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Z沿海一带，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商业枢纽，这一点从古至今便是如此，是天然的地理优势，哪怕现在国家的重心倾向与先与HK接轨，这个天然的优势都不会被削弱，因此一旦深市发展到一定程度，国家接下来考虑的就是咱们这边的JZ沿海。”
改革开放之后，国家着重发展沿海地带，重中之重还是在深市。
短短几年时间，深市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为目前颇具规模的小城市，它本身所处的地理环境对它造成的影响并不大，重点还是国家的支持，为深市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余简作为穿越回来的人，自然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
但是凌兴邦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对于JZ沿海的发展就有如此信心，可想而知他确实特别详细思考过国家未来的布局。
余简笑着点头：“你继续说。”
凌兴邦见余简认可，也来了兴致，继续道：“从目前的情况看，S市确实有很大的劣势，但咱们的优势也十分明显，特别是在目前国家整体较弱，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专注用在某几个城市的情况下，S市能靠自己的力量发展起来，已经占了先机。”
“还有更重要的，我觉得余总考虑最为周全的一点，就是与S市政府进行合作。”
说到这里，凌兴邦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显然这次对话戳中了他的内心。
余简也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笑着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凌兴邦显得有些兴致勃勃：“我说实话，这年头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轻松赚到钱，但大部分人赚到钱之后，心境总会有些飘，但是余总你不一样，这次我之所以会留下来，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在这个项目上余总表现出来的态度。”
他看着余简：“我家的情况余总也知道，因为家庭环境影响，我对这个国家有着深厚的感情，实不相瞒，考上B大之后，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考入体制内，也一直在为这一步做准备，我去看过许多城市的情况，再加上一系列的资料，可以明显看出这时候缺钱的不仅仅只是国家，地方政府也没钱。”
“我爸妈，我爷爷，还有一些叔伯们，他们不是没有理想，不是不想更好地发展，只是很多发展的计划都需要金钱来支撑，这是目前全国范围内都存在的问题，国家有心，但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只能一步步慢慢来，这也是目前S市的优势所在。”
“旁人能看到的，是S市的劣势明显，而我能看到的，是S市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至于地理位置，虽然S市的位置偏内陆，却也在JZ沿海范围内，不管是去省城还是去沿海都很方便，只要能将基础建设发展起来，这个劣势自然也不能再被称之为劣势。”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凌兴邦终于停下来，认真看着余简：“当然，我觉得S市发展最大的优势还在于你。”
余简挑眉：“我？”
凌兴邦笑着点头：“当然，我能猜到刚才离开的聂先生为什么要试探，他可能觉得你的年纪太轻，作为这次计划的主要负责人有点儿戏，但是我们都知道，你才是S市发展的灵魂人物，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S市。”
余简双手抱胸，笑着反问：“因为我的钱？”
凌兴邦摇头：“不，因为你的理念，我更相信你传达出来的理念。”
余简抬眸，目光落在凌兴邦身上。
凌兴邦与她对视：“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事实上你做的这些确实让一个城市开始焕发新生，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支持我留下来。”
余简笑着拿出一份地图，推到凌兴邦面前。
凌兴邦疑惑地抬头看她，诧异这一步的目的。
余简拿了一支笔，起身站在地图旁，伸手圈了两个圈：“这两块地方在未来会率先发展起来。”
凌兴邦的神情迅速变的认真，仔细看着地图上余简圈出来的两个地方。
许久，他抬头看余简，认真道：“从地理位置上看，这两个地方都有着一定的地形优势，至于未来发展，深市这一块是目前国家发展的重点，至于JZ沿海，是我刚才说的重点。”
说着，他惊喜地看着余简，对于两人有共同的看法这一点，深感激动。
余简微笑，指着深市那一块：“这是珠三角，”又回头指着JZ沿海，“这是长三角，你说的没错，这两块地方都有一定的地形优势，只要交通足够便利，它们就可以轻易被发展起来，你是B大的高材生，对于这方面应该比较有研究。”
凌兴邦面带困惑，话是这么说，显然两人都认可这个说法，但他不明白余简为什么要重复一遍。
余简依然笑着看他，淡定道：“说到实力，其实你们几个各有各的特色，很难分出优劣来，但是说起整体大局观，你比他们都要出色不少，S市的建设需要你们齐心协作，整体的把控却需要由专门的人负责，你意向如何？”
凌兴邦瞬间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处理S市的大局？可我的经验比较少……”
