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见他站了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暗自有些委屈。想她在大金时,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好好哄着,将她捧在掌心,怎么到了大宴皇帝这边却变了呢?
这大宴皇帝后宫仅有皇后一人,她见那皇后虽然姿容不差,与她却是不好比的,没道理他不对她动心呀。
她见他走向龙床,咬了咬牙,跟了上去,站到他的身后,娇娇软软地唤道:“皇上。”
赵明劼心中烦躁。
他为何要在意她的话?她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本该惩罚她才是。别说他是皇帝,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养几个小妾也属正常,她有什么资格来嫌弃他?
这样想着,他转身一把拉过苏湘儿,将她甩到了床上。
苏湘儿“呀”的一声惊呼,还没回过神就见他覆了上来,她俏生生的小脸一红,悄悄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赵明劼单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单薄的衣物下,白皙光滑的娇躯若隐若现。可是,他的眉头却锁了起来。
没有反应,连一丝丝反应都没有。
倦怠的小兽垂头丧气、昏昏欲睡,压根没有试图醒来的征兆。
从她进来便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
他面色难看地拉开她的手,宽大的手掌碰触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轻轻摩挲,他听到她诱惑般的低吟……然而,心中燃起的一丝欲念很快就被无法昂扬的小兽打败。
他的脸彻底黑了,心中是难以抑制的慌乱,他怎么……难道他……
他猛地起身,顾不得床上的美人一脸惊愕,转身离开了曙辰宫。
“摆驾景明宫!”
第177章
晚宴上, 秦薇薇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所以回到景明宫后, 她让箐儿和莨儿给她张罗了一些吃的。
御厨做的桂花酒酿圆子很是爽口,她忍不住吃了两碗。
在一旁伺候的箐儿看她吃得开心, 心里气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说有什么用!皇上都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娘娘还在这淡定地吃东西,这心是得多大!
不过话说回来, 那美人是大金送的, 大金使臣还在大宴皇宫,皇上也不好太过怠慢。只是那美人实在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皇上要是被她迷住, 忽略了娘娘可怎么办呀?
“箐儿,等会陪我下棋。”秦薇薇一边吃, 一边说。
“娘娘,奴婢每次都被您杀得落花流水, 奴婢心里自卑难受得紧, 还是不下吧。”
“棋艺不好才更要练习,我这么尽心地指导你,你还不知道珍惜, 该打。”
“唉,奴婢心情不好嘛, 皇后不急急死奴婢, 奴婢一筹莫展、无可奈何、心如死灰。”
“卖弄成语, 等下把这三个词抄写一百遍。”秦薇薇吃完最后一口, 冲着她冷冷一瞥。
箐儿惊得立马求饶:“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
她话没说完,宫门外响起了一声高呼:
“皇上驾到!”
在场的主仆三人皆是一惊,完全没想到皇上这个时候会来。
箐儿最先回过神,开心极了:“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秦薇薇心中烦乱,实在是不想伺候他,他有了美人封了才人,还来找她干什么?
秦薇薇懒懒地下了塌,刚刚穿好鞋子还未站定,就见赵明劼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箐儿和莨儿正要行礼,却被他大手一挥撵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被荣安关上。
听到那关门声,秦薇薇的心猛地一跳,定定地看向他,一脸疑惑:“皇上……不是由苏才人陪着吗?怎么……”
赵明劼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一把环住她的腰,一手粗鲁地挥落榻上的矮桌,只听一声砰的巨响和碗盏落地的清脆声,秦薇薇和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皇、皇上这是怎么了?”箐儿担心得想要推门进去,被荣安和莨儿死死拉住了。
“你这是进去找死吗?皇上能对娘娘如何!”荣安低声斥道。不过他也着实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皇上这般动怒,这到底是怎么了?
