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佛(系统)——李嘟嘟
时间:2020-02-09 09:45:23

  在这样鬼一样的死寂中,一声揭语打破了沉默。
  苏棠伸手摸了摸已经吓得说不出的小男孩,声音不急不缓,轻轻道:
  “这血治标不治本,你们啊,就算吃了我……也没用。”
  “若想活下去,就听我的。”
  “不想活的——”
  苏棠望天,声音又轻又小,可在场的所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响在众人心上。
  “——那就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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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万死不辞
  这一手离间计玩得漂亮。
  苏棠的血异于常人,她自己当然知道她的血堪比解毒灵药,虽说不能肉白骨,却也能解百毒。
  若是在大众面前暴露了这一点,她自己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苏棠却还是兵行险着,正所谓险中求富贵,她早就算计得明明白白。
  这一招城门立信,比当年的商鞅也不惶恐逊色多少。
  在当时的情况下,若不那样做,哪怕日后再来,效果也将大打折扣。
  毕竟,有什么是比活生生在眼前的例子更让人信服的呢?
  又有什么,能让这些濒死或者心中已经存了死念的人死灰复燃?
  或许循序渐进找机会,可能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是她没有时间等了。
  根据她打探来的消息,时越在不久后将经过渭城继续北上,大军行军的速度肯定不比她单枪匹马要快。
  可是她不仅要赶在时越面前抵达渭城,还要将这一城怪病治好,让这北行路上的第一大城恢复往日的荣光。
  渭城,是她献给时越的第一份大礼。
  同时,这也是她进入时越麾下的投名状。
  整条街,静得风吹过客栈上头的幡布声都听得见。
  在苏棠说完话之后,整条街上没有一人开口。街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又兴奋的沉默中。
  像是水到了沸点反而安静了下来,众人的心中汹涌澎湃,却没有人敢出声。
  大家的目光牢牢锁在一个人身上,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众人的全部注意力。
  “这位施主——”
  苏棠从背包里扯了一条布带,缠着手不再滴血。
  她伸手指向刚刚出声的男人,只见他的脸上已经溃烂得不成人样了,身上散发着将死的腐臭味。
  “我?”
  声音喑哑难听得像乌鸦。
  “把她抱起来。”
  那人上前一步,她才发现原来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魁梧。一走进,轻轻松松地就将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女人抱了起来。
  “接下来,”苏棠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我们回家,你可以帮我们带路吗?”
  小男孩看着她愣愣地点头。
  “家在这边,往这走——”
  苏棠一动,周围的人也想要跟上,却她被喊住:“现在,大家回去收拾一下,申时在此处等我。“
  众人一听,不再敢上前。
  眼前大师虽然只身一人,可她展现出来的神通已经深深折服了在场人,众人无不唯命是从。
  苏棠见人没往前跟着,便朝着男人点点头,跟上了小男孩的脚步。
  一行四人,往更偏远的城边走去。
  边走,苏棠边从小孩嘴里套出了不少话。
  从他嘴里得知,昏倒的女人叫张月娘,一个月前染病被丢关了进来,随后在这里捡到了刚死娘的他,两人便相依为命住在他家里一直至今。
  “你也生病了?”
  小瓜子点点头,将袖子撩起,一个亮泡在他细嫩的手臂上格外显眼,肿得像颗油痘,仿佛一戳,里面混黄的液体就会暴发出来。
  一只小手似忍不住,想要去碰碰那个小亮泡,另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别碰!”
  苏棠顺着手看向那个面目全非的男人,有些意外,问道:“如果抓了会怎样?”
  “如果里面的水破了,一不小心,就会传染得浑身上下都是泡。”男人嗤笑,“再然后,就是我这样了。”
  苏棠一愣,她怎么听着这不像传染病,更像是变异了的水疱疹?
  情势不明,她只能再看看情况行事。
  四人一路走着,大都是苏棠和小瓜子聊天,男人不说话,倒也一路相安无事到了家。
  小瓜子回了家,脸上的表情立刻轻松了许多。
  “大师,”小孩子机灵,听人这样喊也有样学样,“您先做,我给您到茶喝!”
