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他佯装惊讶地问那小太监。
小太监急忙道:“后宫一处荒废的屋子起火,累及太后的凤华宫,皇上快去看看吧,火势太猛,怕是收不住!”
慕容白心里窃喜,他让人放的火果真有用。
等他急急忙忙穿戴好赶去凤华宫,却只看到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
宫人匆忙上来禀告:“皇上恕罪,里面的宫人大多逃了出来,但太后和摄政王……”
“皇上——”
皇帝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小太监急忙去请太医,而皇帝也被人送回了养心殿。
几日之后,皇帝昭告天下,举国哀悼。
随后慕容白终于等来了君临天下的一天,他大肆撤换慕容燿留下的势力,将朝堂来了一个彻底的肃清。
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趁着年轻大展宏图时,边关突然传来噩耗——蛮族各部结成联盟,举百万之兵,正向皇朝边境发动进攻!
原本这并不足为惧,边关将士久经考验,蛮族多有勇无谋,时日一久对方又会是一盘散沙;然而慕容白刚刚撤换掉边境将领,换上了自己的人,此时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军心未稳,如何能敌过来势汹汹的敌人?
但再要收回成命却是不行了,君无戏言!
慕容白立刻调了军队前去支援,粮草也源源不断地运了过去,然而军心是个大问题,将领一旦指挥不力,手下的兵士伤亡骤增,士气也会随之大跌,久而久之,军心动荡,屡战屡败。
这场战事一打打了三年,要不是蛮族精锐不行,恐怕边关早就被攻破。然而国库先撑不住了,三年战事耗损巨大,原本充裕的国库已经空了大半,而且还将继续空下去。
不得已,朝廷只能增加赋税来弥补,各种派征也越来越多,到了此刻百姓开始怨声载道。
可惜慕容白高高在上,根本听不见这些,他现在关心的除了战事,就只剩下报仇。当初夺他皇位的人已经除了,但害他性命的还有一个,可当他找上门,却发现陆云烟早就香消玉殒。
换做别个人,也许就这么放下了,但慕容白在皇陵之中受了十多年的罪,心性早就扭曲,他找不到陆云烟,却还可以找她的家人。早已赋闲的陆相被罗织了罪名打入大牢,连那对双胞胎,他的亲骨肉也一并遭了秧。
慕容白想的很简单,孩子还可以再生,反正他还年轻,但仇却不能不报。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轻视了对手,最终打错了算盘!
…………
关外,黄沙漫天中,响起一阵悠扬的驼铃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一支商队出现在落日的余晖里。
“掌柜的,前面就是边城,咱们再加把劲,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看了眼前面隐隐约约的城楼,露出了一丝欣喜。
被称作掌柜的是个蒙着头巾的女子,她“唔”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就不再说话。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城楼关闭前进了城。
这是大兴朝的北方,如今打战的却是南方,所以这里还算安宁,尤其到了夜里,几乎听不见任何嘈杂。
然而这天晚上,城中唯一那间客栈的二楼突然传出一阵噼噼啪啪,随即一个身影被推出门外,紧接着“砰”地一声响,房门被重重关上。
好奇的客人纷纷开门查看,却立刻被走廊中那个大汉的目光吓到,迫不及待地关紧了房门。
见没人打扰,大汉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他皱了皱眉,在用脚和用手之间犹豫了很久,这才伸手敲门:“舒舒,快开门让我进去。”
“滚——”里面传出一个女声,声音里怒气未消。
大汉摇摇头,转身走下了楼梯。不一会他手里端着东西走了回来,再次敲门道:“我拿了点吃的,你饿不饿?”
门被一下拉开,大汉趁机挤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了,东西留下,你出去。”除去头巾后,女子露出了真容,却是被认为早就死在大火中的舒灵,而另一个不消想,就是慕容燿。
“舒舒好狠的心,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慕容燿一边拈起片牛肉放进嘴里,一边觑着空往床边挤。
舒灵被他气笑:“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慕容燿一脸诧异。
“你说呢?”
当初舒灵确实想要杀了慕容燿,那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可事到临头她改了主意,断肠毒要被换成了蒙汗药。就在她准备放一把火,来个死遁的时候,火已经着了。
那时她终于明白,小皇帝早就起了杀心,不仅是对慕容燿,也是对她。幸而有那条密道!