秦薇薇愣愣地看着将她抱到榻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她仿佛看到了一只发狂的野兽,他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和攻击性,就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她虐杀。
她感到无法呼吸。
在这危险的关头,她紧张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呼吸急促。
赵明劼同样一言不发,以绝对悬殊的实力和体型压制着面前的女子,喘着粗气,眸中的欲色越来越浓。
突然,如山洪暴发、黄河决堤。
秦薇薇只觉得:山,崩了。
她双手徒劳地去推他,却被他单手制住推到头顶,她知道他从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常年习武的他让他的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男女之间巨大的力量悬殊令她头一回感到害怕。
她惶恐地看着面色不善、一脸阴郁的他,不明白他究竟想怎样对她。她并未得罪他,为什么他像疯了一样跑到她这?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直到那气势汹汹的小兽找到归所,赵明劼才安静下来,伏在她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心跳都快极了。
只是……这样吗?若只是要这个,直接说便是了,为什么要一副这么可怕的样子?他是在苏才人那受了什么刺激?
秦薇薇的心逐渐落下,可身子的疼痛此刻才明显起来,她的双手揪紧他背后的衣服,气息微弱地说道:“疼……”
赵明劼睁开眼睛,抬起身,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却畅快不少。
为何在她这便可以?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秦薇薇,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
“什么?”秦薇薇皱眉看向他,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若是有那心对我下蛊便好了。赵明劼轻叹,起身下榻,将她打横抱起,抱到了床上。
夜晚天气很冷,屋里点了三个火炉,温暖不少。赵明劼拉过厚实的被子盖住两人,翻身覆在秦薇薇的身上,解开她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宴会时穿的那件,华美不凡,柔软如云彩,却远不及她肌肤的柔软和细滑。
虽然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体和气息,秦薇薇还是有些不习惯地转过头,不去看他。这一次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刻意放缓的动作却让她觉得心悸。
他的手捧过她的脸,低头深吻那芬芳的唇,还能尝到香甜的酒酿的味道。
许久,才舍得放开她。
“皇上今晚不是应该由苏才人作陪吗?”秦薇薇黑如星子的眸子看着他,淡然问道。
赵明劼很想在她眼中看到嫉妒、在意,可是并没有,那双漂亮的眼眸平静无波,一如平常。
“我来陪你,不好吗?”
“皇上可以多册封些嫔妃,不必非要臣妾陪着……啊!”她一声惊呼,承受着他突来的怒火,推拒着他,“皇上!”
“你心里嫌弃我是吗?我没碰她!除了你,我没碰过其他女人!”他恨然地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畔怒吼。他倒是想碰别的女人,可因为她的魔音绕耳,他根本就……不能!
为什么他要那么介意她对他的嫌弃!
秦薇薇连回话的余地都没有,无力地娇喘,眼角沁出泪来。
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他以为她真的介意吗?他去找别的女人好了,他离她远远的她才高兴。
反正,她终究是要离开他的。
门外,再没听到任何动静的三人放下心来。
风呼呼吹着,冷极了。
荣安对箐儿和莨儿说道:“你们去歇着吧,我在这边守着,有事叫你们。”里面的两位主子应该是安生了吧,看来啊,皇上的怒火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平息呢。
就不知道皇上今天为何发怒。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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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一夜放肆缠绵, 秦薇薇累瘫了, 一觉睡到巳时才悠悠醒转。
她转了个身, 睁开眼睛,一眼看到背对着她穿衣的男人, 微微一怔。
他也刚醒?
他身形高大,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穿上玄色的龙袍更显英气迫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可她总是恍恍惚惚地觉得他还是那个与她相濡与沫的太子。
赵明劼回转身,对上了她恍惚的眼神。他走过去在床上坐下, 看着她,问:“在想什么?”
秦薇薇正了神色,拢了拢被子,移开了眼。他衣冠端正、神清气爽,她却不着寸缕、发丝凌乱, 她觉得不自在。
“皇上今日要和大金的峻王商谈要事?”
“嗯。”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 触碰那细腻如绸缎的肌肤。
“皇上相信大金和谈的诚意吗?”
“有没有诚意总要先谈谈,若能止战,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若是不能,大宴也没有必要畏惧他大金。”
大宴助从霄对抗从玄泽一战, 大宴和大祁其实都元气大伤,幸好双方联合互助, 很快便调整过来。如今大宴、大祁国内局势稳定, 这对大金来讲并非好事。
他们是有心和谈还是假借和谈之名行不轨之事, 现在还不得而知。
“那皇上去忙吧。”
赵明劼眉心微拧,看着她,道:“昨晚……”昨晚他对她实在是过分了些,可他着实是被吓到了。
秦薇薇默默不语,并不接他的话,也没看他。
算了。他没再说下去,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箐儿和莨儿已经在候着了,见他出来,慌忙行礼。
“好好伺候皇后。”他说完便大步离去。
荣安赶紧跟了上去。
箐儿和莨儿走到里间看到扔了一地的衣服,面面相觑,各自吐了吐舌头。
这也未免太激烈了吧!