余简失笑：“怕了？”
凌兴邦立即摇头，眼神微微发光：“不，这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我喜欢挑战。”
余简伸手：“既然如此，以后辛苦了。”
凌兴邦握着她的手：“彼此彼此，余总是又有新的想法了？”
余简笑着扬起了眉：“还没呢，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第150章 想挖墙脚
“聂先生, 我们之间, 大概没什么好聊的吧？”
“怎么会呢, 凌先生是B大的高材生, 博学多才, 懂的多, 我只是有些事想跟凌先生请教一番, 不知道凌先生可否给面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聂林江站在凌兴邦面前, 脸上满是笑意。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哪怕凌兴邦心里并不想跟聂林江单独聊天，这会儿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聂林江心里一喜, 连忙道：“正好旁边有一家咖啡馆, 不知道凌先生可不可以喝咖啡？”
凌兴邦点头：“就在咖啡馆聊吧, 不过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聂先生喝下午茶。”
聂林江上下打量他，看着他严肃的模样点了点头，心里暗忖这些高材生做事果然都一板一眼, 确实比较难对付。
两人前后进入咖啡馆, 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目前内地还没有多少人有喝咖啡的习惯，咖啡馆里的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 就只有一对疑似小情侣的男女, 相较于茶馆的热闹，咖啡馆里气氛极为安静。
凌兴邦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面上，目光看向聂林江。
聂林江笑着叫了两杯咖啡：“说起来我是个大老粗, 习惯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像咖啡这样的东西，我喝着还真不习惯，你们年轻人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你这样的高材生，应该对这样的东西比较了解吧？”
凌兴邦淡定看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聂林江尴尬地笑了下，自己找话题：“其实我儿子跟你的年纪差不多大，就是学习成绩不太好，就念了个初中，刚毕业就撒了欢似的到处乱跑，不像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成就，不过听说你现在在这里做事，没有编制？”
凌兴邦觉得有些好笑：“是，好歹工资高。”
聂林江总觉得话题有些尴尬，忍不住换了个话题：“你大学是学什么的？数学？”
凌兴邦淡定回答：“经济学。”
聂林江恍然大悟：“哦，那不就是数学的一种么，我就知道，学数学的人都聪明，国外好多有名的数学家呢，还有那个……那个什么……贝尔……是不是？”
凌兴邦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诺贝尔。”
聂林江一拍大腿：“对对对，诺贝尔，是不是有很多奖项那么？数学奖嘛，这个我知道，就是一下子没想起来，像你这样学数学的人，以后可都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给凌兴邦比了个赞。
凌兴邦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却不得不应和：“对对对。”
这时候，两人的咖啡端了上来。
聂林江见凌兴邦露了笑，以为戳中了他的兴趣点，完全不再去管咖啡的事，开始夸夸其谈，说着那些他知道的东西，从世界说到国内，不管聊到什么，都能“信手拈来”。
凌兴邦一开始还带着笑听着，听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屡屡抬起手看时间。
聂林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满满把话题拉回正轨，认真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知识分子，特别是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你是B大的高材生，就应该四处走走看看，总把自己困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可不太好。”
凌兴邦敛起脸上的笑容：“聂先生的意思是？”
聂林江笑道：“我看这个S市虽然在发展，但是发展的实在是一般，不如你来给我做事，我每个月给你一百块钱工资怎么样？”
凌兴邦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一百？”
聂林江满怀信心地点头：“不要觉得这个工资高了，你是高材生，理应有高工资的待遇，以你的能力，留在S市简直屈才了，不如跟我一起去HK，那里可是一座金山，你的才学，加上我的资本，一定能做出一番大天地，怎么样？”
凌兴邦实在忍不住，起身：“聂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没有要离开S市的想法，聂先生想要找有才学的人，不妨另找他人，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凌兴邦拿着整理好桌面上的东西打算离开。