  又扭头对男人说,“您也辛苦了,把姐姐放在这把椅子上就行了。”
  男人闻言将人放下,动作间可能不太轻柔,原本昏迷的人悠悠转醒。
  “你们……我……”
  苏棠没理,她一进小院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寻香走去,发现院里种了几株似辣椒苗的小植物,那股奇异的香味就是从这几株植物上传来的。
  张月娘记忆渐渐回笼,想起自己在大街上突然发病,手臂上此时传来了阵阵的痛,却似乎比以往的要轻上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张月娘撑起身子,小瓜子见了赶紧上前,有板有眼地将刚刚发生的事,倒竹筒似的屁啦啪啦放了出来。
  月娘听完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奇遇。
  自家弟弟张瑜不信活佛的传闻,可她却一直深信不疑,为此两人不知发生过多少争执,谁能想到最后就她一命的居然就是了凡大师。
  “大师在上,请受信女一拜!”
  苏棠闻声这才回神,转身上前扶起月娘坐在椅子上,道:“你身上有伤,不必多利。”
  月娘讷讷点头。
  她没想到,传说中的活佛了凡会是这样平易近人的性格。
  在月娘出神间,苏棠不动神色地打量着这住在这的一大一小。
  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自染病至今,多久了?”
  “我大概一个半月余,小瓜子比我久些大概已有三月多了吧。”
  苏棠闻言一挑眉,染病三个月的小孩子却比大人还看上去更健康,除了那颗油亮的水泡之外,丝毫看不出他生病的迹象。
  她一扭头,问身旁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男人,“你染病多久了?”
  “一月余。”
  闻言,别说苏棠了,就连月娘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苏棠沉吟片刻,扭头对着男人,问道:“究竟是你不正常,还是他们?”
  “他们。”
  “何出此言?”
  “此怪病之所以怪,以为其传染快、发病快、死亡快,通常不到一月余人就受不住就要死了。”
  “那他们——”
  “原因不知。”
  月娘此时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她和小瓜子两人身上的不同了。
  往常,她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相继死去,也不是不害怕,也想过哪天自己死了之后的情景。
  只是这一天却迟迟没来,直至今天才是第一次发病。
  经过男人这么一说,她好像也察觉到了,她似乎比旁人发病的速度慢上了许多,和她同一批进来的人早就死得面目全非了,有的甚至连半个月都没有熬过去。
  她熬了一个半月,小瓜子却硬生生熬了三个月。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小瓜子的身上。
  人正趴在土里抓着虫玩,察觉到左边异样的眼光,小瓜子抬头一看,对上三人好奇的眼神还被吓了一跳。赶紧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屁颠颠地跑了过。
  “大师,您看着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苏棠见他跑过来,身上带着一股刚刚一进院就闻到的植物香味,蚊蝇似乎特别讨厌这股味道,原本缠在腐臭男人周围的蚊虫立刻飞远了。
  苏棠自几年前体质变化后就不惹蚊虫,所以对于这些小虫子的观察得格外细致。
  可无论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蚊蝇就好比天上的太阳地上的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加上天气炎热,没有谁说特地去防备这小小的蚊虫。
  更何况,他们防不胜防,被咬上一两口是无比正常的事。
  可他们不知道,就是这小小的蚊蝇,它们甚至可能会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奇怪的怪病传播速度如此之快,病源始终无法追究,也很可能正是因为它们的不起眼,所以才被人忽视了。
  苏棠看着男人退到一旁后,那身腐臭味吸引着野蝇毒蚊围着他打转,时不时在他身上翻飞停留。
  男人站在一旁,姿势与普通人就有些不一样,敛息站着一动不动,常人几乎很少能发现他。
  若不是苏棠一直关注着他,哪怕在场的三个人,她会不由自主地忽略他的存在。
  这种能力若不是天生的,那便是有人可以培养,这个男人来历可能有些古怪。
  可如今,如果没有办法救人,这个溃烂得面目全非的男人,也只能痛苦死在这个城中城里。
  男人感受到苏棠的打量,脸上的表情微抽,渐渐地抽动幅度越来越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放开,又捏紧。
  低吼一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地上一声闷响。
  “啊——”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手狠狠朝着自己脸上抓去,原本就溃烂的脸,顿时变得血肉模糊。
  男人的忍耐力已经算是惊人了,却还是抵不住这刻骨的痒。
  张月娘看着一张笑脸都吓白了,抱着小瓜子,将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哆哆嗦嗦道:“大、大师,这可怎么办?”