当然,她带慕容燿离开不是为了救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折磨他,好消了心头之恨。可惜她算错了药量,慕容燿半路就醒了,再后来就变成他带着她离开。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舒灵庆幸自己没有下毒,因为皇位之上的坐着的,已经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当慕容燿说出心中的疑惑以及各种疑点时,舒灵有一些释怀,更多的却是难过,毕竟是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老天一个念头就将一切都抹杀了。
她当然不甘心,所以想要毁灭,而慕容燿可以帮她。
“舒舒放心,你不会后悔的。”慕容燿笑得意味深长,眼里全是不怀好意。
…………
一个月后,北方战事起,大兴朝腹背受敌,朝堂之上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双方争得不可开交,可谁也说服不了谁。
连皇帝都下不了决心,一方面,不管是国库还是兵士,都不足以支撑另一场战事;另一方面,大兴朝开国至今,就只有他国俯首称臣,从没有朝廷主动求和的,他要开了这个头,将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流出传言,说皇帝是天煞孤星,克父又克母,如今即将克到整个皇朝,唯有换了皇帝,才有可能解救大兴朝于水火。
流言传到皇帝耳中,直把皇帝气得七窍生烟,然后这还没完,坊间突然有传闻说,皇帝弑父杀母,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根本没有资格坐这皇位。
这接二连三的流言,将本就不稳的皇朝变得更加风雨飘摇,文武百官全都战战兢兢,只因流言太过真实,而后者恰恰和他们心中的怀疑不谋而合。
皇帝气急败坏,为了证明自己,竟然说要御驾亲征。大臣们极力阻止,但依然改变不了皇帝的决心。
大兴朝昭和四年,皇帝亲自领兵对抗北方来敌。
初时,两军交战数回合各有输赢,后敌军节节败退,皇帝乘胜追击。哪知敌人只是佯装逃跑,实为诱敌深入,当皇帝中计被俘的消息传来,大兴朝举国震惊。
这时战还是不战就成了问题,不战等于是投降,战吧皇帝性命难保。朝堂之上再次分成两派,一派提议另立皇帝,以稳定朝堂内外;另一派主张派使者前去交涉,无论如何要将皇帝救回。
两派磨叽很久,却依然毫无结果,最后他们决定先派使者前往打探消息。
使者去了,很快又回来,同时带回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皇帝被俘后,因为不堪受辱,很快选择了自尽!
朝堂上下哀声一片,当务之急却是要另立新君,这时大臣们才惊觉,皇帝没有留下哪怕一个子嗣,连带整个皇室都断了血脉,一时之间他们竟想不出要如何应对。
还没等他们思考出对策,突然天生异象,天空被怪异的霞光笼罩,大地颤动,山河哀鸣……
第20章 80年代重生文女配
“还不起来干活,想要赖到什么时候!”
刺耳的怒吼声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撞击,舒灵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她睁开眼一看,面前是个低矮破旧的土坯房,而她此刻正摔在地上,身前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扯着嗓子对她咒骂。
“还不快点死起来,装什么装,别以为老娘眼瞎,快点给我干活去,一个赔钱货还想上大学,笑不死个人!”
舒灵脑中一片混乱,她机械般地站起身来,接过女人塞过来的衣服,木然地朝河边走去。
眼前山河破碎,天地一点点消失,最后连同所有人都化作了乌有,整个时空都不复存在……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舒灵一下惊醒,她扔掉木槌,赶紧揉了揉手背,耳边依稀响着慕容燿最后说的话:舒舒怕么?
她当然不怕,死过两回,但从没有死得那么不痛不痒,老天不知是报复还是支撑不住,直接将时空毁灭了。原以为一切到此为止,谁知她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这一回她来到了八零年代,出生贫苦,家徒四壁,一家四口除了她和父母还有一个打着光棍的哥哥。
原本的故事里,她就是被父母当做货品卖给了邻村的大龄青年,换来彩礼钱给那个哥哥娶了媳妇。
如果只是这样,那她也不算惨,对方是个当兵的,后来步步高升,她也随之享起了福。可老天会这么便宜她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是一个重生后悔悟,继而改变命运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男青年原本要娶,结果因为嫌弃当兵的,转而嫁了村长儿子,最后却落魄而死,又幸运重生的沈春华。
沈春华一朝觉悟,决定不再作死,一边老老实实等着嫁入,一边重拾课本准备参加高考。
而因为她的重生,原本嫁给男青年的何舒灵,不幸地嫁给了村长儿子,重复了主角原本的悲剧;在此期间,女配还觊觎过男青年,但被女主设计丢了人,从而开启了被村长儿子一日三修理的地狱模式。
舒灵不会再走老路,她甚至不想和男女主有任何瓜葛。上一世那叫没办法,大家同一屋檐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选择那么多,她傻了才和女主争抢,不过是一个男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树!