已经坐起身给自己穿上里衣的秦薇薇看到她们的表情,沉了脸:“做什么鬼脸!”别以为她看不见!
箐儿笑着跑过来,道:“没没没!娘娘,奴婢和莨儿只是觉得高兴,太高兴了!”
秦薇薇看着她,没什么好脸:“帮我挑一身素色的衣服。”转而又对莨儿说道,“去准备早膳吧。”
莨儿应了声,退下了。
箐儿欢欢喜喜地按照她的吩咐去衣柜里找了一身素色的衣服伺候她穿上,一边穿一边说:“皇上离开的时候交代奴婢们好生伺候娘娘,皇上对娘娘真好!”哼哼,看来那个苏才人也没法勾住皇上的心呢。
秦薇薇没搭理她,她身上还酸疼着,幸而她先一步把里衣穿上,没让箐儿这丫头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要不然,她又得咋咋呼呼闹开了。
是她太由着她了。
她却还偏帮着赵明劼。
秦薇薇穿戴整齐,梳洗完毕,莨儿正好端着早膳过来,将早膳一一在桌上摆好。
箐儿看到其间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忍不住说道:“莨儿,今天又要给娘娘喝补气血的药吗?可我看娘娘气色很好,用不着补吧?是药三分毒,而且娘娘还怕苦,不能不喝吗?”
莨儿看了秦薇薇一眼,迟疑了下,说道:“娘娘……没说不喝呀。”
“箐儿,你若是怕我觉得苦,便去给我拿些蜜饯来吧。”秦薇薇说着,端过了药碗,一勺一勺舀着喝。
“哦。”箐儿点了点头,转身去拿,可她走出几步,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迅速回转身,盯着那晚药,问,“娘娘,那真是补气血的药吗?”
“咳,咳咳!”秦薇薇一下呛到了,拼命地咳嗽。
箐儿更怀疑了,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那碗药。
“放肆!”秦薇薇恼了,一边咳一边道,“我喝药都轮到你来管了吗?下去!”
箐儿的脸却白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声音都在颤抖:“娘娘,这药,您只在受皇上宠幸后喝,不是每回都喝,是在您最有可能有孕的那些天喝……娘娘,根本就不是什么补气血的药,而是避子汤,对吗?”
“胡言乱语!”
“怪不得,怪不得您一直不曾有孕……”箐儿泪如雨下,“娘娘,这是欺君之罪啊,皇上若是知道了,绝不会原谅您的,您为何非要如此作茧自缚?”
秦薇薇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没有想到箐儿对她的身体状况竟了解得那么细致。是,这碗里不是什么补气血的药,而是避子汤。从她和赵明劼成婚开始,她就在避孕。
在大祁时,她向太医讨了一些避子丸一路带到了大宴,太医说那避子丸每日都要吃才有效。后来莨儿来到她身边,莨儿精通医药,告诉她那种丸子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另外给她换了药,只需在癸水干净后的六至二十三天行房后服用。
她从未告诉过箐儿,她没想到她会猜出来。
“你别乱猜了,不是……”
箐儿打断了他毫无底气的辩解,上前一把夺过桌上的药碗,死死护在怀中:“娘娘,奴婢从小便伺候您,奴婢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您,娘娘若是不承认,奴婢便把这药拿去给皇上,让皇上命太医验一验!”
“好,你若希望我死,便去吧。”
“娘娘!”箐儿一下跪倒在地上,“奴婢求求您不要这么残忍地对自己、对皇上……”
秦薇薇缓缓道:“我已经让马太医告诉皇上我不能生养,若是有了身孕岂不是麻烦?你起来吧,你若还把我当主子,便只当不知这事,若不然,我们的主仆情分便尽了。”
砰的一声,箐儿抱在怀中的碗摔落到地,摔得粉碎,乌黑的汤汁脏了她的裙摆。