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老师领着十几个助手干活，效率很高。
棚里特别热，明明是寒冬腊月，里头的工作人员却个个穿着短袖。
季开开裹了好几层古装，身上汗津津的。
利姆老师亲自上手，给季开开盘了个仙气十足的道姑头。
一旁的赵导左看右看，乐呵呵地说：“白岁岁的演员，我本来一直踌躇不定，后来烈哥给我看了你道姑头的红毯造型，我一眼就相中了。”
剧组里，像这种演员推荐演员的事情常有。
只要演员合适，做导演的何乐不为。
要知道，有时候要找一个合适的演员，得废多大力气。
“还是烈哥的眼光好。”利姆老师手上的动作没停，连续在季开开的道姑头上换了好几支簪子，然后又跟助手说：“蓝衫配银簪，红衫配玉簪。还有，她的眉型不要做那种韩国的一字眉，要和其他演员的有区别。”
季开开有点插不上话。
幸好这时候，顾宣烈来了。
他也换好了衣裳，黑蓝相间的袍子，繁复的刺绣。
赵导朝他招手：“快来，就剩你们了。”
等到顾宣烈在造型台的后面站定，赵导又说：“等会儿你们拍完单人的定妆照，再多拍几个双人的。”
“成啊！”顾宣烈弯了弯眉眼。
说话的样子，居然一点也没有跟她在一起时的霸道。
季开开觉得他可真会演，明明是个刺儿头，却演出了温善的味道。
谁让人家是影帝呢！
不过，脸是真的好。
季开开在镜子里看了他好几眼。
利姆老师收了手，“好了！”
黑布边，崔立老师的“短炮”早就准备好了。
这个据说是凯旋公司临时搭建的工作棚，却如同专业的孵化工厂，造型拍摄一条龙。
要说演戏季开开不够专业，但拍照，她就没有怕过。
她和崔立老师的沟通无障碍，端庄的，欢脱的，各来了一组。
崔立老师停下看回放，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另一边顾宣烈的造型也做好了。
有人说，对男明星来讲，最大的挑战就是拍古装剧了。
不仅要尝试披肩长发，还要去掉刘海，适应长袍马褂。
一直在电影界发展的顾宣烈，也是第一次尝试古装造型。
但他好像是为古装而生的，举手抬足间的神韵，如同画中仙一样，令人惊艳。
季开开站在一旁围观，看傻了眼睛。
心里的馋虫又跑了出来，搅得她无法安宁。
耳边响起了赵导的呼唤声。
“开开，来，你和烈哥一起拍几张。”
季开开猛然回神，“哦，来了。”
她走到了黑布中央，与他隔着一人的距离。
赵导站在崔立老师的身后，指导：“近一点，先来个深情对视。”
季开开的后背僵直，扭过了身，和他面对面站立，扬起头的时候，眼神放空，没敢盯着他的眼睛。
“对，开开抬头……烈哥低头！”赵导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不行，不行，开开的表情不对，不够深情！”
季开开暗自叫苦，可又不得不笑。
她不断给自己催眠——
你不是馋那张脸嘛，快看，就在眼前了！
明明是早有准备，可撞进他幽深的眼眸里时，季开开还是忍不住深吸口气。
偏偏这时候，顾宣烈拿捏着度，故意贴近了她撩拨，和她耳语：“你的约法三章里，带不带坦诚相见的亲密事情？”
坦诚相见？！
季开开差点忘记了呼吸，脑袋里联想的阀门一打开，涌现出的画面，简直汹涌澎湃。
她不由就红了脸。
顾宣烈忽然扯了她的胳膊，伸手一带，揽住了她的后腰，又略微用力，将她按向自己。
季开开只觉压迫感袭来，她再顾不上其他的，撩起眼帘和他对视。
一旁的赵导兴奋了起来：“对对，开开，要保持这份紧张和羞涩！”
第25章 进组
最后一张双人CP合照，是顾宣烈挑了季开开的下颌。
这个场景，崔立老师分开拍摄。
先是拍了魔尊大人居高临下，仿似全天下都是他的倨傲。
又拍了季开开抬着眼眸，惊讶和狡黠的样子。
赵导非常满意，拍着手，宣布：“谢谢大家的配合，今天的拍摄工作结束。”
说完，这小老头儿就跟在崔立的后面，催促：“我下午想要成片。”
崔立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无奈地说：“赵导，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你总得让小的们睡一觉，再起来干活吧！”
一旁的季开开惊讶不已，都凌晨三点钟了。
特喵的得赶紧回家睡美容觉。
她提了裙摆，跟赵导和工作人员再见。
当然，也没法忽视顾宣烈。
