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北吗?学校发你男朋友——西澄布丁
时间:2020-02-10 08:54:49

  杨擎:“你丫连一千米都没报,还好意思嘲笑我。一千怎么啦,那也是我一米一米用脚跑出来的。”
  “行行行,我们短跑的没资格和你们长跑的比。”男生们哄笑着拿上饭卡,去吃饭,“快去跑你的步,到时候跑不下来就丢人了。”
  杨擎还在试图寻找跑友:“不会就我一人报了长跑吧?报三千米那小子呢?”
  “什么叫那小子,请尊重一下我的班干部身份。”体委伸出手,得意洋洋说,“三千米我报了,也请你尊重一下我头上的乌纱帽——也不想想,我要是连三千米都坚持不了,这不是侮辱我自己吗?你当我每晚跑十圈都是在散步呐。”
  杨擎骂了句艹,敢情找了一圈,就只剩下他自己需要从头锻炼,他兴致缺缺地从椅子上跳下,正要走,又听到体委说了句:“你问问野哥呗,他可是报了五千米呢。”
  “啥?五千米?!”杨擎再现震惊脸。
  “对啊,野哥真牛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杨擎恍恍惚惚地飘到岑野桌前:“野哥,你真报了五千?”
  岑野“嗯”了一声。
  “卧槽!不仅仙女下凡了,神也下凡了!”杨擎掐了自己几下,从有限的脑容量里抓到重点,“野哥,约吗?”
  岑野停下正在写试卷的手,皱了皱眉。
  “约跑步吗?”杨擎赶紧把后半句话补上,“五千可不是小数目,啊呸,小距离,我都打听过了,其他班报名长跑的除了体育生,现在都在操场上练习跑步呢。”
  “不用。”岑野说完,又拿起笔,继续做试卷。
  嘤,就知道野哥报名只是随便玩玩。杨擎耷拉着脑袋,幽怨地飘走了。
  教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竹北抬头,视线沿着空荡荡的教室轻轻扫了一圈,而后看向岑野,小声说:“我今天晚上不去打篮球了。”
  岑野笔尖倏地一滞,转过身,看向竹北的目光里是无法掩饰的疑惑。
  “明天晚上,还是老时间。”一撞进岑野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竹北语速和心跳都不由变得更快了,她急急说完,脸颊也不知道是被岑野的眼睛看的,还是因为羞于表达的真实原因,烫意久久未消。
  把一个正值青春的硬核少女一秒打回娇软原型的,不仅有来自暗恋对象的凝视,还有血崩的大姨妈。
  竹北一想到以后每个月的这个时间她就要经历一次和岑野请假,脸上就比之前更烫了,她蔫蔫地趴在桌上,捂住脸,心说好丢人,希望岑野不会发现这其中有什么规律.....
  啧,竹北可真是太小看一个学神的观察力了。
  岑野蹙着眉,盯着竹北明显蔫巴下来的背影看了会儿,视线转到了竹北桌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下午第三节课之前,竹北那里放的还是普通的白开水——但现在,白开水变成了深红色。
  很明显,里面被竹北加了东西。
  岑野对女生有限的了解不足以使他得出事实真相,但并不妨碍他先记录下今天发生的与以往不同的细节,然后归纳总结,便于以后推测。
  岑野收回视线,打开手机备忘录。
  翌日早操。
  “今年二九,明年三九,清北在手,爸妈不愁。”
  “清北复交,尽在附中,火箭二班,谁与争锋。”
  浩浩荡荡的跑操队伍里,整齐划一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竹北竖起衣领,挡住有些困倦的下巴,跟着大部队跑步。
  昨晚上突然降温,只盖了一床被子的竹北半夜被冻醒,迷迷糊糊爬起,等翻出新的被子重新躺下时,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
  再加上来大姨妈,竹北现在的精神着实有点不太好,她困倦地揉揉脸,又戴上帽子,眯起眼睛看还有多长时间跑到头。
  早上下了一场大雾,露水浓重,此刻天空还是一层蒙蒙的灰色,仿佛预兆着一场秋雨即将来临。竹北盯着前面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头瞅了半天,没看清,正要收回视线,紧接就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绊了一脚,下一秒,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若是以往,竹北会在意识到有人绊她时第一时间躲开,但今天她精神不济,反应慢了半拍,等理智后于身体清醒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钻心的痛沿着膝盖往四周蔓延,竹北忍不住“嘶”了一声。
  “竹北摔倒了!”附近的同学慌忙停下,有人惊呼。
