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平淡道:“我送你,你可以睡觉。”
苏桃立刻狗腿地笑说:“那就辛苦你啦!我给你捶背哦。”
说着,还真就抬手给他捶起了肩背。
那力度跟小猫的肉垫按在人身上一样,软软的,不痛不痒,虽然没达到消除劳累的效果,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舒服。
林战轻勾了下唇。
苏桃的小拳头从上到下捶着,捶到他腰侧时,察觉到他不自觉地躲了一下。
苏桃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故意往他怕痒的地方戳。
他脊背微僵,声音低低的,很勾人:“别闹。”
苏桃却更加来劲儿了,“林战同志,我听说骑自行车的时候最耗费腰力了,你载着我来来回回的多累啊,我给你捶腰哈!”
说着,小拳头没用什么力气,故意轻轻又搓又揉的。
看他忍耐得肌肉僵硬不已,她就捂嘴偷笑得停不下来。
玩了一会后,她的手被他准确抓住。微凉的大掌覆着她的手背,然后缓慢地将她五指分开,修长指尖弯曲,与她十指紧扣,按在他腰上。
被他那样用力按着,苏桃手背上是他触感微砺的掌心,手腕底下,是他衬衫下紧实的腹肌,她脸一红,前方传来他一声短促的低笑:“我腰很好,用一天也不会累,你不用担心这个。”
苏桃:“…………”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
说不累就行,为什么要强调腰很好?
用一天也不会累?用、用在哪里?
还有……她担心什么了她?
“怎么不说话了?”林战扣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苏桃反应过来,他的上上一句话,是在调戏她吧?是吧?
然后现在这么问,是在取笑她被他撩得毫无反抗之力,是吧?
呵。
苏桃不甘示弱,被压在他腹肌上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没什么,只是在感受林战同志的好腰罢了。”
见他果然被她挠得脊背又是一僵,苏桃咯咯直笑。
自从心里更加亲近他之后,她就最爱看他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被她逗得招架不住的样子了。
“这么好的腰,我给它起个昵称吧,就叫‘小腰精’怎么样?”
林战:“……”
苏桃的手指继续作乱,甚至弹起了钢琴,“啧啧,多好的小腰精啊,没有一丝赘肉,硬邦邦的摸起来好有质感,线条也漂亮。”
林战:“…………”
见他被自己给‘欺负’得毫无办法,苏桃开心得在后座晃着小腿,然后……继续欺负。
其实林战此刻的感觉……很愉悦。
他算是最近几天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和对象谈恋爱真正的甜蜜之处。
——之前基本都是他主动,而苏桃有点害羞,还喜欢躲他,甚至不会主动与他对视。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主动逗他,撩他,还直白地夸他的腰。
但最近几天,他有时候总能感觉到,她那种类似于‘欣赏’的眼神,会不自觉地黏在他身上。
等他转眸看过去,她也没有回避,而是朝他眨着眼睛,暗昧对视。
之前他只要能亲近她,就会有愉悦的心理了。
可现在那种愉悦,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止。
所以他并不介意,在两人的互动中,让她占据上风。
两人快到家的时候,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还好林战带了雨衣,两人穿上雨衣,又快速地赶回了家里。
只是即使有雨衣,也还是淋湿了一点,雨衣又黏黏腻腻的好不舒服。
林战给苏桃烧了热水,让她洗澡,然后就带着伞去学校接弟弟妹妹们了。
这时节下雨是好事,南方的水稻正是插秧季节。
苏桃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堂屋里就着雨声看‘夸夸群’和‘自省群’的本子,还挺惬意的。
午饭后,苏桃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吃过饭没多久就打着哈欠回房间了。
所谓的春困,又有梅雨天加持,睡觉是最舒服的。
她躺下没多久,正迷迷糊糊间,听见推门声,接着是林战沉稳的脚步声。
