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虞清涟沉得住气，直接笑道：“这太贵重了，我们也不是体弱的走不动路了，不用这样。”
池舟也跟着她笑：“没事，一点小钱，以我的工资还是付得起的。”
她这么一说，身后的顾愉和顾师师都忍不住笑起来，虞清涟的笑容就有些撑不住。
池舟不在的时候，顾师师天天跟着顾愉和林小苒跑，吃肉的机会多得是。
顾愉是顾现的小侄女，资源机会多的是，如今身上也挂了几个广告代言和杂志邀约，听说还准备跟几个有名气的歌手合作发歌了。
林小苒则是因为她讨喜的长相和与池舟亲密的关系，也拿了不少资源，更何况她和池舟是一个经纪人，有一些池舟去不了的通告，萧一楠直接转给了林小苒，这也导致林小苒成为整个组合中唯一一个拿通告费拿到手软的人。
至于池舟，更是不必说。
说实话她就是全团活动最少的，偏偏拿得工资是最多的。热度高人气高粉丝高，就是想争也争不过，所以她说拿工资买这些补品，倒也不是虚话，只是听着怪让人难受的。
池舟也见好就收，握紧了虞清涟的手，眼神微微示意：“就这么说定了，我和小苒，小鱼儿最小，出道后都是大家多照顾我们，就当做是谢礼，谢谢你们的照顾。”
三人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
说什么照顾，她们平时没踩一脚都算是好的了。
顾愉忍不住戳了池舟一下，小声道：“你太坏了。”
池舟挽住她的手：“舟舟不坏，你怎么敢爱？”
还顺势抛了个媚眼。
顾愉面上一红，羞恼道：“你从哪儿学来的，羞不羞啊！”
顾师师嘻嘻笑：“我瞧着挺好看的，心都酥了。”
池舟被她逗乐了，失笑摇头。
没多久，录音室的门开了，林小苒满脸疲惫的出来，扫了一圈，看到池舟时双眼猛然睁大，却没有第一时间扑到她身上，而是看向虞清涟：“到你了。”
池舟心里一顿，立刻明白萧一楠说的不太对是怎么回事。
天性跳脱的林小苒居然这么稳重，不只是不大对能形容的。
虞清涟对池舟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林凛和金宛若重新坐椅子上呆着，小声说着话，情绪有些低落。
林小苒走过来，黏上池舟就不想走了，她嘴角弯了弯，笑得有些勉强。
池舟看了顾愉一眼。
顾愉直接把顾师师拉走。
萧一楠则转身去订补品了。
周遭没了人，池舟才看向林小苒：“怎么了？”
林小苒的眼眶红了红，抓着池舟的手问：“你没事吧？”
池舟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吓到她了？
她反手搂住林小苒：“我当然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林小苒抿抿嘴，似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你晚上回宿舍住吗？”
“嗯。”
“那我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她看起来很不安，也很疑惑，像是被什么困扰给难住了。
想来，今晚应该是她和林小苒的‘女生宿舍深夜卧谈’了。
池舟本想问问顾愉，知不知道林小苒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一直被林小苒缠着，抽不出身，只能给对方一个眼神，让她意会了。
顾愉正揪着手指头和顾师师瞎扯演唱会的事情，抬头就见池舟一直对自己使眼色。
顾愉：......