聂林江立即起身：“凌先生，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这桩合作没谈成不要紧，可不能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凌兴邦摆了摆手：“聂先生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凌兴邦离开之后，聂林江又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另一边，凌兴邦又回到了办公大楼里，主动跟余简说起了这事。
余简淡定喝了口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凌兴邦神情严肃：“我觉得他在试探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他想要的讯息，只是我有些看不透他这个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关于这次计划的信息，完全没必要跟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余简靠在桌上：“你说的没错，他想要信息，其实他对咱们这个计划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着手，正好我跟他坐在一起开会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所以他才会盯上你，至于盯上你的目的，倒不完全都是为了信息。”
凌兴邦听明白了余简的意思，还是惊讶反问：“他想要招揽我，就给我出一百块钱的工资？”
余简听出凌兴邦口中的嫌弃，忍不住笑出声：“一百块钱还不够高吗？你去问问S市的领导们，他们的工资估计还没有一百块。”
凌兴邦撇嘴：“那是体制内，我们是生意人，工资本来就不对等，再说了，他一口一个‘像你这样的高材生’，怎么也得多给点钱，就一百块钱工资，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余简看他一眼：“别的我看不出来，我就看出来你跟邓弘博关系还不错，连带着说话的样子都有点像邓弘博了。”
说到邓弘博，凌兴邦的表情更加嫌弃：“我可没有他这么跳，他的性格比我更不适合去体制里，让他一直被管着，恐怕也不会适应。”
余简听出他的画外音，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几个的事我都有分寸，至于聂林江的事，暂时先晾着他吧，他这个人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合不合作的事以后再说，他要是真有什么目的，总有一天会主动透露，不需要我们多做什么。”
凌兴邦点头：“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我过来主要就是说这件事，那我先去工作了。”
余简点头：“嗯。”
凌兴邦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刚才他还说起了诺贝尔数学奖，认为学数学的都很厉害。”
余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憋住没笑吧？”
凌兴邦严肃点头：“那是当然，他好歹是我们的客户，跟客户聊天，我是专业的，不该笑的时候绝对不会笑。”
余简微笑：“说起这个，过段时间有空的话，我们也设立一个类似的奖项吧，专门给有突出成就的专家们金钱奖励，你觉得怎么样？”
凌兴邦蓦地看着余简，见余简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不像是随口说说，心里突然多了一些东西，郑重道：“谢谢。”
余简摆了摆手：“你去忙吧，这事以后我们再好好讨论。”
凌兴邦严肃点头，转身离开，出门之后，又小心翼翼把门关上，没有发出多余的一丝声响。
走到拐角处，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怎么样？你说了我的事吗？”
邓弘博勾着凌兴邦的脖子。
凌兴邦淡定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说了，只是你这样的决定，对你在公司里的前景会有很大的影响。”
邓弘博双手放在脑后，垫着脑子：“你以为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有多精明，连校长都夸她厉害，我这点小事，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凌兴邦皱眉：“我知道你想要多学一些经验，为以后的发展打基础，可你也可以不说，大家心知肚明不好吗？这样挑明也太直白了。”
邓弘博摇头：“我做事就喜欢直白的，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哎呀，不说我的事，说说你呗，怎么从里头出来就一脸严肃？怎么？她不高兴你跟聂林江单独见面？不应该啊，我看她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
“不是，”凌兴邦摇头，转头看着邓弘博，“她刚才跟我说，等过段时间抽一笔资金作为研究人员们的奖金，设立一个专门的奖项。”
邓弘博的手放下来，也看着凌兴邦：“她是认真的？”
凌兴邦失笑：“你觉得她会随口胡说吗？”
邓弘博的神情少见地正经了起来：“这是好事啊，要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奖项，这么一笔资金，对于国内的研究人员来说，算是很好的鼓励，唉，我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方面我真比不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