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么巧啊,这位是大宴的六公主,你也过来认识一下吧。”从宇热络地大声喊道,让秦樱樱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大宴六公主?她想起了上回吃饭的时候从霄说的话,不由感叹,人家才刚到大祁,就被从宇盯上了,他可真是不遗余力地执行从霄的吩咐呢。
她走了过去,正好赵羽箴也转过了身,一身火红的女子宛若艳阳般明艳动人,她的着装与大祁女子的着装明显不同,风格更为大胆艳丽,凸显身材曲线更加窈窕。她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便是经常在阳光下活动,她的脸蛋娇小,姿容出众,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看着倒是极为亲和。
“羽儿公主,这位是我的大嫂,大祁的四公主。你初来大祁,多认识一些朋友总是不错的,我大嫂温柔和善,肯定与你能说到一处。大嫂,你说是不是?”
秦樱樱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悄咪咪瞪了他一眼,对他擅自做主很不满意。不过,当着赵羽箴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
赵羽箴看着秦樱樱,笑道:“听说四公主还是大祁国师的夫人,果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呢。”
“羽儿公主,我大哥可不光光是有才,他还是大祁第一美男子,你看我就看得出来。”从宇大言不惭,满脸骄傲。
他这不要脸的本事,秦樱樱很佩服,她笑了笑,对赵羽箴说道:“羽儿公主,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一向没个正经。”他虽也长得不差,但和从霄还是没法比的,他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算顺眼,一开口便全毁了,十足的浪荡公子。
“你叫我羽箴就行,什么羽儿公主呀,那是他方才给我乱喊的。”赵羽箴瞥了从宇一眼,有些嗔怪,又有些娇羞。
秦樱樱看在眼里,心里啧啧赞叹:才这一会功夫,他就赢得了赵羽箴的好感了吗?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从宇借口有事先离开了,剩下秦樱樱和赵羽箴二人在亭子里坐了会,说了不少话。
赵羽箴是大宴皇后的嫡女,在大宴,嫡公主也有一定的实权,能够参与政事,这在大祁是绝无可能的。此次她随太子赵明劼出使大祁,主要是为联姻一事而来。大宴属意的人选是三公主秦兰兰,所以赵羽箴向秦樱樱打听了下秦兰兰的一些情况。
从霄不希望秦兰兰成为大宴的太子妃,那秦樱樱自然是不会为她说话的,可她也不能明着说秦兰兰的不好,只是说道:“三皇姐是母后嫡女,身份尊贵,不是我能在背后随意评论的,若让她知道,非训斥我一顿不可。”
她这句话悄悄道出了秦兰兰的嚣张跋
扈,自命不凡,赵羽箴不是个笨人,一听便懂了。
“嫡公主又如何?我也是嫡公主,可我和我的姐妹们处得都很好,也从未瞧不起她们。你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你现在是国师夫人,国师是大祁最有权势的人物,你又何必觉得自己低她一等呢?”她为她抱不平,点出她如今的身份,希望她为自己争一口气。
秦樱樱娇软一笑,脸上带着几许无奈,怅然的样子惹人怜惜:“她终究是我的皇姐,平日也未曾苛待过我,我对她尊重是理所应当的。”
“人越是表现得柔弱可欺,就越容易被人欺负,我看你平日也没少受气,不过这终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我们大宴选太子妃,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的,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会会你们的三公主,亲自见识一下。”
“自会有机会的。”
“公主,大人过来了。”丁虞看到从霄远远走过来,小声提醒了一句。
秦樱樱朝着他走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他也在看她,他的步子沉稳,不疾不徐,宽大的衣服在风中摆动,更衬得他宛若天人之姿。
他的眼里只有她。
赵羽箴顺着秦樱樱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眼,却令她终身难忘,她从未见过这般俊逸出众的男子,男人玉雕般的面容冷肃而俊美,他的身形高大挺拔,行走之姿充满了王者气度,他就像是深秋时分悬于高空的冷阳,令人向往、追崇。
可他竟已娶妻了吗?她突然有些嫉妒身边的女子,她何其幸运能够嫁与这样的男人为妻。
她们一起站了起来,等待着从霄走近。
“大人。”丁虞和眉儿见到他,赶紧行礼。
“夫君,你来啦。”秦樱樱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他,温婉一笑,乖巧得很。
“见你许久不回,便出来找你。”从霄低头看她的眼神充满温柔,抬眼看向赵羽箴时却冷了几分,“这位是?”