  竹北撑着地面想要站起,一边摆手说自己没事儿,然而,不等她站起身,身子蓦然一空,紧接着,她就被岑野拦腰抱在了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从少年身上传来,丝丝缕缕地钻入竹北鼻尖,仿佛渗到了她的血液——是夏夜的闷,秋露的凉,冬风的冷,以及,一丝悄然盛开的,春天的暖,压过了所有凛冽。
 
 
第26章 (载人)
  竹北整个人都被岑野抱在了怀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红着脸小声说:“我能走。”说完, 就要挣开岑野, 却清楚感觉到岑野把她抱得更紧了。
  “别动。”少年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语气是难得的焦躁,还有一丝不容置喙。
  竹北从未见过这样的岑野。
  他永远是淡然的,波澜不惊的, 哪怕是被人挑衅,脸上也永远不会流露一丝一毫的情绪——竹北在遇到岑野以后,曾经古文中讲的胸有激雷却面若平湖,曾经在她脑海里只有模模糊糊印象的那些词句,突然都变得格外立体。
  但此刻的岑野,却剥落了永远波澜不惊的外壳,他像每一个十六七岁的毛毛躁躁的男孩子,急促又小心地抱起藏在心底的女孩,一路疾步走向医务室。
  竹北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以及, 他眼底翻滚又强压下去的浓墨。
  从操场到医务室的这一条路,是竹北在来到锦西以后,走过最漫长却又最快的一条路。
  初秋清晨的露水从枝叶间滑落, 微光透过缝隙,落在岑野脸上,他薄唇紧抿,喉结微微滚动, 也许是因为奔跑,也许是出于紧张,如擂鼓般的心跳回响在竹北耳边,而当她小心翼翼把胳膊挂在岑野脖颈后时,她明显感觉到,少年心跳变得更快了。
  竹北咬着嘴,视线有些无处安放,只好在愈来愈稀薄的雾气里看向远处,却始终没能绕开余光里的岑野——引得无数迷妹在贴吧里尖叫的侧颜杀,在竹北无法闪躲的视线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瞬间,她十六岁遇到的这个独一无二的少年,被微光勾勒的侧脸轮廓,利落的下颔线,呼吸,心跳,清晰定格在了她的记忆。
  也就此住在了她的心底,再无人能替代。
  “唷,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医务室,医生瞥了眼竹北摔破的校裤,“唷”了一声,一边找双氧水和碘酒,一边示意岑野帮忙把竹北裤子卷起来。
  岑野依言照做,蹲下身,在看到竹北摔得血肉模糊的膝盖时,一双眼蓦地沉了沉。他一言不发地重新站起,找了把剪刀,对竹北轻声说了句“别动”,而后蹲下,小心翼翼地沿着破碎的洞口把边缘剪开,像对待弥足珍贵的心爱之物。
  但没过多久,在即将剪到有些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料时,岑野迟疑了。
  医生已经准备好消毒,一抬头,见岑野愣着久久不动,上前,一边猛地一下撕下一边轻描淡写对竹北说:“小姑娘忍着点啊,有点疼。”
  “嘶——”没忍住的竹北当场低低叫了出来,眼睛霎时蒙上了一层水汽,心说您撕都撕了,别和我马后炮了。
  岑野立刻站起身,出声提醒:“您轻一点!”
  “哟,小伙子心疼啊。”这医生也是个嘴碎爱八卦的,边给竹北清理伤口边笑着打趣俩人,说完,又瞧见俩人下意识看了眼对方,还仓皇地移开视线,忍不住乐了,“还好我这是医务室,要被你们老师看见,指不定就以为你俩真在早恋。”
  竹北磕巴了一瞬:“没、没有。”
  “哎哟小姑娘害羞啦。”医生笑眯眯看眼竹北,又看看虽然一语不发、但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的男孩,仿佛洞察了什么,意味深长说,“早晚的事儿。”
  竹北注意力都在疼得刺骨的伤口上面,没听清,而一旁的岑野也一直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竹北,并未察觉医生都说了什么,倒是屋里另外一个打下手的女护士转过头,一脸疑惑:“什么早晚?”
  “没啥。”等到给竹北处理完伤口,医生才直起身,丢掉一次性手套,又眯眼看着男生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孩出门,啧啧感慨,“等着看吧,这俩小孩儿肯定会在一起。”
  “为啥呢?就因为这俩孩子好看啊?”是真长得不错,她在医务室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外形这么出众的学生。
  “不。”医生一脸的高深莫测样,犹如一个混迹情场多年的高手,一语中的,“是因为他俩看对方的眼神。”
  “啊?什么眼神?”
