泥路,再往村里,就是土路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是旱季,土路也不会太难走,就是会更颠。
司机下去打个电话,找了位向导,带他们进村。
车子又开了2个小时,终于进村。
“现在苗寨的情况其实已经好多了。”向导说,“要是在十几年前,他们都很排外的。现在没事,只要不刻意惹事,一般都没什么。人也都很热情。”
“你们说的宋木槿,就是本地人,嫁来这个村子后,就在这儿当老师,年轻的时候也出去打过工,但没两年就回来了,之后就一直待在村里。”
“名字,生辰都对的上。”
“可能是在外面见了世面,回来后看不上本地人吧,一直也没结婚,现在都成老姑娘啦。”
这说起来,还真有些像呢。
但是不是,还要见了人才知道。
傅准捏着沈西园的手,不紧不慢地捏着她的手指,抬头看向陆彦庭:“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找到?
陆彦庭:“她改过名字,户口上也不是这三个字,年龄什么的都不对。这次是西园给了准确的位置后,我们又筛选了一遍。”
向导也说:“没错,她户口上的名字叫松棉,松树的松,棉花的棉。她上学的时候,她自己给自己改名字叫宋木槿,但户口一直没变,村里人也都叫她木棉。”
“主要还是你们提供的信息比较精确,门口有口井,还有棵老桂花树,对村子熟悉的,一下子就能找到。”
村子并不像沈西园想象中那么破旧。
“这是危房改造工程,还有扶贫房屋等等,给少数民族的政策。”向导说,“这些房子都是今年才盖起来的。”
其实就是普通的平房,但是跟那些旧屋子比,已经很好了。
车子开进村,不是太好走,就停在路边。
向导拿出些糖果分给围上来的孩子们,又跟村里人打招呼,看起来是常来。
之后,向导就带着他们去宋木槿的家。
门口一棵老桂花树,还有一口四季从未断过水的井。
那井并不深,但一直有活水出来。
陆彦庭看向沈西园:“是这儿吗?”
沈西园点头:“跟我看到的画面一样,是这里。”
这么容易就要找到宋木槿?
大家竟然都轻松不起来,总觉得,太容易了!
沈西园倒是不觉得。
只要把她要的信息提供了,只要这人还在世上,那找人也并不算太困难的一件事。事实上,如果没有她提供的方位,要在全国十几亿人中找一个户籍名字完全不对的人,谈何容易。
向导敲门,无人应答。
几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向导说:“今天是元旦,应该不上课的,或许是去田里干活了……”
“你们找谁?”
正说着,有人从房后走过来,还背着一个背笼,里面是青菜,还有一块腊肉。
“这就是木棉老师了。”向导说。
陆彦庭、傅准和沈西园,都在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身高一米六多,皮肤颜色较深,很瘦,看起来很健康,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盘在脖子里,背着背笼,两只手里,一手拿着一根甘蔗,另一手拎着一把砍刀。
陆云洲,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谁都不确定。
“你们找我?”宋木槿问,说着,不等众人回答,她就很利索地开了院子大门,“进来坐吧。”
众人进了院子。
院子打扫的很干净,旁边还有鸡圈,却并不臭。
很干净整齐的一个农家小院,没什么特别的。
宋木槿进屋,拎着暖水壶出来,又端了几个瓷碗,碗里放上几片干叶子:“比较简陋,见谅。”
向导说:“这是本地的大叶茶,喝起来有一点点自然的甜味。”
沈西园尝了一口,很清甜的感觉,又不像蜜糖水那样腻。
“你们找我有事吗?”宋木槿也坐了下来,问道。
向导不再说话。
陆彦庭沉默了一下,问:“大概十七八年前,你去过南城吗?”
宋木槿皱眉:“南城……哦,那个南城啊,好远,没去过,我只去过肠粉省,打工。”
陆彦庭又拿出手机,把小叔的照片给宋木槿看:“你认识他吗?”
宋木槿一看就笑了:“这是江赞啊!”
沈西园:“你小叔的化名?”
傅准捏了捏她的手:“陆小叔主演的唯一一部军旅题材电视剧的男主角。”
宋木槿连忙点头:“对对,那个电视很好看的,我可喜欢江赞了。”
陆彦庭抿唇。
沈西园问:“你什么时候把名字改为宋木槿的?”
宋木槿:“上初中的时候。我家也不知道到底是姓宋还是姓松,我出生的时候户口信息都是手写的,人家给我填的是松,问我老爹是不是这个松,老爹也不认识,就说反正是松就行了。我就成了松棉。”
“后来有幸上学,识字的同学总叫我松鼠,我不太乐意,那时候第一次看电视,电视上一个唱歌的姓宋,我特别喜欢她,就想说我也姓宋,宋棉也不好听啊,刚好我们那时候的老师说,要不就木槿吧,木槿花很好看,我就叫宋木槿了。”
宋木槿笑着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又美又有文化的样子。但那时候也不知道要去改户口,再后来,户口改起来太麻烦,也就懒得改了。”
“那你的生日……”
“生日没错。”宋木槿说。
“那你从来都没有去过南城?或者是附近的市县?”
宋木槿摇头:“没有去过。”
陆彦庭看向沈西园:“会不会是重名,且生辰相同的。”
沈西园:“我的测算不是那么简单的。测算时肯定会考虑到名字重复生日重复的情况,我会在重复条件中,寻找跟你小叔有纠缠的。我看到的画面,就是跟你小叔有纠缠的画面。也就是说,这个名字和生辰,以及这个地方,都没错。但是……”
“人不对。”
沈西园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宋木槿,打量一番说:“她跟你小叔的确素不相识,他们的命理上没有丝毫纠缠。”
陆彦庭:“那……会不会是这里还住过别人?还住过一个同名同生辰的宋木槿?”
“不可能。”
宋木槿笑,“这房子是我自己建的,之前都没有。这井是一直存在的,这桂花树还是我自己栽的呢。”
“何况,在这种地方,这古怪的名字真就我一个。”
傅准:“会不会是,有人冒用了她的身份?”
陆彦庭皱眉。
沈西园:“这倒是有可能的。对方冒用了她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宋木槿,姓名、生辰和出生地等等,都冒用的话,那我测算出来的确就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陆彦庭叹了口气:“以前还有个名字,现在看来,名字都是假的,那可往哪儿去找啊。”
傅准:“对方为什么会冒用宋木槿的身份?证明对方跟她应该很熟悉。你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曾经去过南城的?”
宋木槿:“这就不好说了,认识的人那么多……”
傅准:“跟你年龄相仿,知道你叫宋木槿,知道你的生辰和家庭情况,对你生活地点熟悉,女性。同时,跟你关系很好,或者说曾经跟你关系很好……你能想到的有谁?”
宋木槿愣了一下。
她沉默了。
片刻之后,她缓缓说道:“知道我叫宋木槿,那肯定是我初中同学,因为即便我改名了,回到村子里大家还是叫我原来的名字,叫我松鼠或者木棉。”
“初中同学的话……我们初中女生本来就不多。即便是现在,学校不要学费了,上学的女孩子都依然不多,更别说是我上学的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