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施如根本不敢回应。
她百分百确定投稿的人就是当初她们班人的一个,不然不会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清楚,可能是见不得她好,也可能是有人授意。
不过无论是哪种,那些事她做了就是做了。
当初年少天真,怀揣着隐秘的心思,以为自己离开附中时多少还保留了一点颜面,殊不知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助理果果这些天一直陪着冯施如,见状小心翼翼地递了杯热咖啡,“如如姐,你别看了吧。这两天陈哥他们会想办法公关的,公司肯定也会帮你的。”
冯施如接过她的咖啡放在茶几上,没有说话。
说起来最初经纪公司朝她递出橄榄枝,把未来描述得无限美好,她没有任何拍戏的经验,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明星,甚至不确定是否喜欢这个工作。
但最终这个职业带来的光环、掌声和鲜花吸引了她。
如今却都变成了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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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们在冯施如这里得不到回应,又拿出放大镜来细品,最终重点落在了「受害者也是熟人噢」这句话上。
也就是说,高中时被冯施如泼脏水的白富美,是他们的熟人?
大家很快联想到了冯Tinger提到的那位,可没等摸到明姒那边,就发现营销大V把这条动态给删了,再上网搜明姒的相关话题跟信息,也是寥寥无几。
一时间都搞不清自己是吃了个假瓜,还是白富美不愿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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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乌烟瘴气的撕逼大战,涉及明姒的部分,梁现其实一直有派人留意,照片不让外流,私人信息不让外泄。
附中这段往事被扯出来,在第一时间就被处理掉了。
他对冯施如毫无同情心,只是知道家里那位小祖宗虽然嘴上说着佛系吵架,但被卷进这种瓜里肯定得炸毛,毕竟因为这事,明姒跟岑心雁足足冷战了半年多。
梁现挂了电话,抬手松了下领带,又通知京弘影业那边。
负责人一看是太子爷亲自打来的电话,更加不敢怠慢,电影电视剧解约文件备得齐齐全全,当场就直奔冯施如的经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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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轰轰烈烈的年末大瓜就此落下序幕,明姒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又被冯施如恶心了个七窍生烟,正开开心心地筹备着过年。
品牌从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地送来礼物,京弘有几个荷兰合作商派人空运了各种漂亮稀有的鲜花,这两天观澜公馆里可谓花团锦簇,漂亮得不似平城沉闷的冬天。
梁治宏那边早早地流露出一起过年的意思,明家也不乏热情,让他们吃了年饭回家坐坐。
如今明姒跟岑心雁关系缓和了些许,但也没到多亲密的状态,梁现就更加,亲生母亲的去世和父亲的漠不关心,他没那么快释怀。
也可能一辈子都释不了怀。
明姒晚上躺在他怀里,捏捏他的俊脸,表示自己愿意揽过这个黑锅,“我想过了,就说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不准你回梁家过年。”
她唇角微微翘着,眼神里带点儿小得意,不知怎么的,梁现的记忆忽然回溯,想到了十月在梁家晚宴的那天。
明姒也是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扬着眉梢放话要把他从这场无聊的宴会中带出去。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这么好?”
“那当然,”明姒得意得有点儿翘尾巴,环住他的肩,“毕竟我可是仙女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梁现压根没打算真用这个借口,隔天打了个电话就跟梁治宏说了不在梁家过年。
梁治宏向来拿这个儿子没辙,何况即便他反对也没用。
于是年二十九那天,明姒跟梁现带着礼物回两家各拜访了一趟,当天就乘私人飞机去了南半球某座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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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公馆临崖而建,白色的建筑高低错落,宽敞气派,高处光滑的落地玻璃在月色下映着海水,粼粼发光。
这里的季节与平城相反,明姒终于可以怎么美怎么穿。
她这会儿在露台躺椅上吹着海风看夜景,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她只穿了件碎花小吊带,牛仔热裤,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夹趾拖鞋一晃一晃地挂在脚尖。外边意思意思地披了件白色衬衫,衬衫布料薄而轻透,边缘被风吹得飘飘扬扬。
手机屏幕里是成昱柯礼杰他们几个的脸。
“结了婚就是好啊!过年都可以不回家!”成昱因为要见各路亲戚,前天刚被按头剃了个寸头,这会儿怨念颇深,“昱昱不平衡了!”
