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伤害自己。”
商珩虽然坐在床上,但手臂上的力气却没有消失,一手控制着她的身体,一手轻轻覆在她的唇瓣上。
下一刻。
刺疼从他食指蔓延开来。
女孩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指,完全没有留情。
尖锐的小虎牙刺穿了他的皮肤,温喻千甚至能感觉到唇齿间那淡淡的血腥气,却依旧不解气,他骗了自己这么多次,谁知道这次还是不是骗她的。
结婚证都摆在面前了,他还想要怎么骗她。
温喻千漂亮的眼睛满是嘲讽,见他不反抗,狠狠地吐出了他的手指,嫌弃道:“脏。”
“商珩,你是真的脏。”
任凭圣人被这么说,也会生气。
更何况是还有起床气的商珩,这个小姑娘平白无故上来就是把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咬了他之后还嫌弃他脏。
商珩面上表情也跟着冷下来:“单凭这个东西就要给我定罪?”
本来今天好端端的,她突然冒出来丢到他面前这么一个破东西,不听解释就要给他定罪。
商珩眼神骤然肃冷下来,他用还冒着血珠的手指,蓦然捏住温喻千纤细的下巴:“你是为了不想跟我领证,故意的?”
温喻千被强迫对上他的视线。
此时,男人瞳仁漆黑如墨,盛满了怒气,不知道为什么,温喻千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商珩才是真正的商珩。
什么二十九的人格,都是他为了隐藏本性而故意骗她的。
这个男人果然满口谎言。
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温喻千与他对视良久,蓦地气笑出声:“商珩,你还有脸生气,是我骗婚吗,是我重婚或者二婚吗,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骗了我这么多,还想让我跟你领证,你想可真美,比路上的野花还要美。”
“哦,路上的野花还不能乱采,知道有羞耻心,你连野花都不如,你没有羞耻心。”
平时小姑娘看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当真气急了说话能气死人。
例如现在,商珩已经快要被她气死了。
还把他跟路边的野花相比较,商珩在温喻千那双嫌弃的眸子下。
倏地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与上次的辗转厮磨般的温柔不同,这次这个吻,带着势如破竹的戾气燥气甚至于怒意。
男人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真丝睡袍,此时腰带早就不知道去哪儿,真丝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摇摇坠坠,几欲滑到床上。
温喻千被他突然的动作给弄懵了。
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浓密睫毛与高挺鼻梁,“唔――”
你疯了!
商珩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反而在她想咬人的时候,早有预料一般。
跟追逐战一样,她进他退,她退他进。
最后闹得温喻千筋疲力竭,余光不经意瞥到男人被被子盖着的伤腿,终于反应过来。
“嘶……”
“你想谋杀亲夫吗?”
男人腿上一痛,长指终于松开搂住她的手,因为刚才的亲吻,他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嘶哑。
温喻千捂着自己湿润泛红的唇瓣连忙往后退:“你就算瘸了也是自找的,谁让你强吻我的!”
虽然刚才踢了商珩的伤腿一脚,但是却也被他吃尽了豆腐。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口腔内全都是他的气息。
一想到他这个唇亲过别人,现在又亲她,温喻千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难看。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情感洁癖。
脑海中只要一想到结婚证的那个秀美纤细的女人跟商珩有过更亲密的关系,而现在商珩居然带着别的女人的气息给她亲密,她就忍不住――
商珩缓缓吐息,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与――腿上那尖锐的刺疼感。
一想到她不愿意跟自己领证,商珩便脑子一时发晕,她这一脚倒是让他冷静下来。
此时看到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表情,恨不得立刻去刷牙漱口,洗干净属于自己的气息,便让商珩向来沉稳从容的心绪又开始不稳。
“不准用嫌弃的眼神看我。”
“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什么眼神。”温喻千觉得这个时候的商珩简直不可理喻。
他这是被自己拆穿真面目恼羞成怒了。
一个骗婚造假的二婚男人,欺骗她也就算了,还欺骗全世界的粉丝,他就是个无耻小人。
温喻千心里把商珩骂了无数遍。
商珩却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温喻千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因为这个狗男人打电话的时候,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留下来听。”
说话间,他点了免提。
将手机往床上一丢,便专心致志的禁锢住这个小混蛋,免得她又踢他的伤腿。
“是晏清吗?”