季开开冲他笑：“顾少，谢谢提点，下次见！”
“客气了。”顾宣烈说。
季开开觉得他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趁着没人注意，冲他龇了龇牙，转身就跑。
丁梅那个不靠谱的。
季开开呼了她三遍，她才匆匆忙忙跑来。
季开开看她双眼发红，嘴唇也发红，疑惑地说：“你这是被狗啃了”
丁梅的脸霎时通红。
假装路过的程百鹤，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季开开：“……”
坐上保姆车。
丁梅才扭扭捏捏地解释：“开开，你别误会，我跟那个程百鹤就是个意外。”
季开开点点头，不以为然。
丁梅却着急了：“你们下午不是围读嘛！工作棚那边人手不够，我就跟着程百鹤跑前跑后。
艹，累了一下午，他指责我工作能力有限。
我知道我跟他比不了，我就是运气好，一开公司就有你投资，后来莫名奇妙又签了两个资质还可以的。但是……”
丁梅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接着说：“我都忙了一下午，累成狗了，他就是提意见，能不能换个时间？我就气到崩溃了，可能是吓着他了，然后就……”
后面应该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季开开眨了眨眼睛，说：“你要是看中了他的脸，没什么不可以！”
丁梅呸了一声：“丑的像头驴。”
“那倒不至于。”季开开嘴上这么说，可她一个标准的颜狗，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程百鹤具体是个什么长相。
他总是和顾宣烈走在一起，她自动就忽略了他。
经纪人要谈恋爱，就跟天要下雨一样。
季开开没准备拦着，谈就谈呗，更不担心丁梅谈了恋爱之后会影响工作。
反正她不谈恋爱也就那样，工作能力一般般，唯一的优点正如她自己所说，就是运气好。
只是季开开略微想不通的是他们的发展速度，前头还吵架呢，后面就不可描述了，那场面一定不大像亲热，而是像打架。
比她跟顾宣烈都激烈。
停了有小半月，没听说丁梅和程百鹤进展到哪里，倒是季开开要进组了。
人生头一回进组，她忙前忙后，准备了五个箱子。
要不是季花明周末还得回家，她甚至想连陈阿姨都带走。
说起季花明来了，临近期末考试，学校又有个什么比赛项目，他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陈阿姨心疼他，都是每天熬好了各种汤，送到学校里。
季开开临走前，给季花明发信息。
[乖啊，姐姐挣钱给你买糖吃。]
大早上七点，季花明肯定在早读。
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季开开也没指望他能祝自己凯旋归来，她把所有的箱子拖上车，出发了。
听说这次的取景地点有好几个，拍摄的中期，还得去趟荒漠。
但一开始去的肯定还是卧山影视城。
季开开一大早出发，先飞机，后汽车，折腾了整整七个小时，终于到了地方。
卧山影视城十年前建成，算是目睹了影视行业的飞速发展。
这两年，影视业稍微不景气，影视城又大力发展旅游业。
临近年关，来旅游的人还是挺多。
来的路上，季开开至少看见了七八辆旅游大巴。
剧组定好了影视城外的酒店公寓，几个主要演员都是住在这里。
其余的工作人员，住在离拍摄地很近的民宿，方便开工。
没来前，剧组通过丁梅询问她，对住宿有没有特殊要求。
季开开寻思着，戏还没有开拍，要求太多的话，会不会被人说耍大牌，就摆摆手，提了一个要求：干净。
酒店式的公寓，每天有人定时打扫，还可以自己做饭熬汤，那真是太符合要求了。
行李一应搬进了房间，季开开直接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丁梅是跟她一道来的。
除了丁梅，还跟来了一个叫小沫的助理。
小沫刚入职没几天，顶多能跑跑腿，买杯奶茶。
其余的事情，都得丁梅来打理。
她这回好像是为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事无巨细，需要安排的事情一条一条都记录了下来。
丁梅把小沫和她扔在了房间，自己忙去了。
