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霖笑了笑,胸腔微微震动,他声音低沉:“从我见到你以后,”他停顿一下,“我的世界就只有你。”
童铭菲眼睛眨了眨,“我不是谁的替代品吧?”
任喻霖突然叫她的名字:“铭菲,”他眼神光芒闪烁,像是聚集了水光,“你是独一无二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童铭菲垂下视线,过了一会儿说:“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任喻霖爱她,如果不是知道任喻霖爱她,即便了解当年的真相,她也不会选择回来任喻霖身边。
她将嘴唇贴近任喻霖耳边,语气羞涩却又坚定地说:“我也爱你。”
任喻霖瞬间将她抱紧,脸埋在了她的肩上,过了很久也没有放开。
到后来,是童铭菲忍不住推他,说:“我要去洗澡了。”
任喻霖这才缓缓松手,从床边站起来,牵着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洗澡。”
卧室里的卫生间不比外面的卫生间大,但是有一个浴缸。
任喻霖回到家里还没有洗澡换衣服,这时候穿了一件领口敞开的白衬衣,站在浴缸前面给童铭菲放热水。
卫生间里很快弥漫起白色水雾,童铭菲将睡衣挂起来,听见任喻霖问她:“要泡个澡吗?今天坐飞机累了吧?”
童铭菲说:“可以吗?”
任喻霖语气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当然可以。”
他帮童铭菲放好了热水,站起身朝外面走的时候,童铭菲面对着墙开始脱衣服。
任喻霖走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却突然停了下来,他顿了顿,语气一本正经地问道:“想要我跟你一起洗吗?”
童铭菲瞬间满脸通红,她面对着墙壁抬起头来,解扣子的动作也暂时停了下来,嘴巴微微张了张。
任喻霖笑了一声,正要关上门时,听童铭菲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啊。”
他顿时停下动作。
童铭菲动作缓慢地转过身面对他,泛红的脸颊在水雾弥漫的空气中也清晰可见,她看一眼任喻霖,很快又低下头去,鼓足了勇气继续脱衣服,可是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任喻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柔嫩的手掌,说:“别害怕,你慢慢洗,只要你不想,我不会急着对你做什么的。”
童铭菲闻言,想也不想便说道:“谁说我不想?”这句话说完,她脸变得更红了,有些懊恼自己的语无伦次。
任喻霖握着她的手变得有力了,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童铭菲知道他明明听清楚了,还非要自己再说一次,顿时有些气恼,用力抽出手来,说:“没说什么,不干就算了。”
任喻霖看了她一会儿,走进卫生间,抬手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第125章 痛吗
卫生间顶上是一盏浅黄色小灯,光线有些昏暗,但是颜色是温暖的。灯光下面水汽弥漫,黏附在一切可以黏附的物体上面,童铭菲的皮肤、衣服都附着了一层雾气,触手湿润,连呼吸都变得潮湿而不畅快起来。
任喻霖关上门之后,就看着童铭菲没有说话。
童铭菲抿了抿嘴唇,是她自己发出的邀请,没理由现在又要求任喻霖出去,于是她继续低着头脱衣服,
她知道自己的手不稳,她努力想要让自己再冷静一些,但是又没有办法做到,解开胸前那颗扣子的时候,她手指在湿润的扣子表面滑了两次,顿时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是害怕!我就是紧张!我没有经验不行吗?”
说完,她抬起头气愤地看向任喻霖。
任喻霖没有笑也没有生气,他只是伸出手,帮童铭菲解开衣服上最后一颗扣子。
童铭菲突然察觉到他的手指也微微有些颤抖。
任喻霖手指从她身前离开时,立即紧紧握成了拳,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童铭菲有点傻气地看着他问:“你生气了?”
任喻霖看她一眼,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不生气,我只是怕吓到你。”
“吓到我……什么?”童铭菲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
任喻霖没有回答,他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衬衣下面是平坦结实的胸腹,他把衣服脱了,随手丢在地上。
童铭菲红着脸转开了头。
任喻霖停顿了一下,手指按在皮带扣上,他问童铭菲:“你不怕吗?”