就在温喻千想破口大骂这个禁锢住她的狗男人时,手机内传出一道如清泉般和缓柔静的女声。
听着这道声音,似乎连心都要宁静了。
温喻千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又想要咬着下唇。
却被商珩眼疾手快的止住,男人先不回答电话,反而在温喻千耳边,压低了嗓音:“别咬,会留下印子。”
“要你管。”温喻千强压住音调,往后扬了扬脖子,不许商珩离她那么近。
此时她坐在床边上,被商珩两只铁钳似的手臂箍住了上半身,半靠在他的怀中。
而她的两条小细腿垂在床沿,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晏清,你在吗?”那边女声见许久没人说话,疑惑的问了句。
商珩终于开口了:“君简姐,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姐?
温喻千身子蓦地挺直了,不再挣扎。
他叫自己老婆或者前妻叫姐?
这是哪门子的夫妻情趣?
想到这个狗男人提到的二十九种人格,温喻千脑子闪过一个想法。
然而下一秒。
声音很柔静好听的女声立刻道:“你上了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感谢你呢,现在你若有难处,尽管说就是。”
商珩隔着温喻千身上薄薄的睡裙布料,长指掐了掐她的细腰。
温喻千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圆溜溜的眼睛怒瞪着身后那个狗男人,他居然趁机掐她,他还是男人吗?
她不想再听他们‘夫妻’两个叙话,毫不客气的反手掐了回去,朝他一字一句无声道:“放开我。”
商珩面皮微紧,却闷不吭声的依旧抱紧了她。
嗓音一如既往地沉静冷冽:“上次那个结婚证被我太太看到了,劳烦你解释一下。”
“啊,你结婚了?”女人先是震惊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弟妹在旁边吗,我可以亲自跟她解释。”
“你说就可以。”商珩见小姑娘眼睛瞪得滚圆,一副气炸的样子,倒是没强迫她接电话。
程君简嗓音潺潺如水,光听她的声音,便知是个很安静的女人。
她说:“弟妹你别误会晏清,他只是好心帮助我们母女罢了,如果不是他出手,我们母女恐怕要死在程家了。”
温喻千还真知道启城程家的事情,程家女以教养严苛闻名,据说,程家女孩只要一生下来,便会从小接受礼仪教养,往豪门名媛培养,而且是豪门典范。
只要是程家女,一般都是一家有女千家求。
而程君简居然未婚先孕,当初若非商珩出手,程君简如今怕是一尸两命了。
毕竟,程家决不允许有这种有辱门风的子孙出现,败坏了程家门风。
第30章
直到挂断与程君简的电话, 温喻千都觉得不可置信。
她看着腿边那被随便丢在床上的结婚证,红得刺眼,温喻千别扭的移开视线:“就算你是为了帮忙, 我也不想跟你领证了。”
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领过证, 温喻千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说完, 她静静的仰头看向商珩:“商珩,你给我松手。”
温喻千现在脑子无比清醒, 程家与商家住在对面,两家来往甚多,商珩与程君简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少男少女要说没点情愫,她才不信。
小姑娘情绪向来都在脸上, 她这是嫌弃他二婚?
商珩对上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 握住她的手微紧, 忽然笑了。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跟她领过证吧?”
“你想说这证件是假的?”温喻千捡起那红色的小本本,朝商珩晃了晃,眼底滑过一抹嗤然, “别忘了, 造假是违法的,信不信我举报你。”
商珩也不急着解释了,他往床头一仰,还顺势给自己腰后塞了个靠枕, 让自己靠的舒服一点。
然后气定神闲的看着冷静下来的小姑娘。
“嫌弃我二婚?”