季开开用小号上了微博，径直去了关注的时尚博主那里。
时尚就是个圈儿，对她来说超级简单，无非就是多逛街。
就是因为挑战太小，她才选择了当明星，而不是每天逛逛街去当个时尚造型师。
小沫手脚麻利，将她的衣服整理进了衣柜。
“开开姐，我看楼下有个小超市，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吃吧？”
“好！”季开开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
她关注的时尚造型师最近都很懒，居然都没有出VLOG。
她又翻了翻时尚圈的消息，对着欧美的男模研究下一季的时尚单品时，门响了。
季开开拿着手机，跳下床：“来了！”
她打开了门，抬眸一愣，下意识关门的那瞬间，顾宣烈堂而皇之地挤进来了半截手臂。
“你出去。”季开开不满地说。
顾宣烈笑了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快开拍了，我来打个招呼。”
“顾少，你好。”
“顾少，再见！”
季开开还是紧紧地堵着门：“现在招呼打完了，顾少，恕不远送。”
顾宣烈观她像一只呜呜叫的小猫，可能连脊背都弓直了，只等着趁他一个不注意，挠上她一下。
要是猫都长她这样，挠一下就挠了吧！
想想自己的念头，他不由发笑。
“你笑什么？”季开开瞪了瞪他，气势盛极。
不是她小气，半月前，这人说什么，要和她坦诚相见。
啊呸！她暂时还是只喜欢他的脸。
虽然也喜欢他的肌肉，但并不喜欢腰部以下。
“谈谈。”顾宣烈扬着嘴角，又说：“只动嘴，不动手。”
季开开眨了眨眼睛。
顾宣烈叹气：“谈戏。”
“不信。”说是这么说，季开开还是让开了。
顾宣烈进来了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臂。
季开开随手将手机搁在了茶几上，又指着沙发：“坐，冰箱里应该有矿泉水。”
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手机屏幕上欧美男模吸睛的照片，赫然就在顾宣烈的眼前。
第26章 地下情
屋里的暖气开得十足。
顾宣烈穿了件橄榄绿色的羊毛大衣，原本没打算脱掉。
看见欧美男模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他脱掉大衣，放置在一旁，又顺手解开了黑色衬衣的三颗扣子。
第一次引诱的时候，还踌躇了片刻，这样好不好！
什么事情都是越做越顺手。
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压力。
季开开拿着瓶装的矿泉水回来，手机屏幕才在这瞬灭掉。
她的眼神忽闪了几下，不确定自己刚刚有没有按过退出键。
她瞥眼去看顾宣烈，愣怔住了，片刻后伸手将水递了过去。
她没有说话，其实早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像她上回提的约法三章，就是件你情我愿的事情。
谈一次就好，谈的多了，她会觉得自己特别没品。
季开开坐了下来，眼神朝上撩了一下，不由自主朝他散开的衣扣里看去。
喜欢美好的事物，这是人类的通病。
季开开觉得自己还是挺正常的。
只是如此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得稍微克制。
因此她又别过了眼，在心底微微叹息。
顾宣烈拧开了矿泉水瓶盖，扬起头，水顺着唇边滑进了嘴里，紧跟着喉头一滚，咽了下去。
季开开没好意思正视，只随意瞟了一眼，便触目惊心。
她有些烦躁地问：“谈什么？”
顾宣烈还是不疾不徐，一根手指拽了拽衬衣，皱眉：“热。”
季开开气乐了。
都是千年的小妖精了，他在干嘛，她心知肚明。
“顾少，好玩吗？”
顾宣烈眼眉微挑，努了努她的手机，“怎么，不如他们刺激？”
“哦，你说那个啊…追星舔屏！”季开开每句话都像砸在了石头上，硬邦邦的。
她一伸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果然是忘记了退出。
季开开干脆翻找出了自己保存的私货，又说：“你的也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