什么意思，她看不懂哇！
顾愉录音的时候，录音师把池舟也给喊进去。录音室里站了不少人，都陪着她们一直折腾到深夜。在第二张专辑制定的时候，策划组也给出了第三张专辑的概念。
池舟拿来一看，发现前三张的概念风格都大同小异，主题再怎么翻新，都脱离不开‘少女’‘元气’‘活泼’这三个词，和她想象中歌手们尝试各种曲风以突破自己的发展路线完全不同。
策划组似乎是明白她的困惑，便解释给她听。
如果是其它成员，其实根本就不用解释。
但是作为组合的中心，池舟担当的角色就十分重要了。当然要理解并完美的表演出来，才能让歌曲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偶像女团赚钱，其实卖的就是个人设，她们是经由广大群众投票选举出来的，也是土豪们花钱买票砸出来的，舍得花钱，自然是身上拥有什么让他们追求的东西。
而且，即便是现在的七位成员，看似没有经过幕后操控，实际上这里面可以操作的地方海了去了。
当初池舟投票窗口拥堵造成无法投票的手段，放到别人那边也是一样，只要稍微紧一紧，窗口限制一下浏览人数就算一手了，更不用说以检查票数是否正当的名义，将刷票的给清掉等等。
七人七色，人设各有不同，才能百花齐放。
seVen的粉丝们最喜欢的当然是少女偶像们身上传来的元气感和朝气感，但同样以这种风格活动甚至宣传的不止她们一家。要奠定元气少女偶像的基调，单凭一首歌怎么够？
当然是要两首三首多多益善！
就算路人或竞争对手诋毁她们，说她们没有别的风格，只会玩元气这一手，也得先吧粉丝群体给稳住了。否则，骤然改变风格，可能会挑战粉丝的接受能力。
偶像组合和实力歌手不同，真的要宣传什么实力宣传唱功，也不是身为新人的她们应该做的。
池舟听策划组的人这么一说，大致明白了一些。
其实说白了，无非就是圈粉固粉。
以人设形象，贩卖梦想吸引粉丝，和她以往的以实力圈粉大相径庭，不过都是娱乐圈里的行规，目的也相同，不必分谁高谁低。即便是偶像女团，她们也不是每天吃吃喝喝玩乐的。
殊不知，为了保持身材，又要唱跳俱佳，私底下的练习从不曾少过。
她现在身处其中，也吃过苦头，知道偶像组合的不易，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
策划组的见池舟点头，表情却看不出太大变化，心里很是纳闷。
她们算是公司里少数知道池舟丑闻真相的人，也知道公司如此打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对她有着微小的怜悯感。
娱乐圈内类似的事情太多，短短一年内，她们的玻璃心就已经磨练成了金刚心，知道这些新闻背后所能带来的利益，可能造成的连锁反应，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只是奇怪的是，网络上如海一般的恶评，池舟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是如何做到不动如山的？
“我明白了，那这三张专辑，也可以说是一个系列吧。公司整体是怎么计划的？”池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直接问。
那人怔了下，下意识的回答：“是的，三张单曲专辑为一个系列，公司这边的想法是，一年三张专辑，三年换三种风格。”
池舟默默点头。
三年三张专辑，三种风格，不要太过火，在粉丝的接受能力之内也是可以的。
来年顾愉成年，她和林小苒毕业，曲风可以更大胆。等到第三年，全员都是成年人了，就可以尝试更多的风格。
可惜的seVen是个限定组合，没有第四年第五年，公司必然会在她们合约结束前找新组合来代替。
不过现在想的还有点远，如今才半年时间不到。
思绪一分散，录音师的说话声便传了进来，他正在跟录影棚里的顾愉讲解，希望她能够用更为活泼俏皮的方式去演唱，弄得顾愉愁眉苦脸的。
见池舟终于肯抬头了，她便看了过来，对池舟眨了眨眼睛。
池舟轻笑，摇摇头，低声问道：“还要很久吗？”
策划组的人递给她一杯蜂蜜水，说：“她这已经是最后的部分了，马上就到你了。”
她话说完没多久，顾愉这边就结束了。
看到池舟，顾愉还吁了口气，“可把我累惨了。”
池舟拍拍她的手以示鼓励，随后就被叫进了录音棚。
之前她已经抽空把大半需要的部分都录完了，今天全员在就是为了修正一些细节。
折腾到了很晚，全员又一起进录音棚把和音录过后才被放过休息。
萧一楠也陪着折腾到了很晚，看到池舟出来，忙跟电话那头的人道歉告别，随后走过来问了句：“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池舟闻言一愣，想起刚刚忘记和她说明情况，抱歉道：“晚上我要回宿舍住。”
萧一楠看了眼站在身旁安静了许多的林小苒，秒懂是怎么回事。她特地跟池舟提这件事情，也是想让她注意这点。
虽然她是经纪人，理应处理好手下艺人的各种心理问题，可林小苒和池舟关系更亲，有些话并不会对她说，而且情况还没有严重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她便想着让池舟稍微调解一下。
“没事儿，送你回宿舍也是一样的，走吧，我跟她们说一声。”
萧一楠说道。
最后同车的还有顾师师和顾愉。顾愉看到车子时还惊讶了下，看着池舟的眼神闪过几丝深意。
顾师师就有些粗线条了，大惊小怪的感叹JC对池舟多好多好，听得顾愉和萧一楠都忍不住哼笑。
就JC公司做出的那档子破事，怕谁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呢。
回到宿舍，众人轮流洗漱后，都窝进被子里睡觉了。
池舟则被林小苒拉着上了她的床。
她看着粘人的林小苒，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可能……隐约……也许……长针眼了……ORZ
第077章
