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北吗?学校发你男朋友——西澄布丁
时间:2020-02-10 08:54:49

  就是有点心疼刚买的耳塞,好歹十块钱呢。
  晚上到底住的双人房。
  汪海不同意聂桐擅自更换其他房间,非说两个女孩子住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聂桐拧不过,一脸不耐地拉着行李箱进屋,把行李直接放到了最里面的那张床上。
  竹北关上门,看到留给她的没有选择的选择,轻轻瞥了聂桐一眼,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洗澡。
  下一秒,聂桐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行李箱,找出浴巾和洗漱用品去浴室。
  却被竹北拦住了。
  “我先洗。”竹北微乜着眼,长腿一伸,抵着门框,恰好挡住聂桐的路。
  聂桐昂着下巴:“凭什么?”
  “凭我后进的房间,先收拾的东西。”竹北不紧不慢开口,“凭我洗澡比你快。”
  聂桐嗤笑:“你怎么知道你洗澡比我快?”
  竹北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瓶瓶罐罐:“半个小时,你能洗完你先洗。”
  聂桐一噎。
  她愣神的功夫,竹北仿佛已经猜到她的答案,直接推开浴室,关门上锁,只留给她了哗啦啦响的流水声。
  聂桐沉着脸,把东西朝床上一摔,坐下,打开app里的计时器,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数字飞速跳转,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八分钟,二十九分钟,二十九分零五秒,二十九分二十秒,聂桐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是志在必得的笑,站起身,准备敲开浴室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热气扑面而来,糊了聂桐一脸。
  竹北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只手拎着洗漱袋,冲被雾气呛得直往后躲的聂桐轻轻一挑眉:“我洗好了,你随意。”
  聂桐心里骂了句脏话:全是热气,这他妈让她怎么洗。
  公主是不可能在别人洗完澡后的仙境里沐浴的,绝不。
  见聂桐转身就走,竹北无声勾了勾唇,这才慢悠悠把浴室门关上,打开排风扇。
  晚上是预料之中的安静。
  竹北坐在床头,支着长腿,手机里在播放以往的比赛片段,看了一会儿她就没什么兴趣,从包里找出卷子,开始做题。
  聂桐似乎在和别人聊天,从洗完澡出来就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双腿翘在墙上顺便瘦身的姿势没有变过。
  “谢谢亲爱的啦。”十五分钟后,她揭掉面膜,开始发语音,“这里的床太硬了,硌得我腰疼,哎,我都好多年没睡过这么差的酒店了,连五星级都不到。”
  竹北在卷子上勾出一个选项,了然:原来是个豌豆公主。
  “没办法咯,学校非要让我参加。”豌豆公主坐起身,一只手按摩脸,另只手按着语音键,“随便玩玩呗,反正我高三就会出国,拿奖了也都是学校的荣誉,对我无所谓。”
  “去哪个学校还没想好呢——嗯?你问和我一个托福班的那个男生?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去哪个学校。”
  竹北手一滞。
  聂桐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竹北,重新按下语音键,微微扬起的音调里是不经意间流露的高傲:“但只要在一个培训机构,总会有机会知道的嘛。”
  她说完,起身下床,接听消息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耳机错开听筒了一霎。
  对面回复聂桐的语音消息通过扬声器清晰传出,“那你可要抓紧了,那么优秀的帅哥,哪个女生见了不心动呀,到了国外肯定被人疯抢。”
  竹北的笔一划,在干干净净的卷子上落下长长一道折,刺眼,突兀。
  翌日醒来,竹北眼底有淡淡的倦色。
  “比赛时间长,都多吃点,觉得不舒服了就和我说。”餐厅里,汪海拿出藿香正气水给聂桐她俩,和蔼笑道,“昨晚都睡好了吗?”
  竹北点点头:“休息好了。”她说着,小口抿了口豆浆,手里则拿着一个被纸巾包裹的熟鸡蛋,均匀滚着眼周。
  聂桐揉揉脖子,撒娇似的抱怨:“汪老师,今晚能结束吗?这里的床睡得人不舒服,我昨晚醒了好几次哎。”
  几乎一夜没睡的竹北听到这话,在心里冷笑:那我听到的磨牙声大概是幻听,也对,公主怎么可能磨牙呢?