  苏棠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月娘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走过去,俯下身子凑近男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说,“我救你,你帮我做一件事,守住一个秘密。”
  男人手动作一顿,没忍住,又抓挠着脸上的烂疤。
  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苏棠,四目相对,男人眼一闭,喑哑着声音道:“救我,你的秘密我不说,你要我做的事——”
  万死不辞。
 
 
 
第8章 平地一声雷
  生死面前,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会低下骄傲的头。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样去死。
  现在有个机会放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死了,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最后一根稻草,然后活下去!
  苏棠见人已经答应了,也没有再多说废话,揭开手心的布条,拉扯间手上原本凝固的伤口崩了,血一滴滴顺着手指间流到了男人的嘴里。
  在街上看到了这血的神奇,男人毫不犹豫张大嘴,一点都没漏。
  那血没有寻常的血腥味,反倒是入嘴后有股淡淡的莲香,身上那钻心刻骨的痒如潮水般褪去,哪怕是大罗神仙的灵丹妙药都没有这么灵验。
  只有切身感受体会,才能知道这血的神奇之处。
  张月娘当时痛得几欲昏迷,半昏半醒间,只觉得嘴里突然一阵甘甜,之后便不省人事,没有他经历得清晰。
  男人看向苏棠的眼神有些探究,却思及自己刚刚答应的事,等那痒意退却之后,没有立即站起来,依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苏棠合十,看着他道:“不必多谢,只希望你答应我的事能够做到。”
  此人身份必然不简单,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狠厉,以及他下意识地行为,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故事。
  只是现在苏棠没有其他选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救下这一城百姓,寻常人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不多。
  倒是他,可能会给她带来意外之喜。
  只是这刀若用好了,便可事半功倍;可若用不好,自己也将会被刀所伤。
  苏棠选择了拿起刀,就必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一切任凭您吩咐。”男人道,“若我泄露半句,甲寅这张嘴任您处置。”
  原来他叫甲寅?跟奇怪的名字。
  苏棠没有在纠结,毕竟很多事情就算她纠结也没有用,水到渠成的时候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现在她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重点是要找到办法,防止疫情再往外扩散。
  苏棠走过去,拽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到了那股独特的清香味。
  “大师,这株柏和兰有什么问题吗?”
  “柏和兰?”
  “对,这是一种驱蚊的植物,效果非常好。”
  “你怎么认识?”
  “我外租家是草药人,认识山里的各种草木,我阿娘带着我们多多少少认识些。”
  苏棠脑子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眉头微蹙。
  张月娘见状以为出了什么事,想起在外头的阿娘和阿弟,以为这两个至亲之人出了什么事,悲从中来,“大师,是不是我阿娘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
  “我当初就和他们说,让他们赶紧离开,别守在门口……可偏偏就是不听!”
  “想那些住在这附近的人,要不都远远跑得外城去了,要不都因为染病进来了这儿,就他们还守在门口!”
  “他们怎么就说不听呢——”
  边说着,心中悲痛,与亲人天人两隔的伤心,以及这么多些天来的压力,顿时绷不住地往外泄。
  苏棠听着张月娘的哭诉,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线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
  “等等,你刚刚说,他们一直守在门外?”
  张月娘哭着点头,“是啊,自从染病后城主将这一块化为隔离区,恰巧我家就在外头附近,我阿弟便一直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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