当然,前提是离开这里。
她草草洗了衣服,回到了那个不知能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何家是柳树村出了名的困难户,何老爹好吃懒做又爱赌,只要家里有余钱,都会被他拿去试手气,久而久之,家里越来越穷,就只剩下几件必不可少的家具,还是送人都没人要的那种。
舒灵不会像沈春华那样努力帮家里致富,只要看看那一桌子狼藉,而锅里却只剩下一碗米粒都不见的所谓“粥”,她有那份心,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去参加高考。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很金贵的,只要她能考上,就有了脱胎换骨的机会。
“磨磨蹭蹭的,还不把衣服晾起来。”何母绷着张脸,同时将最后一块煎饼放入口中。
舒灵内心毫无波动,她将衣服晾好后,就背上竹篓去了山上。何家虽然穷但还不至于饿死,靠的就是这片山林。
出乎意料的,她在山上遇到了沈春华,对方正在采菌菇,这些东西晒好了还是可以卖点钱。
舒灵对她笑了笑,直接越过了她。
“何舒灵!”
舒灵诧异地回头,却见沈春华朝旁边指了指,“这里有很多,我采不完的。”
舒灵看了眼那些个头小小的蘑菇,摇了摇头:“谢了,我要找别的。”她是来给自己找吃的,可不是为他人作羹汤的。
山上有果子,但不能多吃,舒灵一边咬着野枣,一边在人迹罕至的树丛间布置陷阱——她要吃肉!指望何家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也轮不到她,所以只能自力更生。
做完这些,舒灵就下了山,路上顺路采了些野味,差不多可以交差就收了手。
自此以后,她每天都往山上跑,一来免去何母的各种差使,二来可以安安静静看看书,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凭借运气考上大学。
就这么过了半年,又到了一年高考的时候。
舒灵如愿走上了考场,只因为她给何母画了一张大饼:如果她能考上大学,再要说亲就可以要更多彩礼,说不定连家里的房子都可以翻新。何母起先还不信,后来打听了一下,那些出了大学生的家里果然都富了起来,这才勉强同意了。
紧张的气氛一直伴随着每一场考试,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所有人都大舒了一口气。
舒灵再次和沈春华巧遇,对方眼中的诧异让她有些好笑,只许她重生,就不许她改改命运吗?
“你考得怎么样?”沈春华主动问她。
舒灵有些意外,但还是如实说了:“一般吧,我已经尽力了。你呢?”
沈春华摇摇头:“不太好,好多都不会。”
舒灵不由笑了。
沈春华见状不悦地皱起了眉,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高考状元呢,考得不好?”舒灵暗暗吐槽,沈春华就算不记得所有高考题,也该有些印象,比她这种隔了几辈子的可要强多了。
高考分数还没出来,何母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舒灵相起了亲,而那位村长儿子就是最大的候选人。
舒灵丝毫不提反对,只让何母别忘了多要些彩礼,而她自己则不动声色地做着两手准备。
不久成绩出来,舒灵看着通知书,有些意外自己的专业——她竟然被调剂到原本沈春华考上的那个学校,省城的医学院。
考上了就是好事,舒灵也不挑,但何家人却有些不乐意,别的不说,光劳动力就少了一个。
何母说:“你现在考上了,趁着还没报到,赶紧把亲事定了,最好摆了酒洞了房,这样大家都安心。”
舒灵知道反对没用,就说:“您看着办吧,只要别太丑就行。”
何母听了一下笑出了声:“这么想就对了,娘还能害你。”说完就朝门外走,怕是又找媒婆商量去了。
舒灵等人一走,后脚就进了里屋,随后找到何母放钱的匣子,拿了几张票子。虽然偷东西不对,但她也没办法,其他可以缓缓,但买票是一定要钱的,不然她扒火车去吗?
等拿了钱,她返身回到自己屋里,别的也不拿,只拿身份证和通知书,还有一个书包里塞了两件衣服,这就往外走。
路上有人问起,她就说上镇上买点学习用品,倒也没人怀疑。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车站,她直接买了最近去省城的车票,而后开始了焦虑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