林小苒小声的嗯了声, 随后才靠在池舟身上, 用气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有点迷惘。”
她们这个房间里还有顾师师和顾愉, 只不过这两个人，一个用蓝牙音响外放钢琴曲，一个戴着耳机打游戏, 全然听不见她们两人的声音。
池舟轻声问：“怎么迷惘了。”
林小苒皱着眉，似乎是自己也想不明白：“我本来以为, 做艺人是我的梦想, 在参加选举的时候也很开心, 但是真的成了艺人后就有些乱。”
“我是喜欢唱歌，是喜欢在舞台上表演，但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你不知道，我看到网上那些人胡乱骂你的时候我多慌张。”
林小苒是见过池舟的外公外婆的，自然知道曝光的照片上那位半百老人是谁, 她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 就直接找了萧一楠和组合经纪人说明, 还试图自己发微博去解释。
但是不论是萧一楠还是组合经纪人, 都说公司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结果呢，所有人都看到公司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发了个意味不明的通稿，把所有人的焦点全都关注在这件事情上，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猜测可能是公司沟通不当，就自己找上了组合经纪人, 告诉她自己想要发微博解释解释。
然后，那时经纪人和她说的话，她至今都记在脑子里，甩都甩不走。
——‘你以为公司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拖到今天才发通稿？你知道就单单这次的新闻，流媒数据有多高吗？’
——‘傻孩子，圈里的水深着呢，你以为那些为正义曝光的东西，真的只是如此吗？都是为了钱，别拿那些话来搞笑了，认真想想吧。’
组合经纪人还说了很多很多，原话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听她的意思，舟舟这次的事情，也是炒作，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热度。
她想过，热度给艺人能够带来很多好处，不论是真的的泡沫人气还是实打实的红，这对艺人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可舟舟会是这种人吗？她认识的池舟，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吗？
别说这事儿她看不懂，现在只要打开娱乐新闻或者微博，不论哪种热搜榜，都会出现池舟的名字，但后面带上的词永远都是‘包养’、‘□□易’‘潜规则’这些负面影响的词，反观是两个经纪公司，名气增大了，连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经纪公司的名字。
合着锅是池舟背，好处他们全捞走了？
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怎么办？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自信？
林小苒想了太多太多，她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一点小事都会想到各方面，但她有限的见识里，能够设想出的结果，却没一个是好的。这些假设最终化为了一个问题。
她的梦想，真的是做艺人吗？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偶像艺人关注的不是唱好歌、跳好舞、做好综艺、传达好正面的信息，而是各种绯闻炒作？
由池舟的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在选举时唱不好歌都能哭出来的林小苒，能好过就怪了。
池舟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起这段时期的事情，有些明白过来。
说白了，还是公司忒不要脸的炒作吓到她了。
记忆中的林小苒喜欢唱歌跳舞，喜欢站在舞台上受人关注，而且和池舟一样，喜欢偶像艺人们带给粉丝的积极能量，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才会不顾家里人的强烈反对，成为了一位练习生。
结果现在出道了，却发现事情发展的和自己设想的不同。偶像凭借这种事情炒作，全网撕逼，粉丝和黑们吵的昏天黑地，整个饭圈乱得看都看不下去，所有人都处于一种负面的、恶意的情绪下，怎么能够给人带来正能量？
她所期待的舞台，原来真实的面貌居然是这个样子？
撕开的真相让仍然心理仍然处于好学生时期的林小苒大受打击，以至于自我怀疑。
池舟不好说这些事情完全是错的，但她唯一能说的是，这事儿是真的违反了她个人的想法。
“用池爷爷的事情炒作，你是同意了的吗？”林小苒抬起头，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池舟。
她好像真的怕池舟会变，就跟外人们说的那般，进了圈了，人就不是过去认识的那些人。
池舟好笑的问：“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当然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林小苒吸了吸鼻子，又垂下头，脸颊忽然泛红，表情带上了几分羞耻，“我跟你说，金宛若她，她和音乐监制好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