  “没听过一句话吗,喜欢一个人时眼睛是藏不住的,你别看那个男孩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眼睛可都一直在盯着女生看,那可是骗不了人的。”
  阳光穿透了乌云,将医务室的喧嚣渐渐湮灭,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又亮堂了起来,终是没有下雨。
  竹北脚尖一踮一踮地往教室走,见岑野一直绅士地扶着她一条胳膊,有点不好意思:“没那么疼,我自己能走。”
  岑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那只轻轻托着竹北胳膊的手又稍微加了点力度,并未松开。
  竹北只好由他去了。
  所幸现在正是早读时间,路上并没有多少人,竹北生无可恋地蜗牛速度往教室挪,觉得此刻行动不便的自己就是一个大写的废柴,丢死人了。
  更丢人的是她裤子还被剪掉了一块儿,而且岑野大概是有强迫症,洞口剪得四四方方的,连乞丐风都伪装不了。
  竹北幽幽叹了声气。
  岑野无声垂眸,沿着少女微微瘪着的嘴往下看了眼,蹙了下眉,随即收回视线,在和竹北走到一条长凳时,轻声说:“在这等我。”
  竹北疑惑地“啊”了一声,见岑野已经疾步离开,只好在长凳上坐下。
  五分钟后,岑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件外套。
  竹北正要站起,就感觉自己被岑野轻轻按回了凳子上,下一秒,她看到少年径直弯下腰,将衣服从她背后绕过,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她的腰间。
  他没使劲儿,骨节分明的两只手分别攥着外套的衣袖,像是怕碰到竹北,又像是怕系太紧,只是松松打了一个结,就松开。
  紧接竹北听到岑野说:“这样就能盖住了。”
  原来岑野拿衣服,是要替她挡住破了一个洞的裤子。
  竹北仿佛又尝到了那颗无人知晓的奶糖,甜得一塌糊涂,连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她站起身,宽大的外套从她腰间垂下,恰好挡住膝盖。
  竹北仰起头,笑着看向岑野,一双眼比往常还要灵动几分:“这衣服是你的吗?我明天洗干净还你。”
  岑野轻点点头,撞进少女展颜的眸光时,也不自觉地弯了弯眉,低声说:“不用洗。”
  “不行不行。”竹北头瞬间摇成了拨浪鼓,“你这衣服是干净的,我还你时也得是干净的。”而且,竹北还有一句话没说——岑野有洁癖,她怎么好意思把被自己穿过的脏衣服直接还他。
  岑野极轻地瞥了竹北一眼,喉结微动。
  他想说正是因为被你穿过,所以才根本不需要洗。
  可长达数秒的安静过后,岑野终是把目光又收了回来,并一同收起心底的那句话,和竹北回教室。
  “卧槽,奶糖你没事儿吧?!”竹北刚进门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包围了,还夹杂着杨擎的嚎叫式问候。
  竹北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都走不成路了还说没事。”杨擎从晃动的衣摆下瞥见竹北膝盖上的伤,惊呼,“你怎么摔的啊?贴了这么大一创可贴!”
  这句话在医务室时医生也问过,竹北当时以一句“自己不小心”搪塞了他和岑野,此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全班人被杨擎这么一嚎,登时像围观大熊猫似的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竹北。
  “我去怎么摔成了这样?!”
  “是啊,都这样了还能参加运动会么?得好好休息一阵吧?”
  “说到底还是咱学校那跑道不行,太硬了,冬天还好,穿得厚,这夏天穿得少又跑得快,一个人倒了就直接倒一堆。”
  “今儿早上跑得也没那么快吧,都下雾了,领跑的没敢跑太快。”
  眼看大家七嘴八舌地越扯越远,要把责任推给领跑的,竹北忙说:“是我自己没看清路。”说完,她又看看一脸惋惜的体委,摆摆手说,“不用去掉我的名字,开运动会之前就能好了。”
  体委纠结地挠挠头:“能行吗?不行就别勉强,我再找找其他人。”
  “真没事。”竹北笑着说。
  一群人散开后,竹北脸上强撑的笑意倏然消散,一回头,却看到岑野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疑惑道。
  岑野眸光微冷,视线沿着竹北脸颊轻轻扫过,落至她的膝盖,沉声说:“真的是自己不小心?”
  竹北下意识咬住了嘴:这人是福尔摩斯吗?别人都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唯独岑野一人,总能不着痕迹地捕捉到她反复掩盖的小心思。
  可要她怎么说?直接告诉岑野当时有人绊了她一脚,而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说她本可以避免,却因为没休息好分了心?
  不管哪个,都不该成为她让岑野为她担心的理由。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竹北在岑野抬眸望向她的刹那,瞬间恢复了笑脸,又假装不开心地抱怨,“还是怪学校操场太硬咯。”
  岑野依旧微蹙着眉盯着竹北,似在判断她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许久,才敛去眼底的疑虑,低声叮嘱:“以后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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