他脱了衣服,在她身后躺下。
苏桃一个翻身,就自然而然地滚到他怀里,被他勾着下巴吻下来。
最近一周,在谈心之后,他们都是一起睡午觉的。
——苏建章虽然盯林战盯得很紧,中午却是不回家的。
苏桃一开始觉得这样不太好,偷偷摸摸的很奇怪。
你说平时在爸爸眼皮子底下暗送个wink,还有桌子底下偷偷牵个手什么的,都还好,但一起睡……
可是当时林战给出的理由,让她无法拒绝。
“你爸爸打呼,我晚上就没合过眼。”
打呼这个苏桃还真的知道……
但是这个理由也不充分啊,因为,“那他白天又不在……”
林战蹙了蹙眉:“他体味很重,整个房间都是。”
苏桃愣了,苏建章爱抽烟,她体质又娇气,也是从小到大都毫不避讳地直接嫌弃爸爸臭臭的。不过除了她自己,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苏建章体味重的,因为那股烟味事实上也就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吧。
但林战这么说她还是能理解。
综上,既然在苏建章的房间没法睡那么可怜,而且造成他这一切苦难的根源都是她,那白天的补眠也只好让他回房间睡了。
再加上小书房已经没有他的铺盖,她也只好大发慈悲分了自己的一半床和被子给他咯。
理由很充分。
一开始,他们中间还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她睡里面,他睡外面。
但是前面几天午睡醒来,苏桃每次都会尴尬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的外侧,睡到了林战怀里。
她这人睡眠质量好,熟睡之后发生什么,自己都没感觉。
甚至于做了什么梦,一睁眼就忘了。
所以每次醒来,她就望着林战线条完美的下颌,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羞羞的梦了?
万幸的是,林战并没有针对此事调笑她,还一本正经地建议:反正最后都是要滚进他怀里的,不如给他抱着睡。
苏桃当时看着他冷静自持的表情,嘴角憋不住的往上勾:“你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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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竞选
苏桃没有错过, 当她说完那句话之后,林战眸底微闪的眼神。
不过林战抱着她睡, 一直都很规矩,每天午睡前的吻都很温柔,也很……催眠。
-
竞选的演讲苏桃认认真真地准备了两天, 到了竞选那天,她被迫起了个大早,又由林战护送着进县城。
她忽然想起最初她每次进县城都要林战护送的原因,想起那个猪头青, 有点反胃地问林战:“那个林青, 他爷爷还不知道,那次罂粟田火灾事件,林光正的调查结果吧?”
林战:“之前不知道, 被你罢职之后就知道了。”
“嗯?”苏桃愣了愣, 笑问:“你的手笔?”
“嗯。”
苏桃疑惑:“为什么等到那天之后才透露给他啊?后来怎么样了?”
“数罪并罚, 林青现在双腿被林瑞丰的亲信打断了,关在家里。”
“活该!”那种人,苏桃是一点也不可怜他。
顿了顿,她又问:“那那个坏蛋头子林瑞丰呢,有没有气得二次中风?”
“没。”
“啧, 便宜他了。”
“秋后的蚂蚱而已。”
-
苏桃没想到, 今天竞选现场,许真和罗婷婷都来了。
而林光正那只老狐狸,也以公证人的名义坐在会议室里。
许真见了她, 翻了个白眼就看向别处了,罗婷婷全程不敢看她。
苏桃挑了挑眉,拉了身旁一位还算熟悉的女同志问:“许真不是说要接受再教育么?”
那女同志叫陆宁,也是知道两人过节的,此时讽笑道:“是啊,叫她接受教育的时候不敢来一直请病假,搞得主席也没法撤她职。结果今天选举倒跑来了,八成是给你添堵来了。毕竟她还没被教育被撤职,也有投票权。”
投票者都是公社的革委会委员,革委会委员由公社革委会干部和各大队的社员代表组成,其中社员代表和公社委员比例为2:1。
即每支大队有2名社员代表,共24人,公社革委会干部有12人,再加上主席和已有的副主席,共38人。
投票第一轮,是得票最多的人胜出,第二轮则是需要超过90%才有效。
那么38人里必须有35人同意才行。
许真和罗婷婷一搅合,苏桃若想当选,在第二轮除了她俩,就只能有一张否决票。
而她还有两位对手,若是对手不服气,也不让她通过……
陆宁给她计算了比例之后,顿时不忿,“她俩要是不来搅局,你只需33个人同意就行!”