从小到大,都是他越表示艳羡,明姒就越来劲的。
这次当然不例外。
“哎呀你别说了,我正在想,海岛上这么大夏天的万一明天把我晒黑了怎么办。”明姒托着腮,故作叹气,“这可真是太愁了。”
成昱&柯礼杰:“……”
你晒成黑炭算了。
梁现端着酒过来,就看到明姒在这跟孔雀开屏似的,她唇角弯弯,一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走近了,他看见她的吊带松松挂在白皙的肩上,薄薄的白衬衣早就被风吹乱。
再看一眼视频里那几个人。
梁现居高临下,直接拿过明姒的手机就摁了挂断。
“你干嘛!我还没有说完。”明姒冷不丁被打断,对他的做法表示很不满意。
梁现放下酒,一只手拎了拎她松松垮垮的吊带,又把薄衬衣拢了拢,最上面一颗扣子扣起来。
明姒可算是明白了,推推他的手,“他们又不会想歪,而且这个尺度很正常,只是个吊带而已,没见过比基尼吗小气鬼?”
梁现一只手撑住她的扶手,倒也不否认,“嗯我小气鬼。”
明姒顺着他的话,抬起眸来疑惑发问,“我这样的仙女怎么就喜欢你这个小气鬼了呢?”
话音没落,她就被人径直从躺椅上抱了起来,原本晃悠悠挂在脚趾上的拖鞋也应声落地。
梁现吻在她柔软的唇上。
“喜欢就喜欢了,你还想反悔?”
第65章
大年三十, 除夕。
度假公馆二层,明媚的阳光透过白色薄纱明晃晃地照进来, 随着绿植宽阔的枝叶轻晃。明姒眯了下眼翻身,梁现伸开手臂, 将她抱进怀里。
动作无比自然, 像是做了很多次。
她埋在他肩头,醒了会儿盹, 才慢慢回过味来,“今天是三十诶。”
往年过年,无论在不在国内,都好歹是冬季,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室内温暖通明。
这么一想, 这个年就过得很不真实。
“嗯,”梁现一只手搭住她的腰, 声线懒洋洋的, “想去哪儿?”
“随便。”明姒在他怀里蹭了蹭, 找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飘着的心慢慢落回原地。
她忽然说,“再睡一会儿也挺好的。”
说是再睡一会儿,其实明姒压根没睡的打算。她躺在被窝里时不时跟他聊聊天,撒撒娇, 又恶作剧似的捏捏他的脸, 像只猫儿似的粘人又懒散。
梁现纵容她捣乱, 只是在她的手作乱的时候一把将人摁住,再翻身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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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就发现是不是季节这种东西对男人的某方面也有点影响,先前待在平城的时候,她早晨也没少闹他,但梁现往往只是简单收个利息就走了。
所以她才敢一次次地调戏他。
没料今天早晨情况截然相反,不管她怎么反抗梁现还是做到了底,明明昨晚弄到半夜才睡,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好的精力。
结束之后明姒被他抱着去洗澡,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光洁的地板上,室内光线明亮无比,她低头看了看,读出了某种“白日宣/淫”的味道。
她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衬衫,“你们男人,难道是夏天那方面特别强烈吗?”
眼神还颇有点认真。
梁现侧了下头,“怎么说?”
“就…… ”说起这个,明姒还是有点脸红。
她语速很快地把他在平城的清晨,跟这里的表现做了个对比。
“平时早上不做,是因为我们要上班,”梁现扫了她一眼,眼角弯出点儿坏笑,“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失落?”