  汪海诧异:“床挺好的啊。”
  他说完看看手表,估算了下:“应该能结束,如果你们遇到的对手没那么强,说不定下午咱们就能回家了。”
  可惜,事与愿违。
  竹北她们出师不利,上来就遇到了传说中有冠军相的华城四中战队,开场即陷入胶着。竹北负责的名为“海纳百川”的第一板块,首个出场,和对面那个气势汹汹的小眼镜男生在答对加分答错扣分的抢答题部分,你争我抢,分数一直咬得不相上下。
  到最后,用完规定时间,竹北只堪堪领先对方不到十分,优势并不突出。
  竹北接过工作人员递给她的水,去后场休息,汪海正在反复叮嘱即将上场的聂桐:“不用慌,即兴演讲可是你最拿手的,你就听清题目,正常发挥就行。”
  聂桐点点头,打开一瓶水润润喉咙,起身上台。
  在和迎面走来的竹北擦肩而过时,竹北清楚听到女生停下脚,在她耳边志在必得地说:“教你看看,什么是秒杀。”
  竹北一挑眉,轻声回道:“希望如此,我会非常高兴。”
  说完,竹北冲她比了一个相当真诚的加油,走到汪海身边坐下。
  “不错不错,尽力了。”汪海笑眯眯安慰竹北,“接下来就看小桐的,她发挥正常的话,板块三时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竹北“嗯”了一声。
  不同于考察选手知识量广度的第一版块,名为“一枝独秀”的第二板块则听上去要简单得多,专家团现场给出两个难度近似的英文题目,三十秒准备时间过后,双方将各自展开一场时长两分钟的英文演讲。
  然而,当聂桐开口说完第一句话,竹北下意识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了一声:坏了。
  专家给到聂桐的题目里,有一个单词是counselor,联系整体语境,此处指的应该是学校的指导老师,但却被聂桐听成了发音近似的councilor,语义完全不同,在开口的瞬间,直接朝着议员的离题方向跑了个八丈远。
  竹北紧抿着嘴,心里已经开始算最后一个板块得超多少分才能赶上双方拉开的差距,而一旁的汪海听不懂,见观众们时不时鼓掌,还以为聂桐表现不错,频频颔首:“嗯,小桐这孩子英语底子就是好,不愧是拿过演讲比赛冠军的。”
  分数出来后,聂桐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旁边的汪海也一脸诧异,奇怪那么好的表现怎么会得分那么低。
  但再懊恼也没什么用,第三板块的比赛已经即将开始。
  竹北上台后,抬手掩了一下耳麦,对情绪明显不佳的聂桐轻声说:“不想被人看笑话,就打起精神好好比——你说过,要秒杀。”
  聂桐这才恢复了一丝高贵的公主模样,抬起头,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我会好好比,你也别拖我后腿。”
  竹北极轻地扯了下嘴角,无声回道:彼此彼此。
  最后一个板块,“精益求精”,考察的是双人协作下的知识水平深度,专家团会出一道与生活息息相关的科学题,其中一人负责解题,一人负责实验,率先完成并作答无误的团队才有资格拿到最高分值。
  竹北和聂桐的分工是一早决定好的,她解题,聂桐动手实验。
  比赛开始。
 
 
第22章 (约定)
  竹北拿到题后就飞快通读全文, 标注重点, 去繁求简, 在答题板上开始构建模型。她一边做题一边把写好的部分传给聂桐, 让她不至于对着一堆器具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许是刚才的失利让聂桐备感丢份儿,她一反之前有些懒散的行事风格, 迫切起来,认认真真地按照竹北提供的线索进行初步尝试,想在时间上快对方一步,争取更高赢的概率。
  又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比赛,等聂桐完成实验,仅仅比对方快了五分钟。
  等待专家团判断最后一轮是谁胜出时,竹北已经没太多精力思考其他,昨晚失眠一整夜的后遗症仿佛在此刻开始有了反应,她有些疲倦,是身体上的疲倦。
  “我宣布,这轮比赛的获胜方是来自锦西附属中学的同学, 聂桐和竹北!”掌声雷动,几乎淹没了主持人的播报。
  竹北笑得礼貌又得体,心里在说别鼓掌了快进行下一环节吧。
  而她旁边, 聂桐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笑起来像个接受子民参拜的公主,雍容大气。不过紧接竹北就听到公主揉着发胀的小腿,咬着牙含混不清地吐槽:“是不是我们赢了就能走了?这场我们是赢了吧?再不结束我就要坐轮椅上台了。”
  汪海哈哈笑道:“现在知道老师们平时给你们上课有多辛苦了吧, 你们这才站了几个小时,他们一站可是一整天。”
  瘫在座位上的公主无心体恤子民,敷衍地点点头。
  镜头扫过,聂桐又倏地坐直,重新端起架子,皮笑肉不笑地靠近竹北,一边比心一边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竹北瞥她一眼:“你心歪了。”
  “你心才歪!”镜头一走,聂桐立刻拍拍刚才蹭到竹北的胳膊,气呼呼说。
  竹北没搭腔,只是伸出拇指和食指,冲远处的镜头比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小心心,这才冲聂桐一扬眉,压低嗓音说:“你刚才比的心,像数钱。”
  聂桐气坏了。
  可惜没能她找时机反驳回去,主持人已经补好妆,重新请两队选手上台,宣布最后的总成绩。
  “恭喜锦西附中的同学拿到通往年度总决赛的宝贵名额,非常期待你们这朵双生花在决赛的表现!”