苏桃笑了笑,反倒安慰她:“没事,没准我到不了第二轮呢。”
她心态很好,这一次能不能选上,她很佛的。
就算选不上,也丝毫不会影响她在公社里的影响力。
也妨碍不了她搞生产的进度。
而且还能睡懒觉,不过是少了一份工资罢了。
等她影响力更大了,别人可能竞选过程都省略,求着她来搞生产革命呢。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不选她?她还不愿意伺候呢。
却听陆宁笑说:“你可别谦虚,我们公社的委员们都很看好你啊,连那两位参加竞选的,都只是打着锻炼一下的主意,自知争不过你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给你通过而已。
苏桃:“……”
承蒙你们看得起了。
苏桃是最后一个上去演讲的。
她的演讲功力一向很好,稿子也写得好,等她讲完了,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苏桃下台时,下意识看向许真,许真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居然没发难。
还以为她会在她演讲后为难自己呢,结果风平浪静,苏桃顿时有些索然无趣之感。
接下来,便是第一轮不记名投票。
十分钟后,公证人统计票数后开始唱票。
苏桃以29票一骑绝尘,自然就进入了第二轮的投票环节。
在大家投票之前,苏桃还得再上一次台,给自己拉票,并且回答社员们提出的一些问题。
她没什么压力,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等着大家提问
这时,许真站了起来,神色和语气都还挺正常,说的话却十分刁钻:“苏桃同志,请问你做了三年知青,毫无建树,不但没被评过优秀,甚至前两年还是大队里的超支户,你是怎么好意思来竞选革委会主席的?”
面对挑衅,苏桃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兴奋得哇哦了一声,终于搞事情来了,还特别有理的样子?
这话一出,众人肯定会联想到她的黑历史了。
娇气、懒惰、超支户。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靠谱啊!
如果她没有充分的理由解释那三年的黑历史,那这第二轮是真的过不了关了。
可她是谁,能跟高级人工智能系统君斗智商的人才啊。
如果说之前她是很佛的心态,那现在,有了讨厌的人挑衅,她就特别有劲儿了。
“许同志问得好。有句话叫‘厚积薄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苏桃缓缓地绽开一抹昳丽的笑容,那自信从容的模样,直叫在场的人看了都身心舒适。
“不得不承认,劳动确实不是我的强项,而且我经过多次努力尝试后,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别人,还伤身体。正因为如此,我为了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才,这三年里,我顶着世俗的有色眼镜,顶着被众人诋毁的压力,没有一天停止过学习……”
苏桃再次发挥她的演讲才能,把众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事实证明,我的努力方向是对的。伟大的思想家马克思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如今我依靠自学的科学知识,带领大队……”
她细数着自己最近的业绩,听得众人忍不住鼓掌。
许真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就算是这样,难道各位不觉得她也晋升得太快了,难以服众么?难道咱们其他委员好几年的功绩,还比不上她这几个月么?”
苏桃:“按你的说法,那岂不是资历越老,功绩越多的人,才越有资格做这个副主席?比如你?”
许真:“难道不是?”
苏桃啧啧了两声,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摇了摇:“许真同志,我真的不止一次怀疑,你那些个先进模范的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许真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苏桃:“你作为知青里的先进模范,却没有好好地学习咱们伟大领袖的先进思想,你不合格。”
许真气得想咬人:“你凭什么这么说?”
苏桃:“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我们的伟大领袖在选人用人方面,最喜欢的一路诗句是‘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他最反对论资排辈,坚持破格提拔年轻人才。不拘一格,量才用人,重用后起之秀的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