童铭菲嘴唇微微颤了颤,然后用力摇头。
任喻霖点点头,说:“好。”
有些事情,童铭菲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
比如那天晚上浴室昏黄色的顶灯,湿润的空气和耳边不断响起的水声,很痛也很快乐,但是身体的所有感觉都比不过心里那一点淡淡的难过和更多的充足。
到后来,童铭菲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仿佛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了,身体的极度疲惫之下,大脑却是异常的清晰。
她侧躺着将脸埋在任喻霖怀里,一只手臂抱住他的腰,很久也不愿意放开。
任喻霖对她说:“搬过来住吧。”
“我……”童铭菲一发声音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她顿时脸上泛起血色,低着头不愿意说话了。
任喻霖笑了一下,手掌贴在她光滑柔韧的肩头,轻轻握住,“这样我可以照顾你,也可以照顾祺祺。”
童铭菲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在黑暗中看着任喻霖脸上并不清晰的俊美轮廓,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也可能会来找我?”
任喻霖只是很轻地问了一句:“那重要吗?”
答案对所有人都很明确,那并不重要。包括对因为这个原因,最终选择离开任喻霖的童铭娅来说也是如此,她的离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任喻霖的妈妈。
随后任喻霖握住了童铭菲的手,送到自己唇边亲了亲,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谁来找你要求你跟我分手,你都第一时间告诉我。”
童铭菲感觉到他嘴唇温热柔软的触感。
任喻霖继续说道:“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谁也不该替另一个人做主,更不需要自以为伟大的牺牲。”
那一瞬间,童铭菲感到一阵酸楚,她想起来童铭娅的日记里写过她提出分手时候任喻霖的态度,忍不住问道:“如果我提分手,你会怎么样?”
任喻霖贴在她耳边回答这个问题,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伴随着男性低沉的声音,语气冷硬地响起:“那我就把你关起来,哪里也不许去。”
那一瞬间,童铭菲的心脏激烈跳动起来,她喉咙干涩地说道:“难道你这样不会太霸道了吗?”
任喻霖把她的手握得很紧,紧得她都有些痛了,语气依然生硬:“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让我放过你,我不止一次放过你了。现在是你自己回来的,你就没有资格再随意离开。”
童铭菲小声说:“你捏得我痛了。”
任喻霖松开了手,他将童铭菲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再抱紧了她,说:“我认真的,你要记得我每一句话。”
童铭菲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全部都记得。”
那天晚上童铭菲是枕着任喻霖手臂睡着的,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后来还是在对方气息的包围下逐渐陷入梦境。
再醒来的时候天不过微微亮,童铭菲感觉到任喻霖托着她的头想要把手臂抽走,她于是翻身过去抱住了任喻霖,脸在他怀里蹭蹭,问:“你去哪儿?”
任喻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要去公司了,你继续睡吧。等会儿我叫人给你送早饭。”
童铭菲昨晚睡着时已经是深夜里,到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一动还能感觉到身下传来的疼痛,她闭着眼睛红了脸,声音含糊地问道:“谁给我送早饭?”
任喻霖说:“等会儿有阿姨过来做清洁,我会叫她顺便把早饭给你带过来。”
童铭菲意识模糊,过了一会儿又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任喻霖站在床边正在穿衣服,她默不作声地偷偷看了一会儿,在任喻霖扣好了衬衣扣子之后才问道:“祺祺呢?”
任喻霖转过头来看她,在床边坐下来凑近她面前亲吻她的脸,说:“我会送祺祺去幼儿园的。”
童铭菲的皮肤紧紧贴着触感柔软的被褥,一动也不想动,只用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任喻霖说:“你什么都为我做完了,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自己做的吗?”
任喻霖凑近童铭菲耳边低语一句。
童铭菲顿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面躲起来,她不习惯听人说这种话,更何况那个人是任喻霖。不过也正因为那个人是任喻霖,在害羞过后,童铭菲拉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小声回答了一句:“好。”
任喻霖看着她,随即低头轻笑一声,作势要解扣子,“那不如现在吧,我觉得我今天走不了了。”
童铭菲连忙把被子又拉起来盖住脸,闷声道:“不要了,现在还痛。”
任喻霖松开领口的扣子,伸手去摸她,“很痛吗?”