“哦,这位是大宴的六公主,我们方才在这里说了会话,所以耽搁了。”
赵羽箴,他自然是知道的,早在他们一行人到达大祁皇宫之前,他就将他们所有人的资料都掌握了。从霄没什么表情地一笑,对着赵羽箴说道:“六公主,在下从霄,见过。”
赵羽箴沉迷于他的笑容中,愣了一下才道:“大祁国师,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方才她还觉得从宇丰神俊朗,器宇不凡,如今一对比,从宇哪里还入得了她的眼。
秦樱樱听到她的声音语调一下软了下来柔了几分,忍不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无所顾忌地盯着从霄看,陡然之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是被从霄的美色迷住了?
她很想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颜值逆天,可绝对不是个好人,他心心念念想要算计你呢……
“六公主谬赞。”从霄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而是将秦樱樱拉到了身边,对她说道,“逛累了吗?随我回玄瑓宫吧。”他直接忽略了赵羽箴。
秦樱樱点了点头:“累了。”她略显抱歉地对赵羽箴说了告辞,便随他离开了。不过她心里还是疑惑的,他就不用对赵羽箴客气一下吗?人家好歹是邻国的公主呢。
赵羽箴目送他们离开,没有掩饰对从霄的惊艳和对秦樱樱的羡慕,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吧,他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完美得让人找不到任何瑕疵,她从未对哪个男人有过这样高的评价,只是一眼就让她对他再难忘怀了。
走出一段路后,秦樱樱突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他的衣服。
“怎么?”从霄也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她。
“没什么
。”她的语气听着闷闷的,她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布偶熊,穿着帅气的西装,脖子上系着领结,萌萌的大眼,憨憨的模样,她可喜欢了。可是有一次表妹到她家做客,一眼就相中了这只布偶熊,吵着闹着要带回家,她不愿意,可妈妈却不顾她的意愿把布偶熊送给了表妹。
她又生气又委屈,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而现在的感觉,就是布偶熊被人抢走的感觉,令她觉得不舒服。
“从霄,你是布偶熊。”她低声地说道,放开了他,走到了前面,快步往前走着。
从霄一脸莫名,完全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看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难道是方才在赵羽箴那受了委屈?他跟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同她并排走着,没有急着问什么。
两人走到了一棵梅树下,秦樱樱抬头看去,看到满树梅花生机盎然,在阳光下更显粉嫩娇艳。她挣开他的手,伸手便去折她能够到的梅枝,可折了半天都没能折断。
看她折得辛苦,从霄走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折,梅枝便断了,落到了她的手中。
秦樱樱却将梅枝放到了他的手中,说了四个字便转身离去。
招蜂引蝶?从霄回味着她说的这四个字,看着手中的梅枝,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她是什么意思?招蜂引蝶?深秋哪来的蜂哪来的蝶?她为什么要将这梅枝给他?他要将这梅枝养起来吗?
他兀自沉思着,秦樱樱却早已走远了。
第43章
自从和秦樱樱睡到一处后, 从霄每天都睡得很早, 也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每天晚上他都喜欢搂着她睡, 似乎拥她在怀他才安心。
这日,用过晚膳后,两人又早早躺到了床上。从宫里带回来的那枝梅花插在了床头柜子上的雕花青釉花瓶里,静静地带来一室幽香。
秦樱樱看着那梅花枝,脸色不太欢喜,一想起白日里赵羽箴见到从霄时的神情语气, 她就觉得浑身不适,心也揪了起来。
她一直都是小气的,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愿意别人来觊觎。等等,这么说的话,她是……喜欢上从霄了?她像被吓到似的看向了身旁的男人,看到他微眯眼眸, 撑着头看她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看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从霄托起她的下巴, 开口问道。
“没想什么。”她挪开他的手, 翻了个身, 背对着他。
唉,喜欢就喜欢吧,他是她的丈夫,她喜欢他,天经地义。
身后的男人贴了过来, 搂住了她,让她紧贴着他的身子。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还有那早已不安分的小兽。她红了脸,不过,今晚不行呢,往后的七天都不行。
“你为什么对我说‘招蜂引蝶’这四个字?”从霄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似有若无地撩拨着,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她闷闷地说道:“你长得好看呀,就像梅花一样,好看的花儿都会招蜂引蝶。”
她觉得他好看?她说的这句话令从霄霁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据我所知,梅花盛开的季节没有蜜蜂和蝴蝶,你那样说我有失偏颇。”
“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好了嘛,又何必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之前也不是没有女人喜欢他,可那个时候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可如今,唔……她介意了。
“你是在吃醋?”他想了一个下午才意识到这个可能。为了那四个字,他一下午什么正事也没干,光顾着猜她的心思了,想到那个可能,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没有!她嘟起嘴,伸出细腻光滑的玉足踢了他一下,被猜出心思让她觉得难为情,踢完她就想躲远些,可从霄怎么可能放她,轻轻一拉就把她拽了回来,右手往下探去,蠢蠢欲动。
知道了她的心思,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她的一腔醋意。
可秦樱樱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拦住了他的动作:“今天不行!”