  饶是竹北一向觉得自己涵养够佳,这一刻也差点儿笑不出来:谁起的名字,还并蒂莲呢,俗气。
  而一般这种场合,就能体现公主和平民的区别了。
  聂桐笑得愈发姐妹情深,还会主动给自己加戏,主动挽起竹北的胳膊冲镜头笑道:“感谢母校锦西附中对我们的辛勤教育,希望母校越来越好,欢迎大家都来报考呀。”
  高,真高,竹北打心眼里佩服——公主的外交水平果然一流。
  汪海在后场感动得直抹眼泪,心说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会说话呢,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儿,真没白来。
  台上演完台下分手,竹北和聂桐一前一后回到后台时,已经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塑料姐妹嘛,彼此都心知肚明。
  竹北揉揉太阳穴,正要收拾东西,却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见是和她们比赛的华城四中的小眼镜。
  小眼镜长得就像个学霸,白衬衫扣得规规矩矩的,笑起来有点憨,一点都没有台上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挠挠头,冲竹北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你很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
  竹北礼貌笑道:“你也是。”
  小眼镜又憨憨地挠着头,推推眼镜:“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们今天不会输。”
  一旁的聂桐不高兴了:“听你这意思,换成我和别人你们就赢定了?”
  “对,”小眼镜相当耿直,“我们就是奔着拿冠军来的。”
  聂桐嗤笑,双手抱在胸前,一扬下巴:“别怪我打击你,如果换成我和之前的搭档,你、你们,只会输得更惨。”
  小眼镜不服气:“有更厉害的你们学校会不派出来?能派出来的肯定就是最厉害的。”
  聂桐翻了个“你真天真”的大白眼,没心思和他多说,直接指指竹北:“信不信你问她。”
  小眼镜立刻将视线转向竹北,眼睛里是求知若渴的小表情。
  “她说得对。”竹北诚实点头,语气轻轻顿了一瞬,“我的确不是最厉害的——有人,比我厉害得多。”
  后半句话说出口时,竹北突然觉得那种无力的疲惫感更浓了。不止是身体,仿佛还有大脑,像里面有一根线在不断拉长,试探濒临绷断的极点。
  “听到了吧?”聂桐撩撩头发,语气不屑又带着一丝莫名的骄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眼镜深受打击,嘴里喃喃说着“怎么会这样呢,我已经很努力了啊”,忧伤地走了。
  聂桐转过身,拎起粉色的小香包挎肩上,对沉默站着的竹北说:“我不会因为赢了这场比赛就对你印象变好,更不可能和你做朋友。”
  竹北回过神来,对上公主一贯高傲的下巴,淡淡说:“你想多了,我这人不缺朋友。”
  “最好是。”聂桐倏地凑近竹北,一字一顿说,“不止是我,你应该清楚,有些阶级的人,也不可能和你做朋友。”
  竹北冷笑:“什么阶级?”她边说边漫不经心看向聂桐,目光扫过她身上的名牌包包和衣服,停顿了下,然后定格在聂桐的脑袋,“你有的,我以后也会有,而你没有的,这辈子都不会有。”
  聂桐没听懂,还想要再问竹北时,她已经背起双肩包,身影渐远。
  晚上坐车回锦西,只剩下了竹北和汪海。公主完成使命,不想再委屈自己坐高铁,坐着家里开来的加长林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人地离开。
  汪海当然也想坐豪华车,可惜,他得带着竹北。
  从高铁站出来,夜色如水,风却是闷热的。
  赵美心开车接竹北回家,听说她们进了总决赛,高兴坏了:“我就知道咱北北是最厉害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明天咱们出去吃。”
  竹北没什么心情,又不忍拂姨妈的好意,勉强笑了下:“不用不用,在家吃就行。”
  “你这孩子,出去吃又不花什么钱。”赵美心笑着摸摸竹北。
  竹北只好乖巧地“嗯”了一声,转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车子一路朝着清和湾疾驰,星光闪烁,竹北的心却在安静的夜色里,漫无边际地漂浮。这股没有缘由、名为“很丧”的情绪伴随着竹北回到家后,仿佛达到极点,她坐在房间反反复复地打开书,合上书,却始终看不进去一个字,最后,竹北颓然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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