童铭菲下意识将被子裹紧,“也不是很痛,就是那么大一个东西——”她话说了一半猛地顿住,整个人害臊得快要自燃了,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用力推任喻霖:“你快走你快走!”说完翻个身盖住大半个头,死活不肯再说话了。
第126章 年轻姑娘
童铭菲确实困得厉害,过一会儿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任喻霖和童丞祺的对话声,整个人思维混沌,熬不过困倦又陷入了睡眠。
这一次睡得不算太久,她一直在做梦,都是梦到任喻霖的,后来突然醒过来,想起任喻霖说有阿姨过来做清洁,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童铭菲回来之后,就直接拖了个箱子来找任喻霖,连自己家都没来得及回去一趟,她赤裸着下床,蹲在地上打开箱子翻找,勉强找出来干净的内衣裤穿上,可是其他衣服全部都是换下来的脏衣服。
于是她又打开衣柜,看见里面一排全部是任喻霖的衬衣和西装,便关上柜门换了一个柜子,好容易找出来一件卫衣套在身上,裤子更麻烦些,不管哪条对她来说腰都太大了。
那件卫衣对任喻霖来说大概都是宽松的款式,童铭菲穿起来长度几乎到了膝盖,整间屋子一直开着中央空调维持二十多度的室温,倒是不觉得冷。童铭菲干脆就这么穿着,把自己的脏衣服全部抱出来,找到了任喻霖家里带烘干功能的洗衣机,把衣服全部放进去清洗。
刚做完这些,童铭菲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她猜测一定是做清洁的阿姨来了,趿着拖鞋匆忙朝门口走去拧开门锁打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阿姨,她手里提着早餐的塑料袋,看见童铭菲微微躬了躬身,招呼道:“童小姐。”
童铭菲连忙请她进来。
但是清洁阿姨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侧过身让到一边,童铭菲这才发现她身后还站了个人。
她身后的妇人穿着一身高奢品牌的套装,漆黑光亮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整整齐齐梳了个髻,虽然看得出来并不年轻,但皮肤白皙细腻保养极好,正是任喻霖的母亲任瑾芳。
任瑾芳目光落在童铭菲身上,随后又看她露在宽大的卫衣下面一双纤细洁白的腿,最后露出个优雅得体的笑容:“童小姐你好。”
童铭菲在最初的瞬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让开了门口,说:“请进吧。”
她对任瑾芳的印象很不好,上一次见面就不欢而散,加上现在她知道任瑾芳曾经去找个童铭娅,心里便又多添一层隔阂。
阿姨进门之后,把早餐给童铭菲放在了餐桌上,之后就自顾去做清洁。
任瑾芳和童铭菲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先是不说话,细细打量童铭菲许久,才说道:“童小姐真是漂亮,跟你姐姐长得不算太像,但是眉眼里还是能看出些影子。”
童铭菲直视着她:“你见过我姐姐。”
任瑾芳微笑着点一点头,“见过的,那时候你姐姐在和喻霖谈恋爱。”
童铭菲问道:“你劝她跟你儿子分手?”
任瑾芳道:“我没劝过,只是和她聊了聊。我喜欢和年轻姑娘聊天,毕竟我活了五十多年,见过许多事也见过许多男人,有很多话可以跟你们讲。我常跟年轻姑娘说要矜持,男人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你叫他多跟你睡几次,他就该厌了。”
童铭菲问:“你认为你儿子也是这样?”
任瑾芳坐着时双腿并拢,姿态优雅,她轻轻笑出声来,对童铭菲道:“你最像你姐姐的大概不是长相,而是都有张伶牙俐齿的嘴。”
童铭菲听任瑾芳这么说,便知道以童铭娅的性格,当时跟任瑾芳说的话定然也不会好听。
任瑾芳语气似有些感慨,“我儿子自然也是这样,就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童铭菲忍不住说道:“我想你还不如我了解任喻霖。”
任瑾芳并不反驳,只是镇定地笑着看向童铭菲:“没关系,你这样想是好事,兴许能将这段关系维持得久一些,也许能比你姐姐还久。”
这句话让童铭菲实在忍不住冷下了脸。
任瑾芳注意到她神情,说道:“抱歉,我不该提你姐姐的。”
童铭菲不说话。
任瑾芳便继续说道:“我不干涉喻霖交女朋友,反正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知道喻霖人长得好,经济条件也好,年轻姑娘总是一个接一个主动扑过来,但是我还是想要劝一劝你,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婚前性行为或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再搞大肚子就不好了,他是个男人没什么损失,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就是一辈子的伤害。”
童铭菲抿紧了嘴唇,过一会儿说道:“没关系,我怀孕了我们会结婚的。”
任瑾芳并不愠恼,笑着摇摇头,语气无奈地说道:“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说完,任瑾芳站起来,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说道:“我今天就是来看一看,那我就先走了。”她走进厨房,嘱咐了阿姨两句,之后提着她的小包走出来,对起身将她送到门口的童铭菲说:“不必送了童小姐,其实喻霖现在也不在,你可以多穿点,别冷坏了。”她看一眼童铭菲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