“为什么?”他以为她不过是害羞,没有在意她的阻拦,继续往下。
“我、我那个、那个来了,今天不行,往后七天都不行!”她喊了出来,脸都涨红了,拼命想要把他的手拉开,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那个是什么?”从霄的声音充满疑惑。
天,怎么会有这么呆的男人!他他他不是很聪明很厉害很能干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大姨妈啦!秦樱樱内心崩溃地叫嚣着,红着脸说了个他听得懂的名词:“癸水啦。”
癸水?从霄这才明白过来,遗憾地叹息一声,低声问:“必须要七天吗?”
“嗯!”她严肃地点了点头,心道:终于可以消停七天了。
可是,她想得过于美好了。
从霄思索了片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抓住了她的手往下拉,诱哄地说道:“那你……哄哄它。”
秦樱樱整个人一呆,神情凝滞,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许久之后,当秦樱樱在他怀中睡着,从霄还醒着,他凝视她乖巧的睡颜,眼中是春风般的暖
意。
从未料想,此生此世,会有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他这半生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也从未在哪处遗落过心,唯独对她心生挂念,不忍她受半分委屈,只想给她他的全部。
原来,毫无保留地去待一个人好,比争权夺势有滋味多了。
他拥着她,便是手发酸也不想移动分毫,生怕吵醒她。她的呼吸轻缓,左手置于他的胸口,让他的胸口暖暖的。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可今晚他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皱紧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吵醒了怀中的人。
“怎么了?”被惊醒的秦樱樱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从霄看向她,眼中露出杀意,像被控制住一般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秦樱樱顿时难受得透不过气来,双手抓住他的手,想让他放开她,可他的手越收越紧,直扼得她脸色发白,无法发声。
樱樱。脑中一个声音响起,他恢复了些许神智,看到自己的举动,浑身一冷,松开了手。
秦樱樱捡回一命,剧烈地咳嗽着、喘息着,脖子生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想要杀她?她害怕极了。
傀儡术!师父!从霄终于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掀开被子下了床,外衣也来不及穿,跑到外间,刚打开门,头又是一阵眩晕,一步都走不动。
“丁虞!”他捂着额头,大声喊道。
睡在耳房的丁虞和眉儿迅速穿好衣服出来,看到他的样子,吓坏了。
“大人!”丁虞慌忙过去扶住他。
“去喊二爷和时晋过来!快!”他挥开她的手,急切地下了命令。
“是!”两人不敢耽搁,跑开了,分开去喊人。
里间的秦樱樱恢复过来,担心他的情况,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看到他扶着门虚弱的样子,上前想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你快走!离我远远的!”他吼道,生怕自己伤害到她,师父对他下了傀儡术,一定是要他杀了她,他修为不如师父,无法抗拒师父的指令,只能让她逃开。如今在府里,有可能控制住他的人,只有从宇和时晋联手。
秦樱樱被他的样子吓到了,退后了两步,想到他方才的样子,脸色一白,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不对,没有多逗留,跑到了门外,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他,看他痛苦难耐的样子,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
夜晚的风好冷,她穿得单薄,只觉得刺骨的寒,可他只穿单衣啊,会不会冻坏?
她看到他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似乎恢复了力气,她心中一喜,正想走过去,却对上了那双血红的、带着强烈杀意的森冷眼眸,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就要跑开,可他却追了上来。
没跑几步,她就被他抓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打他,想要挣开,但全然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