“滚,谁失落!”明姒恼羞成怒,要不是还被他抱着肯定抬脚就踹上去了。
她肯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问他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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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中午,餐桌摆在度假公馆的西餐厅,铺着桌布还摆了一束别致的橙色朱丽叶玫瑰。
这里放眼望出去就是弧形的海岸线,一波波的海浪相互追逐着翻涌上岸,渐渐褪去又卷土重来。
这会儿平城的朋友们才刚起床,陆陆续续发来新年的祝贺。
明姒一条条地回复,连饭都是梁现喂到嘴边才张一下口,小日子过得十分舒适。
吃过午餐,两人又在公馆里的台球室玩了一会儿,等太阳的威力稍稍小了些,才准备出门。
这里海岛上风光明媚,即便是这个点钟,阳光也很炽烈。
明姒认认真真地涂完防晒霜,又给梁现抹上,他作出不配合的态度,把人惹毛了又低笑着来哄。
这么打打闹闹又是十多分钟,出门时明姒遮阳帽墨镜一个不落,还理直气壮地指使梁现给她撑伞。
这座海岛在梁现一个朋友的私人名义下,占地一百多公顷,360海岸线得天独厚,如今已经打造成了风景优美的度假胜地。
他们住的这片区域不对外开放,距离景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设置有专门的岗哨。
明姒戴着黑超墨镜,嘴唇涂得红红的,还带点儿细细的金闪,跟梁现站在一块儿,男的俊女的靓,外形就很惹眼。更别提两人今天还特意搭了情侣装般的花色衬衣和短裙。
乘车环游绿岛看热带雨林的时候,甚至有几个人拍了照。
梁现示意保镖上前处理。
石泰这根棒槌就硬邦邦地发出了“请你立即删除”的指令,他身形高大又冷着脸,吓得小姑娘花容失色差点飙出眼泪来。
明姒无语地看着梁现,眼神的潜台词就是你看看你这保镖是不是还缺根筋,梁现意会,轻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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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旅游项目有很多,游泳,直升机观海,浮潜,划船,钓鱼之类,不过明姒对大部分水上项目都没兴趣,最后两人还是一道回了度假公馆。
“其实可以你去潜水啊,我在边上看着就好。”明姒晃着梁现的手,“干嘛我不下水你就不下水。”
她看得出来,梁现其实挺喜欢潜水游泳这类的。
“那现在去游?”梁现朝公馆不远处的海滩示意。
这里常年没人过来,只有专人定期打理维护,海滩的细沙柔软纯粹,海水也更清澈干净。
“好啊,我看你游。”明姒第一时间就表达了鲜明的立场,再次强调,“反正我不下水。”
她对水,依然有那么一点恐惧,本能地排斥。几乎是不用思索的就表态了。
梁现揉揉她的头发,“好。”
梁现在公馆里换了泳裤,带了两条浴巾,明姒则又擦了遍防晒,顺便抱了一只泳圈。
他看到时轻挑了下眉,“改变主意了?”
明姒“哼”一声,“才没有。”
她是不下水,但是万一梁现游泳技能一般但是又不好意思告诉她呢?
所以这泳圈,其实是给他准备的。
当然她暗搓搓地挑了个小黄鸭的款式。
不过事实证明,明姒的担忧显然有点多余,因为梁现的水性很好,做足了热身运动之后下水,完完全全就用不上那只小黄鸭游泳圈。
海滩边有太阳伞和躺椅,明姒摘下墨镜,看得赏心悦目。
其实她小时候也很喜欢游泳,现在也不能说讨厌,只是总克服不了心里那关。
梁现没游太久,很快就上岸来,她拿浴巾和水递给他,奇怪道,“怎么不游了?”
梁现没接,径直弯腰抱起她。
明姒一直坐在这,被温度染得整个人都暖暖的,冷不丁贴到他满是水珠的冰凉肌肤,感觉身上像是有股奇异的电流窜过,细细打了个颤。
“干嘛呀。”明姒只来得及把水跟浴巾丢在躺椅,两只手攀住他的肩膀,轻咳了声,“这么快就想我了?”
“想,”梁现轻笑,亲了亲她的鼻尖,“一个人待着不无聊?”
“还好,我有帅哥可以看,”她伸手捏捏他的脸,忽然又好气,“要不是你,我本来可以不用怕水的!”
梁现不知道她这话从哪里来,将人往上抱了点,“怎么说?”
“就是以前在海岛看你妈妈的时候,陈医生跟我开玩笑说要嫁给你,才能让你妈妈做我妈妈。”明姒顿了下,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又气咻咻的,“然后、我被吓了一跳,后来和你们玩没留神就溺水了。你说,你是不是要负主要责任?”
越说她还越委屈了,明明只有三分想下水,也被硬说成了十分,“我可想学游泳了现在都不敢。”
梁现细想了下,还真跟他有点关系,“那我抱你去走走?”
“你不会把我丢下去吧?”她环着他的肩,侧头充满怀疑地问。
“小人之心。”梁现用额头惩罚性地碰碰她,迈开长腿。
明姒偷笑。
有他抱着,其实再走进海里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先是脚尖碰到了海面,感到海浪一波一波地上涌,触觉奇妙微凉。明姒蜷了蜷脚趾,过了会儿适应了,又用脚尖踢着水玩。
这会儿太阳将要落山,金灿灿的余晖洒在海面,波浪之中像有碎金飘荡。明姒看着金色的海水被自己踢开,又流动着复原。
梁现察觉到她的放松,这时候低声问,“要不要下去试试?”
大概是有他在身边又是浅水的缘故,明姒这只小旱鸭子胆子也大了起来,她点点头,又不忘补充,“那万一有什么,你要及时拉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