“我嫌弃一切二手货。”温喻千站在床边, 看着躺在床上眉眼慵散的男人, 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她心里清楚, 介意他跟别的女人领过证是一回事,更介意的是他跟程家女有过一段过去。
豪门圈中, 没有男人不想娶程家女。
只有程家能不能看上而已。
“那真巧,我完全就是为了温小姐而存在。”
“从身到心,都是一手的。”商珩握住她柔软纤白的小手,静静的看着她,终于不再逗她了,“那张证确实是假的,不过没有用它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毕竟程家也没有胆子检查我商珩的结婚证。”
“如果你想跟真的结婚证对比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商珩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等到了民政局,你顺便可以查一下,我是一婚还是二婚。”
看着温喻千依旧没有高兴起来,商珩眉心轻蹙,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告诉我。”
男人嗓音低沉清冽,然而语调却透着几分蛊惑。
温喻千眼眸轻轻闭了闭,不想让商珩看到她的情绪:“没有。”
如果被他看到自己介意的是他跟程君简的过去,那岂不是证明她对他有想法,要是被商珩知道自己的心思,岂不是要被他拿捏住了。
经过这次,温喻千即便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她怕是有点喜欢商珩的。
不然不会――这么难受。
她大可以直接撂挑子走人,或者当做无事发生,问都不问,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他之前接过几次婚又怎样,即便他现在外面养女人,她都毫无波动。
没有感情的话,一切都无所谓。
但是她却气急败坏的把人给弄醒,让他解释。
温喻千现在脑子越清醒,心就越乱,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偏偏商珩不给她机会,他神色沉敛,看着温喻千的眼神时,总觉得如果他不说清楚的话,或许真的要失去她了。
之前的一切全部白费。
他重重吐息,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有了决定
商珩强势的握着她,掌心用力收紧,他声音沉郁了许多:“程君简的孩子,是我大哥的遗腹子。”
“是他唯一的血脉,当时如果我不出手,这个孩子就会被打掉。”
温喻千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她仰头看向商珩,卷长的睫毛轻颤一下:“你不是为了程小姐……”
“从小到大,我只把她当成姐姐而已,她比我大三岁。”商珩食指指腹慢吞吞的厮磨着小姑娘嫩生生的脸颊,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喜欢比我小五岁以上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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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后,温喻千跟商珩虽然还是在一个屋檐下,也偶尔亲手做饭给他吃,但却没有在去主卧陪他。
青大校外咖啡馆内。
“天啦撸,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秦眠喝了口咖啡,听温喻千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差点没被咖啡呛死。
男神居然还疑似二婚,我的妈呀。
对上秦眠那双大大的杏眼,温喻千纤细的手指缓缓搅动着咖啡:“我一想到他跟别人有结婚证,就不想看到他。”
“你就是在逃避。”秦眠一针见血,“这件事,商大人其实没有做错,只是你突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想逃避而已。”
“既然结婚证是假的,商大人也忘记了这张证,说明他根本不在意那个女人啊。”
“他要是在意那个女人,当初为什么不顺势跟她真领证。”
“商大人在意的肯定是他大哥的血脉而已。”
秦眠家中虽然不是豪门,但按照她看小说与对自家豪门闺蜜的了解:“你们豪门不是最看重血脉吗?”
“商大人家里豪门中的豪门,他大哥唯一的血脉呢。”
这就是温喻千奇怪的点,她疑惑的蹙了蹙眉尖:“可如果是他大哥的血脉,为什么不把程小姐直接娶回家呢?”
商家与程家皆是顶尖豪门,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结婚,反而要未婚先孕。
这点温喻千想不通,而且商珩也不给她解释,反而说是他大哥跟程君简的私事。
“既然是商家老大与那个程家女的事情,你就别想太多了,反正又跟你老公无关。”
秦眠也理直气壮,她爱豆又没有骗婚,反而心地善良,为了拯救大哥的遗腹子,献出自己的清誉,多么伟大啊!
不过,秦眠转念一想,要是自家楚叔叔跟别的女人领过证,就算是假证她也受不了。
想到这里,秦眠作为墙头草,又觉得自家闺蜜确实该生气。
她刚想跟温喻千同仇敌忾,忍住心疼,骂一骂自家爱豆。
温喻千却转移了话题,虽然秦眠滤镜太厚,不过也在是商珩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前提上。
“倒是你,跟你家楚叔叔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